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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蔬青恋-第1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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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希望凭借医术在军队中立足。既然有人追杀他们兄妹,那么,人家怎会不知张家大姑娘是个大夫呢?
她,不能再暴露自己的医术。
四天后,小葱还是没有找到哥哥和秦淼。
哥哥在哪里呢?
“淼淼,你就当这狼要吃了葫芦哥哥,你一定不能饶了它。”
在一处密林内,板栗看着秦淼跟一头狼对峙,他却不上前帮忙,而是在一旁戒备指点。让她单独斗狼。
秦淼一手握住匕首,一手握着一根钢针,盯着那龇牙咧嘴的狼,小腿直打颤。
真是怪了,那天晚上面对蟒蛇的时候,她怎么就一点都没犹豫呢?那时候。她可是还在生病呢!
耳听得板栗喊声,她“咕咚”吞了下口水,心想板栗哥哥就在旁边看着,还能让她出事?
便把心一横,尖叫一声。恶狠狠地扑向那头狼。
结果,这畜生也很识时务,见秦淼这样凶。旁边还有一个帮手,居然掉头就跑,三两下窜入深林中不见了。
秦淼鼓足了劲冲过去,却扑了个空,愕然愣在当地。
板栗也一愣,接着跺脚大笑:“你瞧,连畜生都这样,你要是强了。它就怕你。人也是这样。”
秦淼精神一松,一屁股跌坐在草地上,手里的匕首掉到草丛中。
板栗忙上前扶起她。道:“淼淼,林子里不能随便坐的。要是坐在一只蜈蚣身上,叫它咬一口。那不是麻烦。走,过去那边歇着。”
淼淼闻言吓了一跳,忙不迭地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跟板栗去了一块干净的崖石上坐下。
板栗掏出一块烤好的熟肉,递给她吃,又递过竹筒让她喝水。
“我仔细想过了,既然有人追杀我和妹妹,想必早就弄清了我们的底细,你和小葱若是以大夫的身份出现,很容易被人认出来,要装作不懂医才行。”
板栗谆谆告诫秦淼,说她光女扮男装还不妥,还要隐藏自己的手艺,随军大夫是肯定不能干的了。
他叹息说若是能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将秦淼安置下来就好了。
听了这话,秦淼急忙道:“我一定好好跟你学。板栗哥哥,你不能丢下我一个人。我……这外面哪里有安全的地方?我一个女孩子,又不如师姐机灵,安全的地方我呆着也危险。”
她心慌不已,干脆撒赖起来。
板栗忙安慰她,说他不会单独丢下她的,不然将来要怎么跟秦大夫和葫芦哥哥交代?
秦淼这才心安。
她最近身子恢复不错,板栗又变着法儿开解鼓励她,等她稍好些,又带着她在山上找寻各种山珍野味慢慢调补,便渐渐好起来。
板栗安抚了秦淼,心里却在发愁:自己是要去投军的,难道要把秦淼也带入军中?
淼淼肯定不能做随军大夫了,若要带着她,势必要跟着他一起投军。只是整日跟军汉们呆在一处,诸多不便,要想不为人察知,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而且秦淼不善伪装机变,若是小葱,这事就容易许多。
想到妹妹,他心里又着急起来:也不知她能不能想到隐藏医术这一点,若还是跑去做随军大夫,那可是很危险的。
他叹了口气,带着秦淼在山林里到处转悠,一边历练身手,一边寻找小葱。
在山中历练两个月后,他们没有找到小葱,只得直接投往西南去了。
七月底,板栗化名黎章,秦淼化名黎水,伪装成一对兄弟,来到西南岷州的丰县,在一个小山村落脚。
“黎水,这件给你。爹再帮你哥编一件。”
傍晚,在一间农家小院里,一个皮肤黝黑、满脸沟壑的老汉坐在小矮凳上编制衣甲,脚边筐里放了许多煮过剥了皮的细藤。
他将一件藤编的背心递给一个脸色蜡黄、颧骨上生了片疤痕的少年,接着又低头编了起来。
少年接过那件背心,用手掂了掂,又摸了摸,仔细看着那细密的纹理,禁不住两眼放光,“爹,你手艺真是太好了。”
老汉张开缺了颗门牙的嘴笑道:“老了,眼神也不好了。这才两层,往常我都是编三层,穿在身上,刀子砍不破,箭也射不穿,好卖的很。”
少年兴奋地说道:“我去让大哥瞧瞧。”
说完,飞奔向后院,嘴里大喊道:“大哥,大哥,爹编好了。你瞧――”
黎章,也就是改名后的板栗,正在后院里练武。听见声音,停下手中的长枪,看着飞奔而来的少年,微微一笑道:“黎水!”
