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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帝国-第5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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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是从来没有见过嬴稷,今日竟是第一次见这个少年秦王,心中不禁便是油然感慨:如何上天独佑秦国,一代少年君王也是如此出色?饶是感慨良多,苏代也无暇品味,一个躬身大礼便道:“外臣苏代,参见秦王。”
“上卿黎明即起,大非齐国富贵气象啊。”嬴稷亲切地笑着。
“人云:见贤思齐。秦人勤政,苏代何敢放任?”
嬴稷朗声大笑:“秦人苦做成习,何敢劳上卿思齐了?来,上卿入座便了。”
苏代坐进左下手的第一张大案,略一打量,便见与秦王大案并排的左手还有一张空案,心知那便是宣太后的位置,自己对面遥遥相对处也只有三张长案空着,可见这里只是秦王与几个栋梁大臣议事的殿堂,不禁便大是欣慰,直觉今日必成大事。
“上卿匆匆来见本王,何以见教啊?”嬴稷笑着开了头,分明是要苏代说话了。
苏代拱手笑道:“想必秦王已经知晓,齐国欲与秦国结盟,伸张天下公理,铲除桀宋。”
“原是齐国想灭宋了。”少年秦王粲然一笑,“宋国夺齐国五城,齐王心疼了?”
“秦王差矣!”苏代正色道,“老宋偃射天鞭地,穷兵黩武,大行苛政,人神共愤,天下呼为桀宋。齐国吊民伐罪,岂能以五城之恨论之?”
“说得好听呢!”猛然听得大屏后一阵清亮的笑声,便走出一个散发长裙丰腴高挑的女子,不是宣太后却是谁?她瞄了苏代一眼,便径自坐到少年秦王旁边的长案前笑道:“吊民伐罪,那可是圣王大道呢。齐王不是青龙现世么,自顾去做便了,何须一呼拢拉上他人,莫得夺了齐国风光?”脸上竟是写满了嬉笑辛辣。
苏代何其机敏,立即拱手跟上:“太后明鉴:战国攻伐,利害相连。况桀宋横挑强邻,攻楚攻齐攻韩攻魏,竟是为所欲为而无人抑其锋芒。惟其如此,皆因天下战国相互牵制,全无公理大道。今齐王攘臂举旗,自是吊民伐罪,即或不联秦国,亦当于楚韩魏赵联兵,绝非市井之徒群强欺弱,何来齐国独占风光?”一席话竟是义正词严不容辩驳的架势。
“不愧苏秦弟也。”宣太后赞叹一句便沉下了脸,“邦交根本,不在说辞。我问上卿:这利害相连,却是甚个说法?灭宋但能分给秦国三成土地,秦国自然出兵。不然么,齐国大可去攘臂举旗,却休来咸阳聒噪。”
苏代大出预料,如何这秦国与宋国翻了脸,竟还坚执要分土才能出兵?莫非是自以为苏代不知情而漫天要价?可是,苏代就是不能答应他国分宋,这是齐王的严令。蓦然之间,苏代计上心来,微微笑道:“太后之意苏代明白:秦国隔岸观火,既不保宋,亦不干预他国联兵灭宋。若得如此,太后大是明断。”
宣太后却是咯咯笑了:“我却看你不明白呢,竟来糊弄一个女子,说我要隔岸观火,我说过么?想让秦国闪开道,听任齐国独吞了这块天下最肥的方肉?嘿嘿,上卿果然灵醒呢。”
“太后明鉴:齐国是联兵灭宋,何曾想独占宋国?”
“苏代啊,你就别给我施障眼法了。”宣太后揶揄的笑着,“若不想独吞,如何一说到分地便装聋作哑?我问你,联兵必分地,可是春秋以来联兵灭国的常例?避而不谈,不是想独吞却是个甚来?老身不答应,便想让我作壁上观,听任你等灭了宋国。可是?此等雕虫小技,也亏了你苏代竟堂而皇之地在这里卖弄!嘿嘿,还纵横名士呢,说得出口?”
苏代大窘,一时竟是满脸通红,不禁亢声道:“苏代唯问太后:秦国可是明白了要自外于中原六国,硬是要做桀宋后盾?”
