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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翰·克利斯朵夫-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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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仰在沙发里猝不及防,被孩子掐住了喉咙,同时听见他叫了一声:
    “你这个贼!”
    曼希沃马上抖擞一下,把拚命抓着他的克利斯朵夫摔在地砖上。孩子脑袋撞着壁炉
的铁架,爬起来跪着,扬着脸气哼哼的又喊道:
    “你这个贼!偷盗我们,偷盗母亲,偷盗我的贼!出卖祖父的贼!”
    曼希沃站着,对着克利斯朵夫的脑袋抡着拳头;孩子可是眼睛充满了憎恨,瞪着父
亲,气得浑身发抖。曼希沃也发抖了。他坐了下去,把手捧着脸。两个小兄弟尖声怪叫
的逃了。屋子里喧闹了一阵忽然静下来。曼希沃嘟嘟囔囔不知说些什么。克利斯朵夫靠
在墙上,还在那里咬牙切齿的用眼睛钉着他。曼希沃开始骂自己了:
    “对,我是一个贼!我把家里的人都搜刮完了。孩子们瞧不起我。还是死了的好!”
    他嘟囔完了,克利斯朵夫照旧站着,吆喝着问:
    “琴在哪儿?”
    “在华姆塞那里,〃曼希沃说着,连头也不敢抬起来。
    克利斯朵夫向前走了一步,说:“把钱拿出来!”
    失魂落起的曼希沃从袋里掏出钱来交给了儿子。克利斯朵夫快走出门了,曼希沃却
叫了声:“克利斯朵夫!”
    克利斯朵夫站住了。曼希沃声音发抖的又说:
    “我的小克利斯朵夫!别瞧不起我!”
    克利斯朵夫扑上去勾住了他的脖子,哭着叫道:
    “爸爸,亲爱的爸爸!我没有瞧不起您!唉,我多痛苦!”
    他们俩都大声的哭了。曼希沃自怨自叹的说:
    “这不是我的错,我并不是坏人。可不是,克利斯朵夫?你说呀,我不是坏人!”
    他答应不喝酒了。克利斯朵夫摇摇头表示不信;而曼希沃也承认手头有了钱就管不
住自己。克利斯朵夫想了一想,说道:“爸爸,您知道吗,我们应当”
    他不说下去了。
    “什么啊?”
    “我难为情”
    “为了谁?〃曼希沃天真的问。
    “为了您。”
    曼希沃做了个鬼脸:“没关系,你说罢。”
    于是克利斯朵夫说,家里所有的钱,连父亲的薪水在内,应当交给另外一个人,由
他把父亲的零用按日或按星期交给他。曼希沃一心想讨饶,——并且还带着点酒意,—
—认为儿子的提议应当更进一步,他说要当场写个呈文给大公爵,请求自己的薪水按期
由克利斯朵夫代领。克利斯朵夫不愿意这么办,觉得太丢人了。可是曼希沃一心要作些
牺牲,硬把呈文写好。他被自己这种慷慨的行为感动了。克利斯朵夫不肯拿这封信;而
刚回家的鲁意莎,知道了这件事,也说她宁可去要饭,也不愿意丈夫丢这个脸。她又说
她是相信他的,相信他为了爱他们,一定能痛改前非。结果大家都感动了,彼此亲热了
一阵。曼希沃的信留在桌上,随后给扔进抽屉藏了起来。
    过了几天,鲁意莎整东西的时候又发见了那封信;因为曼希沃故态复萌,使鲁意莎
非常难过,所以她非但不把信撕掉,反而放在一边。她把它保留了好几个月,虽然受尽
磨折,还是几次三番把送出去的念头压了下去。可是有一天她看见曼希沃又殴打克利斯
朵夫,抢去了孩子的钱,便再也忍不住了;等到只有跟哭哭啼啼的孩子两个人在家的时
候,她就拿出信来交给他,说:你送去罢!”
