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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易小说之覆雨翻云-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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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长征坚决地道:“这事不能不说,不能不做!”

凌战天脸色由沉转寒,冷冷望着戚长征。

在一众后辈里,他最喜欢的便是这爽朗磊落的青年,此子刚中带柔,粗中有细,是习武的罕有奇材。

上官鹰道:“有话便说出来吧!何用忸怩?”

翟雨时截入道:“匹夫之勇,长征你须三思而后行。”

戚长征叹道:“雨时你定是我肚内的蛔虫,否则为何没有一件事能瞒过你。”

上官鹰猛然醒悟,脸色一沉,怒道:“怎么?你竟是要去找马峻声算帐?”

戚长征哈哈一笑道:“此不义之人险累我断送了帮主和一众兄弟的性命,戚某若不取他首级,怎能还厚颜留在怒蛟帮?”

瞿雨时缓缓道:“无论成败,你可有想过那后果?”

马峻声在八派联盟年轻一辈里,声势如日中天,即使戚长征胜了,只会惹来与白道化不开的深仇,争斗火并,永无宁日。

尤其常现在怒蛟帮正处于孤立无援的劣境,问题便更严重。

戚长征道:“是非黑白,自有公论。”

上官鹰默默不语,他怎会不清楚戚长征的性格,假设他不批准戚长征此行,戚长征将再也不会快乐起来。

凌战天虽未清楚事起因由,但已猜到几分,喝道:“我不赞成!”

“战天!让他去吧!”

众人愕然,往声音传来的江边望去。

一名大汉拿着酒壶从江畔高及人腰的青草丛中坐了起来,正是剑动天下的‘覆雨剑’浪翻云。

戚长征全身一阵抖颤,叫道:“大叔!”

浪翻云咕嘟‘吞’下一口酒,冷喝道:“小子莫再多言!快向赘主请示。”

戚长征来到上官鹰跟前,待要下跪,上官鹰已一把扶着,轻道:“长征珍重!”

戚长征瞬也不瞬地深望着上官鹰,一声长啸,退了开去,转瞬没入江旁树林里。

浪翻云霍地站起,淡然自若道:“三年内若此子不死,他的成就将会超越‘左手刀’封寒,成为当今刀法第一大家。”

众人心中一阵激动,能得浪翻云如此赞许,戚长征死而无憾。

凌战天一愕道:“大哥的看法,我绝对同意,但是他能活着回来的机会实在是太少了。”

上官鹰默不作声,眼神闪着忧色。

浪翻云微微一笑道:“只有能人所不能,才能超越其它人,没经烈火烧炼的刀,又怎能保持刀的锋利;没有痛苦流血的人,又怎可保持人的锋利。”

他说罢又喝了一大口酒,平静地道:“好了,回家吧!”

凌战天愕然望向他。

翟雨时将头垂下,避过凌战天的目光,他也如凌战天般看破了浪翻云要回家背后的情由,但他不想凌战天晓得他的才智竟达到这地步,在他面前,翟雨时总是收敛锋芒,那几乎成为了一种习惯。

浪翻云决定了挑战天下无人敢惹的魔师庞斑。

凌战天道:“大哥与庞斑一战如箭在弦,势所难免,我便和大哥回岛去痛饮他妈的十昼十夜,预祝大哥旗开得胜。”

浪翻云哑口失笑道:“得胜得败尚是言之过早,不过说到喝酒,你便一定喝不过我,怕只怕素素到时不肯放你过来跟我如此喝酒。”

上官鹰心头一阵激动。凌战天才是浪翻云的真正知己,从浪翻云一句话,便猜出浪翻云欲在与庞斑决战前,重温和亡妻惜惜生前共处过的物事;岛上孤云、洞庭夜月,涛声击楫,寒露湿衣。所以他要回家了。

