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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公案之百家公案-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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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生道:“在中街郭主人店安泊。”拯便差公吏唤得店主人到厅前,同李先生立下生死文字,监取先生,莫令走失。吩咐:“其夜若果然月蚀,当与你申奏朝廷,保汝作司天大监之职;如其不蚀,断罪非轻。”主人领取先生回去,只管埋怨:“是你自生事端而取罪责,休得连累我。”先生道:“主人不须烦恼,吾之算历定然不差。”
  至十五夜黄昏左侧,一城人准备救月蚀。其夜,拯亦备香烛去后园,披发仗剑。须臾间,但是黄道黑蔽,星斗漫漫,似有月蚀之状。拯以剑指定,喝道:“月孛星不得无礼,敢犯月宫!”道声才罢,忽然清风过处,云气收藏,孛星遂不得过宫,月竟不蚀。满城人尽道李先生明日定被包判府断罪不轻。
  拯次日侵早,差人拘唤李先生。主人甚恐,先生道:“不妨,非干你事,我见判府自有理说。”先生遂与吏人同往,到厅跪下。拯问先生:“你道夜来月食九分,因何不食?”先生告判府:“夜月当食九分,被文曲星在后园内披发仗剑,喝住月孛不得无礼,所以孛星过宫不得,月明到晓。”拯大惊道:“先生妙术甚精!”遂安排酒席,厚待之而去。申奏朝廷,乃后事也。
  第九十六回 赌钱论注禄判官
  断云: 
  致使郑强来地府,判将丘旺夙冤愆。
  井中枯骨因瞑目,雪洗方消复见天。
  传说包拯守开封府时,东京城内有个赌钱人,姓丘名旺,年二十五,家道消乏,贫穷彻骨,至于衣不盖形,食不充口,忍饥受冻,日夕只怨注禄判官全不注禄与我,致有此贫难。一日被众人打弄云:“今有包相公,清镜如水,日判阳情,夜判阴事,追人便到,追鬼即来,何不去论这注禄判官?”丘旺依其说,即将纸一幅,写成状子,入府衙诉论:“注禄判官不与我注禄,以致饥寒无靠,乞相公差人迫理。”拯大怒,便道:“这汉子莫是心狂发颠?”令左右乱棒打出。旺但伏地不起,只得准他状子,令在外伺候。丘旺既出,拯问:“今日是哪个值堂?”郑强进前禀道:“今日是小人值堂。”拯吩咐云:“与你现钱一百贯省安家下,明日来领文引追人。”郑强领诺。
  次日郑强去请文,强见名字是追注禄判官,郑强告相公:“不敢承受,乞差别人去。”拯发怒云:“你请了官钱,却不去追人,故来推托。若不去,大棒责你。”郑强又复相公:“这注禄判官是阴司之人,如何可追?”拯遂教他云:“你归家将白纸钱烧送土地,然后用麻索一条,祷祝自系,待气未绝却解下,妻儿不得哭,魂魄必入阴司,即可见注禄判官。”郑强没奈何,遂如其言,回转家中,与妻阿黄商议其事。妻云:“包相公所命,想是无事,只得依其行便了。”郑强嘱咐妻毕,烧却纸钱与土地已了,取一条麻绳于密室自缢而死。其妻即便解下,用被紧包住,待等醒来。有诗云:丘旺狂为自不才,却将诬状诉清台。
  当时不是包公计,谁救郑强目下灾?
