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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海兰珠-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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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起身走去西屋,推开门的瞬间,就看到它几乎快发疯了的双眼散布着绿色的光线,看到我进来,它焦急地在笼子里又叫又闹,看来是对我这个不称职的主人抱怨颇深。
我迅速丢了块肉给它,它居然囫囵吞枣地一口就咽了下去,看来真是饿极了。
我又挑了块更大的肉递给它,它叼了肉跑到与我对角的笼子边,自己享受着食物。我绕到它身后,慢慢地伸出手去轻扶它后背的毛发,它扭头看了我一眼,没抗议地又重新低回头啃它的大肉去了。
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真正摸一只老虎,而它也并没反抗,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素玛不多久就过来叫我吃饭,进屋时看到我正用手抚摸着那只小老虎。素玛圆睁着眼睛,怪腔怪调地问我说:“主子,您不是真拿它当猫了吧?”
我看着小家伙老老实实地趴在笼子里让我摸,感觉还真的像是只猫一样。
我勉强笑了一下对素玛说:“以后别再饿着它了,有时候我糊涂,忘记了它,你千万要记着帮我喂它。”
素玛点头应了‘是’。
“另外告诉膳房,每天早,中,晚送饭过来的时候,再多加一份牛奶或羊奶。”我又吩咐道。
素玛问道:“主子可是要喂这小老虎喝奶?”
我点点头从地上爬起来说:“它还太小,吃这些肉食,几乎是不怎么咀嚼就吞下去,这样对它成长没什么益处的。”
素玛应了是,就过来扶我走回了主卧室。
用过午膳后,我又忍不住跑到了西屋去逗弄那只小老虎,这时布木布泰却来了。
她一走进屋,看到那只小老虎的同时,惊讶地说道:“果然传言不错,他们说国汗送了姐姐只小老虎,我只当他们看错了,谁知竟是真的!”
我笑着对她道:“妹妹来得正好,它可爱的紧,你要不要摸摸它看?”
布木布泰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道:“姐姐骗人吧,老虎的毛哪是随便摸得的?即使是幼虎亦是虎。”
我看她不信我,我便伸手从身边的肉桶里面拿了一块碎肉送去小家伙嘴边,它乖乖地咬了肉低头吃着,我将自己的手放在它的后背上摩挲着。这个动作上午我已经练习过很多遍了,早已驾轻就熟了。
布木布泰看着眼前的一切,半天才感慨地开口道:“姐姐不愧是在草原上生活了二十多年,还真是什么野兽也不怕啊!”
我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我在草原生活二十几年?笑话!还是你在草原上生活的时间比较长吧。我只是判断幼虎还不具备杀伤力而已,这也许就是布木布泰的处事风格吧。有些时候思考顾虑太多,反而会失去了真正彼此接近的机会。
布木布泰捡了张椅子坐下,又看我逗弄了一会儿老虎,终是忍不住开口问道:“姐姐觉得窦土门福晋如何?”
我本来还算不错的情绪被她一句话浇坏了一半,好不容易刻意去忽视的人却被她提上台面。我站起身来看着布木布泰反问她道:“妹妹指的是她的为人,还是她的自身条件?”
布木布泰变得极其严肃地说:“姐姐地看法我都想听听。”
我看了她一眼后率先迈步走出西屋道:“咱们偏厅谈吧。”
布木布泰跟着我一起坐到了偏厅的暖炕上,素玛进来上了茶点,又与布木布泰的丫头苏茉儿一起退了出去
我开口道:“我从来不喜欢品论一个人。但是既然妹妹问起,我就开诚布公了。窦土门福晋是位倾城佳人,而且福晋深明大义地归顺了大金,并且还为国汗带来了丰厚的财富,我绝对不会反对她成为我们之中的一员的。”
我了解布木布泰今日过来想要的答案,既然没有退路,我还不如自己亲手断了自己的念想。也许这样我才更能认清自己的处境。
布木布泰惊讶地盯着我看了好一阵才问:“姐姐此话当真?”
