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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龙生血剑丹心-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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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君平听到他提到爹爹之事,不便插言,唯唯答应了一声,便不言语了。
  二人堪堪行出门外,只见孟雄匆匆行了进来,低低道:“员外请稍待,小的有事禀告。”
  修罗王面色微微一变,重又返回房中,盂雄看了杜君平一眼,欲言又止。
  修罗王道:“杜公子不是外人,有事尽管说吧!”
  孟雄这才说道:“郝大公子近日向岛上密报,三公子不听劝告,决心与天地盟联手,共图霸业。”
  修罗王冷笑道:“很好,鲸儿现在哪里?”
  孟雄道:“现还不知他的行踪。”
  修罗王又道:“易姑娘呢?”
  孟雄唉声一叹道:“她与三公子闹蹩扭,也不见踪影,据郝大公子说,可能遭遇了危难。”
  修罗王勃然色变,严厉吩咐道:“可传我谕,着郝雄全力搜查她的下落,鲸儿可由他去,老夫自有道理。”想了想又道:“老夫进入中原之事,不可令外人得知,即令郝雄,亦不可告知。” 

    
  
 第二十回 秦淮河畔

 
 
  盂雄躬身答应,缓缓退了出来。
  修罗王重又恢复笑容,立起身来道:“走吧,老夫久不涉足风月,倒觉兴致极浓呢。”
  杜君平微微一笑,起身随在他身后,缓步向秦淮河行去。
  华灯初上,正是秦淮河上游人极多之时,二人信步街头,一路缓缓行走,只见河上一片笙歌,尽是游艇画舫,修罗王原无相识的船只,一时尚无法决定上哪一条好,在河畔踱了一会,一个青衣小帽,堂倌打扮的汉子,见二人衣着鲜明,气度不凡,知是好户头,迎上前来赔笑道:“老爷子可是来游河的?”
  修罗王点点头,堂倌又问道:“可有相识的船娘?”
  修罗王摇头道:“老夫初来金陵,哪来相识的船娘?”
  堂倌笑道:“小的可为老爷子做向导,包你老满意。”
  修罗王微微一笑道:“老夫要河上最有身价的歌妓,千金在所不惜。”
  堂倌知遇阔佬,心中大喜,急道:“那面飞凤号上的秦姑娘,乃是河上拔尖儿的姑娘,棋琴书画无一不通,老爷子如若有兴,小的带路。”
  修罗王挥挥手道:“带路。”
  他身为岛主,举动之间自有一副颐指气使之慨。
  堂倌却是识货,越是这样,越是认定遇上了财神,这般混混儿,专门在河上拉客,如能拉到好的客户船上姑娘也许一次就能赏给十两八两的。
  修罗王与杜君平随着他行至一座拱桥畔,果见船边停了一艘极其豪华的游艇,堂倌上去打了个招呼,随有一个青衣小帽的人行了出来,对二人打量了一眼,赔着笑脸道:“二位老爷请上来吧!”
  二人行至舱内,只见里面金壁辉煌,打整得一尘不染,甚是洁净,堂倌在旁替二人吹嘘道:“这个员外与公子,乃是京城来的,因慕金凤姑娘的色艺,特命小的向导。”
  青衣家人一面张罗茶水,一面入内通报,催促姑娘出来见客。
  修罗王与杜君平醉翁之意不在酒,径自坐下,举目四壁一看,只见壁上刻有一副描金对联,仅只八个字,写的是“才兼文武,色艺双绝。”
  下款大书:“河间杜飞卿书。”
  字迹苍劲,入木三分,杜君平见后心头咚地一跳,倏地立起身来。
  修罗王微微摇头,示意他不要激动,杜君平只得重又坐下,但听一阵环佩叮当,出来了一位年约双十,眉目如画的红衣姑娘,对着杜君平抿嘴一笑,又对修罗王福了福道:“小女子金凤,累二位贵客久候了。”
  修罗王摆手道:“姑娘请坐,老夫本就没事,多坐一会又何妨。”
  见领来的堂倌仍候在那里,随取出一锭银子递给他道:“多谢你了,这个拿去喝酒吧!”
