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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翰·克利斯朵夫-第2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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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绪。
    上一代跟下一代对于彼此格格不入的成分,永远比对于彼此接近的成分感觉得更清
楚;他们都需要肯定自己的生命,即使要用不公平的行为或扯谎做代价也在所不惜。但
这种感觉的强弱是看时代而定的。在古典时代,因为文化的各种力量在某一个时期内得
到了平衡,——好比由陡峭的山坡围绕着的一块高地,——所以在上一代和下一代之间,
水准并不相差太大。可是在一个复兴的时期或颓废的时期,那些或是往上攀登或是往陡
峭的山坡冲下去的青年,往往把前人丢得很远。——而乔治和他年龄相仿的人正在攀登
山峰。
    在思想上,性格上,他没有过人的地方:无论学什么,能力都差不多,成绩没有一
样是超过中上的。可是他入世的时候,已经毫不费力的比他的父亲,——比那个在短短
的一生中消耗了一笔不可估计的智慧与毅力的父亲,高出了几级。
    他的理智在世界上才睁开眼来,就看到了周围这一片仅仅有几点眩目的微光的黑暗,
一大堆的可知与不可知,敌对的真理,矛盾的错误,为他的父亲不胜烦躁的摸索过来的。
但同时他意识到自己有一件武器可以使用,那是奥里维从来没认识的:他的力。
    他的力?从哪儿来的?那是一种神秘的现象:一个贫弱到昏昏入睡的民族突然
复活泼来,好似山中的一道急流到了春天突然泛滥一样他怎么使用这股力呢?是不
是也要拿去开发现代思想这个迷离扑朔的丛林呢?不,那对他毫无吸引力。他还觉得有
许多潜伏的危险在那里威胁他。它们曾经把他的父亲压倒了。与其再来一次同样的经验
而回到悲惨的森林中去,他宁可放一把火把它烧了。凡是奥里维为之着迷的,讲着明哲
的理论或是表现神圣的疯狂的书,例如托尔斯泰那种虚无主义的怜悯,易卜生那种以破
坏为能事的骄傲,尼采的那种狂热,瓦格纳的那种壮烈的富于刺激性的悲观主义:他才
看了一眼就又忿怒又惊骇的掉过头去了。他恨写实派的作家在半世纪中把艺术中间欢乐
的成分都消灭了。可是笼罩着他童年的凄凉的梦影,究竟不能完全抹掉。他不愿意向后
回顾,但明明知道影子就在后面。因为太健康了,他不能用上一个时代的懒惰的怀疑主
义把不安的心绪引到别的路上去;他痛恨勒南和阿那托?法朗士一派的玩世气息,认为
是自由思想的没落,没有快乐的笑,没有翩翩的幽默:那种可耻的方法只适用于做奴隶
的人,因为不能斩断铁索,就拿着铁索玩儿。
    他太刚强了,不能拿怀疑来满足自己,同时又太懦弱了,不能由自己来确定什么;
但他需要确定,一心一意的追求着。而社会上永远有些沽名钓誉的人,空头的大文豪,
投机的思想家,利用青年们这个顽强的、苦苦追求的欲望,大吹大擂的叫卖他们的解毒
剂。这些大医生个个都在台上喊着说,只有他的补药是好的,别人的全是不好的。其实
他们的秘方都是半斤八两,没有一个卖药的肯费心去找什么新方子。他们都在柜子里搬
出些破烂的药品。所谓万应灵丹,有的是旧教教会,有的是正统的王室,有的是古典的
传统。还有一般开玩笑的家伙,说只要恢复拉丁文化就能把所有的病都给治好。另外一