看来她是没有料到世界上会有我这么笨的女人,居然心甘情愿亲手断送自己的宠爱。
我点了点头说:“绝无虚言。”
布木布泰有些疑惑地瞄了我一下说道:“姐姐可知那日窦土门福晋出现在猎场之时,居然有一只毛色漂亮的花野鸡在清晨飞进了国汗的御帐之内。此乃祥瑞之照,预示着窦土门福晋的到来必是为着国汗而来。”
我听后忍不住冷笑出声,道:“既是祥瑞之照,也无需再多言其他了。”
好个皇太极啊!居然早就为自己的纳妃安排好了这么可笑的借口!还花野鸡呢?我居然为了他作茧自缚,三天两夜未曾合过眼。而他呢?恐怕早就迫不及待得想抱得美人归了吧?
我甚至都没有留意布木布泰是何时走的,也没有留意外面的天是何时黑的;我唯一记忆的便是懊悔与不值。
我告诉自己不能继续沉迷下去了,他的眷恋只能这么多了,不要再奢望了,现实摆在面前。叶海蓝,你就看清楚事实吧!
我不知自己一个人在屋子里面待了多久,就听见素玛在门外大声禀报道:“主子,国汗自猎场回来了,现在正在大妃宫里,大妃请您也过去一趟。”
我听了深深叹出一口气,想:皇太极啊皇太极,你现在一回宫就跑去哲哲宫里,看来是惦记那美人惦记得紧啊!
我的眼泪又一次在眼眶里盘旋,我努力抑制自己不稳的情绪,回素玛道:“我这就过去,先帮我备轿吧。”
我走到梳妆台前,点燃了烛火,在铜镜里面我只看到了自己一张难看至极的脸,黑黑的眼圈,发黄的肤色。我还从没见自己如此丑陋过。不过,就这样吧,反正不管现在我好看与否,在他眼里已另有他人了。我又何必在乎呢?
我带着素玛抵达正宫的时候,判断里面的人应该已经不少了。
我走到门口时,努力地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就算我再怎么失落,也决不能让他看到我的狼狈。
太监通报道:“兰侧妃到!”
我规规矩矩地走进去磕头行礼,他声音平淡地免了礼。
我站起身来却依旧低着头,慢慢退到了一边,随便捡了张靠近角落的椅子坐了。我自始至终都不看他,只是低着眼,将视线囚禁在与他无牵扯的空间里。
我刚坐下,就听布木布泰说道:“不知国汗意下如何?”
我心想,看来这是已经在商量婚礼细节了?
皇太极还没有答话,就听葛娅的声音自我斜对面传来:“国汗,葛娅觉得此事不妥。想那窦土门福晋虽是归顺而来,但是她毕竟曾是林丹巴图鲁汗的福晋,难保日后是否会对国汗不利,决不能冒险作任何会危及国汗的事情。”
听了葛娅的话,我惊讶得抬起头来,在偏厅内小心地环视了一周。还好,巴特玛璪不在场。要不然这么敏感的话题若当着她的面讨论,真的是有些残忍。
我环视的眼光在不经意间居然对上了那威仪的双眼,我知道他在看着我,可是我不想看他,我复又低下头,断了这眼神的纠缠。
布木布泰继续反驳道:“侧妃这话有些牵强了,窦土门福晋归顺的诚意与真心根本是毋庸置疑的,她带来的察哈尔两千三百户人与三十四载的财富又岂是骗人的?国汗,咱们都真心期望窦土门福晋能顺利地归顺国汗。姐姐,你说是不是啊?”
我无助地在心里闷叹一声,她又来扯上我!作她的“姐姐”怎么这么“好命”。
我抬起头来,就看到他审视的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我,我心里突然紧张了起来。
自我进屋来,他第一次开口说了话:“海兰珠,你怎么看?”