  堂倌打扮的汉子,见那锭银子足有十来两重,不禁心花怒放,接过打了一个扦道:“谢老爷赏。”径自下船去了。
  金凤一面吩咐将船摇至河面,一面吩咐备酒。跟着又唤出一个青衣使女,重新为二人泡上香茗。
  杜君平冷眼旁观,只觉这金凤高华绝俗,举止大方,毫无一点风尘女子的习性,心中大感惊异。
  修罗王究竟是老江湖了,并不急于查问金凤来历,直等她张罗完毕,方始开言道:“此艇除了姑娘外,尚有何人?”
  金凤笑了笑道:“普通一般的艇上,总有三二个搭班的姑娘,只有我这飞凤艇,乃是小女子自购,是以只得我一人。”
  修罗王哈哈笑道:“姑娘人如其名,果属人间龙凤,若如一般流俗,便显不出高贵了。”
  金凤展面一笑道:“老爷子夸奖了。”随即问道:“老爷子尊姓,这位公子是你什么人?”
  修罗王道:“老夫姓郭,那位是杜公子,乃是我的世侄,他是来应试的。”
  金凤对杜君平点头笑道:“原来杜公子乃是来应试的举人,小女子失敬啦。”
  杜君平笑道:“姑娘不必客气。”随指着壁上对联道:“写这对联之人,姑娘认识他?”
  金凤看了对联一眼道:“小时候见过,不过不记得了,他是家母的好友呢!”
  杜君平心里一动道:“令堂还在吗?”
  金凤叹了一口气道:“她并非我的生母,已然过世多年了。”
  杜君平又道:“这位杜先生呢?”
  金凤道:“他是一位大剑客,据说已经死了。”想了想又道:“公子也姓杜,莫非认识他。”
  杜君平摇头道;“天下姓杜的极多,我哪会认识。”
  修罗王徐徐插言道:“对联上写的是才兼文武,莫非令堂亦会武功?”
  金凤欲言又止,半晌方道:“实不相瞒,先母并非是生来下贱,她之所以操此贱业,乃是迫不得已罢了。”
  杜君平紧接道:“如此说来,姑娘来到河上,亦是另有所图了?”
  金凤似知自己失言,唉声一叹道:“小女子生长游艇,只会些吹弹歌舞,不操此业,又能干些什么?”
  杜君平想了想道:“令堂既是武林中人,又与杜大侠是好友,定然也是知名人物,姑娘传其衣钵,原用不着以此营生,今仍留恋河上,自然是有所图谋。”
  他生性率直,不擅词令,心有所疑便冲口而出。
  金凤神色微变道:“公子是来游河,抑是来查案?”
  杜君平不觉一怔,修罗王呵呵笑道:“我这世侄书读得多了,遇事只知据理推断,他何尝有什么用心。”
  金凤神色稍定道:“他这种好管闲事的性格,在江湖上行走,乃是极其犯忌的。”
  修罗王接道:“杜先生一代大侠,令堂亦是闻名美女,英雄美人相得益彰,必然留下许多佳话,老夫倒乐于一闻呢!”
  金凤黯然叹道:“家母如果不是遇上他这位英雄,或不致这么早死,说起来应是他害了家母。”
  杜君平心中大感吃惊,暗忖道:爹爹之死,或许与这事有关了。
  金凤紧接道:“家母来至秦淮河上,果有不得已的苦衷,不想平空邂逅杜大侠,二人惺惺相惜,每日诗酒留连,杜大侠竟乐而忘返。”微叹一声又道:“杜大侠生来情种,腻友极多,不久便风声外泄,被其腻友侦知,潜入艇内下毒,本意是毒死先母,不想竟被杜大侠误食,杜大侠于毒发之时,误认是先母所为,挥掌猛袭,先母猝不及防,被震得口吐鲜血,落入河内。”
  杜君平此刻心中十分悲恸激动,将金凤的话与阴风老怪所说,两相对照,竟然十分吻合。
  修罗王暗用传音对杜君平道:“贤侄,你暂时忍耐,不可露出痕迹。”当下惋惜地一叹道:“这实是一桩人间惨剧,不知后来他二人如何了。”
  金凤垂下泪来道:“杜大侠所中之毒,十分剧烈,他于掌击先母之后,身上已开始溃烂,遂奋身跃上河岸,狂奔而去,先母则被操舟的水手救起。”唉声一叹又道:“先母身负重伤,仍然念念不忘杜大侠中毒之事,当时换下湿衣,乃扶创伤赶去寻找,她老人家不去倒好,一经登岸,便遭了毒手。”
  杜君平霍地立起身来道:“你可知杀死令堂的是谁?”
