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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海兰珠-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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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彼此对着沉默了一阵,我先站起了身来,毕竟出来时间长了会令人怀疑,而且就算我与岳讬彼此心中毫无芥蒂,如此尴尬的身份被人撞见总是不好解释。我起身时带在身上出宫的令牌却不小心掉了出来。
  岳讬捡起来看了看,道:“这牌子太大了,不适合女人佩带。”
  我夺过那令牌丢给他一个大白眼说:“能有这牌子就不错了,你以为后宫女人能随便迈出宫门吗?我也就是今日有特权带着它罢了。”
  岳讬闷笑了起来,问道:“你可想出宫?你出宫又能做什么呢?”
  我摇了摇头,也懒得跟他解释,这个年代男人的通病,蔑视女人的能力与人权。不过我也早被压抑迫害得快没感觉了,根本也不想再费口舌解释了。
  我走了出去,没回头的朝他摆摆手说:“我走了,你自己去捉摸女人能做的事情去吧。”
  “别的女人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可以帮我研制火药。”我都走出拐角长廊了,才听到他的回答。
  苦笑一声,我叶海蓝现在谁都帮不了,因为我是自身难保,豪格的请婚我还不知自己回宫会落得什么下场呢,我又帮得了谁?

  瓜分 (下)

  重回宴席不久我便以出宫多时为借口,带着素玛与始终神情茫然的玠戈葡,在众人的拜别礼中离开了多尔衮的府邸。
  豪格临行前依旧是不忘‘提醒’我成全他的请求,而厄吉娅却一直愤恨地盯着玠戈葡,玠戈葡迈上马车前却心伤地看了眼站在后排、空白表情的岳讬。眼前的局面突然变得混乱不堪。
  回宫的路上,我一直不停暗暗地打量着玠戈葡,她的失望神情根本难以掩饰,但是她却什么都不说,甚至都不向我表明心意。
  我脑海中反复回响着岳讬那句话:“——若不是厄俄突然有孕,刚才跪在你面前的就不一定是豪格了。”
  实在是猜不透岳讬这话背后的意思,难道他原本也有过请婚玠戈葡的打算?却因厄俄突然有身孕而打消了念头?但是如果他真心实意地要求请婚,又岂会在乎喜上加喜?毕竟他府上也并非‘一枝独秀’,除了厄俄之外,侧福晋也另有数位。如此推断看来,他似乎是另有难言之隐?请婚难道是有幕后高人在操纵?难道是他父亲大贝勒王代善?可是为何岳讬不请婚,豪格则必须站出来为玠戈葡请婚呢?这其中究竟有什么关联?这次又是谁的主意?难道还是布木布泰?似乎一切已经变得不再那么简单了。
  我带着一连串的问题回了皇宫,吩咐素玛先陪着玠戈葡回去自己的宫里,而我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正宫求证心中的疑惑。
  当我把豪格请婚之事告于哲哲和布木布泰之后,她们同样惊讶的表情令我不得不排除她们背后操控的可能性。如果此事涉及她们,她们不会此时一副‘出人意料’的表情。
  哲哲居然问我道:“豪格为何偏偏挑选在诸位福晋面前请婚呢?而且还是当着大福晋厄吉娅的面?他若要请婚,完全可以单独对他父汗表明意愿啊!”
  这其实也是我心中最大的疑问。我不禁又看向布木布泰;只见她无语地皱眉沉思着,似乎也是不得其解。
  三个人正相对无言时,素玛却匆匆进屋请安,禀告道:“主子请速回宫吧,国汗圣驾已到。”
  这个时候?还未用晚膳他怎会此刻有空去我宫里?哲哲与布木布泰也都是更添震惊的神情。今天真是怪事层出不穷。
  哲哲听是皇太极等着我,便也不敢多留,迅速打发了我回宫。
  我到达宫院时,便看到颉德禄在张罗两个小太监安置几口大箱子,处处都渗透着怪异。我未及细想,便跨入偏厅为皇太极请安。
  他屏退所有人之后,走过来笑着直接拥我入怀。我被一连串的怪异事件已经弄得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甚至连满脑子的问题都不知究竟该从何问起;更不想胡乱问出来的话给他凭添烦恼,毕竟他要烦心的事已经够多了。
  我正冥思苦想该怎么跟他说豪格请婚玠戈葡的事情,却听到他突兀地问了句:“可是今日多尔衮府上的‘戏’太好看了,都把你看傻了?”
