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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尘传说-第2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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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虎城主吩咐五百护送军士回转军营后,又着意安排守门兵丁,妥善看护那破车,以供明日陈敬龙乘坐回营;然后方在陈敬龙搀扶下沿阶而上,进入城主府。
服侍白虎城主的老太监,及郡主寝宫的太监总管李公公,都在府门内伫立等候了整整一天。见白虎城主归来,那老太监方松了口气,忙上前搀扶服侍。李公公亦上前施礼,向白虎城主问安。
白虎城主见了他,含笑赞道:“这次寻回陈将军,你功不可没,回头本王必定重重赏你你想要些什么,不妨现在说给本王听听”李公公惶恐笑道:“能给王爷办事,那是老奴的福气;老奴只是尽奴才本份而以,可谈不上功劳,不敢求赏”
白虎城主稍一沉吟,问道:“你当真毫无所求?现在本王高兴,无论你请求什么,既便不合情理,本王也绝不怪你;如此良机,你可不要白白错过”
李公公迟疑片刻,猛地跪倒,叩头叫道:“老奴有一不情之请;先求王爷恕罪,老奴才敢讲”白虎城主笑道:“准了郡主随军之日,许你脱离王府,随从服侍”李公公骇然惊道:“王爷老奴……老奴并没说出口……”白虎城主淡然笑道:“你对寻找陈将军一事如此上心,本王岂能猜不出你的心思?你是聪明人,为自己将来打算,并没有错,本王并不怪你”
李公公愕然片刻,感激涕零,连连叩头,泣道:“多谢王爷老奴……老奴有生之日,定尽心竭力服侍郡主,以报王爷恩德”
白虎城主黯然叹道:“你对本王忠心耿耿,本王深知;郡主能得你服侍照顾,本王放心的很唉……起来吧回去请郡主再选个妥当侍女跟随,明日收拾准备,后日随军起行”
李公公连忙应是,慢慢爬起,迟疑禀道:“郡主十分惦念陈将军,所以命老奴在此恭迎;郡主说:请王爷与陈将军商议完大事后,能给些时间,容陈将军去郡主寝宫一行”
白虎城主气笑道:“好个楚楚,是怕她伯父唠叨不休,误了她与故友相会,所以干脆派你来拦截要人么?”李公公尴尬笑道:“老奴只是按郡主吩咐办事;至于郡主是不是这个意思,这个……这个老奴可就不知道了”
白虎城主寻思片刻,笑道:“敬龙,老夫着实累了,今晚已再没精神与你商议事情;你这便随李公公去吧”陈敬龙踌躇半晌,点头应允。
那老太监搀扶白虎城主缓缓行去。李公公请道:“陈将军,郡主想必早等得急了,咱们这也走吧”言罢当先引路,陈敬龙只得跟随而行。
走出不远,陈敬龙忍不住心中好奇,问道:“你怎会想要随军的?随军而行,生活绝不可能再如城主府中一样安逸,你可知道么?”
李公公稍一迟疑,凑近陈敬龙身边,低声苦笑道:“老奴后半生全倚仗陈将军了,有什么话,也不用对将军隐瞒老实说,老奴总归有点脑子的,不算很蠢,哪能想不到将来情形?有句老话,叫‘树倒猢狲散’。王爷便是那大树,说句大逆不道的话,一旦王爷有什么意外,大树倒了,却让我们这些猢狲怎么样呢?老奴不想死的太早,当然要给自己提前寻个可倚之新树了”
陈敬龙奇道:“就算王爷不在了,这王府被朝廷接管,你也不用死啊?”
