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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不成劫-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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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顾云家兄妹两个困惑不解的眼神,从我挎着的布袋之中掏出一寸灸甘草抵到云堂青的面前。
  
  “把它吃掉。”
  
  云堂青满脸困惑的望了望苏姐姐,然后将信将疑的把那一寸灸甘草放在嘴里卖力的嚼着。喉结翻动,我清晰的听到他把灸甘草的汁液咽了下去。然后便是等待。但是许久云堂青只是苍白着脸抿着嘴唇靠在床边并不见什么动静。
  
  怎么?难道是我判断错了?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我的鼻尖突然闻到一股血腥之气。我快步窜到云堂青身边在他的胃部用力的一点。云堂青几经挣扎还是忍不住趴在床沿把咽下去的灸甘草吐了个干净。
  
  是了是了。云堂青常年行走江湖自是知道灸甘草的用途,如此说来他倒是知道自己是怎么一回事了。
  
  “这——”苏姐姐花容失色的望着地上那一滩黑色的汁液,颤抖着双唇说不出话来。
  
  “云宫主想来是知道灸甘草的用途的,你强忍着只是怕我们知道罢了。”我的心里无名的升起一
  股怒气,我不理解,一个什么样的女子值得他如此的舍命守护。苏姐姐突然失踪,她突然拿到选秀会的表格,自己突然中了这致命的蛊毒,我不相信他会不知情?
  
  “灸甘草的功效便是验证是否中了蛊毒,但凡将其汁液咽下者,若是如数吐出便是中了蛊毒。你如此艰辛的忍受着胃里的绞痛也不肯吐出来,你究竟在维护什么?”
  
  小梅爹曾说过,我的性子绵和,永远都不会发怒,就像是天上软软的云。老头听到这话的时候只是浅笑不语。他说,我作为一个医者的时候是一把锋利的刀。
  
  苏姐姐和云堂青皆是一阵沉默,答案呼之欲出。
  
  “可还有解?”
  
  “有。”
  
  修罗无色无味,握在手中只是一枚小巧的珠子,入酒即化,随酒入血,居于人心,依靠心头之血喂养。因为此蛊幼年之时须以下蛊者的血喂养,不慎便得反噬,因此修罗被称为最为毒辣的蛊中之王。但是相对的,修罗一生只寄居于一个人的心中,靠干中蛊者的心血后便破体而出。此时的修罗便是救命的良药。
  
  “解此蛊须得一味药引。”我望着云堂青皱起的双眉一字一句的说道:“下蛊者的心头血。”
  
  苏姐姐握紧双手,低沉着声音要我照顾云堂青,允自提起案上的佩剑。
  
  “不准去。”
  
  云堂青颤抖着双腿在苏姐姐的身后站定。苏姐姐没有回头,她吸了口气颤着声音说道:“哥,你可知道我为何失踪许久,我又为何换了这副容貌?”云堂青咬着嘴唇久久不答。
  
  “那都是因为——”
  
  “嘭”
  
  我吃了一惊。云堂青堂堂七尺男儿面带绝望的跪在了地上。此时,我觉得我是一个多余的人,无论人家兄妹决定如何来解决这个问题,总归和我是没有关系的。
  
  我轻手轻脚的挪出了这个充满了尸气的房间,站在院子里望着那株开得正欢的夹竹桃。突然,在
  
  雷坷的那种感觉又不期而至。
  
  谁在盯着我?
  
  我猛地回过头,院子里空无一人,只听得到房间里苏姐姐发出断断续续的哭泣声。真是活见鬼了——
  
  想到鬼,二狗给我讲的种种恐怖的鬼故事便纷至沓来。神马红舌头,神马绿眼睛,神马紫指甲——我正想得投入,屋子里一声凄厉地叫喊惊得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转瞬我便分辨出那声音是苏姐姐发出来的。糟了,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了!
  
