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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梦绕瑶池-第2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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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之又巧地,延禧宫又使人来报,娴嫔诞下一小公主。
谁也不会没眼色到这会儿出声恭贺,倒有不少加快了出宫速度。“不是说天生的凤命,肚子里怀的是贵不可言的阿哥么?”有人侧耳低语。“谁知道呢?当初这流言就起得莫明其妙”
天色还早,与云珠交好的几位亲王福晋郡王福晋又多留了一会儿。倒不是为了安慰云珠,小小的一个嫔她们还不看在眼里,不过是长春宫景色佳,酒水又可口,难得的机会让她们聚在一起聊点子近况八卦罢了。
“今天的桂花糕甜中有咸、香里带凉,格外酥滑爽口。”老怡亲王福晋兆佳氏如今孙子孙女正是可爱的时候,平日里自然也关注这些孩子爱吃的东西。“红豆糕也不错。”
“长春宫的桂花皆是从这棵百年金桂上采摘,最是新鲜难得。”履亲王福晋说着,问道:“听说纳喇氏这一胎怀得辛苦,等下不如问问皇后娘娘有什么开胃的蜜饯或点心方子,能用点也好。”
“原来就有这个打算。”佛拉娜又怀了第二胎,怡亲王福晋又是开心又是担忧,开心的是终于又有了,要是再得个孙子,也可过继一个给弘暾——这是早说好的。
弘暾身体孱弱,是在胎中就伤的根子,再怎么精心保养也不过是一年少生几次病罢了,要像个常人般健康是难的,雍正十年得了个女儿已是侥幸。这些年过去,珺雅肚子再没消息,夫妻俩人也渐渐过了生育年龄,从兄弟中过继一个承嗣香火成了紧要问题。
担忧的是,佛拉娜这一胎妊娠反应严重,也不知是不是担忧生下儿子被抱走,整个人瘦得厉害。没有一个母亲看着亲生孩子被抱走不难过的,即便她早有心理准备。兆佳氏能体谅她的心情,只是手心手背都是肉,她也不能看着弘暾无子承嗣,死后无人供奉。
“那十二嫂可得一起问问,今年的桂花酒可还有余?”庄亲王福晋虽爱菊花清傲,可面对这象征着“吉祥富贵”的花中仙友,也免不了心生欢喜。
何须浅碧深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
都说桂花酒有“饮之寿千岁”的功效,尤其是长春宫这棵百年金桂酿出来的更好,今年中秋时得的那坛子桂花酒早被她和庄亲王两个每晚一杯给喝光了。
“这有什么,十六弟妹若舍得几坛菊花酒,皇后娘娘难道还舍不得一坛桂花酿?”这话说得几个妯娌笑了起来,庄亲王福晋的菊花酒也是出了名的好,可也小气得紧,每年也只在重阳节前后能得个一两坛。
“也难怪十六弟妹喜欢,长春宫这两株百年槐桂长得真是好,苍翠勃发,香溢满庭。”怡亲王福晋笑叹,手指着满树槐花道:“虽说九月十月是槐桂绽放的季节,不过这两棵的花期却是格外悠长,花也开得极好。”
慎郡王福晋祖氏接口道:“槐树也是吉祥树种,百姓种它祈望生财致富,为官者种它,乃心怀百姓、奉侍帝王之意。皇后娘娘种它,难道是取其公断诉讼之能?”
“《花镜》云:‘看多庭前植之,一取其荫,一取三槐吉兆,期许子孙三公之意。’”三月份才生下长女的温郡王福晋觉尔察氏摇头道:“皇嫂必是取槐下送子之意,这不又生了个可爱的小阿哥?”