    京利斯朵夫还拿不定主意;但是他懂得家里已经搅光了,要是想抢救他们仅有的一
些进款,就只有这办法。他向着爵府走去,二十分钟的路程直走了一个钟点。这桩丢人
的事压着他的心。想到要去公然揭破父亲的恶癖,他最近几年孤独生活所养成的傲气就
受不住。他有一种奇怪的,可是很自然的矛盾:一方面明知父亲的嗜好是大众皆知的,
一方面偏要自欺其人,假装一无所知;他宁可粉骨碎身,也不愿承认这一回事。现在可
是要由他自己去揭穿了!他好几次想掉过头来回家,在城里绕了两三转,快到爵府
了又缩回来。但这件事不单跟他一个人有关,还牵涉他的母亲和兄弟。既然父亲不管他
们,他做大儿子的就应当出来帮助他们。再没有迟疑的余地,再没有心高气傲的余地:
羞愧耻辱,都得望肚子里咽下去。他进了府邸,上了楼梯,又差点儿逃回来。他跪在踏
级上,一只手抓着门扭,在楼梯台上呆了几分钟,直到有人来了才不得不进去。
    办公室里的人都认得他。他求见剧院总管阁下,哈曼?朗巴哈男爵。一个年轻的办
事员,胖胖的,秃着头,气色娇嫩,穿着白背心,戴着粉红领结,和他亲热的握着手,
谈论着昨晚的歌剧。克利斯朵夫把来意重新说了一遍。办事员回答说男爵这时没空,克
利斯朵夫要有什么呈文,不妨拿出来,让他们跟别的要签字的文件一块儿递进去。克利
斯朵夫把信递给他。办事员瞧了一眼,又惊又喜的叫道:“哎!这才对啦!他早该这么
办了!他一辈子也没做过一件比这个更好的事。哎!酒鬼!他怎么会下这个决心的?”
    他说不下去了。克利斯朵夫把呈文一手抢回,气得脸都青了:
    “我不答应,我不答应你侮辱我!”
    办事员愣住了:“可是,亲爱的克利斯朵夫,谁想侮辱你呢?我说的话还不是大家
心里都想到的!便是你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不!〃克利斯朵夫气冲冲的回答。
    “怎么!你不这样想?你以为他不喝酒吗?”
    “不,根本没有这种事!〃克利斯朵夫说着,跺了跺脚。
    办事员耸耸肩膀:“那末,他干吗要写这封信呢?”
    “因为〃克利斯朵夫说,——(他不知怎么说好了),——〃因为我每个月来领
我的薪水,可以同时领父亲的。用不着我们两个都来父亲很忙。”
    他自己对这种荒唐的解释也脸红起来。办事员瞧着他,神起之间有点儿讥讽,也有
点儿怜悯。克利斯朵夫把信在手里揉着,想往外走了。那办事员可站起来,抓着他的手
臂说:
    “你等一忽儿,我去想办法。”
    他说着便走进总管的办公室。克利斯朵夫呆在那儿,别的办事员都望着他。他不知
道应当怎么办,想不等回音就溜,他正要拔步的时候,门开了,那位怪殷勤的职员说:
    “爵爷请你。”
    克利斯朵夫只得进去。
    哈曼?朗巴哈男爵是个矮小的老人,整齐清洁,留着鬓脚跟小胡子,下巴剃得干干
净净。他翻起眼睛从金边眼镜的上面望了望克利斯朵夫,照旧写他的东西,也不理会他
局促的行礼。
    “哦,〃他停了一会说道,〃克拉夫脱先生,你是请求”
    “爵爷,〃克利斯朵夫抢着回答,〃请原谅。我重新考虑过了,不想再请求了。”
    老人并不追问他为什么一下子改变了意见,只是更仔细的瞧着克利斯朵夫,轻轻咳
了几声,说道:“克拉夫脱先生,请你把手里的信交给我。”
    克利斯朵夫发见总管的目光钉着他不知不觉还在那儿揉着的纸团。
    “用不着了,爵爷,〃他嘟囔着说。〃现在用不着了。”
    “给我吧,〃老人若无其事的又说了一遍,仿佛什么也没听见。
    克利斯朵夫不由自主的把揉作一团的信递给了他,嘴里还说着一大堆不清不楚的话,
伸着手预备收回他的呈文。爵爷把纸团小心的展开来看过了,望着克利斯朵夫,让他不
知所云的说了一会,然后打断了他的话,眼睛一亮,带点儿俏起的意味:“好吧,克拉
夫脱先生,你的请求批准了。〃说完他摆一摆手,把孩子打发了,重新写他的东西。
    克利斯朵夫丧然若失的走出来,经过公事房的时候,那位办事员亲热的和他说:
    “别恨我啊,克利斯朵夫!”
