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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辞冰雪为卿热-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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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得到的一次幸福啊!”
  “穆先生,您画得真好!”筱琴爱不释手地捧着手中的版画,赞叹道:“您把我画得太美了!”
  “福晋原本就是丽质天生,您的美丽不是我可以用笔墨可以描绘的。”穆景远看着她的侧脸,不无遗憾道:“可惜只完成了这一幅。”
  “一幅足以了。”筱琴羞红了脸,笑道:“我带回府中,拿给十三爷去看,他定也会很喜欢。”
  “这是自然了。”穆景远苦笑着,又道:“明日,我便要走了。不知今日一别,将来何时能与福晋再见?”
  “穆先生要走吗?”筱琴不禁失望道:“我本还想请先生去府中小住几日。您要知道,十三爷对洋务极是有兴趣,很想听听先生的见解和经历。”
  “天下无不散的筵席。我也是时候该离开这里,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了。”穆景远自言自语道:“这一次,我定会好好的游历一番,不再匆忙倦怠了。”
  “既然如此,我也不勉强先生了。”筱琴见尘芳走过来,便道:“时候不早了,我该与九嫂子去道别了。”
  “等等——”穆景远忽然喊道,见筱琴疑惑的眼神,缓了缓脸色,摊开右手道:“这是我送福晋的礼物,希望您不要嫌弃,一定要收下。”
  见他手中的圆形琳琅象牙饰物,筱琴略有些迟疑,随后见到那蔚蓝双眼中的恳切和期望,便不由自主地接了过来。
  “再见了,福晋!”穆景远弯腰行了礼,猛地转身大步向前走去。
  “九嫂子,这是什么?”筱琴忙对后脚来到的尘芳道:“是很贵重的东西吗?若是如此,我可不能收下。您帮我还给穆先生吧!”
  “那是胸针,西洋人用来别在胸口装饰衣物,或是固定纱巾,当然也还有其他的用途。”尘芳望着穆景远的身影,拿起那琳琅象牙胸针,轻轻打开了上面的珐琅盖子,眼中一热,又递还给筱琴道:“拿着吧,你一定会很喜欢的,这是穆景远的一片心意。”
  筱琴接过一看,只见珐琅盖下是一幅胤祥的肖像,画虽小,却将胤祥的五官刻画得栩栩如生,将他丰俊忧郁的神韵展现得淋漓尽致。她止不住又惊又喜,抬眼想去感谢穆景远,可哪里还有他的踪影。
  “九嫂子,穆先生真是个好人啊!”筱琴感叹道。
  “是啊,他是我见过的最善良豁达的人。”尘芳沙哑道:“我这一生,受益于他良多,真不知该如何报答他才好。”
  “听说,穆先生一直在找寻他的亲人。”筱琴提议道:“不如咱们疏通一下,让各州府替他留意寻找,如何?”
  “不用了,那个人他已经找到了。”尘芳看着她善意的眼神,淡笑道:“虽然不能和他的亲人相聚,但我相信,在穆景远的心中,她永远会是最美的牵挂,会给予她最真挚的祝福。”

  迷离

  “香筒儿,我爱你玲珑剔透,一时间动了火其实难丢。温温,香喷喷,拢定双衣袖。只道心肠热,谁知有空头。少了些的温存也,就不着人的手。有一段湘妃的丰致。那一个妙人儿开动了你玉肌,眼儿漏了多少香和气——”
  花香缭绕,红纱绿裹,精致华丽的包间内,一名十一二岁的青官怀抱琵琶,唱着令人搔心的艳曲。布满各色山珍海味的八仙桌前,五六个娇俏的女子正环伺着三位衣着华丽,气度不凡的男子,竞相邀酒划拳。
  胤礻我笑呵呵的捏着一旁花官的脸,回头却见胤禟不耐烦地拨开身旁的女子,独自斟饮了一杯酒,不禁奇道:“九哥,你这是又在和谁怄气喝闷酒呢?“
  “怎么不见八哥?”胤禟也不接他的话茬,问道:“不是说,要拉他出来解闷的吗?”