李公公叹道:“朝廷接管后,会任命新的城主;那新城主么,当然会使用自己亲信服侍,绝不可能使用我们这些前城主的心腹。到那时,就算新城主不杀我们,也会把我们赶出城主府。老奴是个阉人,既无妻子,又无儿女,离了城主府,孤苦令仃,却如何过活?最终就算不会穷死饿死,也难免孤独抑郁而死;老奴不想那样,所要便想跟随郡主,倚上陈将军这棵大树了”
陈敬龙诧异笑道:“李公公,可真没想到,你眼光竟如此长远,着实很了不起呢”
李公公苦笑道:“了不起可称不上,只不过是事关自身,老奴不得不多想想罢了唉,您是不知道,您陈将军失踪的这段时间,不光是郡主痛不欲生,天天哭个不住,便是老奴,也以为原本的希望落空,后半辈子没了依靠,天天掉眼泪呢”
陈敬龙笑道:“原来你把我当成后半辈子的依靠了,这可真是让我受宠若惊,愧不敢当既然如此,你为何又陷害我?难道不怕得罪了大树;大树不许你依么?”
李公公愕道:“陷害您?”
陈敬龙冷笑道:“趁我洗澡时,收去我的衣服,是怎么回事?”
李公公一愣,随即慌忙跪倒,急道:“陈将军,郡主吩咐,老奴不敢违命;这……这……您可不能怪罪老奴啊”。
三百二十五节、无意遗恩
李公公是奉命行事,陈敬龙早就明白,虽对他有些怨气,其实并不当真责怪;只因难以释怀,随口质问一句,却见他当真惶恐,跪地求饶,不由好笑。
正欲安抚宽慰,忽地心中一动,且先不去安抚,仍装出冷硬神情,沉声命道:“郡主为了气走商容儿,当真是煞费苦心;她为此所做的事情,想必你都知道;除了利用我衣裳一事之外,还有什么,趁早都说给我听听吧”
李公公迟疑道:“这个……其实只这一件,再没有别的了”陈敬龙佯怒道:“你当我是傻子不是?楚楚替我梳头、划伤我脸颊,都是为了让商容儿疑心,你当我不明白么?她处心积虑,谋划已久,所做之事定然不只这些;你老老实实讲出来便罢,若敢推诿搪塞,哼……你自问可禁得住我一拳么?”口中说着,左手握拳,缓缓提起,对着李公公头顶比来比去,作势欲打。
李公公吓的满身冒汗,胖脸肥肉乱颤;慌道:“陈将军饶命老奴不敢隐瞒,老奴……不……不敢搪塞……”陈敬龙冷哼一声,垂下拳头。李公公稍松口气,迟疑说道:“其实……其实陈将军说的什么梳头、划伤脸颊等事,老奴都是不知道的;郡主吩咐老奴的,前后总共就两件事,除了取您衣服,过后送去给商姑娘这一件之外,再就是先前要老奴指使侍卫,将许您任意出入寝宫之事传扬出去,给城中百姓知道。除了这两件事,可就再没有别的了,就算有,也与老奴无干,老奴真真是不知道了”
陈敬龙寻思一下,恍然省悟:“难怪容儿和雨梦会误会我如此之深我可以自由出入郡主寝宫,连夜间也不受限制,这事传扬出去,别人会怎么想?百姓知道了,议论起来,当然不免要传进容儿和雨梦的耳朵里;却又怎能怪得她们疑我?我又先后两次带出‘证据’,给她们发现,再加上最后这件衣裤‘铁证’,当真是实到了极处,再由不得她们不信。嗯,楚楚虽不懂武技,但这所用计策,倒是与铸剑山庄绝招‘一咏三叹’颇有异曲同工之妙;有了百姓传闻这‘一咏’做铺垫,后面的‘三叹’水到渠成,威力倍增,容儿和雨梦当然抵挡不住楚楚为了气走容儿,当真是费尽心思,谋划细密到了极处;在此算计之下,容儿和雨梦对我的误会,已毫无分辩余地,永远别指望能得澄清”想到到里,对楚楚行事的绝决不留余地,着实有些恼怒憎恶。
李公公抬眼偷窥,见他脸色阴沉,颇有怒意,不由更是胆战心惊;额上冷汗如走珠一般滚下,接续不断。
陈敬龙见他模样,不忍再吓他,温声道:“李公公请起;你不过是奉命办事,事情须怪不到你头上,你不用害怕”
李公公惊疑不定,犹不敢起来;陈敬龙展颜笑道:“你是服侍郡主的太监总管,在这城主府里,你权势比我大的多,何必怕我怕成这样?”
