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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了，终于累了！哈森的发泄逐渐地变得缓慢下来，他开始呼呼地喘息，攻击的速度亦减缓了许多。而被那力量分离开片刻的红色，却也因为着力量的减弱而重新聚合起来，历练场内重新被那淡淡的红色布满。哈森状似颓然地坐了下来，环顾着四周，那血红色的眼睛里竟尽是空洞。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莫名其妙的吼叫声也已经减弱了许多，现在如果不用心地倾听它，几乎已经再不能听到了。但是尽管这“世界”中已经比方才安静了少许，但是哈森的心情仿佛更加地不平静起来了？？

孤寂的感觉并未因这发泄而有丝毫地消减，相反地，在这一番极力的发泄过后，当哈森觉得疲累的时刻，他的心中反而比先前更加地空虚了起来。孤寂！孤寂！如同深渊一样的孤寂！哈森的心、他的灵魂似正在这无底的、孤寂的深渊中不住地坠落着，可是只是坠落，终究还是无法达到深渊的谷底！

？？当身体中的力量不再处于顶峰时，仿佛心中也同时地失去了支撑的力量而变得虚弱了许多，那孤寂的侵蚀也因此而变得更加地肆无忌惮了。

哈森那双变成血红色的眼睛似在无意识地逡巡着，显得茫然无措。然而，最终它们还是凝结在了一个点上，而那其中的光亮竟也似在这一瞬间闪烁起来……

那是什么？

目光无意识地逡巡中，在遍布在哈森身体周围那淡淡的红光里面，哈森似乎是发现了一个他并不能十分确定的东西。哈森的不确定，却也仅仅是因为她的一闪即逝。但是即使只是一闪即逝，哈森那敏锐的目光却仍是捕捉到了一些重要的信息？？紫色！不是那种深沉的紫。那紫色微微地有些泛红，却淡淡地，极淡极淡的，如果不是因着哈森目光的敏锐，她隐藏在那漫天遍地的淡红色中，几乎可以说是难以辨别。但是，哈森还是很敏锐地发现了她，只因为她正是哈森心中最敏感的存在！她，自然是萱萱。

但那却只是一闪即逝而已，在哈森的目光企图追寻着她，又欲站起身去追逐的时候，她，却如出现时一般突然地在淡红色的光芒中间消失了。

与此同时，哈森痴痴地伫立在了原地。

萱萱，不正是如今的哈森心中最为软弱的地方么？他心中所有的孤寂，那些曾经的和正在发生的！曾经的姑且都可以去放任不管，那所有的曾经？？失去沙岚娜的时候和之后的，不都已经成为了过去式？哈森从来都不是一个愿意“回头看”的人，他所注重的，仅仅是眼前的事情。如果说他方才真的在“回头看”了的话，那也仅仅是因为在进入了这个历练场之后，哈森的心志在一时间被混沌之力操控了而已。不过，现在的哈森却已不再这样。在挣脱了几分束缚之后（姑且就说是挣脱吧！其实哈森自己都不知道，刚才他的那一番发泄已经将混沌之力的影响破坏了一些。），哈森已经重新将他的心思放在了眼前的事情上面？？萱萱那一闪即逝的身影仿佛是一记重锤，猛地击打在哈森的心坎上！如今的这孤寂，却不是正为着萱萱么？

不过，这所谓的孤寂不也不再那样重要了不是么？在承受着这更加难以忍耐的孤寂的同时，哈森不也找到了他的希望？一场真正的爱情的来临，正是这希望！

哈森早已经不再去像傻瓜一样地否认了，他早已经对自己承认了对于萱萱的爱。这也并不是说哈森否认了与沙岚娜之间的爱情的真实性，在那场有着痛苦结果的爱情中，哈森也同样地付出了他真实的感情，也或许是因为初恋的缘故，哈森对那痛苦的承受能力才显得那般地脆弱！

