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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魂-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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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最后,他的脸孔因为激昂而扭曲着,声音变成声嘶力竭的呐喊,当他吼出最后一个音节时,不可思议的事发生了:他按在我肩上的手和我肩部接触的地方出现了白色的光,然后约翰似乎被撑开了一样,远远地飞跌出去。
我的左半边身子透射出无数雪白的光,如同我体内暗藏着万千个强力电筒;而我右边的身子似乎在吞噬着周围的光线,我甚至怀疑体内是否装了许多小型离心机。
这让我很茫然,我想撕开衣服去瞧瞧我到底是怎么了,无论约翰还是那个只有半边脸的吸血鬼,都露出了欣喜若狂的表情。这很诡异!我实在很难想象,有什么事会让他们两个同时高兴的。
可是当我准备去撕开衣服时,我又一次愣住了,我的手,我那白骨森然的手!它长出了皮肉!比我以前的更修长,更有力!我抬起右手,尽管有点黝黑,但也是完好的血肉!我有了一个自己的血肉之躯,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人疯狂?我张开嘴,正想高声大叫:感谢神!什么神我都信!就在这个时候,全身传来撕裂的痛,我眼睁睁看着一条条肌肉消失无踪,留下的,还是我那布满符文的白骨。如同我从来没有拥有过身体。
不,这比从来没有拥有身体更让人发狂!如果没有,那么也就只是绝望。为什么要让我见到希望,再扼杀它呢?心中如潮的愤怒填充了我的整个骨架,我举起手,用白骨森森的手指着约翰,我发现,我的笑声比哭还要难听:“我早已告诉你!我仍信任上帝,但上帝已不再信仰我!”
这一次我不再跟上回一般,只为了俏皮,为了贪占一点口头上的便宜。我是完完全全地,如这外面的废墟一样,崩塌了重新找回自己身躯的希望。尽管我还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但我知道,无论是教廷的人,还是血族的人,他们之前所持的信心,对于恢复我身体的信心,都因着方才的情景,荡然无存了!
那没了半面的吸血鬼,倒似还好点,只是无奈地苦笑。约翰却耸拉着嘴角,活脱脱一个中风病人似的,只喃喃地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我明明见了他骨骼上,有天使降临的符文显兆啊!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呢?”
我已不会悲伤了,如这废墟,再也不能更破落了。我望着约翰的丑态,不想再和他说什么,只是转身慢慢地走向门外。我想,找一个地方,好好地自杀吧,那白银制的手枪……不,不能打头,万一打头不死呢?那不是成了一个头骨碎残的骨架子,比现时还惨些么?弄点黑狗血涂在子弹上,不打头,打颈椎,把颈椎打断了,想来,总是必死无疑的吧?
不是我不爱惜生命,而是我知道了再也不可能恢复身体,我不是人,也不是黑暗生物,我不知道我自己是什么!在这世界上,我是孤独的一个,我比钟楼怪人还畸形,我是一刻也不想再活下去了。
“等等!”是玛丽亚的声音,我停下步子,没有回头。只听她说,“杀了海伦纳,你去杀了海伦纳,我们便把芭特丽放出来。这是一个动荡的年代,我们和黑暗议会的决战,至少不应在这个年代展开。”
芭特丽,老实说我是提不起兴趣去管这些事了,我都不想活了,哪有什么心思去理会这些东西?得了吧小姑娘,自求多福吧,我作为一个朋友,或者说兄弟,跟着那几个吸血鬼来到这里,便已仁至义尽了。我并不是不想救她,只是,我对这个世界已绝望。
但这时,那个被圣光烧熔了半边身子和脸的血族,他从阴影里决绝地爬了出来。那短短十米不到的爬行轨迹,升腾着从他身上冒出的青烟,以及皮肉烧熔的臭味,然后我亲眼看着他如一个火炬似的,没有说一句话,浑身冒着火,爬到了我面前。这时,我面前的他,这个彬彬有礼的中年血族,已只有一些灰烬了。
我记起这位中年血族之前告诉我的话:在圣光下的湮灭,是魂魄皆散的。
被我踹开的门,废墟里那浓烈的风卷进来,撒下许多的辐射尘,我再也找不到那个优雅的血族最后的灰烬在哪里了。这时另一个烧没了一条腿的吸血鬼,也从某个阴影里匍匐出来,他没有中年血族那么刚毅,圣光透射在他身上,他悲戚地嘶叫着:“伊丽莎白啊!”
