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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胥纪年-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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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洛舒的动作不曾变上一变,神情也不曾,只是眉峰间瞬时的轻颤泄露了一些不平静。不过,也只是不平静罢了,最后一道工序后,她扯了一方青色的丝帕擦净双手:“能赢公子夸赞。妾身之幸。”声音平淡,干脆利落。丝毫没有带上任何风情。
苏碧落终于放弃无聊的戏耍,湿润的手指放入口中吮了一下,偏头对着卫洛舒温暖地笑:“好茶。可是,,你有必要对区区如此冷淡么?真让区区伤心。”
卫洛舒终于笑了。摇摇头:“对着您有必要作弄风情么?妾身的风情,都是您教的。”她抬眼微笑地看着他,带着点常年的疑惑。这个人,眼角眉梢明明都带着名为暧昧勾引的毒,五官分开看皆是凉薄寡情,整张脸合起来,偏偏生成了老实诚恳的模样。真是让人匪夷所思。她再次笑了笑,抛开了无谓的喟叹。恭敬地递上一杯茶,温度刚好入口——这个人,某些小细节被惯得无与伦比的娇贵。
“说起来,绾屏这名字,已经三年未有人叫过了。真是叫人无比怀念。”
苏碧落半眯起桃花眼。粉红的唇碰碰茶水,随即伸手扯过卫洛舒刚才擦手的青色丝帕抹唇,用看着小孩恶作剧的宽容眼神睇去,温柔的声音温柔的语调流水般倾泻而出:“怀念么?区区也很怀念呢,甚至怀念到——想重温一番当年你我相伴的时光。”
拎起杯子,慢慢倾斜,温润醇香的茶液就这么化成了一滩茶渍。转手间,杯子也掉落在地上,“啪叽”一下被摔得粉碎。
房门突然被猛地推开,旋风一样冲进来一个人,猝地一道银光闪过,来人又被逼退至门槛外。只听清脆的“叮”一声,一枚梅花镖落在了地上。
“吴宣,三年不见,你倒是‘沉稳’不少。”苏碧落看向来人,似笑非笑。
一身黑衣的吴宣低眼看见地上的碎片和暗褐色的茶渍,露出一副惋惜,遗憾和不赞同的眼神,只不过一瞬间就收回了目光,一贯死板无人气的声音此时亦毫无起伏:“属下知错,属下鲁莽。”
苏碧落继续用丝帕拭去刚刚被溅到的茶渍,不急不缓道:“滚下去候着,回头区区再处置你。”
吴宣眉色不变,只单膝及地道了声“遵命”,就退了开去,并带上了门。
此时门内气氛又变成静谧和诡异。厚重的压力感即使在这寒冬也让卫洛舒额头泌出了薄汗。
直到苏碧落停止了擦拭的动作,才悠悠开口:“你以为区区是谁?不要拿流莺这种不入流的春药试探一个特级调教师。”眼珠无所谓地转了半圈:“还是,你想要让区区重新教你一些东西?”
