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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室宜家-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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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最毒妇人心啊!”刘继涛轻笑着踱到润娘身边,折扇送风带起一丝清凉。

    听他没心没肺的调侃自己,润娘有点冒火:“我可是替你报仇呢!”

    刘继涛看着她微微泛红的小脸和亮晶晶的眼眸,心中蓦地滑过一丝暖流,轻握住润娘的柔荑,道谦的话不由自主的出口:“对不起,我不该取笑你的。”

    虽然俩人的关系已然明朗,可润娘一对上他的温柔总会不自觉地流露出女儿的娇羞:“我…”润娘羞答答地低下头,露一段粉腻雪白的脖颈:

    “我也没真的生气呀!”

    刘继涛温润如月色般的笑意有些痴迷地笼在润娘身上,这两个人总是很轻易地忘掉他人的存在。

    “喂喂,喂喂!”巴长霖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出声唤道:“两位回神了,别当我不存在行不?”

    润娘白瓷般的脸庞陡地染上层胭脂,刘继涛微愠的眸光轻扫过巴长霖,责备之意溢于言表。

    “你不用瞪我,说完了正事你俩个回家去,我管你们怎么卿卿我我。”

    “正事?甚么正事?”润娘奇道。

    巴长霖白了她一眼道:“你到底打算怎么办呢?赖上我卢大兴就算了!”

    “噢!”润娘“格格”笑道:“我还以为你想明白了,原来还不清楚啊!”

    巴长霖恼怒地跳脚:“喂,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知道你在想甚么!”说着瞟了眼刘继涛,奸笑着道:“我可不像某人,与你心意相通!”

    他话音未落,润娘毫不客气地拿着折扇往他脑门一敲:“鬼都不愿跟你心意相通!”

    “喂!”巴长霖捂着脑门,叫道:“我才刚在帮过你,你就这么报答我呀!”

    “那你想我怎么报答你呀?”润娘双手叉腰,仰着小脸顶回去。

    刘继涛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俩个一碰到一起总是闹个没完,就跟俩个孩子似的,可这样的俩个人每每总会刺痛他的眼睛:“润娘,你就把你的想法告诉长霖吧,你不是还要他帮忙的么!”

    润娘从鼻子里哧了声,走至案几旁坐下,哗一下打折扇学着他们的样子趾高气昂的摇着,道:“听好了,你要到处跟人说是同我那里订得农货,并且还要跟人说我的农货不仅货足而且也新鲜!”

    润娘的用意巴长霖也猜着几分,却故意撇着嘴道:“如今商户都叫你悛大哥拢走了,我再帮你吹还有甚么用!”

    润娘闭眼叹道:“说你笨你还不承认,周悛那买卖能做长远了真叫有鬼了!”

    巴长霖不知为何就是喜欢看她气鼓鼓的样子,因而总忍不住逗她道:“那又怎样?有汤家在,你还想捞甚好处么!”

    “哼!”润不屑地轻哼了声:“所以我才不肯搅到他两家里头去,由着他们斗法,周悛虽没脑子可是颇有家产,他要是豁出命去跟汤家拼,嘿嘿,也汤家喝一壶的。汤家就是赢了也原气大伤。所以我要借着他们斗法的时候攒名声,到时候汤家不想分我一杯羹怕是不行啊!”

    巴长霖看着她那得意的样子,忍不住泼冷水道:“你也把人看得太傻了吧,豁出命去跟汤家拼?你当周悛是傻子呢!至于那个汤饶臣,哼哼,更是十足的老狐狸呢,你那点小算计人家一眼就看穿,他要是不和周悛斗呢!”

    润娘丢去一个冷眼:“斗或者不斗,岂由得汤饶臣说了算,他要是舍得汤家的买卖都叫周悛抢了去,我也就认了。况且对我来说,周悛这个对手可比汤饶臣好对付得多,所以啊,不管汤饶臣迎不迎战,反正便宜我是占定了。”

    说罢她大摇着折扇,得意洋洋地起身踱了出去,巴长霖凑在刘继涛身边,压低了声音道:“承之,我怎么看着她有点毛骨耸然的感觉啊!”