但他还没有爬到我跟前,就成了一堆灰烬。
当我和门中间,先后有五个吸血鬼或默默无语、或高喊着伊丽莎白的名字被烧成灰烬时,我停下了脚步。哪怕我是一个准备去自杀的人,但也并不漠视生命,我在生为骨架子以后,仍坚强地活到了现在,就是因为我对生命有足够的尊重。只不过到了今天,我已实在活不下去。
“对不起,我帮不了你们。”我低着头,我怕去回应那些吸血鬼的眼神。也许我真是他们唯一的希望,但我只不过是一个可怜虫,一个连自己都拯救不了的可怜虫,我拿什么去拯救别人?
但我身后,却再次响起了玛丽亚的声音:“不,你可以,只是你不愿意。”我回过头,望着这个歹毒的女人,我发现她一点也不如我记忆中那么美好,我真的有点后悔当初在教堂门口与她分手时,还拥抱了她。
她似乎不在意我眼里的嘲讽,也许因为没有皮肉的头骨,实在无法表达出我的不屑。总之,在约翰已如同一个小儿麻痹症患者似的此时,她如同继承了约翰方才的神圣和高洁,对我说:“你可以,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可以净化海伦纳,那便是你。”
苦笑,我只有苦笑。净化,圣洁者圣洁到了每个毛孔,连个字词都圣洁得无懈可击。她说:“如果是教廷派出人手,很难抵挡海伦纳黑暗的吞噬;而吸血鬼们,又无法在她充溢着圣灵气息的威慑下反抗,只有你。
“神选者,你是神选中的人,如主的降世,不在东方,不在西方,而是在世界的中心;你不属黑暗,也不属光明,如人子降生在马厩里的低贱;你不是血族的血魔,也不是教廷的天使,只是一个自己剔去皮肉的腐尸。去吧,按着神的旨意,你是神的精兵,在这末世的现在,去把假先知、假基督净化,觉醒吧,神选者。”
她的每个音节如同有着某种韵律,我渐渐地沉入其中,哪怕我的心头仍有一丝清明,也只是下意识地问了一句:“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为何不先放了芭特丽?”话一出口,我已知从一开始我就落入了陷阱,本来这些血族,约翰他们完全可以在发动以后杀光他们的。
但他们没有,这是一个连环局,一步步地,按他们的意思在进行,每一个环节,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至于血族,他们根本不用去跟血族合作,毫无反抗之力的血族,只要想救芭特丽,一切的所作所为,都必会为他们推波助澜。
不出所料,我以为已送医院急救的约翰,从一个大箱后出来,他的身边就是那面色苍白的芭特丽。随着不知是玛丽亚还是约翰的命令,探照灯的方向移动了一下,有一道没有灯光的路通向门口。
芭特丽走过我的身边,她想抱我,我不知为什么,有些不爽地偏开身子,她的同伴连滚带爬地拖着她离开,我听到她出门时悲泣着大叫了一声,吓着我转过了身子,却见她默默地流着泪,在门口凝视着我。我知道她在等我的道别,我的手动了一下,但是终于没有举起来,她很快就被血族拉走了,只留下泣不成声呼喊我名字的声音,很快地,也就淹没在风里了。
不是我有多正经,而是我没有希望。我是一个没有希望的骨架子,我不想留给任何人什么期待,只想孤单地走完最后的路。好吧,海伦纳也好,我想她是可以保证杀得死我的,我回过身问玛丽亚:“她在哪里?”