  一旁的胤祯笑道:“找八哥来这‘百艳居’喝花酒,若被八嫂知道了,还有咱们的活路吗?我看是十哥自己奈不住寂寞,寻个理由让你、我陪他来找乐子罢了!”
  “我是看九哥许久没出来了,怕连这‘百艳居’的门往哪处开都忘了吧!”胤礻我道:“今日咱们玩个尽兴,我连过夜的房间都订下了。听老鸨说,刚来了几个嫩雏,待会就带来给咱们挑选!”
  胤禟拧着剑眉,良久方道:“前些日子,我听了一个故事。现下已忘了八九,只知故事的大意是说,不仅女子需恪守妇道,连男子也需对妻子忠贞。事后,我一直在疑惑,世间真的会有这样的男子吗?”
  “穷人家的老百姓生计困难,养不活人口的,自然只能取一房妻子,但凡有点财力的,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胤祯打着哈欠道:“你看八嫂虽处处管着八哥,还不照样为了子嗣,歹容八哥纳妾。总不能为了守着一个女人,而让自己绝了香火吧!”
  “可不是,即便是长情的,就好比纳兰性德吧,他原配夫人还在世时,自己不也是收了一房侧室吗?”胤礻我接口道:“九哥,你是从哪里听来这般可笑的故事?忠贞?那是女人才该有的吧!”
  “对了,听说西洋的男人只能娶一个妻子,就连他们的国王也只能有一个皇后,不能有侧室。”胤祯又道:“我这可是听英吉利的大使说的,不知是真是假?”
  “那些个洋鬼子还未开化,国弱力衰,怎能与咱们大清国的男人相比?”胤礻我笑道:“九哥,你不会是听前几日住在你府里的那个传教士说的吧?”
  胤禟讪讪道:“我虽知荒唐,心里却总想着这事,真是中邪了!“
  “哪是中邪了?”胤礻我冷笑道:“分明是触动了你的心思。不是我泼冷水,只是做兄弟的,想提醒你两句。男人宁可风流,也不能痴心,尤其对方还是一个相处了十几年,却仍琢磨不透的女人。”
  青玉酒盏重重地摔在桌上,房中众人立时安静下来。胤禟一怔,抬头讶意地看着胤祯,道:“十四弟,你这是怎么了?”
  胤祯满脸通红,瞪着胤礻我道:“我知道,十哥又在说九嫂的坏话了!打小十哥就不喜欢九嫂,从前也就罢了,可如今咱们是一家子骨肉,你却还要挑拨九哥与九嫂!”
  “我何曾挑拨他们夫妻了!”胤礻我也借着酒意,站起来喊道:“我和她只是叔婶,虽是一家子,可再亲,也亲不过九哥这个亲兄弟啊!我是心疼九哥罢了!这些年来,九哥为她——”
  “胤礻我!”胤禟呵斥道:“别说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胤礻我唬了下,胤祯乘机拍桌子吼道:“九嫂为九哥受了那么多的委屈,你难道就没长眼看到吗?先别说在宜妃娘娘那里不讨欢喜,她这么个伶俐的人,却处处在宫中受到挟制,即便在自己府里,也要面对一帮处心积虑谋害她的女人,难怪她要逃回盛京去呢!”
  “十四,你这是什么意思?”胤禟冷下脸,眯起眼严厉的问道:“你说尘芳在宫中受到挟制?府里则有人要谋害她?”
  “我是说——我是说——”胤祯不禁逃避着胤禟的目光,结结巴巴道:“我是说九嫂子很可怜,九——九哥你也太博爱了!”
  胤禟勾着嘴角,冷笑了声,只盯着他不语。
  一旁的花官们见势不妙,其中一名自持容貌出众的红衣女子,大着胆子上前扯着胤禟的衣袖,娇笑道:“九爷,您是来这里找乐子的,怎与自家兄弟斗起气来?常言说得好,家花不如野花香,难道咱们这些姐妹,还比不上您家中的那位?”
  胤礻我闭上眼,心中暗叹不妙。果不其然,那红衣女子登时被一脚踢到了墙边,瞬间昏了过去。其余人见了都簌簌发抖,不敢再出声。
  “你连提起她的资格都没有!”胤禟冷眼看着匍匐在地的女子,猛然回头对胤祯道:“今天不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谁也别想踏出这房门一步!”
