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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田一之神秘女子杀人事件[横沟正史]-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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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兵头房太郎这时从飞机库里走出来,他的衣服被金田一耕助和多门修扒光了,此时身上只穿着一套紧身的卫生衣和卫生裤。

  当他看见散落一地的纸钞时,便喃喃自语地将纸钞一张一张捡起来。不过,现在没人有空理会他的举动。

  在等等力和多门修的帮忙下,金田一耕助来到法眼夫人的身旁,只是法眼夫人的气息已经非常微弱了。

  “金田一先生,请你不要逮捕他,给他一个自首的机会好吗?”

  “当然啦!夫人,法眼滋先生是在没有人劝告的情况下,自己出面自首的。”

  “谢谢你。接下来……录音带……”

  “嗯?录音带怎么了?”

  “我放在秘书那儿……我的告白……希望铁也能听到……录音带……”

  法眼夫人还来不及说完,鲜血已不断地从她嘴角溢出。

  最后,她静静地躺在法眼滋的臂弯里,一动也不动了。

  金田一耕助站起身,对着躺在脚边的法眼夫人双手合十。

  唉!夜似乎愈来愈深了……


悲伤的记忆

  昭和四十八年四月三十日正逢假日,天气非常晴朗,许多家庭开着自用小客车全家出游。

  但是,法眼家可没有这份游山玩水的心情。

  由于法眼夫人的死、法眼滋的自首,顿时让田园调布的法眼家成为新闻媒体关注的焦点。

  可惜法眼家始终大门深锁,所有静候在外的新闻媒体也只能望门兴叹。

  尽管如此,法眼弥生现在还是在房间里接见一个男人。这个男人不用说,当然是金田一耕助。

  “金田一先生,听说那孩子留下了一卷录音带?”

  弥生依然坐在黑色的帘幕内和金田一耕助谈话。

  “是的,那件事情结束后的第三天,我从秘书那儿拿到那卷录音带。”

  “你听过那卷录音带了吗?”

  “是的,我一拿到就立刻放来听。”

  “是不是也让我听一听那卷录音带?”

  “当然,如果您想听的话……”

  “那么就麻烦你放一下吧!”

  “可是,老夫人,这个铁箱子怎么办?”

  金田一耕助指着怀中的铁箱问道。

  “那个稍后再处理,还是先听录音带再说吧!”

  “好的。”

  于是金田一耕助从铁箱子里面取出一个小型的录音机,他一按下开关,录音机里立刻传出法眼夫人清脆的声音。

  “我是山内小雪,老实说,我冒充法眼由香利已经二十个年头了。”

  声音到这里就停了一会儿,她大概在思索该说些什么好吧?

  “我是法眼琢也和他的情妇山内冬子所生的孩子,出生于昭和七年,和法眼琢也的孙女由香利同年,我有一个跟我毫无血缘关系的哥哥,他叫山内敏男,大我四岁,一直很照顾我。

  印象中,父亲非常疼爱敏男,而敏男也把我父亲当成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一般的敬爱,有时父亲会半开玩笑的对敏男说:‘阿敏,小雪这孩子生来就福薄,以后还需要你多费心照顾她呢!’这个时候,阿敏总会抬头挺胸地回答:‘放心吧!爸爸,小雪这么漂亮,她一定会过着幸福的日子’万一……若是有万一的话,我也一定会拼了命去保护她。”

  至于我母亲冬子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她在我十六岁的时候就去世了……印象中她是一个非常温柔的人,而且母亲非常敬爱父亲,对父亲深信不疑,或许就因为这个缘故,父亲才会如此疼爱母亲,甚至整颗心都挂在母亲身上。