  我疑惑地稍离开些他的怀抱,就近望着他。他今天似乎心情不错,神采奕奕的;比起我的焦头烂额,他却显得颇有闲情逸致,居然还会关心我今天看的戏?
  我不确定地回问他道:“不知国汗所指的是海兰珠今日看的‘延庆班’的戏,还是几位贝勒爷们联袂主演的戏?”
  他听了我的问题笑得更开怀了,伸出手轻抚我旗头的绥坠子,说道:“看来以后不能小看你了,你确实懂得不少。”
  他的话无疑是回答了我心中的几分疑惑,很明显他是已经知道今天多尔衮府中发生的全部事情了。
  我又问道:“你可会准豪格的请婚?”
  他这次却不回答我的问题了,只是笑着问我:“最近一直就很冷落你,今晚陪你一起用膳可好?”
  我在心中深叹一口气,这是他一贯的作风,每次不想回答我问题的时候,便会岔开话题。而我也知道他不想说的时候就是那问题还不该问。
  既然如此,我也只能无奈的点点头,对他说:“能有时间陪我一起吃晚饭,自然是求之不得。只是不知道会不会耽搁政事?”
  他摇了摇头,又揽我入怀说:“从即刻起,我决定暂时放下政事,好好在你宫里休息一下。”
  其实我也觉得他最近真是辛苦,也该让自己放松一晚上了。我在他怀中小声说道:“你懂得休息最好不过了,否则病倒了可是没人替得了你的班。”
  他难以掩饰笑意地问道:“生病是个不错的提议。依你之见,我该生什么病好呢?”
  我惊讶地抬起头看着他,他这是开什么玩笑?可是我却在他的双眼中看到了认真的神情。
  他将脑袋轻轻靠近,抵住我的额头,又问了一遍:“你不是医术高超吗?给我找个病因吧。”
  我这次是彻底无头绪了,根本猜不透他究竟意欲为何,但是我却不得不回答他道:“夏天最容易得的病就是中署。”
  他继续问道:“可是今日你治过的那种病?”
  我点了点头,他轻轻的“嗯”了一声便不再多说什么了。
  接下来,最令所有人大跌眼镜的是他居然在我宫里一连住了三天,一步也不曾踏出过房门,甚至连早朝都不上,所有政事都不管不顾;每天就是埋首翻阅一堆史书文献中,还书写了许多长篇的我根本看不懂的满文。他这‘稍微一休息’,居然成了对政务的完全撒手。
  他如此反常的表现自然是在皇宫之内一天掀翻一个高潮。
  第一天是哲哲与布木布泰听说他‘中署’未能上朝,特意来我宫中探望。
  他留在内卧室装睡,却将我推了出去应对她们,他要我将‘病情’据实以告,然后打发哲哲与布木布泰安心回去。我自然知道他根本没病,但也只能遵照他的吩咐办事。
  第二天是葛娅,叶赫纳拉氏等其他的侧妃,以及阿巴泰,多尔衮,多铎,济尔哈朗等几位贝勒爷前来‘探病’。
  他依旧是避而不见,而我依旧是应付全部访客的那一个。我整天忙活着就像是某高层的秘书一样,不停地为他挡驾;而他却清闲地饮茶读书,好不自在。
  第三天哲哲与布木布泰按耐不住再次登门,并且带来了太医院的三位资深御医,说要为他会诊。大部分的贝勒也都到访过了,甚至连许久不出现宫中,重病缠身的六贝勒塔拜都来了。
  他却始终是隔岸观火,看我自己一个人绞尽脑汁编造台词,卖力演出地去应付所有探访之人。
  第四天吃过早膳,他居然还是没有上朝的打算,我不禁有些担心地问他:“你真的不打算理朝政了?若出了乱子怎么办?”