“嘻嘻,不知道。”宣太后竟顽皮得像个小女孩儿一般笑着。
猛然,殿中一阵沉重急促的脚步声,便有一个粗重的声音扑了过来:“苏代休得聒噪,魏冄与你说话。”话音落点,一身黑色甲胄的魏冄便铁塔也似的矗立在面前,“宋国已是秦国驻军属国,齐国要灭宋,先过我秦军大关再说。”
这一来,苏代可是惊诧莫名。宋国几时成了秦国的属国?还是驻军属地?直是滑天下之大稽也。蓦然之间,苏代哈哈大笑:“丞相之言,未免滑稽过甚了。苏代敢请秦王一句口诏定夺,秦国可是与宋国结盟了?”明知少年秦王不做主,苏代偏是要名正言顺的给魏冄一个难堪,若是缺乏邦交阅历的秦王说出一两句可供利用的话来,便有得机会了。
“上卿果然精明也。”少年秦王却是悠然一笑,“吾爱宋国,如爱新城、阳晋同也 ,岂有他哉?”说罢竟是大袖一甩径自去了。
魏冄哈哈大笑:“苏代啊,便宜没占上,快点儿回去准备灭宋了!”
宣太后却是冷冷一笑:“一条海蛇,竟是飞龙在天了?”说罢也径自去了。
苏代大是尴尬,羞脑攻心,一句话也不说,转身便大步出宫了。回到驿馆,草草收拾,立即出了咸阳,走到日暮时分,函谷关遥遥在望,才猛然想起还没有向樗里疾辞行,然则事已如此,再回咸阳岂不落人笑柄?想想一咬牙,脚下一跺:“出关!”一行车马便辚辚隆隆出了函谷关向东去了。
六、几番折冲 大起战云
齐湣王很有些着急了,竟日在王宫后园的大湖边焦躁的转悠。
眼见已经到了四月末,“绝气下”一过进入“中郢”,便是收种农忙时节,农忙一过便是酷暑,这段时光都不宜大军征战。再刨去窝冬之期,一年中能打仗的时月也就是春秋两季,若春日晃过,那便只有秋季两三个月了,对于一场灭国大战,显然有些太过仓促了。按照齐湣王掐尺等寸的谋划:苏代出使秦国来回最多一个月,回来时正好三月初旬“始卯”,筹划一旬便立即发兵,赶在五月中旬的“中绝”之前,灭宋大战便可大体告了,纵有善后小战,也可在秋高气爽的八九月了结,如此便可在今年之内了了这个头等心愿。如今四月将完,这个苏代还没有音信,堪堪一个用兵大好季节被白白错过,齐湣王如何不急火攻心?
这一日转着转着,齐湣王心中便是突然一亮——左右是要打仗,何不先将军马粮草调集齐整,一过夏忙到“期风至”(立秋),便立即发兵灭宋。主意一定,齐湣王便立即急召丞相孟尝君与上将军田轸入宫。
两位大臣刚刚坐定,齐湣王便急迫说了自己的谋划,末了激奋喘息道:“灭宋大业,贵在出其不意。目下立即着手,今秋便能一举灭宋也!”谁知两位大臣听完,竟是一时默然,仿佛不知从何说起一般。齐湣王素来简洁快捷,说到臣子面前的事情便是必须要办的事情,所谓君臣共商,实际上只是个臣子受命的过场而已,如今这将相二人非但没有惯常的“谨遵王命”的高声领命之辞,反倒是低头思忖面有难色,齐湣王便是老大不高兴,沉着脸便道:“灭宋大业,两位不以为然么?”
田轸猛然抬头,拱手高声道:“臣谨遵王命!”
“这便是了!”倏忽之间,齐湣王便笑了,“孟尝君呢,以为然否?”