  果然郑强魂魄到阎王殿前,见牛头夜叉,郑强即声喏。夜叉问:“是何人?”郑强称:“是东京开封府包待制衙里公人,阳间有人论注禄判官,特差我来拘摄。”鬼使闻知,即便报复。
  注禄判官出厅见强,强一一说及阳间丘旺告状事因。判官道:“非干我事,自是天曹官注他福禄,我只管阴司生死文簿。他是前生谋了一个客人,姓周名十一千贯钱本,见存文簿分明,说丘旺姓李名三十,身死再托化生在乞儿家,姓丘名旺,而今现世受此罪业。你急回阳间,我明日巳时自出阴间对理公事。”
  道罢后,遂令一鬼使送之而回。良久,强忽醒人事。黄氏忙用滚汤与饮,强便平复如初,乃将见注禄判官之事一一与阿黄说知。妻甚喜。次日郑强遂入衙告云:“小人领公文往阴府见判官,道明日巳时定来对理此事。”拯笑云:“此的不虚。”令强在府外伺候。
  次日巳时,拯正在厅堂判事,忽然阴风荡起,飞砂走石,有数个鬼使拥簇判官来到。强即忙通复:“判官已到。”拯闻得,慌忙迎接入衙中。相见礼毕,茶汤罢后,判官说及事因:“丘旺原在西京河南府开客店,害了一个客人,埋在店西枯井内,阴司自有文簿分明,故现世受此罪孽,非干判官不与注禄。
  若是不来证明判官得知,彼将常怨我矣。”道罢后,即辞拯而去。
  忽一阵黑风起处,俄然不见堂上书吏。见者无不惊异。拯便唤上丘旺,枷下狱根勘前谋杀人因。遂差人押丘旺去西京河南府,会问父老五十年前事。果有李三十在大巷内开客店,因死了一个客人,后走去不知下落。差人将言回复,包以再着公人去店后枯井内捞看,果有一堆骷骨。公吏取得枯骨,再押回府衙根勘。丘旺抵赖不得,一一招成案卷,遂将丘旺绑死。
  第九十七回 陈长者误失银盆
  断云: 
  屈死庆童冤不散,当时德远已招辜。
  包公明镜冰霜冽,一旦魂消离暗途。
  话说包公守开封府之日,东京城内有一人姓陈名卿,近府衙住,家资巨富,最好善,常是修桥补路,看经念佛,施贫设供,无所不为,人称为长者。其家亲房子弟六十余人,新创书斋一所,置田庄五百亩,名曰义斋。请得一个馆宾先生,是城外王村人,姓王名德远,来教其族中子弟读书。斋中有一仆名庆童,每日以备洒扫书馆,供送茶汤。彼时陈家豪富,极奉承着先生,将一只银盆约重五十两,与德远早晚净手。
  忽一日,失了此银盆。德远烦恼,思量必是庆童偷了。其夜与学生商量,将庆童绑在凳上勘问。庆童苦不肯认。次夜又将庆童拘在偏处勘问,不觉失手打死。德远惊惶,恐长者知觉见罪,遂与弟子设一计,来早但告长者:“庆童昨夜三更吐泻,一时无药救治,天明已死。”商议了当,长者不知其由,果信先生所言,遂将棺木盛贮起,安葬在书斋后园内。
  拯一日晚衙退后无事,登楼闲坐,但见前面一阵黑气冲天而起。拯看罢思之,必是妖怪,遂置不问。次日晚登楼,又复见之。拯遂问诸吏:“前面那一所园是甚人家的?”诸吏对:“是陈长者家。”拯道:“彼园内有道黑气,想是冤枉之事,汝去他家后园内黑气起处根究,有何缘故,即来回复。”诸吏遂即就黑气起处掘开,地内见有一具棺木,内有一个死人,年方十七八。公吏回报。拯次日升厅,即唤长者来问。陈长者供具:“是家中斋仆名庆童,得病而死,因埋在后园内,并无他故。”拯便差巡尉前去看验。巡尉领旨,带公人前来看验,庆童身上果有伤痕无数。巡尉回申于拯,拯遂押长者于狱中根勘,竟不肯招认。
  一夕,庆童自托梦报拯云:“我是斋仆,名庆童,因斋中失了小银盆,被教学王先生拷勘,无辜吊打身死,冤屈难伸。
  告相公,实不干陈长者之事。”拯觉来,次日即差人前去唤王德远来证云:“尔打死庆童,休累别人。”德远答云:“彼自因吐泻而死,非干我事。”拯道:“既是自死,缘何遍身伤痕?