  我破门进到房间里的时候,云堂青还保持着跪在地上的姿势倒在苏姐姐的怀里。喷出的鲜血布满了白色的衣襟。想来那修罗是要成型了。我刚要提醒苏姐姐护住他的心脉,却只听见一声爆破响,云堂青的胸口生生被破体而出的修罗钻出一个碗口大的洞。我起身一跃,稳稳地接住了那枚下落的珠子。
  
  云堂青抽搐着,死死望着苏姐姐。
  
  苏姐姐的脸苍白的可怕。她不停地用白皙的手指想要捂住云堂青喷涌而出的鲜血。终究徒劳。
  她垂下头,冰冷着声音。
  
  哥,你安心的去吧。我答应你,只要我还记得你是我哥,我绝不动她。
  
  云堂青布满鲜血的脸上扯了一抹笑,甚是诡异,然后他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安详的去了。
  
  早春时节,秦湘城的柳絮飘得满城花白。我陪着苏姐姐安葬了云堂青,然后踏上了南下的旅途。
  
  那枚成型的修罗被苏姐姐挂在了脖子上,一面提醒着自己的大仇,一面又提醒着自己忘不得自己的兄长。我看着她的样子,甚为心疼。但是,江湖上的事,大抵上是这样的。希望,绝望,然后把自己困在一个痛苦的囹圄里,至死难以解脱。
  
  我坐在马背上望了一眼苏姐姐,然后绝尘而去,只留下飞扬的尘土漫天的柳絮。我想,云小苏已经随着云堂青一同死去了,此后,这世上活 
 3、第一章(2) 。。。 
 
 
  着的便是只有仇恨的云庄主了
  
  




4

4、第二章(1) 。。。 
 
 
作者有话要说:亲,十一并章了

 
  一年之后的牛庄。依旧是早春三月。
  
  一年前的遭遇让我对这个江湖产生了小小的恐惧。我在一夕之间明白了人心的诡诈,这断断不是小梅的小嫉妒,二狗的小不屑可以比拟的。江湖的水太深,他们那些小伎俩,不过是浮云
  
  但是作为钟吾族少主的我,天生有着一颗积极向上的心,用二狗的话来形容,我天生可以没心没肺的忽略掉事情所造成的负面影响,永远只看好的一面。
  
  当然,最主要的是我出谷的目的旨在帅哥,我并没有那个闲暇去关心江湖大事。
  
  二狗原本同我定下了两个月的约定,但是他还是华丽丽的爽约了。掐指一算,我也有整整一年没见过他了。但是我并不寂寞,因为我又认识了新的朋友。譬如村长家的三头牛,再譬如那个长的妖孽的白衣男。
  
  当年我离开了秦湘城本打算去丰都。苏姐姐曾告诉我如果遇上什么难事就去丰都的芙蓉楼找她。那时,我的确是遇上了难处——
  
  我离开秦湘城后一路策马奔腾,欢欢喜喜的就赶到了牛庄。街上许些新奇事物,我把眼睛瞪得老大,一路上因为心不在焉横冲直撞甚至撞倒了一个孩子。
  
  看到这里,我想你应该明白了,就是那个孩子,他偷走了我的钱袋
  
  堂堂钟吾族的少主,一夕之间流落街头——
  
  直到后来我遇上了村长家的三头牛。
  
  我是个很淡定的好人,我从不自夸,我也从来不说人坏话。但是,人真的会因为身边人的影响而改变的。譬如那三头牛。
  
  我可以发誓,他们在遇到我之前绝对不是现在这副神采熠熠的样子的!
  
