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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翰·克利斯朵夫-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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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念过的,〃克利斯朵夫天真的说,〃可是我误会了,把作品了解错了。”
    “可惜你没有把你所了解的自己写下来。”
    “唉!我要能自己写才好呢!〃克利斯朵夫说。
    诗人品恼之下,为了报复,也批评他的音乐了。他埋怨它繁重,使人听不到诗句。
    诗人固然不了解音乐家,音乐家也固然不了解诗人,演员们却是对他们俩都不了解,
而且也不想了解。他们只在唱辞中找些零星的句子来卖弄自己的特长。他们绝对不想把
朗诵去适应作品的情调和节奏:他们和音乐分道扬镳,各自为政,仿佛他们永远没把音
唱准似的。克利斯朵夫气得咬牙切齿,拚命把一个一个的音符念给他们听:可是他叫他
的,他们唱他们的,根本不懂他的意思。
    要不是为了已经排演到相当程度,怕取消了会引起诉讼,克利斯朵夫早就放弃这个
戏了。曼海姆听到他灰心的话,满不在乎的说:
    “怎么啦?事情很顺当啊。你们彼此不了解吗?呕!那有什么关系?除了作家本人,
谁又懂得一件作品?作家自己能懂,已经算了不起了!”
    克利斯朵夫为了诗的荒谬非常担心,说是会连累他的音乐的。曼海姆当然知道那些
诗不近人情,埃尔摩德也是个无聊家伙;可是他觉得无所谓:埃尔摩德请客的时候饭菜
挺好,又有一个美丽的太太:批评界对他还能要求什么呢?——克利斯朵夫耸耸肩,说
他没有功夫听这种轻薄话。
    “哪里是轻薄话!〃曼海姆笑着说。〃他们都是些老实人!完全不知道人生中什么是
重要的。”
    他劝克利斯朵夫别为埃尔摩德的事那么操心,得想到自己的事。他鼓励他做些宣传
工作。克利斯朵夫不胜愤慨的拒绝了。一个新闻记者来问到他的身世,他憋着气回答:
“跟你有什么相干!”
    又有人代表一个杂志来向他讨照相,他直跳起来,说谢谢老天,他没有做德皇,用
不着把照片摆在街上给路人瞧。要他跟当地最有势力的沙龙有所联络简直不可能。他不
接受人家的邀请;便是不得不接受了,临时又忘了去,或是心绪恶劣的去,好象存心跟
大家怄气。
    而最糟的是,上演的前两天,他和杂志方面的人也闹翻了。
    不可避免的事终于发生了。曼海姆继续篡改克利斯朵夫的文字,把批评的段落毫无
顾忌的整行整行的删掉,写上恭维的话。
    有一天,克利斯朵夫在某个沙龙里遇见一个演奏家,——一个被他痛骂过的小白脸
式的钢琴家,嘻开着雪白的牙齿向他道谢。他厉声回答说用不着谢。那钢琴家依旧絮絮
叨叨的表示感激。克利斯朵夫直截了当的打断了他的话,说要是他满意他的批评,那是
他的事,可是写的人决不是想使他满意的;说罢他转过身子不理了。演奏家以为他好人
歹脾气,便笑着走开了。克利斯朵夫可记岂不久以前收到另一个被他痛骂的人的谢启,
突然起了疑心,便出去到报亭里买了份最近期的杂志,找出他那篇的文字读了一遍
当时他竟以为自己疯了。过了一会,他恍然大悟,便气得什么似的奔到社里去。
    华特霍斯与曼海姆正在那儿跟一个相熟的女演员谈天。他们用不着问克利斯朵夫的
来意。他把杂志望桌上一摔,连喘口气都等不及,就声势汹汹的对他们破口大骂,又是
叫又是嚷,说他们是坏蛋,是无赖,是骗子,抓着一张椅子使劲望地板上乱捣。曼海姆
还想嘻嘻哈哈:克利斯朵夫要飞起脚来踢他的屁股。曼海姆逃在桌子后面捧腹大笑。华
特霍斯可是对他一脸瞧不起的样子,拿出尊严沉着的气派,竭力在喧闹声中表示不答应
人家对他用这种口气,教克利斯朵夫等他的消息;一边把名片递给他。克利斯朵夫拿来
扔在他脸上,①叫道:    
  ①西俗:两人吵架时一造把名片递给对造是表示愿意决斗。
 
    “摆什么臭架子!用不着你的名片,我早知道你是什么东西了你是个流氓,
骗子!你想我会跟你决斗吗?哼,你只配给人家揍一顿!”