第03卷刃冷情深第三章重回旧地

第03卷刃冷情深第三章重回旧地

风行烈在午时前赶到武昌。

一进武昌,他便感到该地异常的气氛。

路上多了很多武林人物。

有些一看便知是来自八派联盟的门派,一些却是帮会或黑道中人,使得气氛像拉紧了的弓弦。

风行烈避开大街,在一间地点偏僻的小客栈,要了个设备简陋的客房。

到武昌来他是要找一个人,问他要回一把刀。

这刀关系到他未来的希望。

在房中用过早饭后,他便开始打坐,让体内真气流遍全身血脉筋气。

庞斑那一掌虽说收回了九成功力,但仍是非同小可,直到现在身体在外表上看来似完全康复,但一口真气始终不能结聚,只要来几个壮汉,便可轻易将他制服。

蓦地隔壁传来喝骂的声音。

风行烈惊醒过来,留心一听。

只听那带他上房的店小二骂道:“他奶奶的死病相,明天再不懂自己爬起来滚出去,我便将你扔到外面,不要说我没有警告你。”

风行列心中一动,推门而出,恰好迎上一脸怒容的店小二,问道:“小二哥因何事大动肝火?”

店小二见风行烈丰神俊朗、气俊不凡,不敢怠慢,竖起指头反指背后道:“这人一来便病倒床上,又没钱交租金,若不是我本着上天好生之德,早掷了他出去,但总不能长此下去呀。”

风行烈同情之念大生,立时为那病人付清欠租,看着小二走了,才步入房内。

床上躺了位脸无血色的青年,两眼无力地望向风行烈,眼中闪过一抹奇怪的神色,也不知是感激还是厌恨。

风行烈来至床边,“咦”一声道:“朋友原来是武林人,竟是受了内伤。”

那人两眼一闭,像对风行烈一点兴趣也没有,也没因风行烈高明的眼力感到惊异。

风行烈大感没趣,便想回到自己的房间,继续用功,刚转过身来,那人一阵狂咳。

风行烈忍不住回头过去,只见那人咳得胸前满是瘀黑的血。

那人眼睛紧闭,似乎晕了过去。

风行烈剑眉一皱,心中一动,口上却道:“真可怜,让我找个大夫来看你吧!”

一边说一边离房而去,刚踏出走廊,眼前一亮。

一位身长玉立,年龄绝不超过二十的少女,黑衣白肤,如花俏脸,发结上插一朵小黄菊,俏立在长廊的尽处,向他微笑招手。

风行列差点以为是自己眼花,定睛再看,少女的确仍在那里向他招手。

风行列用指头指了指自己。

少女含笑点头,神情可爱,就像和熟悉的友人玩耍那般毫无顾忌,使人感到她是任性顽皮,胆大妄为的女儿家。

风行列按捺不下好奇,朝她走过去。直来到她面前四尺许处站定,待要说话,那少女伸指贴唇,作了个噤声的手势,先竖直脚尖,撑高身体,从风行烈宽肩上,瞄了一眼那受了内伤的青年汉子闭上的房门后,手一伸往风行烈的衣袖抓来。

风行烈自然一缩,仍给她一把抓着,他武功已失,当然避不过她迅快的手。

少女并无恶意,只是拉着他转到弯角处,她随便拉男人衣袖的作为却是惊世骇俗。

少女放开了手,紧张地问道:“那人怎样了?是否具的不会动?”

风行烈见她神态天真可人,好感大生,他自己本身便是天性反叛的人,所以才叛出邪异门,对于胆大妄为的同道,分外有好感。微笑道:“姑娘若想对付那人,最好是打消那念头!”

少女脸容一寒道:“你是帮他的吗?”

风行列皱眉道:“那人假装受伤,兼且面相刻薄,一看便知是心术不正之辈,我怎会帮他?”

少女吓了一跳,失声道:“真是假装的,这死贼想引我出来。”旋又奇道:“看你不懂武功,怎知他受伤是假是真?”

风行烈道:“我虽不会武功,但眼力仍未至如此不济,连他吐出来的是人血还是鸡血也看不出来。”其实他之所以能发现那人的伪装,主要是那人被内藏剑,被他感觉到杀气,因而动了疑心,这才看出对方在耍把戏。

少女娇躯轻震道:“好一个狡猾的魅剑公子刁辟情,竟想暗算我谷倩莲,幸好我鸿福齐天。”眼珠一转,一手又拉起风行烈的衣袖,软语求道:“你给我做一件事成不成?”

