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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店老板指了指那一排排书架：“如果想学习基础奥术，这里有很多专业书籍，若打算了解奥术研究潮流，可以订阅《阿林厄印象》。或者每天收看‘世界真实’电视台奥术普及节目等，真没有必要再读《奥术和魔法导报》了。”

　　　　明亮魔法水晶灯之下，那一排排或深黑或深蓝书脊泛着妖异光彩，晃得唐尼一阵头晕，额头青筋微微跳动：“不需要了，我自己书本都还没有掌握。”

　　　　他之所以乘坐公共交通车来到凯旋广场。是因为前段时间学校附近已经无法买到《奥术和魔法导报》，而“知识书店”还有，可谁知道，这才一个月不到，《奥术和魔法导报》就支撑不下去了。

　　　　老板笑了一声。看了一眼唐尼深黑色长礼服胸口魔法学徒和见习奥术师徽章，以及一枚黑色为底。淡绿色勾勒出七瓣树叶纹章：“你是‘自然之心’学校五年级学生吧？现距离高等魔法学校统一入学考试只剩六十一天了，还出来买什么《奥术和魔法导报》，用心复习才是你应该做。”

　　　　一听到“高等魔法学校统一入学考试”，唐尼脸部肌肉就忍不住抽搐了一下，神情有些茫然，有些烦躁，有些压抑：“今天是周末，要八点才有晚上课程……”

　　　　他下意识解释了一句，然后自嘲地笑了笑，我给他说这些做什么？

　　　　经过二十多年衍化，魔法议会主导下，整个大陆已经形成了公民通识教育——初级魔法学校、各类炼金学校、其他专业学校——高等魔法学院这样三级学校体系。

　　　　前者主要对儿童和需要进行扫盲教育成年人开放，进行五年基础通识教育，之后，经过包含精神力测定和奥术基础理论内考试，让毕业生升入初级魔法学校等，成为魔法学徒或专门炼金工人及其他职业者。

　　　　而初级魔法学校也是五年课程，完成真正魔法和奥术基础教育，培养合格魔法学徒和见习奥术师，后，通过“高等魔法学校统一入学考试”选拨人才进入各大魔法学院。

　　　　统一入学考试中，已经成正式魔法师将有一定幅度加分。

　　　　唐尼刚要转身，就听书店老板笑道：“我看你身上只有三枚学校发徽章，没有别魔法物品，家庭条件应该不好，还是多用点心复习上吧。”

　　　　这样学校体系之下，各种恢复疲劳、保持清醒头脑、增强记忆力魔法物品和药剂是得到了众多学生青睐，身上少不得佩戴一条“清醒项链”或一枚“精力戒指”。

　　　　虽然真正统一入学考试中，这些饰品和药剂不能使用，但它们对平时学习效率帮助极大，所以，没有谁会拒绝，除非根本买不起。

　　　　唐尼脸色顿时苍白，接着涨红，又羞又恼，转身就要逃开这个让他尴尬书店。

　　　　“我这里有一条‘清醒项链’，可以租给你两个月……”老板没有情绪声音传入唐尼耳朵，让他一下顿住了脚步。

　　　　接着，他猛地转过身，看着老板道：“为什么？”

　　　　他语气之中有着激动，又有着怀疑，眼角余光落到了书架上，看着那本《对各种欺诈型魔法契约辨识》——路西恩伊文斯著，心里暗自揣测，难道要自己付出灵魂为代价？

　　　　老板呵呵笑道：“我也是《奥术和魔法导报》忠实读者，否则不可能到了后还去购买。所以，看到你。我就像看到了过去自己……怎么，害怕我另有目？你可以拿契约去市政厅审核部门鉴定。”

　　　　“我，我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吗？”唐尼放松了一点，热切地问道。

　　　　老板想了想：“十个铜币押金，等统一入学考试完毕，到我这里来工作两个月。”

　　　　唐尼听到这样条件，忙不迭地点头：“好，没有问题！先生。什么时候签订契约？”