卫洛舒用手遮住眼睛,精致的,雍容的面孔一寸寸崩裂,柔雅的,带着女人味的声音此刻全是莫名其妙的某种甜腻:“主人,我错了。不要惩罚吴宣。”
苏碧落从漆盘里重新拿了只杯子,沏茶一饮,用几乎可说是极温柔的语气说道:“你忘了么,你的手中,从来就不曾有选择权,甚至,连抵抗权也没有。”语调里不带丝毫感情:“你是区区目前为止最好的,唯一的作品。但是,也仅此而已。区区能调教出一个卫洛舒,自然能调教出第二个,第三个,第无数个卫洛舒。”
卫洛舒捂住双眼,声音似被哽住:“公子,妾身只是只是害怕。不要丢弃妾身。”
苏碧落直起身,前倾着环住卫洛舒,安抚道:“区区在这,一直在这关注着你。此间事了,区区就放你自由。”
卫洛舒身子一僵,面孔从苏碧落怀里抬起,极不可置信诧道:“公子您真的肯洛舒以后可以只是绾屏?”话只起了个头,就不知如何继续下去。
苏碧落落回榻间,唇角勾起:“你以为区区看不出来,吴宣那个木头对你的紧张程度?还是你对吴宣的紧张程度?你倒也聪明,知道区区惯来眼尖,连掩饰都省了。”
卫洛舒轻舒一气,柔婉道:“绾屏不敢瞒公子,也知道瞒不过公子。的确这三年,若是没有宣哥照付,绾屏莫说能顺利完成公子交代的任务,怕是早就成为一缕亡魂了。多次生死关头,感情也就日益深厚。”
苏碧落嗤笑一声:“他照付你是应该的。区区当初也不过是因为他心思细,又稳妥,功夫也算是暗阁里出彩的,才想着留下来助你一臂之力。没想到,榆木疙瘩竟也能一朝开了窍。想来这亦算是缘分。”心里恍然又想到蓝珏书,自己和他之间,就算是缘分,也是孽缘吧。顿了一顿,道:“做好你该做的,任务完成后,区区自会对你们作安排。”
卫洛舒想到自己居然能有自由的一天,并且,似乎能与情郎有情人终成眷属,心里不知是几种滋味箍绕。
调教师对作品无论是影响力还是操控力都像神一样毋庸置疑。调教师用在作品身上的心血也是常人难以想象。而作品在被人格重塑的过程中,更是在骨血中深深地打上了调教师的专属烙印。
卫洛舒自十二岁起被苏碧落选中调教,历时三年出师。是苏碧落最出色也是至今为止唯一的调教成品。苏碧落嫌弃如此需要雕琢的调教太费时,加上事务实在繁忙,再也懒得调教出第二个卫洛舒。而后她花了三年让自己在四国声名远播。又低调地来符离城征服了符离城的老城主和少城主,并成功嫁给少城主端木羯。还让少城主为了她狠心弑父。经过三年的经营,符离城算是几乎在她掌控中。可以说,华胥在符离城的计划中,她是最重要的棋子。可即便如此,她依旧不曾觉得自己自由过,她每时每刻都不曾忘记她的调教师,如何的神通广大,无所不知,无所不在。她的生命,乃至一切,都属于他。如今她的调教师居然亲口承诺放她自由,这内中的涵义让她已不止该如何自持。
“绾屏和宣哥多谢公子。只是暗阁的规矩,怕是”
苏碧落拍了拍她的脸:“谢什么?算起来,你们都是区区的直属属下。只要你们能稳妥完成任务,就算这份奖励大了点,又有谁敢说三道四。放心,区区自会有办法绕过暗阁的规矩。”
卫洛舒这才有了真实感,心下大定。正了身子,伸手挽了自己的几缕碎发,又是仪态万千的城主夫人,大名鼎鼎的名媛:“公子的计划,妾身都已顺利完成。公子真是算无遗策,端木铖那只老狐狸虽然宠爱妾身,却也对妾身防范不止一点。可怜他防内防外,连枕边人也不放心,最后还是被他的亲儿子所杀。”
苏碧落满意地笑笑:“端木羯不过是一介莽夫,却难得忠孝,可见你的挑拨离间用得果然炉火纯青。”
卫洛舒得了夸赞与肯定,心里也高兴,不免大着胆子多问了一句:“可惜那端木翎果决狠辣,被他逃了。可是,为何连端木衍,公子也放过了?”