祖氏心中一动,寻思着是不是也在府里多种几棵槐树。她自雍正九年与允禧大婚,只在十一年得了个女儿,其他四个侧福晋也只周氏吴氏各得一子,还不甚健壮
“皇后娘娘请几位福晋进屋说话。”灵枢从殿门出来,盈盈福了一礼,笑颜可掬。
“正想见见娘娘呢,娘娘可还好?”履亲王福晋边走边问灵枢。
灵枢笑着回道:“好着呢,早上还想着下床”
长春宫里一片和乐,却不知千里之外的木兰围场正面临着惊涛骇浪。
大清之所以在木兰举行行围活动并非为了狩猎娱乐,而是具有重大的政治、军事意义,通过行围活动,不仅可以使八旗官兵既习骑射又习劳苦,保持八旗官兵传统的骁勇善战和醇朴刻苦的本色——当然,这一点在雍正当政时就改成了各地旗营将兵轮流“下放”边疆各大驻军基地拉练了。不过在行围活动期间接见蒙古各部王公贵族,巩固和发展满蒙关系,加强对漠南、漠北、漠西蒙古的管理等对边防有重大意义的政治方面却越发显得重要,盖因大清近十几武功鼎盛,威震邻邦,蒙古各部与有荣焉之余也担心大清哪天打破了和谐的满蒙关系。
内蒙古昭乌达盟、卓索图盟、锡林郭勒盟和察哈尔蒙古四旗是最先到达木兰围场的,与照看围场的翁牛特部等一起将围场行宫打理得光洁明净,接着其他蒙古各部也先后到达,就即将来归的土尔扈特部交流了一些看法,想着是不是在皇帝到来之前达成协议,争取更多的利益。
毕竟土尔扈特部的回归对大清来说是国力强盛的荣耀,是万朝来归的辉煌,可对他们来讲却更多地代表了一种动荡,就算几百年前是一家,如今也是前来刮分利益的插入者,之前大清刚打下来的贝加尔湖的那片水草丰茂之地可还没有正式决定由哪方势力接管呢。
很快,旌旗飘扬,军威凛冽的前锋营最先到达围场,紧接着,一系列的随扈部队、皇帝仪仗更让蒙古各部勇士看得心中傲气全消
武力威慑是政治场上永恒不变的主题,也是最有效的手段。
在接下来的几天,无论是满蒙勋贵子弟军事上的习武操练还是各种骑射摔跤比赛,皇帝这方都稳压了蒙古一头,好在他们也有几个表现得不错的,比如色布腾巴勒珠尔、丕勒多尔济等几个,但色布腾巴勒珠尔可是皇帝教养出来的,丕勒多尔济还是皇帝的表侄子呢泪。
等一个月后太上皇二阿哥以及土尔扈特部高层一行到来,他们就更悲催了,西北军中高手那是不必说了,土尔扈特部的勇士也不是吃素的,本想给人家一个下马威,不想却被人家压着打要不是土尔扈特部还想着初来乍到不好意思得罪人,恐怕那颜面都挂不住。
“儿子见过皇阿玛,皇阿玛圣安。”弘历虽说已经是皇帝了,可见了雍正还是要行礼问安的。
雍正亲自将他扶了起来,一脸地欣慰:“起来,朝中的事我也略有耳闻,你做得很好。”
“当不得皇阿玛夸赞,西北那儿幸亏有皇阿玛坐镇处理,不然儿子也不能如此从容。”弘历看着雍正和永琏,见他俩不仅黑了瘦了,精神也显得疲惫——这还是梳洗后的,心中十分惭愧,不过几个月的时间,他们一路到达西北,处理当地的军政事务,又有后来土尔扈特部回归的事,可见是忙得没时间吃好歇好了。可恨朝中还有人借机挑拨他们的父子关系。
永琏给弘历行礼问安后兴奋地跟他说起他们一行到达西北后的种种事情,雍正在一旁听着也不插嘴,天家父子多有相疑,必要的交流与沟通是很有必要的。最后他才对弘历说道:“额尔古纳河贝加尔湖那块地正值百废俱兴之时,平稳渡过不难,倒是准噶尔部,你有什么想法?”