而对萱萱的爱，难道就不是痛苦的了么？

痛苦，那是另外的一种痛苦。而哈森之所以承受着这痛苦到了现在，也或许是因为在经历了千百年以后，他的心志早已比当初坚硬了许多了吧！然而，哈森不得不去承认的是，他，仍旧在痛苦着。而且，并不快乐！所有的！所有的表现，那坚定的意志、百折不挠的决心其实都是一些自欺欺人的假象而已，也许只有哈森自己心里面最清楚，在萱萱的身边，他从来都没有觉得非常的快乐。而即使是瞬间的快乐也只是稍纵即逝罢了，在萱萱身边的时候，哈森所展现的会心的微笑、他心中真实感到的快乐，绝对从来没有超过十分钟的时间。只有在夜晚萱萱熟睡的时候，或者在偷窥的时候，哈森有时才能勉强觉得一些快乐而已，然而很快地哈森就会意识到或者萱萱就会表现出哈森在她心中的无足轻重。哈森自然知道萱萱的心从来也不会属于自己，而这正是哈森痛苦的真正原因。

哈森对于萱萱的爱情只不过是单方面的，他不能为自己的付出得到任何的回报？？哈森心里非常的清楚。而且，现在得不到，以后也许更没有机会。最起码的，在与沙岚娜的爱情中，尽管那带给了哈森痛苦的回忆，但是在回忆的过程中还是夹杂着相爱的、真实的快乐的。因为，他们之间，毕竟相爱！而萱萱呢？这场爱情根本就是不平等的！

哈森也曾经嗤笑过萱萱，也同样地嗤笑过他自己？？萱萱，她的面貌，她人类的面貌是何等的平庸！以她作为人类的样子，似乎，不，是根本就不值得被哈森去爱的。但是，哈森还是爱上了！在他看到萱萱前世的美貌之前，就已经爱上了。哈森爱上的，是萱萱善良的灵魂。在哈森的面前，萱萱即使如何改变，她都是一个样子？？善良、温柔、脆弱！

即使没有命运的安排，我也会做出同样的事情，不是么？？哈森突然笑了起来，他扪心自问，得到的早已是确定的答案。即使永远都无法战胜萱萱心中那个深藏的宙斯，自己不也是决定了心甘情愿地去付出？即使是那毁灭的一天的到来，自己不也是不会退却了么？“呵呵……”哈森苦笑着，对自己摇着头，“看来，我哈森注定就是那个……用他们常说的那两个字，怎么说来着……哦，对了，我就是那个ＳＢ！呵呵……”

哈森兀自地对着自己苦笑、自问自答着。似乎根本没有发觉这历练场中微妙的变化，就连哈得斯突然地出现在他的面前他也是全然不知。

“哈森！”哈得斯站在哈森的面前，隐隐地叹息着。

直到这时，哈森才发觉了哈得斯的到来。“你怎么进来了？难道我已经通过了历练？还是……”哈森之所以这样问而并没有觉得自己已经从历练场内出去，完全是因为周围那淡红的颜色依旧存在着。

“你已经通过了历练，哈森！”哈得斯回答，“其实以你的实力已经不需要进行任何的历练，需要历练的只是你的信念而已。”哈得斯没有说出口，其实他更加不希望哈森通过这场历练。但，一个陷入爱情的魔鬼，他的执著却是如此的可怕。

“信念？”哈森似乎没有明白哈得斯的意思，却又似乎明白了什么。“你指的是……”

“正是你为萱牺牲的决心！”哈得斯微微地颔首，却又突兀地转过身去，背对着哈森。“只有你坚定了为萱牺牲的决心，你才会拥有继续下去的力量！”

哈森皱眉看着哈得斯的背影，眼中现出了不满：“怎么？你让我进入这里只是要试探我的这个‘决心’么？难道你会认为我会食言，对萱萱会有丝毫的动摇？”

“这难道是不存在的么？哈森！”哈得斯仍旧背对着哈森，可他的询问中已有了质问的味道。

“哈哈……”哈森笑得有些不屑，不过很快地，他的笑意消失了，眼中也出现了一丝忧郁。“是的，在你的历练中，我的确曾经动摇！”

