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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鬼路三步曲-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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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月大师向香案鞠了一躬,道:“请镇寺之宝。”紫金钵缓缓升起,来到禅月大师的手中,禅月大师托着紫金钵对何健飞李老伯二人道:“我们进去看个究竟吧。”
走到庙门前,紫金钵放出万条光华彩焰。禅月大师暗暗心惊:果然冤气深重。三人在光华的保护下安然无恙地靠近庙门。何健飞不由全身打个激灵,因为他清楚地看见了写在墙壁上的红色东西,那是一个用血写成的“死”字,似乎还在流动着,充满着诡异的气氛。三人进了庙门。只见里面阴雾惨惨,昏暗无光,一个破烂的神像倒在供桌旁,一块尘封的灵位斜斜地靠在香炉边,几枝快要腐朽的香枝插在里面。
禅月大师上前一步刚想拿起灵位来查看,何健飞已惊呼道:“师兄小心!”
只见倒下的神像两眼蓦地放出两道红光,分别向禅月大师和何健飞李老伯那边飞冲去。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何健飞脑海中闪过一个近似荒谬绝伦的想法,他微微退后半步,半转至李老伯身后微微凝滞,何健飞趁此机会开光金刚符挡了回去。而那边禅月大师由于有紫金钵,也轻易地击毁了红光。
禅月大师勃然大怒:“妖魔阴鬼,连我们都想害!我今日不收你,留在这世上做什么?”
何健飞惊呼道:“师兄,不要!”禅月大师已高高举起紫金钵,紫金钵顿时放出万朵金莲,笼罩住那尊神像。霎时庙祠猛烈震动,灰落土松,石摇墙倒,那尊神像遍体放出红光。何健飞见冲击波厉害,只好退到李老伯身边布下结界,心中却暗暗叫苦,眼见禅月大师正和那厉鬼僵持,心想,若过多一阵,时势就会对我们相当不利。果然,冲击波慢慢溢出庙门外,刹那间,整块空地都猛烈震动起来。何健飞一瞥门外,见到处都是阴森森的黑雾,早已脸色大变,“妖气冲天,黑云蔽日”再望望大师兄,若再如此下去,恐怕三人都有性命之忧。再想了一想,一咬牙,解下颈上的舍利项链塞到李老伯手中,然后一句话没说,冲出门外。李老伯接住舍利项链,大惊道:“何健飞你想干什么?”
等到何健飞冲到门外,脸色早已变得惨白,这倒底是人间还是地狱。每个庙中都有一个模模糊糊的白影跳出,每个庙都在猛烈震动。何健飞审察了一下四周的形势,二话不说,从怀中掏出玄烟向空中丢去。玄烟冲破黑雾,到达蓝天,绽放出美丽的烟花。李老伯本来也想冲出门外,可是他没有法力突破冲击波,只好站在门槛上呆呆地看,看见何健飞放出烟花,不禁骂道:“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情在放烟花?快进来帮你师兄的忙!”那边,禅月大师的额头上已渗出豆大的汗珠,一听到烟花二字,早已脸色大变。李老伯哪里知道,那个不是普通的烟花,而是不到万不得已危急关头不用的救命烟花——呼叫附近道兄法兄急速来援。看来外面的形势果然十分危急,不由心下暗暗懊悔,不该没弄清对方实力贸然出手,自己赔上这条命也就罢了,可是……
外面。何健飞见黑雾越来越浓,思量着就算附近有高人,也无法及时赶到,正手足无措之际,忽然想起当年师父说的一句话:“其实鬼是相当害怕人的阳气的,鬼之所以敢害人,是因为人的身躯阻隔阳气的完全散发,如果用法术将身体爆炸,再用符咒保住自己的灵魂,在鬼界就可以达到天下无敌。”何健飞心下凄然,眼前迅速闪过音子的笑脸,还有自己的父母以及那满脸鲜血的张传勋:“莫非真的要用此招吗?”