“臣启我王,”孟尝君却是不卑不亢,“灭国事大,牵涉天下。上卿未归,大势不明。臣以为我王不宜轻举妄动。一旦三十万大军集结边境,便势成骑虎,届时若有不测之变,便是进退维谷,给人以可乘之机。臣望我王三思。”
“危言耸听。”齐湣王冷笑一声,“但有三十万大军,灭宋便是牛刀杀鸡,何来骑虎难下?孟尝君,你倒是跟着苏秦学会了一套说辞。”说着脸色便黑了下来,旁边田轸竟大是惶恐,看看暴烈无常的齐湣王即将发作,竟不知如何是好。
正在此时,便听宫门内侍一声高宣:“上卿苏代请见齐王——”
“上卿?快,快宣!”齐湣王竟是大步走向宫门,要亲自迎接苏代。
伴随着内侍的宣呼,便闻齐湣王大笑着进殿,仿佛迎回了一个不世功臣,又仿佛得到了一个天大的喜讯。孟尝君心中却是一动,总觉得那熟悉的脚步声急促而沉重,那施礼寒暄的话语似乎也没有往日那般从容,竟是莫名其妙地一阵不安,不禁便是大皱眉头。这片刻之间,齐湣王已经拉着苏代的手到了殿中,一边亲自扶苏代入座,一边高声吩咐内侍上茶,竟是高兴得有些手忙脚乱起来。待苏代刚刚饮下了一盏凉茶,齐湣王便忍不住道:“上卿啊,本王等得你好苦也。快说说,秦国出兵几多?”苏代笑道:“我王莫急,此事头绪颇多,却须一宗一宗说来。” 齐湣王笑道:“好事多多啊,那便快说了,第一宗?”
苏代拱手道:“第一宗,秦国欲召回甘茂,委以上卿之职。以臣之见,甘茂为邦交之才,对齐国有用,愿我王留任甘茂,共图大业。”
“好说!”齐湣王一摆手,“我便任甘茂为上大夫。御史 ,宣甘茂进殿议事。”
如此快捷利落,倒是大出苏代意料,看样子齐湣王早已经忘记了对甘茂的那点儿不满,甘茂倒是料得丝毫不差。倏忽之间,苏代突然有些懊悔,觉得此事说得太早,然则一句话便将生米煮成了熟饭,也是无可奈何了,眼看着齐王在目光炯炯地盯着自己,焦急的等待第二宗第三宗好事,也只有振作心神说下去了:“第二宗大事,宋国与秦国结成了合纵盟约,秦国决意保护宋国。”一言落点,齐湣王脸色便沉了下来:“如此说来,上卿是劳而无功了?”苏代拱手道:“我王明鉴:秦国并非坚执护宋,然却一定要秦齐分宋才出兵,而我王却严令臣不得答应分宋。臣虚与委蛇,企图使秦作壁上观,不干涉齐国灭宋。然则宣太后与秦王、魏冄一意孤行,臣实在是无可奈何也。”
“区区两件事,竟花得两个月时间?”齐湣王顿时一点儿热气也没有了。
“我王明鉴:其所以迟归,便是因为经过陶邑与巨野泽时,暗访了旬日有余,得知秦国已经在陶邑与巨野泽西岸驻扎了五万铁骑,却非无端耽延时日。”苏代知道这个齐王喜怒无常,只有将话说得明白无误,才能免得他无端生疑。
齐湣王在殿中慢慢地转悠着,虽然一句话没说,脸色却是越来越阴沉。苏代见孟尝君毫无表情的模样,便料到他有难处,还得自己说话,于是一拱手道:“臣启我王:为今之计,当暂缓灭宋,候秦宋合纵瓦解时再徐徐图之。”齐湣王猛然转身,竟是勃然大怒直指苏代面门吼道:“说得出口!徐徐图之?分明是与秦国一个声气,不要本王灭宋!瓦解本王霸业!”
苏代入世以来何曾受过如此公然斥责,当年纵是强横如燕国子之者,对他也是礼敬有加,加之有苏秦名望,在列国从来都被当作邦交大师做座上宾,此时受此无端斥责,顿时大是尴尬,突然气血上涌,拱手亢声道:“我王不纳臣言犹可,如何能无端指责臣与秦国沆瀣声气?邦交有道,使臣有节,我王如此指斥,臣却是何以自容?”
齐湣王竟是不理睬苏代,啪地猛拍书案:“上将军,你说!”
“臣,唯以王命是从!”田轸却是慷慨高声毫不犹豫。
齐湣王辞色稍缓:“孟尝君之意如何啊?”
孟尝君淡淡道:“田文以为,上卿谋国老成,我王当善纳其言。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非宋国不当灭,投鼠忌器,乃情势使然也。”
正在此时,甘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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