  那天的天有些灰蒙蒙的,我饿着肚子蹲在街角眼巴巴的盯着牛记肉包子刚刚出炉的肉包子,很没形象的狠狠咽了口口水。就是这个时候,我瞧见牛村长拿着小皮鞭鞭策着大牛二牛抬着担架上的三牛往医馆赶。因为两个人走得慢了,牛村长很不给面子的在兄弟俩的屁股上抽了一小鞭子。
  
  但事实上,我望着担架上三牛突起的如同小山一样圆滚滚的肚子,再看了看他粗壮的胳膊和大腿,我的心里对那对兄弟还是充满了同情的。我想,大牛和二牛其实是尽了力的。
  
  也许是清早石阶上露水湿滑,也许真的是不堪重负,走在前面的大牛一个踉跄跪了下去。担架顿时失去了平衡,三牛就像一个球一样“咕噜咕噜”的滚到了我的面前。
  
  后来,每每三牛听我提起他像球一样滚到我面前的这一段都会提溜着棒子追着我打。这时我就会狠命的喊着村长伯伯的名字求救。然后当三牛看到他爹拎着鞭子窜出来的时候就会灰溜溜的跑回自己的房间。
  
  三牛一直很好奇,为什么每次我求救的时候他爹都会恰巧在一旁。这个道理是显而易见的,因为我每每说起这个段子的时候总会先扫视一圈,若是他爹不在我是断断不敢说的。但是这其中的道理我没有讲给他听。我觉得要他用这未经开化的脑袋来思考这其中的逻辑性实在是难为了他的。
  
  可是话说回来,为什么三牛他爹会对我高看一眼呢?这还得从一年前三牛像个球一样滚到我的脚下说起
  
  那时,三牛爹看见三牛从担架上滚下来,顿时觉得是上天要收回他这宝贝的儿子,当场很不顾及形象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我扯扯嘴角,看着三牛紧闭的眼睛,满脸的虚汗。伸手在他的肚子上按了一按,三牛哼哼了一声。
  
  我因为饿得慌,所以站起来的时候有一点摇摇晃晃。
  
  我走到三牛爹的跟前拍了拍三牛爹的肩膀要他找个有茅厕的地方把三牛抬过去。
  
  三牛爹抬起头瞧着我年纪轻轻的样子,摇着头挥手叫我走开。我眉毛一挑大声吼道:“死马当做活马医,你再不照做他真的要死了!”
  
  三牛爹愣了一下,捡起一旁的小皮鞭拍拍屁股站起了身,慌慌忙忙的催促着那两头大汗淋漓的牛把三牛抬到了就近的一家客栈。
  
  我进门之前抬头望了一眼。福来。
  
  榻上,三牛紧紧闭着双眼,三牛爹忐忑不安的望着我。我暗暗叹了口气,在我的挎包里翻出一包药沫命大牛灌进了三牛的嘴里,然后又掏出一片丹参塞了进去。只一会儿,三牛便悠悠转醒。他刚要开口说话突然捧着肚子一声哼哼,捂着屁股跑向了窗外的茅厕。
  
  三牛爹望着突然活蹦乱跳的儿子,再看我时,我确定我看到了满满的惊叹。
  
  从此,我在牛村被视为仙人。上到濒死绝症,下到母猪生产,大家总爱跑来村长家里向我讨教一二。久而久之,三牛爹索性在他家旁边给我搭了个药庐。
  
  我本想取名玉兔居,好听又好记,但是当我提笔的时候,脑海里突然浮现的却是秦湘城苏姐姐的那处院落——青黛。顿时计由心生,当下大笔一挥,取名:粉黛。
  
  他们一直以为我给三牛吃了神马仙丹妙药,但其实,我只给他灌了一包巴豆。我一直没有告诉牛村的人,其实三牛并无大碍,那天,他只是吃多了
  
  但是,这个秘密我决定死都不会说的。被人家当成神仙的感觉很是受用。更何况,堂堂钟吾族的少主,这个名分我还是当得起的。
  
  可是,在牛庄总有一个人是不肯像其他人一样待我的。他也不说穿,只是每每见到我总是扯出一抹高深莫测的怪笑,总是不时的来粉黛称上几味清热去火的草药。
  
  我并十分待见他,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那日,粉黛开庐,牛村的人就连二柱即将临盆的老婆都来捧场了,大家望着药庐门框上那块匾额无不称赞的,偏巧他抱着肩邪邪的笑着问我。
  
  粉黛?你开药庐还是开妓院?
  
  这一发问,我死死记住了这个和我一样同为牛庄过客的男人。
  
  当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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