    他的声音直闹到街上,连走路人都停下来听。曼海姆赶紧关起窗子。那女客吓坏了,
想溜,可是克利斯朵夫把房门堵住了。华特霍斯脸色发了青,连气都透不过来;曼海姆
涎皮赖脸的笑着,两人嘟嘟囔囔的想跟他争。克利斯朵夫可绝对不让他们开口,把所能
想象到的最不中听的话对他们说尽了,直到无可再骂,连起都塞住了才走掉。而华特霍
斯和曼海姆等他走了才能说出话来。曼海姆马上又活泼了:他挨了骂不过象鸭子淋了阵
雨。可是华特霍斯愤怒到极点,他尊严受了伤害;而且当着别人受辱,他尤岂不能原谅。
同事们也跟着附和他。社里所有的同人中唯有曼海姆不恨克利斯朵夫:他拿他耍弄够了,
觉得听几句粗话不能算划不来。那是怪有趣的玩艺儿,假使这种事临到他,他自己就会
先笑的。所以他准备跟克利斯朵夫照常来往,好象根本没那回事。克利斯朵夫可记在心
上,不管对方怎样来迁就他,始终拒绝。曼海姆也无所谓:克利斯朵夫是个玩具,已经
给他称心如意的玩够了;他又在进攻另一个傀儡了。从此他们断绝了关系。但曼海姆在
人家提到克利斯朵夫的时候依旧说他们是好朋友。也许他的确这样想。
    吵架以后两天,《伊芙琴尼亚》公演了。结果是完全失败。华特霍斯的杂志把剧本
恭维了一阵,对音乐只字不提。别的刊物可快活极了。大家哄笑,喝倒彩。戏演了三场
就停了,众人的笑骂可并不跟着停止:能有个机会说克利斯朵夫坏话真是太高兴了!连
续好几个星期,《伊芙琴尼亚》成为挖苦的资料。大家知道克利斯朵夫再没自卫的武器,
就尽量利用机会,唯一的顾忌是他在宫廷里的地位。虽然他跟那位屡次责备他而他置之
不理的大公爵很冷淡,他仍不时在爵府里走动,所以群众认为他还得到官方的支持,—
—有名无实的支持。——而他还要把这最后一个靠山亲自毁掉。
    他受了批评。它不但针对他的作品,还牵涉他那个新的艺术形式,那是人家不愿意
了解的,可是要把它歪曲而使它显得可笑倒很容易。对于这种恶意的批评,最好是置之
不理,继续创作:但克利斯朵夫还没有这点儿聪明。几个月以来,他养成了坏习惯,对
一切不公平的攻击都要还手。他写了一篇把敌人们丑诋一顿的文章,送给两家正统派的
报馆,都被退回了,虽然退稿的话说得很婉转,仍带着讥讽的意味,克利斯朵夫固执起
来,非想法登出来不可。他忽然记起城里有一份社会党的报纸曾经想拉拢他。他认识其
中的一位编辑,有时和他讨论过问题的。克利斯朵夫很高兴能找到一个人,敢毫无忌讳
的谈到当局,军队,和一切压迫人的古老的偏见。可是谈话的题目也至此为止,因为那
社会主义者说来说去脱不了马克思,而克利斯朵夫对他就没有兴趣。他觉得那个思想自
由的人物,除了一套他不大喜欢的唯物主义以外,还有刻板的教条,思想方面的专制,
暗中崇拜武力,简直是另一极端的军国主义;总之他的论调和克利斯朵夫在德国每天听
到的并没多大分别。
 
    虽然如此,他被所有的编辑封锁之后,他所想到的还是这位朋友和他的报纸。他很
知道他的举动会骇人听闻:那份报纸素来很激烈,专门骂人,大家都认为要不得的;但
克利斯朵夫从来不看它的内容,所以只想到那些大胆的思想(那是他不怕的),而没想
到它所用的卑鄙的口吻(那是他看了也要厌恶的)。并且别的报纸暗中联合起来打击他,
使他恨无可泄,所以即使他知道报纸的内容,也不见得会顾虑。他要教人知道要摆脱他