  今有人明说是汝打死,尚何抵赖?”德远苦不肯认。拯令送入狱中根勘。德远受禁不过,只得一笔招认是不合逼取银盆,失手打死庆童情由。供招明白,案卷既成,拯遂判下:“王德远逼打人致死,合该偿命;陈长者不知其情,供明无罪,释放宁家。”依拟决断以后,陈家书斋有一池,水深数尺,其因早干,方见银盆在池内。庆童岂不冤哉?此亦可警酷虐贪杀者之戒哉! 
  第九十八回 白禽飞来报冤枉
  断云: 
  阿吴妒忌遭迁配,刘氏申冤托白禽。
  雪理以为残妇戒,包公正直鬼神钦。
  传说包公守开封府时,京城有一富家姓吕名君宝,祖上豪富,积下金帛巨万,侍妾数十人。有一妾名惜惜,原是湖广襄阳府人氏,生得十分美貌,颇通文墨。当初君宝在襄阳为商之时,因八月中秋赏月,相遇于东街文魁坊下,二人两相注意,各有不忍舍之情,更深方散。次日君宝与家人小二商量,访问东街刘牙侩店中。牙侩云:“此女子是对门刘长官之女。刘长官为因去年出征,死于沙场,至今其母与惜惜同居,做些小生业度活。”君宝道:“彼若肯将惜惜嫁与我,她母我养之,终身不至落剥。”牙侩应诺,去见刘妈妈议亲事。刘母意下要见君宝人物如何,方肯将女儿嫁他。次日牙侩对君宝说知,君宝欢然,穿着齐整,来望刘妈妈。刘母见吕君人丰出众,意肯应承。刘惜惜在帘后望见,正是日前月下相会之人,不胜欢喜。
  君宝既回店下,过数日,仗牙侩下了聘礼,便入赘于刘惜惜家。
  二人相会之夕,极尽欢悦。
  未半年,君宝带刘惜惜母女转家下见大妻吴氏。吴氏之父为团练使,他倚官为势,朝夕寻事相闹。刘妈妈悔之不及,气闷身死。阿吴见惜惜母已亡,妒忌愈生。君宝是爱惜惜,不能庇她。吴氏每日频频打骂,惜惜忍气不过,一日自缢而死。君宝忧念恸切,遂密地埋葬了。
  周年余,惜惜冤魂不散,忽变做一只白禽飞去。一日,小塘村有一人捕得白飞禽一只,奇异可爱,遂擎去献包拯。拯一见大喜,问其人名姓。答云:“姓曾名景,住居小塘村。”拯赐之酒与钱一贯,景拜谢而去。拯遂令李吉笼养此禽,一日不觉跳出笼外飞去。李吉烦恼,遂追逐至君宝家书院前柳树上,泊良久,飞下池水中而去。李吉归告于拯。拯曰:“此必有缘故。”即差人去放干池水,掘开看有何物。公吏回报:“锄地深五尺余,见有一棺木,内有一妇人,年方二八。”拯随即差官检验妇人尸骸。官吏回申:“妇人身上有数处伤痕,项下有麻绳缢痕。”拯遂迫唤君宝来问根原。君宝复道:“此是吾妾,因去年身死,葬于池畔。”拯道:“既是汝妾,缘何遍身打痕,项下又有麻绳缢痕?从实说来。”君宝推不肯招。拯又差人追唤妻阿吴到厅根究之。阿吴惊惧,供具:“是本家一妾,名惜惜,因奴打骂她,遂自缢而死。”拯判云:“惜惜系是逼犯而死,本合偿命,为是雇主,阿吴编管邻近军州居住,永不得回乡;君宝系治家不正,减一等,罚铜钱五百头入官。”嗟乎!
  若无包公之明,刘氏之冤从何雪哉?此亦可为残暴妒妇之警耳。
  第九十九回 一捻金赠太平钱
  断云: 
  包公正瑾归原妇,愚子贪淫却丧身。
  地府天曹应须有,妖迷怎脱鉴追神?
  话说东京城有一人姓李名春,祖上豪富,家资巨万,人称为大郎。风流慷慨,好结识江湖人,习学诸般艺术,不期用尽家财。大郎从学得会唱诸般词曲,一日往池州,因到河南府杨婆店内安泊。次日去见一个朋友陈德卿,叙些旧话,回店安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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