何健飞缓缓举起右手,凝聚毕生的功力,正准备向自己的心脏部位切去,忽然听见远处传来了一阵清晰洪亮的声音:
“魔亦非魔,道亦非道。光明彼岸,黑暗此方。血池深处,永无金光。”
何健飞不由一阵诧异,呆在当地。因为那声音好象在哪里听过。正自猜疑,见远方的黑雾中缓缓走来一人,道冠鹤麾,手执拂尘,站在那里望着何健飞笑。
何健飞不觉惊呼道:“是你?”原来那个人是在火车上遇到的老伯。
老伯笑道:“我今日来,也正是为了结此案,此时冤鬼因为元气大伤,正是收伏他的好时机。”
何健飞大喜过望,连忙致谢道:“多谢老伯仗义援手。”
老伯呵呵笑道:“倒不是为了什么仗义不仗义,其实说起来,我与他们颇有渊源。”
何健飞脸色马上变为惨白:“老伯也是鬼?”
老伯道:“你想必知道清朝末年曾经有两位道士来此降妖除怪……”
何健飞叫道:“难道你是……”老伯接口道:“正是。那位小道士是家师。”
何健飞不由脱口道:“这么说我岂不白谢了你?”话甫一出口,立即发现说错了,尴尬不已。
那老伯仍是呵呵笑着,好象丝毫没听到。
何健飞连忙问过另外一个问题:“请问老伯有没有带什么法器?”
老伯哈哈大笑道:“哪里用什么法器?你们不是已经带了绝好的一件吗?”
何健飞道:“莫非你是说紫金钵?可是它打不过那厉鬼啊。”
老伯道:“你那件紫金钵在佛门中非同寻常,岂有一个厉鬼都打不过的道理?你们之所以战得那么辛苦,只不过是你们不会用罢了。”
何健飞连忙道:“那么请老伯赶紧指教。”心想:“呵呵,果然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下可以学到新的符咒了。”
庙里。禅月大师和那厉鬼依旧战得难解难分,但是禅月大师已明显气力不支了,李老伯虽然有舍利项链护身,也被逼到墙角动弹不得。正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庙门外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那老伯已经和何健飞联袂而入。看见正在放着金莲的紫金钵,老伯不由叹道:“老兄,多少年没见了。”说完,径自接过禅月大师手中的紫金钵,何健飞顿时两耳竖起,以为有什么新的符咒可以听,谁知那老伯只是高举起紫金钵喊道:“紫金钵啊,天下法器无出你左右,难道你连一个厉鬼都收伏不了吗?”一瞬间,紫金钵放出万道强烈的金光,不多时已笼罩整块空地。
僵持了一阵,终于从神像中飞出一个灵体,闪闪发光,老伯连忙用符咒封在了钵里。一阵间,雾消云散,黑气殆尽,柔和的月光洒入庙中,一片祥和安宁。何健飞目瞪口呆:“这样也算符咒?嗯,要好好记起来。”老伯哭笑不得道:“你不要乱记,紫金钵是有灵性的,最厉害的符咒要根据当时的情况来确定。你道行还不深,日后自然明白。”随后又大笑道:“师父,我终于了结你的心愿了。”然后对何健飞等三人道:“此事既完,我该走了。”不等三人反应过来,那老伯已不见踪影。李老伯吓了一跳道:“那到底是人是鬼?”禅月大师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这才突然想起,当年尚在幼时,随侍师父身旁,曾有一位道士前来切磋法术;师父说:“此人是道界中第一高手,曾在清朝末年收伏百年不遇的一个厉鬼。他日如果相见,须以师伯敬称。”禅月大师连忙朝天仰祝道:“弟子谢师伯洪恩。”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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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月大师松了一口气,回头一看,见两人都吓得呆了。禅月大师连忙弄了点镇魂水给李老伯灌下,转眼看何健飞时,却见他眼睛睁得大大的,眼珠凝住不动,一片迷茫,不象是被吓的。禅月大师连忙推他道:“师弟,你怎么了?”何健飞才慢慢回过神来,半晌长叹一声道:“我想我已经猜到阿强前辈的死因了。”李老伯听了大惊道:“真的,是什么?!!”