苏碧落扣着桌案不动声色道:“端木羯不够脑子管理符离城,而端木翎野心太大,也不适合。只有端木衍,庸才自有庸才的用处。这也是王上的意思。”苏碧落仍记得端木衍护着蓝珏书的样子,也罢,留他一命未尝不可。
☆、重逢
踹了吴宣去送卫洛舒,天色已暗了下来。苏碧落遣仆役去杏花楼沽了几坛子杏花酒,打发走了身边伺候的全部下人,一人在水榭饮酒。
回忆又纷纷杂杂入了心。
真是自虐啊,苏碧落一口饮光杯中酒。熟悉的味道伴着熟悉的身影而来。
咦?熟悉的身影??那一瞬间,苏碧落看到了他曾经无数次在梦里幻想到的情景。
月光下,那个记忆里的人穿了与当年一样的烟白长衫,蒙着苍麒麟色的缎带,翘着脚斜身坐在湖对岸的大树中间。明晃晃的月光照着他越发远山远水般空濛的笑脸,在一片幽绿中,显得尤其灿烂耀眼。苏碧落嘴角翘翘,再翘翘,一脸平静:“蓝公子,擅闯民宅是犯法的。”
树上的那人笑得几乎可以看到不断晃动的狼尾巴,温文尔雅地答非所问:“这园子不错,你应该不介意我来此参观一二。”
苏碧落觉得头上青筋正很欢畅地跳着集体舞,忠厚老实的脸也扭曲了一半。这人在彼此一切都大白后还有必要来此夜探?彼此都互相知之甚深,他来此必有目的,亦或是阴谋。不过此时,却是不能显得太紧张在乎而输了阵仗。深吸一口气,微眯了眯眼,扬起声道:“这宅子三年前蓝公子也逛得不少,区区完全不觉得卿有必要来此再参观一次。”
蓝珏书不语,摸摸蒙着眼睛的缎带,脚一蹬,手一放,就从树上斜跃而下,——很完美的平沙落雁式,如果他飞过水面后有用轻功的话。苏碧落眼一跳,不敢置信地看着就这样卸了轻功落下来的蓝珏书,唇紧抿,但终于还是上前一步,张手接住蓝珏书。
蓝珏书就着苏碧落接住他的姿势趁机拥住对方,脑袋埋在他的脖颈间,含混不清的话传出来,在两人耳边荡着:“苏碧落,我们又见面了,我们终于又见面了。”
苏碧落一动不动任他搂着,也搂着他,听着两人皆鼓鼓的心跳,感受着脖颈间的震动和些许麻痒,许久,才扯开嘴皮笑得凉薄残忍:“蓝珏书,你就是这样,谁的怀抱都可以投入么?只要那个人可以给你你想要的东西,或者,可以让你利用的价值?”
然后,怀抱里的人僵住了。蓝珏书一时惊讶过甚,没有说出话来。他为两人的重遇摹画了很多开场,里头却没有当下这种。
苏碧落穿过蓝珏书腋下的手抽出,改为扳住他的肩膀,慢慢地,慢慢地拉开一些距离,眼睛直直地看着他遮住眼睛的缎带,似乎想在他眼中看出些什么,又似乎什么都不想看,因为什么也看不到。那双眼不管是什么表情,总有缎带遮着,像是天然的掩饰。凉薄的笑意越扩越大:“这次是为了什么来?三年前的事虽说是各凭本事,但区区也没幼稚到你我可以不计前嫌地平和叙旧。”
蓝珏书勾住的唇慢慢抿了下来,当年明明就是他棋高一着,设了个假死的局平白让自己伤了好久的心,虽然在心底他近乎本能地认定苏碧落不可能死——至少不可能那样死。那人即使死,想必也是要让敌人付出不低的惨重代价,怎么可能就那么轻轻松松的一跳?如今自己不计前嫌来找他,他居然一开口又是讥讽又是如此直白地对恃。
实在不像苏碧落的作风。
倒像是恼羞成怒的苏碧落。
不过此时无论是翻旧账还是调戏戳穿某人显然都不是时候,重新置了一抹笑,掀了掀嘴皮,温柔的声音蛊惑道:“苏碧落,你也说了,三年前是各凭本事。你棋高一着,我甘愿认输。”
两人都太过骄傲,必须要有人先认输。相处的时间何其宝贵,他愿意做认输的人。
“如今三年过去,你我还有必要纠结于前程往事么?苏碧落,你不会是那么不干脆的人吧?”
苏碧落眼神闪烁,倒是真的不知道蓝珏书此番话意欲何为了。但某种阴谋的味道显得更重。
蓝珏书握住苏碧落扳着他肩膀的手,一寸寸附上去,直到指尖。两只相差不大的手交叠在一起,声音愈发谆谆诱导:“好吧,知道瞒不过你,这次我来,是为了和你做笔双赢的生意,如何?”
“什么生意?”苏碧落不为所动。
“卖人。买我吧,代价就是养我一辈子。你买么?”蓝珏书呲牙,终于把目的说出来了。
苏碧落看着他,愈发对蓝珏书的目的性充满疑惑和不可置信,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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