递给我的是一张古老的纸地图,在某个地方,打着一个叉。我除了知道这是张比例很大的地图,实在看不出什么门道来,毕竟全球定位的傻瓜式电子地图、全息地图,早在数百年前就取代了纸地图。
“我们现在的地点在这里。”约翰一副不计较我态度的样子,在地图上指点着。我冷冷地看着,这就是我的归途,从他标下的我们现时所在的A点,到那叉,就是我生命的最后一段旅程了。
谢绝了他们要提供给我的汽车和汽油,尽管我很懒得走路,但生命的最后路程,我想慢慢地走完它,去体味它。我踢飞面前的半块混凝土,毫不迟疑地踏在一根初生的小草上,我仿佛能听见正在抽芽的它的呻吟,这让我有点变态的快感。
我慢慢地走上往昔的繁华道路,无一例外的破败。我不知道我要体验什么,自从在这废墟里醒来,每一天,我都在经历着濒死的历程。就这么孤单地前进,攀爬过倒下来的摩天大楼,如今原来的大楼侧面才是顶峰。
我走了三天两夜,见到了这人生最后路程上第一个人类的聚居点。没有理会他们的惊恐,本来踏上的,就是求死的路。我背着行囊,提着老萧给我的装着银制枪管狙击步枪的沉重皮箱,进入了这惊恐失措的小村。
找来一条显然是以前的窗帘改成的毛巾,在镶嵌了宝石碎钻可如今比不上一个面包值钱的洗手盆里,我捧了一掬冰凉的水,洗去我头骨上一路的风尘。当我抬起头,男女老少几乎人手一把枪械,正对着同一个目标,那就是我。
他们把大蒜、圣水之类的东西扔在我身上,还有人拿着十字架和《圣经》在惊慌地诵读,我没有理会他们,只是掏出一片巧克力——本来是想救出芭特丽以后哄她开心的玩物。我掰下一块,跟前的小孩们,情不自禁地吞着口水,大人的眼里,也透着被诱惑的骚动。我笑了,废墟是他们的禁地,有不知名的变异动物,有腐尸,还有到处都是的辐射尘,但却是我的游乐场。在废墟里,淘出一块巧克力,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毕竟,变异动物或腐尸,都不会去找这玩意。只有人类才对这个有兴趣。
我把掰下的小块递给一个喉咙情不自禁滑动的老妇人,然后蹲下,把余下的巧克力匀分给那些小孩。废墟的生活日益艰苦,我记得半年前用这种方法试图融入人类聚居点时,回应我的是:不要接受魔鬼的东西。
而今,无论是老人,还是小孩,都不推辞地接受了。那些年轻人也没半分异议,慢慢地低下他们手中的枪口,我从地上,用白骨森然的手拈起一块沾染了泥土的硬币,揭去它上面的尘土,把它放在大拇指上用力一弹,它发出清脆的声音,向天空直蹿上去。
我劈手夺过正在小心舔着巧克力的老妇人的左轮手枪,然后我盯着面前的人,向天上扣响了扳机。老妇人的枪膛里只有四颗枪弹,我便不停歇地开了四枪,每一枪都清脆地击中硬币,激出龙吟般的清响。
把枪塞在目瞪口呆的老妇人手里,我提起我沉重的皮箱,拨开人群向外走去,在我身后,是硬币跌落地面的声音。我慢慢地向这小村一样的聚居点外面走去,在我身后,再没有诵读《圣经》的声音。
事实上我知道如果他们一齐开枪,也许我只会留下一堆碎骨。但现在的我,对此还有任何顾虑吗?不,这是我成了骨架子以后,一直想做的事:平静地进入一个聚居点,洗一把脸,再平静地离开。在这赴死的路上,我必须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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