当年准噶尔叛乱虽被大清镇压平定,但有一小支投奔了土尔扈特部,如今一道归来,这处理上就不好说了。
这些情况弘历早就得知,当下说道:“只要他真心来投大清又有何容不得的,准噶尔部桀骜不驯如今不也人丁稀薄,舍楞回来正好加恩,又刮分一部份土尔扈特部人融入,也算稳定人心。
至于敦罗卜喇什带领的一万多户土尔扈特部人正好与其他移民一起填补额尔古纳河及贝加尔湖那块领地的空白,各方势力揉杂,有大清西北军镇着,二十四叔又是个宽厚包容的性子,有他看管想必也不会出什么岔子。”
雍正听了点头道:“想法确实很好,不过具体安排人手还得仔细。”
如果是历史上的乾隆,施政确实不会去注意底层的措施是否得当,是否会在办事的过程中扭曲了他原本的意思,但现在的弘历登基之前被雍正多方磨练,深知歌功颂德是为官者天生的本领,盛世表象也多是地官员堆积出来哄骗当权者的,自然不会再沉醉于明面上的辉煌,当下恂恂应了。
万事民为先,当前最紧要的是妥善安置来归的土尔扈特部及其他人口膨胀得厉害的蒙古部落,弘历只是象征性地接见了土尔扈特部的几个高层,受了他们表示臣服效忠的叩拜大礼,册封舍楞为新准噶尔部弼里克图郡王;敦罗卜喇什为新土尔扈特部乌纳恩苏珠克图亲王,敦罗卜喇什弟弟和侄子也分别为郡王、台吉等,之后便迅速安排了大清史上极具重要政治意义的会议,厘定了方方面面的细节后下达了他的旨意。
蒙古各部及土尔扈特部都十分满意,尤其是敦罗卜喇什,额尔古纳河那块地方水草丰美,比他们部落原先在俄罗斯生活的额济勒河下游好得太多太多了大清皇帝还答应将他的皇妹和硕淑裕长公主赐婚给他,又指了两名宗室郡主指婚给他的弟弟和侄子。
蒙古各部王公贵族都与大清皇室有联姻,早在知道的那刻他就决定向皇帝请求赐婚,以表示土尔扈特部对大清的忠诚结好之心。
而蒙古各部迁移出来的户口则在贝加尔湖与新移居在那儿的兵丁家属、汉民新组成了一个名为贝加尔特部,由晋封諴郡王的允祕代理军政事务。
事情完成了,庆贺是必须的,于是接下来又进行了三天的狩猎和晚宴。
这个时候无论是弘历还是蒙古各部都沉浸在欢庆的氛围里,警戒之心不免有些松懈。在最后一天进行围猎时,围场突然出现了十几个刺客,这些刺客不仅身手敏捷而且个个携带火统,尽管弘历此行带了枪炮营,猝不及防之下仍被伤了许多人。
等弘历回过神来,这些日子被他带在身边教导令他骄傲无比的儿子永琏已挡在他身前,身上中了七八枪,浑身浴血。
238满堂风雨不胜寒(三)
“永琏!”弘历捂着永琏身上还在不断涌出血来的弹孔;眼眶已经全红了,也不管那些刺客了,抱起人就往行宫跑,“太医;快传太医!”
“阿玛,”永琏觉得浑身好痛,痛得灵魂都跟着炸开了似的,手用尽最后一点力抓着他的衣摆,“危险——”
“别说话,太医很快就来了!”弘历心中一痛;倘或不是顾着自己,以永琏的身手也不至于受了这么多枪!大清自开始研发枪炮;底下的禁卫军以及王公子弟除了骑射也学习枪支射击和闪避要害的技术;他做为帝王自然也是勤练过的,一看就知永琏的枪伤有几处在要害边上,根本没有动手术的把握。
他心中又痛又恨,这么一个颖慧果决,气宇不凡的嫡子他与皇父花了多少心血与期望培养的国家储君,难道就要毁了?!
护军营和御前侍卫的高手都不是吃素的,转眼那十几个带着火统的刺客便被扑灭!
因銮驾即将回京,很多事务需要安排,傅恒与弘晈今日并未陪同围猎,听到凌乱的枪声觉得有异才赶了过来,弘晈心底虽也焦急,却不能跟着不管不顾,当下严令围场八旗兵严守关卡,禁卫军分出几股迅速搜索是否还有漏网之鱼,之后才匆匆赶到现场。
“谁派你们来的!说!”他一到就见傅恒疯了似地将一个受了重伤的刺客一脚踢晕过去,赶紧制止他,“你杀了他怎么揪出后头的人 ?'…3uww'!”
“永琏有个万一,回去怎么跟姐姐交代?!”傅恒反手抓住弘晈的手,虎目发红。
二阿哥受伤了?弘晈心中一缩,永琏乃中宫嫡出,自幼深受皇上和太上皇教导,整个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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