批说些教傻子们听了发呆的大话,一本正经的提倡地中海精神,(过一晌也可以提倡大
西洋精神呢!)俨然以新罗马帝国的继承人自命,以反抗北方与东方的蛮子自命说
来说去无非是废话,东拣西拾的废话。那好比图书馆中的底货,被他们拿来随便望四下
里播送。——年轻的耶南象他所有的同伴一样,到一个一个的贩子那边去听他们的夸口,
有时也受着诱惑,走进棚子,然后大失所望的退出来,有点儿羞愧,因为糟蹋了金钱与
时间,只看到衣衫破烂的老丑角。可是青年人的迷梦不容易醒,相信确定的事一定会找
到的,所以听见一个新的贩子说有什么新的希望出卖,又跑去上当了。他是真正的法国
人:天生的爱好秩序,但非常挑剔。他需要一个领袖,可是对无论哪个领袖都受不了:
他的铁面无情的讥讽把他们一个一个都批驳得体无完肤。
    在他还没有找到一个能告诉他谜底的人的时候,他等不及了。他不象父亲肯一辈子
以探求真理为满足。他的烦躁的年轻的力需要精耗。不管有无理由,他要打定主意,要
行动,要使用他的精力。先是旅行,艺术,尤其是他拚命吸收的音乐,成为他间歇的如
醉如狂的消遣。人长得很俊,又是早熟,又受到许多诱惑,早就发见了外表那么迷人的
爱情的天地,便用一种富有诗意的,贪馋的,兴奋的心情跳进去。但这个善于钟情的少
年,天真与贪得无厌的程度简直没有分寸,所以不久就对女人厌倦了,需要行动了。于
是他对体育着了迷:每样都要试,每样都要玩。凡是斗剑和拳击的比赛,他无不参与,
又是赛跑与跳高的全国冠军,当着某足球队的队长。他和几个象他一类的青年疯子,有
钱而抖漏的家伙,在汽车竞赛中比胆量;其荒唐激烈的情形等于死亡的比赛。随后他又
丢下一切去搞新的玩艺。群众的飞机狂把他传染了。在兰斯举行的航空大会中,他和三
十万人一起呐喊着,快乐得哭了,觉得自己在这个庆祝欢呼的场合和全人类结合了。人
和鸟一样的在他们头上飞过,把他们也带到了空中。自从大革命的黎明时期以来,破题
儿第一遭,这些民众举眼望着天空,看到另外一个世界给打开了——年轻的耶南说
要加入征略天空的队伍,使母亲听了大吃一惊。她哀求他,甚至于命令他放弃这个危险
的野心。他却只管独断独行。雅葛丽纳以为克利斯朵夫一定是站在她一边的,不料他只
嘱咐孩子小心一点;其余的话,他断定乔治决不会听,要是他处在乔治的地位也不会听
的,他认为即使能够,也不可以阻挠那些年轻的力量,不让它们有健康而正常的活动:
要是这么办了,它们可能回过来毁灭自己。
    雅葛丽纳不能听天由命的让儿子逃出掌握。她真心以为自己已经把爱情放弃了,可
是没用,她仍少不了爱情的幻象;她所有的感情,所有的行为,都染着爱的色彩。多少
做母亲的人,都把不能在夫扫之间或情人之间发泄的热情移在儿子身上;一朝看到儿子
对自己居然满不在乎了,不再需要她们了,精神上的痛苦就跟情人的欺骗和爱情的幻灭
没有分别。——这一下对于雅葛丽纳又是一个新的打击。乔治可完全没觉得。青年人万
万想不到周围发生着什么感情的悲剧:他们来不及看到;自私的本能教他们头也不回的
望前直冲。
    雅葛丽纳自个儿把这个新的痛苦吞了下去。直到日子久了,痛苦慢慢的解淡了,她
才存到释放。同时她的爱也跟着解淡了。当然她始终爱着儿子;但那是一种远远的,没
有幻想的情爱,因为明知这情爱是无用的,所以她对于自己的感情和儿子都不以为意了。
她这样忧忧郁郁的挨了一年,他一点没注意。然后,这颗遭逢不幸的心既不能死,也不
能没有爱情而活下去,就得造出一个对象来让自己爱。于是她忽然有了一种奇怪的热情;
这个情形,在某些女性,特别是一般最高尚最不容易让人高攀的心灵,到了成熟时期而
没有采到人生的美果的话,常常会发生的。她认识了一个女子,一见之下就被她神秘的