    “你啊!”刘继涛折扇在他脑门一敲,微笑着跟上润娘步月而去。可怜的巴长霖极郁闷地捂着脑门:“这两个人爱好都一样,就喜欢欺负我!”

    天气一日热似一日,打清早起知了就叫个不停。两日前润娘听说陈老郎中又出门看诊去了,想着自那事之后,文秀就不登门了,便趁着这机会把她接家来住几日。

    连着几日润娘都在外忙着,都不曾好好亲近亲近女儿,这一日诸事忙了难得清闲,润娘一早便带着女儿在花院里的榴花荫下晒日头、吃早饭。文秀坐得有些热了,便起身回屋子去,她刚进了正院,就见伯文迎面走来,芙蓉面上不由得渗出淡淡红晕,却也还不失礼数,笑着招呼道:“孙大哥,还不去书院么,可是晚了!”

    “今朝休沐。”

    “是了,我都过糊涂了。”文秀甚不好意思的笑道:“孙大哥这是要去外书房吧,慎哥儿他们都去了呢。”说罢文秀福了福身,便要进西厢去,不想却被孙伯文叫住:“我听林先生说,寄兰病了你知道么?”

    文秀稍稍一怔,站住脚回身说道:“我有日子没去瞧过她了,倒也不晓得她怎样了,四月末的时候她倒小病了一回。”

    “哎…”伯文叹声道:“文秀妹子,得空你去瞧瞧她吧,替我多劝劝她。”

    听得这话文秀的登时沉了脸,肃色冷声道:“数年前我就劝她少看那些词赋,读些文章是正经。她可曾听得一个字进去?如今把身子念坏了不算,连心性都看得偏了。一个女孩儿家不学着料量薪水家计生活,倒是成日里伤春悲秋,这也还罢了,却偏又自以为才学绝世把世人斱看得轻了。她这样的心性,我可是劝不来的!”

    孙伯文因素日看她情性宽厚温顺才想托她给林寄兰传个话,不想自己才说得一句就招了她那么一番冷言冷语,当下也铁青了脸:“真没想到你竟也是这么个大俗人,亏得寄兰还时常把你挂在嘴上,夸你待人宽和,性情平顺。”

    这些年来文秀是越发的看不惯林寄兰的行事,也时常的劝她,林寄兰却是伶牙利齿的,每每都驳的文秀哑口无言,也是文秀性子宽和,林寄兰一时说得过份了,她也不计较。那日她被润娘训后,她也曾上林家把润娘的意思转给寄兰,又劝寄兰继续帮忙,谁想寄兰却说甚么“市井无知妇人只知图利,哪懂甚么两情相悦”又训斥文秀“你若再同那粗拙妇人来往,连你也要变得污浊不堪了。”

    当下气得文秀眼泪盈眶,拂袖而去。

    这会又听伯文这般训斥自己,登时勾起了当日的委屈,红了眼眶道:

    “是啊,如今连我这个性情平顺的妹子也不待见她了!她倒该是好好反省反省了。”说罢甩帘进了西厢。

    孙伯文兀自站在日头底下发呆,忽听身后有人唤道:“伯文,怎么在日头底下站着。”

    孙伯文回头一看,却是娘亲牵着妹子走了进来:“娘亲,怎么来了?”

    “家里没事来找你姨娘闲话呢,我瞧慎哥儿他们都在外书房里了,你怎么还不过去。”

    “噢,儿子正要去呢。”孙伯文做了揖,连忙就往外头赶。

    孙娘子牵着女儿,目送儿子出了穿堂,又向西厢看了眼微叹着往花园拐去。

    “咱们弄哥儿就是斯文,除了饿了尿了,都不哭闹的。”沈氏轻晃着摇篮,弄哥儿盖着小小的薄毯睡得正香。

    “我啊就是嫌她太斯文了。”润娘轻抚着女儿肥嘟嘟滑嫩嫩的小脸,面上浅浅地笑着满是幸福和知足。

    “你这人就是奇怪,女孩儿不斯斯文文的,倒跟野小子似的才好么!”