  胤祯哭丧着脸,看向胤礻我,胤礻我苦笑道:“此刻莫说是我替你求情,便是皇阿玛在跟前,你也休想脱身了。还不如乘早说出来,也免得撕破了脸,伤了兄弟间的情分。”
  “你们先都下去吧,任何人不得打扰。”胤禟吩咐道,众人忙搀扶着那红衣女子出了包间,只留三人在房内。
  胤祯踌躇了半日,方坐下道:“我一直没说出这事,一则确是因没有证据,只是我的揣测。二来牵连到的人,也不便擅自提起。那是几年前,有一回沂歆从宫里回来,和我提起件怪事。说是慈宁宫里有个小太监,被皇太后命人用乱棍打死了。你们是知道的,皇太后平日里吃斋念佛,最是和善,一时竟做出这等苛刻严厉的惩治,想必是恼怒至极。”胤祯看了看胤禟,又道:“后来我进宫,恰巧遇到九嫂子失魂落魄地从慈宁宫出来,见着我也视若无睹地走开去。当时我只道她身体不适,可过了两日,便听说——听说她小产了!
  “那又怎样!”胤禟捏紧拳头,道:“就凭这些,你怎能妄断她是受了挟制和谋害呢?”
  “是不敢断言,可后来我偶尔得知,那被打死的小太监,姓杜,慈宁宫里的人都唤他小杜子。他虽进宫不到两年,却很得皇太后的喜欢和信任。”胤祯迟疑了一下又道:“还有——这小杜子是九哥府中一位妾室的表弟。”
  “谁——”胤禟一顿,猜测道:“是婉晴还是兆佳氏?”
  “是白佳!”胤祯叹道:“就是那年,出了事的白佳氏的表弟。”
  尘芳进了屋,见绵凝正在灯下做针线,走进一看,却是胤禟平日里穿着的一件葱黄菱纹马褂。
  “贝子爷前两日穿这褂子时,不知被什么钩破了块,我见丢了怪可惜的,便试着修补一下。”绵凝笑道:“现完成了大半,不知是否能遮住这瑕丝。”
  “我来试试!”尘芳伸手拿过针线,坐下认真地针纫起来。
  绵凝奇道:“今日是怎么了?平日里连捻个线头都不乐意,怎么突然就转性了?”
  尘芳含笑不语,补了两针,又看看,端详了一下,继续落针。绵凝替她多点上了盏灯,便到外屋和剑柔去说话了。
  胤禟甩帘进来,见灯光下,尘芳的皮肤如晕染了层瑕光,暖暖生华,眉眼墨黑如画,神态安详地坐在那做针线,心头不禁一热。
  尘芳抬头看了是他,浅笑道:“回来了,和十弟、十四弟去什么好地方了?”
  “能去哪里?不就是找个地方,喝了两杯,闲扯几句吗?”胤禟解下外褂,走过去笑道:“从没见你拿过针线,不知你的女红如何?”
  “自然是比不上绵凝那丫头了!”尘芳道“我只是想试试看,反正是破了,若修补不好,也不可惜。”说话间,却已一不留神扎到了手。
  “瞧你,真不小心!”胤禟忙拉过她的手,想看看伤口,却不料扑了个空。
  尘芳猛地缩回手,冷冷地看着胤禟脖间的唇印。胤禟似也知道了不妥之处,镇定的望着她。一时间,房中气氛凝重,安静异常。
  也不知过了多久,尘芳回过神,快步走出屋去。
  望着她的背影,胤禟摇头苦笑了声,疲倦地坐了下来,拿起桌上的马褂发怵。忽然听到一声重响,却见尘芳端着一个银盆走进来,用力放在茶几上,随后绞湿了帕子,来到身边,开始擦拭着自己脖子上的胭脂。
  不顾项间的疼痛,胤禟一把握住尘芳的手,哑声道:“梅儿——”
  拍开他的手,尘芳咬着牙强自淡定,挣扎许久方纳纳道:“你为何总是这样?你为何总要考验我的耐性?我——实在我受不了,我再也受不了了——”
  “梅儿——”胤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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