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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板女,触屏男-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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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我只能站在原地,把咖啡杯静默地放在空无一人的桌上。
“已经第五天了。”
叶欢学长此刻顶天立地,有条不紊,仿佛有了他在,一切还能超常运行。他转过身,笑着说:“他的带薪年假是休完了,再旷工就要记账了。”
我笑了,笑的很勉强。
我还是下班了,这天还早,虽然有点冬天的气息,阳光还很好,远天的金红一点点逼过来,下班的人群还是鼎盛。
车来车往,人流不息,我双手插兜,站在路旁,传来烧烤的气味,夹杂着一些焦了的味道。
马上就要变灯,我抬起脚向前走,走到了大道中央。
那汹涌的车流在我身边夹身而过,一边分开,一边又汇合。上一次,有个男人,他在我的右手边,带着一身淡紫色的悠扬。
“这都能被人带跑了,下次找根绳子把你拴起来好了。”
这话,还悠荡在耳边。
这句话我应该回敬给你。
这样都能跑了,下次找根绳子把你拴起来好了,艾寻欢。
这个时候,触屏手机在我的大衣口袋里面震动,车流湍急,我顾不得手臂被刮到,依旧固执地开始翻口袋,一摸,它就亮了,红色羸弱的光辉,在这渐晚的夜色中,逐渐明亮起来。
连屏幕都来不及看,我直接靠在了耳边,电话里面传来了一声停顿,然后是温软的声音:
“阿斩,你在哪里?”
叶欢学长。
只是,叶欢学长。
车停了下来,我蹲在马路中央,身后的人群在我身后走过来,一瞬间,就把我吞没。
“……马路上。”
“你快到路边,不要动,我来找你。”
我来找你——
这句话,我等了有多久?
等到的时候,他还是他,我却不是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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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他的车里,那高级得几乎没有痕迹的淡淡香水味,在温暖之中烘烤着,抵挡着车外的严寒。我的眼睛,忍不住盯着那水晶的家徽,那沉甸甸的分量,于叶欢学长是一层枷锁,于艾寻欢呢?
于他又是什么?
“已经这么多天了,应该不是绑架。”学长他在转弯的时候终于开了口,温柔地问着:“是这个方向没错吧?”
我苦笑了一下,点了点头。
如果是艾寻欢,他应该早就把方向记得一清二楚了吧——
“应该不是,他也没什么钱,绑他干什么。”
叶欢学长明显的一愣,试图组织着语言,却足足用了三分钟才终于又开了口:“他把这些都告诉你了?看来你们的发展,比我预想的,还要深一些。”
“我不久前刚知道的。”
“你是知道这事儿的,第一个局外人。”叶欢学长在局外人三字上,加了些分量,我瞥了他一眼,这些事儿比起艾寻欢的下落来,引不起我的兴趣。
“欧洲和美国两边都查过了,没有找到。”叶欢学长这一句简单的话背后,是多少我看不到的人力物力,“他没联系你?”
“不开手机,不上网,也许哪一天会有我一封信?”我努力笑着说,“兴许他穿越了。”
“说不定真的跑到游戏里面去了。”叶欢学长顺着我的话说着,我心里一凉,如果真的在欢场能遇见他就好了。
这几天,我在凤凰山顶等着他,我在湖光餐厅等着他,我去了电影院,一遍又一遍,我去了每一个我们去过的地方,重复着我们在一起那短暂时光里做过的事。
他就和当初的夜王那般,突然间消失不见,让我不禁幻觉这一切都是我的妄想。
只是这一次,再没有一出让我喜出望外的电话,说着,我就在你的楼下。
这一次,除了昏黄的灯光,没有其他,以至于我现在站在窗边,仿佛就看到了他那天绝尘而去的银灰色。
我想,我当时真的应该说一句的,触屏,晚安。
还是忍不住上了网,登陆欢场的时候,我甚至有些疲乏,看着那不断闪烁的loading画面,几次都想点击退出,可是鼠标移在上面,却死活按不下去。
我想我只是没有勇气,而或是我太多勇气,要一次次地证明给自己看,他已经消失不见。
欢场展现在我面前,一片灯光灿烂,这个虚拟的城市,不会为任何人而流泪。
我依旧光鲜亮丽,我依旧楚楚动人,我的称号依旧是倾城,而这个世界,不会再出现夜王。
我的收件箱没有他的只言片语,等了许久,系统也没有蹦出他的私聊框,一切就如几天前一模一样,而好友列表里,他的头像,依旧是灰色的。
我戳,我戳戳戳,我的鼠标在他的头像上反复的戳着,只是一句提示:
对方不在线。
点击得自己手指都在抽搐,我看了看那平放在桌面的手机,再看看屏幕,竟忍不住伸手去触摸我的显示屏——
那灰色小点。
他不会变成红色,他不会跟我说话,他仿佛存在的没有一丝痕迹。
我的手指不能点石成金。
这是个没有奇迹的世界。
我穿着睡衣,就这样去爬凤凰山,游戏中那吹的漫天飞舞的落叶天,在凄迷的路灯下有些苍凉的意味。
我坐在这里,看着屏幕,有些冷。
也许这冷意,是此时坐在凤凰山顶吹着夜风的那个“涂龙斩”,她体会不到的。
有人说,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动心,其实只需要一瞬间。
那么我对他呢?
是他从直升飞机上款款而来的那一瞬?是我于凤凰山顶被他亲吻得一片黑屏的那一瞬?
还是端给他咖啡的一瞬?车流中央的那一瞬?他低声叫我直板的那一瞬?他拿起话筒的那一瞬?他在昏黄的路灯下双手插兜目送我上楼的那一瞬?
他呢?属于他的那一瞬,又是何时?又在何地?