    润娘闻声回头,就见孙娘子领着宝妞走了来,沈氏连忙起身行礼,秋禾赶紧取出浸在井里的绿豆汤,给她母女二人各盛了一碗。

    “嫂子这一大早的就往咱家跑,我真怕大哥哥找我的不是呢!”

    孙娘子横了润娘一眼,道:“倒不是我想早…”说着指着宝妞道:“是这丫头天没亮就爬了起来,催着我进城来呢!”

    宝妞扭着身子缠在娘亲身上,很是不好意思地撒娇道:“娘亲…”

    润娘见她这样,伸手往她脸上一拧,取笑道:“哟,咱们宝妞也会害躁了!”

    孙娘子打开她的手,横眼扫去:“你呀玩闹起来真同个孩子差不多,这会我倒有正经话同你说呢。”

    润娘依旧一脸玩笑的样子:“甚么正经话。”

    “我同你大哥闹量着等过了秋,伯文若是考上了武举,就到陈家提亲去!”

    “甚么!”润娘惊道:“嫂子,好好的怎么又想起这事来了!”

    孙娘子叹道:“本来我也想着晚一二年再说,可前两日我娘家表兄来信,说今年冬能从任上回来,想着把平姐儿同老2的大事给办了,不然再一走少则又是三年,可不把两孩子耽误了。况且山高路远的,指不定就出了甚么事。我们想着总不能老2都成了亲,老大连亲都没订吧!”

    “可是…”润娘蹙眉道:“我还伯文那点心思可还要林家小娘子身上呢。”

    “我也为这犯愁呢,适才我进来见我家那小子都把秀丫头惹哭了,我也担心将来咱们老大委屈了人家女孩儿,可如今要想再找一个秀丫那么好的女孩儿真真是难得很呢!我就想托你探探秀丫头的口风,她若对老大没甚心思,我也就歇了这念头只当他没这福份。”

    润娘微微一笑,道:“嫂子,这事急不来,你晓得秀丫头是个稳重的,就算心里有甚么,我哪里探得出来。”

    孙娘子虽然木直可听她这么说,却也明白了,笑道:“这么说可是就看我那小子争不争气!”

    润娘笑了笑,道:“这事也不是一时能商量好的,嫂子我且问你啊,周悛这些日子可怎么样呢?”

    孙娘子“哎哟”一声,道:“”

正文 一零六、揭底

    一零六、揭底

    孙娘子听得润娘相问,拍着手哎哟一声道:“我可是忘了正经大事呢,前几日汤家那个大掌柜总往周悛他们家跑,周悛他们不让进门,昨日汤家大官上门去了,倒是天黑了才走呢。”

    润娘越听眉头皱得越紧,“嫂子,你坐着我去去就来”她边说着边已出了花院子,连忙叫了知盛去请刘继涛。

    刘继涛一进内堂,就见润娘扭着帕子急得在地上直打转,登时扬起晨曦般的笑脸,问道:“怎么了?”

    润娘一见了刘继涛便竹筒倒豆子似的,把适才听来的消息告诉了他,“这要是他两个真联起手来,咱们可怎么办呢?”

    “放心,不会的”

    刘继涛笃定的回答不但没叫润娘安心,还令她起了疑惑:“你凭甚么这么肯定。”

    “汤饶臣此举本就在我与长霖的预计之中,咱们早是想好了对策的。”刘继涛微笑着轻轻将润娘圈入怀中,“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会帮你办得妥妥当当的。”也许这是我唯一能替你做的了他的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抚着润娘腕上的那只银镯,自从自己给她戴上后,她便没再褪下过,可是她又会再戴多久呢?刘继涛轻佻起的唇角流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眸底有浓浓的悲伤,已然是六月了,这样的日子还剩多少呢?

    “相公,相公…”

    帘外无腔的低唤,躁红了润娘的脸轻轻推开刘继涛的怀抱,尴尬地掠了掠鬓角。

    “甚么事?”刘继涛的声调里带着隐约地不悦。

    “巴公子差人来说,也邀了汤官人了,请相公后半晌到卢大兴一聚”

    “知道了。”刘继涛随口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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