没这么容易。——于是他把那篇文章送到社会党报纸的编辑部,大受欢迎。第二天,文
章就给登出来了,编者还加上一段按语,大吹大擂的说他们已经约定天才青年,素来对
工人阶级的斗争极表同情的克拉夫脱同志长期执笔。
    克利斯朵夫既没看到自己的文章,也没看到编者的按语,那天是星期日,天没亮他
就出发往乡下散步去了。他兴致很好,看着太阳出来,又笑又叫,手舞足蹈。什么杂志,
什么批评,一古脑儿丢开了!这是春天,大自然的音乐,一切音乐中最美的音乐,又奏
起来了。黑洞洞的,闷人的,气味难闻的音乐厅,可厌的同伴,无聊的演奏家,都给忘
得干干净净!只听见喁喁细语的森林唱出奇妙的歌声;令人陶醉的生气冲破了地壳,在
田野中激荡。
    他给太阳晒得迷迷忽忽的回家,母亲递给他一封信,是他不在的时候爵府里派人送
来的;信上用的是公事式的口气,通知克拉夫脱先生当天上午就得到府里去一次。上午
早已过了,时间快到一点,克利斯朵夫可并不着急。
    “今儿太晚了,〃他说,〃明儿去吧。”
    可是母亲觉得不妥:“不行,亲王找你去,你得马上去,或许有什么要紧事儿。”
    克利斯朵夫耸耸肩:“要紧事儿?那些人会跟你谈什么要紧事儿吗?还不是说
他那一套关于音乐的见解,教人受罪!只希望他别跟西格弗里德?曼伊哀比本领,
也写一①曲什么《颂歌》!那我可不客气喽。我要对他说:你干你的政治吧!你在政治
方面是主人,永远不会错的,可是艺术,替我免了吧!谈到艺术,你的头盔,你的羽饰,
你的制服,你的头衔,你的祖宗,统没有啦;我的天!试问你没有了这些,你还剩
什么?”    
  ①西格弗里德?曼伊哀为当时德国写煽动文字的评论家替德皇起的诨名。——原注
 
    把什么话都会当真的鲁意莎举着手臂喊起来:
    “怎么能说这个话!你疯了!你疯了!”
    他看母亲信以为真,更故意跟她玩儿,尽量吓唬她。鲁意莎直到他越来越荒唐了才
明白他在逗她,便转过背去说:
    “你太胡闹了,孩子!”
    他笑着拥抱她。他兴致好极了:散步的时候有个美丽的调子在胸中蹦呀跳的,好似
水里的鱼儿。他肚子饿得很,必要饱餐一顿才肯上爵府去。饭后,母亲监督着他换衣服;
因为他又跟她淘气,说穿着旧衣衫和沾满了灰土的鞋子,也没有什么不体面。但临了他
仍旧换了一套衣服,把鞋子上了油,嘴里嘁嘁喳喳的打着唿哨,学做各式各种的乐器。
穿扮完了,母亲给检查了一遍,郑重其事的替他把领带重新打过。他竟例外的很有耐性,
因为他对自己很满意,——而这也不是常有的事。他走了,说要去拐走阿台拉伊特公主。
那是大公爵的女儿,长得相当美,嫁给德国的一个小亲王,此刻正回到母家来住几个星
期。克利斯朵夫小时候,她对他很好;而他也特别喜欢她。鲁意莎说他爱着她,他为了
好玩也装做这个样子。
    他并不急于赶到爵府,一路瞧瞧谱子,看到一条象他一样闲荡的狗横躺着在太阳底
下打呵欠,就停下来把它摩一会。他跳过爵府广场外面的铁栏,——里头是一大块四方
形的空地,四面围着屋子,空地上两座喷水池有气无力的在那儿喷水;两个对称的没有
树荫的花坛,中间横着一条铺着沙子的小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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