“当孤寂的感觉侵蚀着你的心的时候，你的疯狂、你的发泄……这都有力地证明了许多。但是，哈森，你最终还是通过了！而我，依旧是那样的感觉，我为你感到不值，却也对你非常地钦佩！”

“同是天涯沦落人，哈哈……”哈森凝视了哈得斯的背影好一会儿，终于爽朗地大笑起来。“这句我来到人界后学到的话，用在我们两个的身上似乎再恰当不过了！哈哈……”



　第68章　幻战之界８　割爱



　无法计数的红色幻刃切斩向面前的帝释。而帝释却一改往日，在战痕的攻击下只是一味地退让着，丝毫没有回攻的意思。但是，他所做的这一切却已不再能让战痕的攻击停歇下来了。如果说，在这进攻开始的时候，战痕的心里面还有一丝一毫的犹豫的话，那么现在，那犹豫却早已经不在了。

红色的攻击一波紧似一波，再没有任何停止的动向。无痕！这一刻，战痕可以说是真正地做到了这点。她依稀地记得，这仅仅存在着帝释和自己的地方，是帝释的能力所创造出来的世界。这世界的原理就好象哈得斯他们的结界一样。战痕还是有些不明白帝释为什么要把自己带到这个世界里面来，在她的所有回忆中，都从来没有这一刻。似乎这也是决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但是在此时此刻，这确实是已经发生了的事实。

这样近距离的与帝释接触，对于战痕来说，包括了在帝宫中的那一次在内，这也仅仅是第二次而已。帝释那白色的长发似乎充斥了战痕的视野，以至于她根本在无法分清楚哪里是这历练场本来的白色，哪里又是帝释头发的颜色。战痕的身体随着“炎月之舞”不断地舞动着，眼前的一切似乎也在这样的时刻变得越来越模糊起来。不过，她真的已经忘记了自己，随着身体的舞动，战痕的脑中也仅仅剩下了那些仇恨？？她要做的，仅仅是复仇，为了曾经一度消失的修罗族、为了鸦、为了火舞，但，决不是为了她自己……

帝释只是一味地防御着。他真的很强，强到战痕这越演越烈的攻击在他的防御面前根本就起不到太大的作用。最多，战痕的“炎月之舞”也仅仅能切断他几丝白色的长发而已。但是，帝释的眼睛……

他的眼睛一瞬都没有离开过战痕的脸？？他那深邃的目光注视在战痕的脸上，追逐着战痕决裂般的眼睛，丝毫都不肯放松。

在帝释这样的目光的注视下，战痕觉得浑身都非常地难受。但是她却也只能够去刻意地无视着它，对它视而不见。

攻击，攻击……这也许是战痕此刻心中存在的唯一的意识，但这却是被战痕自己强迫的。她强迫着自己，不去思考任何攻击以外的东西，不去思考！报仇！报仇！但是，帝释的这种目光却在无时无刻地不再企图干扰着她的心神。曾经有许多的瞬间，在帝释这样的目光的注视下，战痕的决心都似乎有了些许的松动。但是，还好，她支持了下来，更没有停止攻击……但是，她更加地烦躁了？？

无耻，难道你觉得我会在你的目光中软弱下去么？帝释！不，你错了。我已经不是你所知道的那个犹犹豫豫的战痕，更不是以前的那个被你迷惑的清焱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只是你的敌人，一个心里面只有着仇恨、一个想要杀死你的人！你为什么还要这样看着我？难道你认为我会在你这样的目光下再次软弱下去？你难道认为，你的这种注视会让我感觉到你对我的在乎？可笑！呵呵，可笑！难道你不觉得这真的非常地可笑么，帝释？你觉得我会认为你是一个可以为了我，甘于放弃一切，甘于在我的面前束手待毙的人么？不，你不会，难道你会觉得能让我忘了你是帝释？你是帝释！你是曾经的天帝，你曾受到过所有天神的敬仰；你是现在的仞利天之主，是二十诸天中的第二位天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