  各位也知道,我父亲本身也是小老婆所生。父亲曾经告诉敏男,说他小时候总是凭着风铃当天有没有发出声响,来判断父亲会不会出现在自己的家中。

  因为父亲从小就在这样的环境下成长,所以他对风铃才会有一种特殊的情怀,而我们池端的家中,就挂着一串风铃。

  敏男听了父亲的话之后,也开始对风铃感兴趣。最初父母亲之间常约定好哪些天父亲会来、哪些天不来,然而,随着无情的战争越演越烈,即使是在约定好的日子,我们也常见不着父亲的面。因为法眼综合医院送进太多太多的伤兵,忙碌的医务工作让父亲分身乏术。

  父亲不来的日子, 母亲会因此变得感伤。 有一天,敏男突然笑着安慰母亲:‘妈妈,你快打起精神去化化妆吧!’‘为什么?’母亲不解地问道。‘你瞧,风铃不是响得很大声吗?每次父亲要来的夜晚,风铃都会响得非常有劲哦!’

  敏男说的没错,那天风铃是响得非常大声。

  风铃为什么会发出这么大的声响呢?当时我往外瞧,才发现原来风铃上头系着一条细绳,而细绳的另一端则捏在敏男的手中。母亲察觉到这一点的时候,也忍不住笑出声来,但是那张笑脸却是那样的孤寂。

  ‘谢谢你,敏男,你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孩子,可是,这么做是没有用的,因为你父亲实在是太忙了……’我还记得母亲话还没说完,就听见父亲开门进来的声音,就在这一瞬间,母亲脸上的阴霾全都一扫而尽……”

  虽然小雪轻描淡写地说着这些感伤的回忆,却让金田一耕助听得心酸不已。就连帘幕后面的弥生也不由得发出唏嘘声。

  接下来,小雪开始提到弥生。

  “从小常听哥哥说;父亲的正室——弥生女士是个才色兼备的女中豪杰,而且这位女强人做事的魄力绝不输给男人。至于母亲冬子,则因为一直存有夺人丈夫的罪恶感,所以心里始终十分畏惧这位女强人。尤其父亲又告诉母亲,弥生夫人是个可怕、恐怖的女人,因此母亲心里对她的畏惧也就更深了。

  后来我才发现,原来她是个善解人意、又会站在他人立场替人着想的女人,我真不明白,为什么父亲会这样说她……”

  这时帘幕后面再度传来弥生的唏嘘声,小雪的叙述仍然在进行着。

  “我打从心底憎恨战争,非常非常憎恨。若不是父亲惨死在无情的战火下,他一定可以确保我们母女的身份,至少可以让我们在法眼家立足吧!至于父亲死后,我们一家三口的悲惨生活,我在这里就不再多说;甚至母亲阿冬的死,我也不想再说一遍。

  这件事加深了我对法眼家的僧恨,敏男的反应比我还要激烈,因此敏男以天竺浪人的笔名,自费出版一部名为《医院坡上吊之家》的诗集,还特别寄了一本给弥生夫人。

  在敏男悉心的指导和薰陶下,我终于以主唱的身份站在舞台上表演。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不得不面对许多问题。

  乐团中的成员不止一次地对我示好,佐川甚至还说:‘你都这么大了,如果还没有性经验的话,未免太跟不上时代的潮流。像我就……’就在佐川跟我说这些话的时候,敏男冲了进来,狠狠把佐川揍了一顿,佐川的左眼也因此被敏男打瞎了。

  那件事发生之后,敏男曾一脸严肃地看着我问道:‘你有没有考虑过回去法眼家?’他看我不说话,便又对我说:‘对不起,你的出身显赫,而我却让你从事这样的职业,都怪我……’‘不要这么说,哥哥,我非常满足现在的生活方式,我们以后再也不要提法眼家的事了,好吗?’‘这怎么可以!你原本就是法眼家的后代啊!’‘不,我不要回到法眼家,我永远都要和哥哥在一块儿。’‘对了,琢也先生不是有个孙女叫由香利吗?我听说你们两个同年那!你见过由香利吗?’‘没有,我从来没有见过她。’‘你想不想见见她呢?’‘不瞒你说,我的确想过。可是……’‘她知道你的事吗?’‘这个嘛……大概不知道吧!’‘是啊!那个弥生老奶奶一定会想尽方法隐瞒这件事的,不如我们找由香利谈谈这件事,或许一切会有什么转机也说不定喔!’