  金凤惊异地看了他一眼道:“不知道,但小女子猜想,定是那暗中下毒之人。”
  修罗王接道:“如此说来,那下手之人不仅是女的,而且是位武功极高之人。”
  金凤点了点头道:“先母当时虽然身负重伤,但等闲之人,仍无法伤得了她。”
  杜君平想不到无意之中,竟获得爹爹遇害的详细经过,想起爹爹尚暴骨荒山,心中十分难受,立起身来道:“韩伯伯,天已不早,咱们回去吧。”
  修罗王点头道:“老夫原有意作澈夜之游,你既急着回去,那就走吧!”
  金凤乃是冰雪聪明之人,察颜观色,已然看出几分,故作歉疚地道:“都是小女子不好,以致扫了两位的游兴。”暗瞥了一下杜君平的脸色,又道:“小女子久就有心将杜大侠遇害的经过,告诉他的门徒子弟,可是杜大侠一生不曾收徒,亦不知他还有没有后人。”
  杜君平张口正待说话,修罗王已然感慨地接道:“可惜我们不是此道中人,不然倒可为你查访一下了。”
  此刻游艇已然靠岸,修罗王当下行下游艇道:“叨扰姑娘了,告辞。”
  金凤笑道:“老爷子说哪里话,得二位前来赏光,连我这游艇都增了不少光彩。”
  杜君平随在修罗王身后,举步正待下船,金凤轻轻拉了他一把,悄声道:“有空请随时来,贱妾持候。”
  杜君平心里一动,微微点了点头,急步下船,赶上了修罗王。
  修罗王扭脸看了他一眼道:“此事未可深信,但也不可认为完全无稽。”
  杜君平叹道:“实不相瞒,此乃千真万确之事,晚辈再无疑虑了。”
  修罗王大感诧异道:“就凭一个秦淮歌妓的几句话,你便深信不疑?”
  杜君平摇头道:“并非晚辈轻信人言,而是另有佐证。”
  随将阴风老怪带领他去看骸骨,以及所述说的详情,转述了一遍。
  修罗王沉忖有顷道:“由此看来,那就颇可相信了,走,此刻时间尚早,咱们去看看你父亲的坟墓再说。”
  杜君平当时因对阴风老怪之盲,未能深信,故不重视那堆坟墓,此刻一经想起,心中甚感懊丧,急道:“伯伯之言甚是,晚辈领路。”
  二人一路展开轻功,疾逾奔马地向杜飞卿埋骨之所奔去。
  杜君平凭着一点记忆,将修罗王领到杜飞卿墓地,蓦然惊呼道;“咦!是谁将骸骨挖去了?”
  修罗王近前一看,坟墓果已被人挖开,他乃经验丰富之人,四下看了看,忖度了一番地形,徐徐言道:“那阴风老怪领你来此时,可曾说过你父是怎生到此的?”
  杜君平想了想道:“他是无意中发现先父来到此间,当时准备扶持先父离此,但为先父拒绝,因恐毒液占染,反倒累了他。”
  修罗王点头道:“依当时情况而论,令尊既已身中奇毒,自当赶紧寻找太医诊治,为何舍弃城内不去,却来到这旷无人迹的荒野?”
  杜君平道:“想是他老人家自知回生乏术,是以才来此荒郊,免得遗毒旁人。”
  修罗王不以为然道:“话虽不错,但以令尊的内功修为来说,任是再毒的药物,也能以真元抗拒些时,他来此荒郊,必是寻人。”
  杜君平奇道:“荒郊旷野,他来寻什么人?”
  修罗王道:“此地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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