吸引力抓住了。
    那是一个女修士,年纪和她差不多,专做救济事业的。人长得高大,强壮,有点儿
臃肿;褐色的头发,脸上的线条很好看,很鲜明;眼睛极精神,一张阔大而细腻的嘴巴
老是在微笑,下巴的长相表示性格专横。她聪明过人,没有一点感伤气息,象乡下女人
那么狡猾,对实际的事务很精明,再加上南方人的想象力,目光远大,必要时也会把尺
度看得很准;神秘主义的气息和老公证人那样的阴险混在一起,特别有种韵味。她是惯
于支配人的,而且支配得不着痕迹。雅葛丽纳立刻被她迷住了,对救济事业热心得不得
了。至少她自己这么相信着。女修士安日尔知道这股热情为的是谁;挑起这一类的情绪
原是她最拿手的本领;表面上装做没注意到对方的热情,骨子里她却是很冷静的拿它去
献给她的上帝和她的救济事业。雅葛丽纳把金钱,意志,感情,统绕捐献了出来。她变
得慈悲了,因为需要爱而变得有信仰了。
    大家很快就注意到她着了魔。只有她自己没觉得。乔治的监护人开始担心了。连一
向很慷慨,糊涂,不注意金钱问题的乔治,也发觉了母亲被人利用,大为懊恼。他想和
她恢复从前的亲密,可是太晚了;两人中间已经隔了一重幕。他把这个情形归咎于妖术
作祟,对于那个他称为阴谋家的女人,甚至也对于母亲,公然表示气愤之极。他认为母
亲的感情是他的私产,决不能让一个不相干的女子侵占。他可没想到那是自己放弃了才
被人侵占的。这时他非但不想法把它争回来,反而对付得很笨拙,使人难堪。母子两个
都是脾气急躁,性情激烈的人,不免交换一些难堪的话,加深了原有的裂痕。而安日尔
左右雅葛丽纳的力量倒反因之更加巩固。乔治便象脱缰的野马一般望外跑了,只管忙着
玩儿。他去赌博,输了很多的钱;并且一边乱搞,一边还故意在人前招摇,为了好玩,
也为了报复母亲的胡闹。——他和史丹芬?台莱斯德拉特家里的人是熟的:高兰德早就
注意到这个漂亮青年,想在他身上再试一试她风韵犹存的魔力。她知道乔治的种种荒唐
事儿,觉得挺有意思。表面上她虽很轻佻,人确是通情达理,好心也是真的:由于这两
点,她发觉了这个疯疯癫癫的青年所冒的危险。又因为她知道自己决计救不了他,便通
知了克利斯朵夫。他接到信就赶回来了。
    克利斯朵夫是唯一对年轻的耶南有点儿影响的人。影响并不大,而且是断断续续的,
但因为无法解释,所以这影响尤其值得注意。克利斯朵夫属于昨日的一代,正是乔治和
他的伙伴们以非常激烈的态度反抗的一代。克利斯朵夫又是那个暴风雨时代的最高代表
之一,而青年人对于暴风雨时代的艺术和思想都存着猜忌的敌意。凡是新的《福音书》,
小型的先知和老魔术师嘴里的符咒,向一般老实的年轻人布送的、连罗马连法国连全世
界都能挽救过来的灵验如神的秘方,都与克利斯朵夫无缘。他忠于自由的信仰,不受任
何宗教的拘束,不受任何党派的影响,不受任何国家的限制,——可是这种信仰已经不
时行了,或者还没有重新时行。最后,他虽然已经把国家问题摆脱干净,但在巴黎究竟
是个外人,因为照当时的风气,每个国家的人都是把外国人看做蛮子的。
    年轻的耶南,轻浮,快活,最恨扫兴的人,一味喜欢作乐,喜欢剧烈的游戏,极容
易受当时那一套花言巧语的骗,因为筋骨强壮、思想懒惰而倾向于法兰西行动派的暴力
主义,①同时又是国家主义者,又是保王党,又是帝国主义者,——(他自己也不大弄
得清),——心里却只佩服一个人:克利斯朵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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