何健飞不答,径直向那座神像走去,用力推开它,从下面捡起一本满是灰尘的日记本。李老伯连忙抢上去翻看,不由惊呼道:“这是阿强的笔迹啊!这个厉鬼怎么会有阿强的日记?!!”何健飞只是用十分凄惨的神色看着他,缓缓地道:“真是荒唐至极!你绝对想不到!我当初也没想到会是这样!对你来说实在是太残忍了!”禅月大师也隐约猜到什么,只是摇头叹气。李老伯握着那本日记手抖得很厉害:“你……你是说阿强是被这个厉鬼杀死的?天啊!它怎么会跑到我们学校来的,又是怎么回去的?难道他是专程来杀阿强的吗?”
何健飞再也忍不住了,大叫道:“你不要再说了!因为你所认识的阿强根本不是这个阿强了!”话一出口,李老伯一听这话,立即面如土色,一双眼睛里充满了茫然。禅月大师双手合十道:“我佛慈悲!李施主须镇定。你所认识、生活、打交道的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李老伯身子猛地一震:“你是说……”
禅月大师沉重地点点头:“不错!你所敬佩的朋友正是这个厉鬼。真正的阿强已经被厉鬼上了身了。”
何健飞缓缓地道:“你还记得那次你问我为什么你进了庙里会没事,还有我没告诉你昨天晚上那天厉鬼来了为什么只想要我的命,而偏偏对你无动于衷,我一直参详不透这一点。
直到刚才,我又试探了一下,到了这种生死关头,那个厉鬼仍然不肯要你的命,我才突然想到,为什么厉鬼会知道张传勋丧命当晚,在宿舍发生的事而借机来吓唬我。这只能解释为那个厉鬼曾经到过那所大学,并且和那里的冤鬼有所关联。况且它对你爱护有加,说明它和你之间有很深的情谊,因此,才不忍心下手杀你。照此逻辑推理下去,符合这些条件的只有阿强一个人。”李老伯静立半晌,如同泥塑,很久才低声问道:“可有其他凭证?”
何健飞道:“有!那个白发公说这里曾经太平二十余年,正是因为那个厉鬼附身在阿强身上。阿强死了以后,他就又回来了。”
李老伯微微一笑道:“这似乎太牵强了吧?”
何健飞缓缓地道:“最大的凭证,就是那本日记。无论如何,那是他亲笔写的,你总会相信。”
李老伯拿起那本日记,慢慢揭开第一页,只见第一行那再熟悉不过的字迹写道:“其实我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鬼,一个沉冤多年的厉鬼。”李老伯登时两眼发黑,天旋地转,“咕咚”一声晕了过去。何健飞早有防备,把他稳稳地接住了。
禅月大师叹道:“唉!师弟你何苦一重连一重打击他呢?”何健飞抬头苦笑道:“他那么辛苦奔波,无非是想在第一时间内知道阿强的死因,我又怎能违背他的初衷呢?鬼尚且有情有义,我又怎么能不讲信用呢?”禅月大师点头道:“似这种横行多年的厉鬼,杀人无数,竟无比眷恋朋友之情,倒真是少见。”
李老伯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一缕柔和的阳光照在窗头上,何健飞正坐在一边翻看那本日记。李老伯“腾”地一声坐起,四目相对,默然无语,谁料到所有的心血竟然换回一个不想看到的结局。半晌,李老伯方开口问道:“那本日记上写些什么?”何健飞沉吟着,李老伯猛然醒悟:“难道是……”何健飞接口道: “不错!这上面完整而详细地记载了冬蕗的死因,更确切地说,是冬蕗的冤情。”李老伯身躯微微抖动,五十年前他为了阿强之死,而痛恨冬蕗,谁知道他同情了近半个世纪的朋友竟然就是凶手。
“拿给我看。”何健飞注视了半晌,终于把日记本递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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