李公公见他笑了,这才真正放心;慢慢立起身来,一边拭着满脸汗水,一边苦笑说道:“话不是这样说;您老虽是军中将领,不在城主府任职,但凭王爷对您老的看重,只要您稍微表露对老奴不满,王爷便容不得老奴活命了;老奴在您面前,哪有什么权势可言?再说,您要打杀老奴,不过像碾死个蚂蚁一样轻松,难道能容得老奴逃走,去求王爷、郡主保护撑腰么?”
陈敬龙笑道:“听你一说,我倒真觉得自己很有些了不起了;你这吹捧奉承的本领,可算炉火纯青、高深已极”一边说着,一边抬步前行。
李公公跟在他身旁行走,苦笑道:“老奴不是吹捧,说的句句都是实话”稍一停顿,寻思一下,又低声问道:“陈将军,老奴听人传言,说那西贝将军是让您一拳打死的,可不是假的吧?”
陈敬龙叹道:“我当时醉的狠了,下手没了分寸,那一拳着实打得太重;我清醒后,看到那西贝将军尸体的惨状,实在后悔的紧”
李公公叹道:“那西贝将军不知进退,贪心又重,老奴早料到他会因此送了性命,果不其然唉,老奴也曾提点警告于他,他却听不进去;这便是自己作死了,须怨不得别人”说罢向陈敬龙左手打量几眼,忽地打个冷战,惊道:“陈将军,您……您……您不会气得急了,动手打我们郡主吧?”
陈敬龙一愣,哭笑不得,问道:“怎么?你怕我会失手打死楚楚?”
李公公满脸的惊惧焦虑,低声央求道:“郡主虽然做了惹您生气的事,可……可那不过是为些儿女私情,并没有伤害您的意思;她身体娇弱的很,只怕连您弹一指头都经受不起;陈将军,老奴求您了,您当真气不过,骂郡主两句也就罢了,可……可千万不能动手……”
陈敬龙笑叹道:“放心好了;我与楚楚是友非敌,我怎会当真动手打她?再说,她那副娇弱模样,我又怎么……怎么……嘿……”
李公公见他不说下去,寻思一下,揶揄笑道:“陈将军可是想说‘我又怎么舍得打她’?”
陈敬龙脸上微红,忙板起面孔,强装严肃,不再接口。
李公公看他神情,已知自己猜的不错;思索片刻,轻声劝道:“我们郡主,论容貌、论聪明,那都是世间少有的;有什么配不上陈将军呢?陈将军对我们郡主,也不是全然无情,老奴早就看的明明白白。英雄美人,正是人间绝配,却不知陈将军还犹豫什么?依老奴看,陈将军倒不如与我们郡主早成好事,让我们郡主早放下心,别辜负了她一往深情。老奴知道,陈将军心中早有商姑娘,甚至还有别的女子也说不定;不过那也不碍什么事,男人么,有个三妻四妾,也寻常的很……”
陈敬龙听他唠叨,本欲不理,但见他连商容儿和“别的女子”也扯出来,越说越离谱,终于忍不住,冷冷斥道:“我如何做事,要你管么?”李公公吓了一跳,忙道:“老奴多嘴老奴……老奴再不敢了,陈将军万勿见怪”
陈敬龙见他躬腰随行,畏畏缩缩,显是对自己十分惧怕,心中稍觉不忍;轻声叹道:“李公公,自与你相识至今,虽接触不多,但敬龙看得出来,你心地善良,是个好人;敬龙把你当成朋友看待,你以后与我相处,不必以奴才自居,更不用畏我怕我”
李公公侧头愕道:“陈将军当老奴是朋友?”陈敬龙轻轻点头。李公公呆了半晌,摇头叹道:“陈将军莫开玩笑;您是名扬天下的少年英雄,是王爷器重的将官,是郡主垂青的娇客;老奴不过是个阉人奴才罢了,与您身份有天地之差,哪佩得上与您论朋友?”
陈敬龙笑斥道:“什么娇客?我与你家郡主并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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