  结果我们的作战计划失败了。现在回想起来,当时敏男应该直接带我来拜访弥生夫人,那么,我现在也用不着在这里诉说那件可怕的命案了。

  现在再说这些也于事无补。总之,当时敏男花了半个月的时间去调查由香利。有一天傍晚, 敏男就像见了鬼一般回到家里。 ‘小雪,我今天看到由香利了。’‘哦?结果怎么样?’敏男用眼角看了我一眼,只回说等我自己见着由香利的时候就知道了。

  当时由香利在市谷的一家洋裁学院就读,所以敏男便带我去那家洋裁学院的正门前,等候由香利出现。

  那时候是夏天,敏男却要我戴着厚厚的帽子,还吩咐我绝对不要让别人看到我的脸。我觉得很奇怪,但是不消一会儿,我就明白他要我这么做的用意何在。

  当我第一眼看到由香利的时候,我还以为是自己走在学校的正门呢!

  那时我的眼中充满泪水,是羡慕?是嫉妒?还是悔恨?

  唉!或许都有吧!

  只见由香利从正门出来之后,立刻从校门前的停车场开着一辆豪华的轿车离去。

  原本我想在七月二十日跟她正式见面,后来却拖到八月十八日,主要是因为那段期间我生病发烧,大病初愈后,脸色又非常难看,我不想以那个模样跟由香利见面,唉!女孩子就是爱美,不是吗?

  总之,就因为我们在轻井泽会面,并绑架由香利,甚至在上吊之家举行那场奇怪的婚礼,才引发昭和二十八年九月十八日,在医院坡上吊之家所发生的惨案。”


可怕的谋杀

  小雪大概是累了,她停了一会儿,才又继续说下去。

  “在医院坡上吊之家举行过那场奇怪的婚礼之后,敏男和我便在五反田的车库开始过着夫妻生活。我们两人发誓从今以后绝口不提法眼家的事,我今后也要更认真的做一名女主唱。

  但事情并没有因此而结束。以前敏男为了维持乐团的开销,有时会跟有钱妇人进行性交易。

  然而当我们两人开始过着夫妻生活之后,我立刻要求敏男不要再做这样的交易,同时我也答应他,今后会更卖力地演唱,好让我们的生活能不虞匾乏。

  就这样过了两个礼拜,我突然感觉到敏男的行为举止有些怪怪的,我不时在他身上闻到其他女人的味道,而且直觉告诉我,那个人是由香利。

  于是我向敏男求证,但是他却说:

  ‘你在说什么傻话啊!人家可是千金小姐,怎么可能还会再跟我这种人来往?那天晚上的事就当作是做了一场噩梦吧!法眼家以后也不会追究这件事的。’

  可是,我却感到一股无法言喻的恐惧开始慢慢侵袭着我,甚至占据我整个心灵。

  昭和二十八年九月十八日,我一直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

  那天晚上,敏男在八点左右离开五反田的车库,离去前什么也没说。敏男出去之后,台风的风势越来越强,而我心底的猜疑也开始慢慢萌芽。我想,在这样的夜晚,他们两人会在哪里碰面呢?突然间,我想起了医院坡的空屋。

  当时大概已经是八点半左右,但我仍开了卡车往医院坡冲去。一路上,风雨越来越强劲,头顶上还不时出现骇人的闪电与隆隆的雷声。然而我一点也不感到害怕,因为嫉妒、不安和愤怒已经充满我整个心房。

  到达医院坡时,已经九点了,我把车子停在半坡上,手持手电筒在大风大雨中徒步爬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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