我不知道我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他,再问清楚,虽然只是几天没见,我却有这样一种不祥的预感,我们将会有好些日子不能见面。
而我并不知道,何时才是他的归期。
屏幕上有流星划过,一瞬间,我以为这是夜王的对话屏背景,屏幕内外我们同时兴奋地站起来,站起来却发现,只是天空中划过了流星雨。
今天是双子座流星雨,欢场为了应景,也设计了这个程序,算是给生活在都市根本看不见天的人们一丝心里的慰藉。
在欢场的流星雨下祈祷,这算数么?如果算数,那么请让我知道他的下落吧——
我祈祷。
手机它躺在桌面上,一动不动。
我祈祷。
这个时候,屏幕跳出自动提示信息,提示我说,一周前接下的通告马上就要过期——
从前,艾寻欢都会在过期前就用私聊框通知我的,可惜他如今已经不再,竟然是系统来提醒我。
沮丧地关闭提醒,却意外地点出了通告细则,正是万念俱灰的时候,眼神不经意滑过去——
接下通告的时间,是周二的午夜。
我捂住了嘴,眼泪竟不争气的,哗哗直流。
通告的名称,写着:
等我回来。
转身窗外,双子座流星雨飞过,在这喧闹城市的上空。
我祈祷,他也看得见。
24我的等待,纯属扯淡
老爸说,等待是件陶冶情操的事。
我决定,暂时将我的情操培养放在日后,集中精力,积累一下我的人品,锻炼一下我的腿脚,凭吊一下我的生活——
于是,我于2010年10月10日下午某时,闯入了A大学生处处长的办公室。
“我要开条,去档案室!”
我凶神恶煞,老师她花枝乱颤,窗子被风吹开,穿着冬季校服的少男少女们目瞪口呆,无数长发飘起,伴随着下一秒的尖叫。
“是涂龙斩啊!”
“是真人嘢——”
“啊——我好爱你啊——”
我被团团围住,瞬时间被吞没了。
无知少女是可怕的生物。
有人扯着我的头发,有人拽着我的钮扣,我的背包也被拆卸下来,就连鞋带也晚节不保——
我想,这大抵和艾小萌前几天搞得那个历届男色排行榜大汇总有关。
可能是世风日下,我这样的纯女子,居然能在总排行榜上名列第二。
第一名的,就是白莲花一般的叶欢学长。
所以他的突然降临,对解救我于水火,是相当给力的。
眼看着这些可爱的洪水猛兽们如退潮般离去,悉数扑倒门口突然出现的叶欢学长时,我长长舒了一口气——
趁这个机会,我一巴掌拍在老师的书桌上,她仍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老师,开条!”
“涂同学——”
“你上班时间看视频中了病毒,导致学生期中考试成绩丢失,这事公布出去,可大可小。”
老师脸色煞白,一副“你怎么知道”的嘴脸。
我怎么知道?家有陆逊,如有一宝。
老师万般无奈地伏案开出了条子,我全身而退之际,看见叶欢学长那抛过来的审视目光,尽管他自身难保了,他依旧,深深深深的,盯着我。
他肯定知道我要去做什么。
**********************************************
在千禧年之前,A大的学生档案都是纸质的,没有电子存档。
落后也有落后的好处,譬如说我这样的高科技人才,就没办法直接侵入学校网络后台查找资料了。
我坚信,属于艾寻欢的那份档案,它一定就在这昏昏欲睡的档案室的某处,和泛黄的纸张一起凌乱着,灰尘之中,掩盖着被人遗忘的岁月。
我现在就要挖地三尺,挖出那段艾寻欢不为人知的岁月。
我要把他那些周三的烟味、喝到一半的可乐瓶和可降解的一次性饭盒挖出来。
我要找到他,然后告诉他,看,我开始用触屏了。
把档案室翻了个底朝天。
管理员吹眉毛瞪眼睛的,在我身边走来走去,声嘶力竭地说:“同学,都告诉你了,九五年前后的档案都在这个架子上,要是没有了,那就是没有了!”
“不可能!他只读了一年就没上了,你们有没有可能把他归到辍学那一档去了?”
“没有这个分类,这都是入学档案,只要在这读过一天书,也在这档案里!”
“那他可能改名字了!”
“这不都有照片么?你不是翻了一遍么?!”
十五年前的二寸黑白证件照。
那时候他可能家徒四壁面黄肌瘦。
也可能叛逆不羁留着长发。
我可能认不出来他——
其实我多希望,我认不出来他,这样就证明,他还在这里。
这里有他的印迹。
我坐在了地板上,灰尘很大,呛得我都快流泪了。
身边停了一双脚,脚的主人是叶欢,我仰起头看着他,他被抓的一片狼藉,还是那般的优雅。
一个从骨子里优雅高贵的人。
“别找了,他不在这里。”
他仿佛知道我要做什么。其实,他一直都知道。
我知道,他是来阻止我的。
他也知道,只有在这件事上,他无能为力。
我们并排走在林荫路上,有趣得很,在我们不经意停下脚步的地方,也正是当年我向他告白的地方。
那时候他穿着整洁的白衬衫,笔直的裤子,和一般邋遢的理科生自然是不同的。
如今,他一身西服,剪裁得恰恰好,我知道这看似最不经意的奢华,才是一个有钱人的行为。
因为骨子里的高调,所以表面很低调,这一点,是廖凡永远也学不会的。
“学长,你有话要说?”
叶欢他笑了,低下头的样子,仍旧那样的迷人,林荫阳光碎了他一身,光影重叠,“这话,我从前对你说过。”
是啊,你对我说过,你轻声的问我,学妹,你有话要说?
于是我鼓起勇气向你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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