  他自信满满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轻押了一口茶道:“我自己打下来的基础,如果连这么几天都会出问题,那么这个国汗之位理应让贤。”
  我无言以对了,既然他成竹在胸,我又何必杞人忧天,只要按照他的吩咐替他处理好所有‘公关’问题便是
  。
  只是有些访客确实在我应对范围之外,另外我确实想不通他突然罢朝究竟是为什么?他不说,我也不必问,因为问了也是没答案。
  正与他胡乱聊着,素玛匆忙进来禀报说:“大贝勒王请求国汗赐见。”
  皇太极眼里瞬间闪过一丝笑意,然后挑眉问我道:“大贝勒王你可应付得了?”
  以我目前侧妃的身份,就算是深得皇太极宠爱,自然还是不够‘级别’直接与大贝勒王代善对话。但是见他如此一问,便也清楚他依旧是没有亲自应客的打算。我也只好再一次勉为其难回他说:“尽管让海兰珠一试。”
  他笑了笑,给了我一个信任的眼神。
  我迈入正厅的瞬间,便接触到了代善吞噬冰川的眼神,他的眼神居然令我在三伏的天气里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我身体微俯向坐在副主位上的他见礼道:“大贝勒王安啊!”
  他只是轻声‘哼’了一下。
  我直起身笑了笑,从容地走过去坐了主位。吩咐素玛看茶,然后对代善说道:“国汗要海兰珠代为感谢大贝勒王的探视之情,只是国汗身体依旧虚弱不适,因此未能下榻亲自面见大贝勒王,礼数不周之处还望大贝勒王见谅。”
  代善面色不蕴地盯着我,沉冷阴森地说道:“国汗这场病来的倒是凶猛啊!居然就如此卧床不起了?甚至多日连朝政也‘无力顾及’。兰侧妃不是医术了得吗?为何多日依旧不见国汗有何起色?而且不管是谁来探望,一律都是兰侧妃现身面见,这点实在不得不令人平添疑虑!”
  好个大贝勒王啊!一番话即指责了皇太极倦怠朝政,又控诉了我后宫逾权。
  我强迫自己装出惊讶不解之色,严肃地回他道:“大贝勒王此话似是显出颇多误解。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先莫论国汗此一病确实不轻,就是普通疾病若要治愈也非旦夕之间。海兰珠从未斗胆为国汗号过脉,处过方,一切都是太医院三位御医在料理国汗的病情。大贝勒王若是有何难解之处,自是可亲去太医院查证。至于海兰珠代为面见诸位贝勒爷,海兰珠自知确有不妥;但是国汗毕竟是养病于海兰珠宫里,国汗不能朝见诸位官员之前,海兰珠亦只能勉为其难担当国汗的传声筒了。”
  我一番话讲完,不出意外地发觉代善的脸色更难看了。他自是无话可说了,留下了问候的言语,便起身不悦地离开了。
  看着代善远去的背影,我不禁大吐一口气,真怕刚才被他抓到任何蛛丝马迹可以大做文章。毕竟皇太极并非真的生病,这点估计大部分的人都已心知肚明了。可是他罢朝似乎是有特殊的目的,而未达到目的之前,所有人还都必须装傻充愣,配合演出。我不禁猜测,皇太极如此举动难道会是为了代善吗?会是为了什么事情呢?还是与察哈尔那些女人的联姻问题有关吗?
  当天接近傍晚时,颉德禄手捧一本正红旗折子呈到了皇太极面前,自此所有问题的答案都浮出了水面。
  皇太极读完奏折露出了满意的神情,伸出手来对着傻傻注视着他的我说:“过来。”
  我依言走过去,他拉我坐到他的双膝上,然后用单臂环在我的腰间,另一只手将奏折举到我的眼前温柔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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