    克利斯朵夫低着头,让人家握了握他的手。
    他出了爵府,羞得身子都凉了。人家和他说的话都回想起来:他以为那些器重他而
哀怜他的人;同情之中有些侮辱意味的讥讽。他回到家里,对母亲的问话只愤愤的回答
几个字,仿佛为了刚才做的事而恨着她。他一想到父亲,良心就受着责备,恨不得把事
情统统告诉他,求他原谅。可是曼希沃不在家。克利斯朵夫眼睁睁的醒着在床上等,直
等到半夜。他越想越难过:把父亲的好处渲染了一番,认为他是个懦弱的好人,给自己
人出卖的可怜虫。一听见楼梯上的脚声,他就跳起来,想迎上去扑在他怀里。可是曼希
沃那副烂醉的模样,使克利斯朵夫一阵恶心,连走近他的勇气都没有了。他重新上了床,
好不心酸的觉得自己的梦想简直可笑。
    过了几天,曼希沃知道了这件事,立刻大发雷霆。他不管克利斯朵夫怎样的哀求,
竟跑到爵府里去吵了一场。回来的时候他可是垂头丧气,对经过的情形一字不提。原来
人家对他很不客气,告诉他关于这件事他不应该有这种口吻,——他还能有这份薪水,
是靠儿子的面子,将来他再要胡闹,哪怕是一点儿小事,就得给取消了。所以,曼希沃
马上接受了这个办法,还在家里得意扬扬的自吹自捧,说这个牺牲的念头原是他第一个
想起的。这样,克利斯朵夫也觉得良心平安了。
    另一方面,曼希沃却在外边诉苦,说他的钱给女人跟儿子搜刮完了,自己一辈子为
他们卖命,临了倒给人家管束得连一点享用都没有。他也设法骗克利斯朵夫的钱,甜言
蜜语,花样百出,使克利斯朵夫看了好笑,虽然他并没笑的理由。可是克利斯朵夫决不
让步,曼希沃也不敢坚持。这个十四岁的孩子把他看透了;曼希沃对着这双严厉的眼睛
只觉得心虚胆怯。他常常在暗地里捣乱一下,作为报复。他上小酒店去开怀畅饮,一个
钱都不付,推说儿子会来还的。克利斯朵夫怕丑事闹大了,不敢争论;他跟母亲俩千辛
万苦的去偿还曼希沃的债。——并且曼希沃自己领不到薪水以后,更不注意乐队里的职
务了,缺席的次数愈来愈多,终于给人家开了差,连克利斯朵夫代他央求也没用。从此
父亲与兄弟的生活,全家的开支,都只靠孩子一个人了。
    这样,克利斯朵夫在十四岁上就做了一家之主。
    他毅然决然挑起这副沉重的担子。他的傲岂不许他向别人求助。他发誓要凭自己一
个人的力量去解决困难。母亲的到处央求,到处接受那些难堪的帮助,他从小就看了痛
苦极了。逢到她从有钱的女太太们家里,高高兴兴的拿了些钱回来,母子之间就得吵一
架。她并不以为人家的施舍有何恶意;而且这笔钱可以使克利斯朵夫少辛苦一点,给菲
薄的晚饭添个菜,她还觉得挺快活呢。可是克利斯朵夫沉下了脸,整晚的不开口了,对
那个添的菜一口也不吃。鲁意莎看了很难过,还不识时务硬要儿子吃,而他又岂不吃;
结果她生了气,说些刺耳的话,他也照样顶回去。末了他把饭巾望桌上一扔,跑出去了。
父亲耸耸肩,说他假清高;兄弟们嘲笑他,把他的一份瓜分了。
    可是总得想法过日子。乐队里的薪水已经不够应付家用,他便开始教课。他的演奏
的才能,他的人品,尤其是亲王的器重,替他在有钱的中产阶级里招来不少主顾。每天
早上,从九点起,他去教女孩子们弹琴;学生的年纪往往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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