风行烈有点啼笑皆非,可是对方一言一语,举手投足,无不像发自真心,自然而然,却使他难生反感。叹一口气道:“若要在下做你的帮凶,恕我无能为力。”

谷倩莲一把抓起他的手,将一粒小丸塞进他手心里,理所当然地道:“很容易的事罢了,只要你将这小丸和进药里或水里,给他喝掉便成,他要装病,自不能拒绝喝水吃药,你也不想我给坏人害了吧?”

她的手柔若无骨,丰腴温暖,确教人难以拒绝。

风行列想将小丸塞回她手里,谷倩运早知机警地退开。

他举起小丸,送到鼻端,动容道:“这是七毒丸,姑娘是双修府的什么人?”

谷倩莲瞪大俏目,不能置信地道:“你是什么人,竟认出我们的七毒九?”她当然不知道风行烈是和她们双修府甚有渊源的邪异门的大叛徒。

风行列指甲一弹,小丸飞向谷倩莲,无奈下她唯有伸手接回,但已气得嘟长了小嘴。

风行烈微笑道:“对不起!我不想介入你们的恩怨里。”

谷倩莲将俏脸凑近一点,重新打量风行烈,看怪物似的看了一轮后,衣袖一扬,纤手往风行烈缓缓抓来。

风行烈见她五指不住张动,隐隐封死了他反击的路线,心中大感诧异,此姝武功之高,已可列入一流高手之林,为何对付那个刁辟情还要用阴谋诡计,难道此君武技更一高?谷倩莲纤手由慢转快,一下子抓着了风行烈的左手,内劲由她指尖剌入,连封他几个穴道。

风行烈全身一麻,往她倒过去。

谷倩莲左手伸出,扶着他的肩头,外人看去,便像一对大胆的年轻男女,当众拖拉亲热。

一冷一暖两道真气,分由手握处和肩头侵入体内,转瞬游走全身主脉。

谷倩莲将小嘴凑至他耳边道:“原来你是受了严重内伤,故此武功全失,你告诉我你的真名字,我便可以告诉你这内伤可否被医好。”

风行烈刚要答话。

谷倩莲忽地眉头一皱,迅拍风行烈一掌,解开他被封的穴道便往外退去,一个倒翻,双脚一踏拦干,燕子般飞上屋檐,转眼不见,但美妙的姿态仍留在风行列的脑海里。

身后风声传来,风行烈眼角感到人影一闪,回过头来时,魅剑公子刁辟情早往谷倩运消失的方向掠去,不见人影。

风行烈略一思索,便回房收拾行囊,此等是非之地确是不宜久留。

武昌韩家大宅。

这时天已入黑,一道人影在宅东偏僻处翻墙而入,停也不停,便往园西的杂物室和粮仓掠去,熟练地打开粮仓的门,闪了进去。

在黑暗里他的身形毫不停滞,便像现在还是白天那样。

到了离门最远一端处,他无声无息地离地升起,轻轻跃往粮仓顶的一个小阁楼内,原来是个放置杂物的地方,此人舍楼梯不用,显然是不想在楼梯上留下脚印。

那人吹了下口哨,有点得意地道:“方夜羽呀方夜羽,任你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我躲到这儿来呢。”

原来是韩相换了一身新衣,虽是粗质麻布,但自具一代豪雄气概。

在武昌里,没有地方比之韩府更为他所熟悉,而韩府另一有利条件,就是和方夜羽代表的一方处在对立位置,方夜羽尚未公开和八派联盟交恶,故而不能不对韩府存有顾忌。

韩柏这选择,充分表现出他吸纳了赤尊信魔种后的老谋深算。

他舒服地躺了下来,不由自主想到了韩家众人,这毕竟是他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想起这些天来的遭遇,真有恍如隔世的感觉。

五小姐宁芷近况如何?当日她出卖了他,不肯承认那刺绣是她给他的,使他想起来便心中隐隐作痛。

二小姐慧芷能否得到马峻声的爱?若马峻声真是陷害他的人,慧芷怎可向他托以终身?所有这些思潮使他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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