　　　　一条“清醒项链”大约值两到五个女皇金币不等，能够以如此便宜价格租到一条，唐尼自然激动。

　　　　“项链没我身上，明天这个时候过来吧。”老板轻轻颔首道。

　　　　唐尼连声道谢后，见时间不早，离开了书店，往公共交通车站台走去。脑海里全都是这场“奇遇”和还有六十一天就要到来“高等魔法学校统一入学考试”。

　　　　等待公共交通车到来时，唐尼目光转向了凯旋广场，那里屹立着一尊黄铜色雕像，身穿双排扣长礼服，头戴高礼帽，左手拿着手杖。右手握着一块怀表。

　　　　“……伊文斯阁下……”唐尼喃喃自语道，语气里有着崇拜，又有着少许“痛恨”。

　　　　“第三十六路公共交通车，终点站千湖之地……”一道机械冰冷女声响起，一辆暗红色公共交通车停了唐尼面前。

　　　　唐尼从思绪中清醒。步走上交通车，将自己学校徽章置于感应区。

　　　　“伦塔特第七魔法学校。剩余八次免费乘车机会……”那机械声音再次响起，没有一点人类情感。

　　　　“自然之心”是魔法议会、精灵王庭、霍尔姆帝国合办魔法学校，是伦塔特第七所初等魔法学校。

　　　　“有人工智能真方便……”唐尼下意识想道，“可惜没机会见识海蒂女士说人工智能与炼金生命结合……”

　　　　一路漫无边际思考中，唐尼回到了位于城外学校，刚好赶上晚上课程。

　　　　“今天，我将为大家介绍一下狭义相对论内容。”有着长长白胡子斯林顿老师上面嘶哑着声音说道，“这是伊文斯阁下对空间与时间深刻阐述，以你们目前水准，根本不可能理解，只需要掌握几个知识点就行了。”

　　　　唐尼脸部肌肉再次抽搐了一下，回头看了看教室后面写“距离高等魔法学校统一入学考试只剩下61天”字样，表情变得专注。

　　　　结束晚上课程后，听得头晕眼花唐尼回到了自己寝室，点亮小型魔法水晶灯，准备进行练习。

　　　　“《伊文斯考纲》、《路西恩秘典》、《高等魔法学校统一入学考试试题详解——路西恩伊文斯》……”唐尼一个单词一个单词地念出这些试题集题目，愈发觉得自己头痛，“伊文斯，路西恩，路西恩，伊文斯……”

　　　　虽然他知道这些都是别人托伊文斯阁下名头而做，但还是对频繁出现这两个单词有些咬牙切齿。

　　　　平静了一下，他翻开其中一本，决定先复习和巩固《奥术和魔法史》。

　　　　“……路西恩伊文斯阁下提出矩阵力学是哪一年，它有什么重要意义？”

　　　　“……伊文斯阁下共获得过多少次奥术奖，霍尔姆皇冠奖等高荣誉？”

　　　　……

　　　　“路西恩，伊文斯，伊文斯，路西恩……”唐尼揉了揉自己额头，略显烦躁地合上这本，打开另外复习书。

　　　　“……请完整地默写伊文斯阁下提出并完善元素周期表。”

　　　　“……路西恩常数是什么，与之相关有哪些方程？”

　　　　唐尼猛地关上这本书，端着起水杯，喝了口水，平复着心情，决定再换一本。

　　　　“……伊文斯场方程是什么领域方程？你对它有什么大概了解？”

　　　　“……路西恩方程是否能描述所有微观粒子？”

　　　　啊！

　　　　一道凄厉、痛苦又愤恨惨叫从唐尼口中发出，夜里传得很远很远，其他寝室也有类似声音应和。

　　　　Ps：感谢大家百万盟，感谢这几天飘红臭嘴乌鸦，泡发胖大海等朋友




第二章　阴影


　　　　“叫得像见到了幽灵一样。”伴随着门外一道低沉飘忽的声音响起，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位头发乱糟糟的少年走了进来，他眼皮浮肿，浅蓝双眼透着血丝，仿佛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而在他的背后，一道惨白模糊的身影紧紧地贴着他，双脚远离地面，飘荡着前行，随着它的出现，整间寝室猛然变得阴冷，似乎从暮春的夜晚回到了初春的凌晨，让人不寒而栗。