我怎么看?我地看法有用吗?你不是早就作了决定?又何必需要我这么个配角来配合演出。
但是他地问话我终是不敢不答,只能低眉顺眼的回道:“玉侧妃所言甚是。”
我此话一出,就感觉落在我脸上的两道目光‘嗖’得一下变得寒冷无比。
随后就听他大笑了起来,似乎是心愿得逞的开心。他笑完后说道:“既然大家都如此“深明大义”,那么此事就这么办了。婚礼的一切事宜就交给哲哲了。”
哲哲微笑着应了‘是’。
他并无他话,迅速的离开了。离开前我还能感受到自己身上有两道寒光的注视。我做错了什么?我不是满足你的心愿了?
他离开我视线的一刻,我感觉整个人都要虚脱了。心情已经够坏了,但是却还是对上了葛娅恼怒的眼神。我知道她气什么,不过此时的我感觉身心太疲惫了,只想赶快撤出这没有硝烟的战场。
我起身匆匆向哲哲告退之后,便带着素玛躲回了自己唯一仅有的小天地。
我走进卧室后,素玛问我是否要布膳,我点点头说:“帮我弄点儿酒来,今天开心,我要为自己庆祝一下!”
素玛满脸难看的神色,想说什么却是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退了出去。
饭菜都摆好之后,我对素玛和娜吉说:“你们都下去吧。我没叫谁都不许进来。”
素玛与娜吉互看一眼,面露无奈的应了‘是’,便关了房门退了出去。
我抓过酒壶,发觉自己此时居然连手都在发抖,我颤巍巍地为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感觉一种咸咸的液体也顺着火辣的酒滑入愁肠。我又倒了一杯,更是毫不犹豫地吞了下去。我的手却依旧在颤抖,继而感觉自己的双肩也开始颤抖,我终究是把自己弄得这么可悲了!
我还算什么二十一世纪的现代女性?我呸!自己就是个无药可救的蠢女人,傻傻的放任他一步步地占居自己的身体,再占居自己的心房,而我自己除了颤抖痛哭之外居然什么也做不了。
叶海蓝?我还算什么叶海蓝?我现在不禁身体是海兰珠的,就连心都不是自己的了。在这个世间还有什么是真正属于我叶海蓝的呢?
我一杯一杯地喝着那辛辣的烧酒,眼泪一颗颗地滚落杯中。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哭了有多久,我终于哭不动了,身体就像虚脱了一样瘫倒在暖炕之上。神智也开始不受控制地游离着。此刻的我好想回家,好想钻进妈妈的怀里好好安心地睡一觉。我好累啊!
好似恍惚间听见院子里有太监的声音高喊着:“国汗驾到!”
我倒在暖塌上干笑了起来,叶海蓝,你居然还不清醒!到今时今日你居然还在幻想他会跨进你的门槛?你难道不知道他马上就要娶那个美丽的巴特玛璪了?你难道不知道他是一国之君?他要什么美女没有啊?凭什么就要对你海兰珠情有独钟?叶海蓝你就别再发白日梦了吧?
我依旧干笑着,直到听见了清脆的一声大力地推门声。门‘咣当’一声被推开之后,我就看到一个愤怒的身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一张怒气不可抑制的脸在我眼前放大
我伸出手抹了抹自己的眼睛,又抹了抹眼睛,再抹了抹眼睛。怎么还是能看见皇太极那张极度愤怒的脸呢?没想到自己的脑子不好用不说,居然连眼睛也开始有问题了。我又苦笑了两声。
有人一把抓起躺倒在暖炕之上的我,让我靠近他的面孔,他怒不可抑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里:“海兰珠,你疯了是不是?你这究竟是在做什么?”
皇太极这么一吼,我倒是清醒了几分,我试图挣脱他的钳制,但是他却抓得更紧了。我终于可以肯定不是自己在做梦,眼前的人真的是他。
我自知自己失态了,但是我却又气他的喜新厌旧。我心里挣扎了一下,终究还是控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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