　　　　唐尼打了个寒颤，慌忙将旁边脱掉的长礼服穿上：“萨米，我天天都见到你背后的幽灵，还会怕幽灵？再说，真有什么恶灵，那帮死灵系的老师肯定笑得合不拢嘴地来捕获。”

　　　　这就是魔法学校的坏处，已经没有了鬼魂传说的空间，不像通识学校里，经常会有类似的故事，比如某间实验室内吊死过一个女生，于是夜晚单独在那里做实验时，常常会遇到实验材料莫名丢失的事情，或者原本放的很远的急需材料会突然出现在手边。

　　　　当然，魔法学校中也不乏传说，比如传闻那位看管解剖室的阴沉老法师会经常进行活人研究，所以才会常年居住在那里不外出，才会如此暴躁地拒绝任何人靠近他的房间。

　　　　萨米打了一个哈欠：“那你怎么叫的如此凄惨？你可是我们年级排在前二十的好学徒啊。”

　　　　他身后的幽灵双手忽然像橡皮筋一样伸长，一把抓起水杯和水壶。倒了满满一杯后喂到萨米嘴巴。

　　　　“再好的学徒，面对这么多的公式、方程、概念、原理、魔法符文、法术模型。也会觉得脑袋要爆炸，哪怕现在只是最粗浅最简单的学习。”唐尼揉了揉额角，暗自在心中嘀咕了一句，尤其那么多的理论、公式、方程、常数和模型都冠着路西恩或伊文斯的前缀，怎么不让人烦躁到想穿越到过去杀了那位阁下，避免这些折磨人的东西出现。

　　　　想到这里，唐尼叹了口气道：“而且我没有‘清醒项链’，也没有‘精力戒指’。又不像你，天生就有一个背后灵，死灵系法术掌握得非常出色，已经被海德勒魔法学院预定，对我来说，一切只能靠自己，并且不允许失败。长久下来，总是会疲惫，会暴躁。”

　　　　他对自己的心理状况倒是颇为了解。

　　　　萨米低头喝了口水，再次没有形象地打了个哈欠：“你对幻术领域的心理分析掌握得真不错，这种压抑发泄出来就好了。”

　　　　接着，他慵懒地倒在自己的床上。双眼合拢，含含糊糊地道：“背后灵很麻烦的，会汲取你的精力，会影响你的状态，会……会让女孩子不敢靠近你。若是在真理神教统治时期，我是会被直接绑上火刑架的……要不是我天生灵魂特殊。出生地点也特殊，背后灵很难在不伤害自身的情况下被除掉，我……”

　　　　说着说着，他就睡着了，呼吸轻细，若有似无，而那背后灵则躺在他身下，紧紧地抱住他。

　　　　唐尼看了自己的室友一眼，轻声叹了口气，你嫌弃的，我却怎么也羡慕不来，反正以后若成为正式法师，那些女魔法师才不会害怕什么背后灵。

　　　　他听萨米提过，他原来是双胞胎，可由于身处死灵界缝隙附近，母亲身体受损，最终生下来时，其中一个婴儿已经死亡。

　　　　定了定神，唐尼恢复了冷静，抛开《奥术基础导论》与《奥术和魔法史》的复习，专注地进行起法术模型解析的练习。

　　　　明天，我应该也有一条“清醒项链”了！

　　　　…………

　　　　随着艰涩古怪的咒文响起和一点点晶莹冰冷的粉末滑落，一道缠绕着寒气的剔透射线打出，在标靶上冻出了一层厚厚的白霜，位置正好是喉咙。

　　　　唐尼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成果，心里悄悄感激着伊文斯阁下，自从祂初步探索出了魔法的本质，很多咒文的作用被解析了出来，于是相应简化了不少，否则自己没可能那么快打出一道“霜冻射线”。

　　　　“好了，今天的法术练习结束。”负责实战魔法指导的老师拍了拍手，示意今天的课程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