黎水,即秦淼跑过去,放低声音,神秘地说道:“板……大哥,这藤甲真的很好,又轻又密,抵得过铁甲了。爹说,刀砍不破,箭也射不穿呢!”
板栗接过那件藤编背心,抚摸观看了好一会,目光炯炯地说道:“准备差不多了,咱们该去投军了。黎水,你可害怕?”
秦淼坚定地说道:“我不怕。我要跟你一块去,我不要一个人留在这。不然,哪天被人抓了壮丁,还是躲不过,还不能跟你在一起,不如早些跟你一块去倒好。”
第195章军中藏裙钗
板栗和秦淼落脚的这户人家姓黎,儿子外出行商,不知为何两年也没回来,就老两口在家。
谁知忽然打起仗来,他们家有一个募兵名额,儿子不在家,就只能五十多岁的黎老汉去了。
老汉上山采藤,好编织衣甲,因摔伤了腿,正好遇见板栗和秦淼帮助,送了他回来,便住在他们家了。
板栗听了他家的情形,忙说自己和弟弟要去军中混一碗饭吃,可以代替老汉去投军,又感谢二位老人收留,便认了他们做干爹干娘。
一个颤巍巍的声音在破败的厨房里响起:“阿水,忙完了,歇着去吧!唉,这娃儿真讨人疼,一个男娃子,洗衣煮饭,样样家务都能干,唉!”
秦淼正站在灶台前洗碗,嘴里应道:“娘,我还要跟哥哥练两趟拳,你先去歇着吧,这些我好快就忙完了。”
一个瞎眼婆子手扶着墙壁,摸索着往堂屋去,嘴里咕哝道:“打仗,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好容易认了两个好儿子,比亲儿子还好,才过了几天好日子,又要去打仗。唉!可怜的娃,才这么点大……”
秦淼也不应声,忙完后,来到后院,如水的月光下,跟板栗练习了两个时辰的刀剑搏击,才回屋去洗漱歇息。
黎家只有三间屋子,除了堂屋,另两间屋子有床,他们既然扮作兄弟,自然被安排睡一屋。
秦淼将几条长凳并在一处,晚上就睡在上面,板栗则睡床。
为何板栗倒不让秦淼了?
原来,第一天晚上同屋睡时,板栗是要睡凳子的,秦淼不忍心,让他上床来睡,还说他们各睡一边,不碍事的。
板栗便推说睡凳子没啥。就当锻炼了,不然去了军营,还不知会吃什么样的苦头呢。
秦淼听了,便说自己更需要锻炼,不如让她来睡凳子。
这话提醒了板栗,想着秦淼肯定不能适应军营生活。与其到时候痛苦,不如提前对她进行各种锻炼,等进了军营,也能尽快适应。
于是,秦淼便睡凳子了。有时又在地上打地铺,有时板栗干脆让她靠在床沿上睡,变着法儿折腾锻炼她。
“可好些了?要是没成效。我可要内疚死了。”
板栗躺在床上,伸展四肢,觉得舒坦的同时,不忍心地望向躺在凳子上的秦淼。
秦淼又累又困,几乎忽略了身下硬邦邦的凳子,含糊嘟哝道:“虽然折腾人,还真是有效果。我觉得,眼下就算板栗哥哥把我丢进猪圈。我也能……闭眼了……”
声音渐渐低至于无,细细的呼吸声在静夜中也清晰起来。
板栗望着蜷缩在凳子上的少女,很想把她弄上床来。自己去睡凳子,但想想那未知的军队生活,还是忍住了。
永平十五年八月末。板栗和秦淼进入军中,编入镇南将军何霆麾下。
板栗带着秦淼,混在一帮军汉中――不,应该说更像庄稼汉――跟着一个穿着破烂衣甲的军士来到校场,那里已经聚集了几千人,有一个偏将带人在训话。
一番混乱过后,他们被编制成军:十人一火,火长是一个唇上生有黑须的大汉,二十多岁,名叫魏铜,看上去甚为威猛;十火为一队,队长叫高林,三十来岁,精悍老练;十队一营,营指挥使是程望,是一位四十多岁军汉;十营为一将,由副将军统领。副将军辖下两位偏将,各领五营。
他们的副将军名叫何风,这日根本就没露面。
编制完毕,宣示了军规等纪律,便让他们散去,领用帐篷等物资,集训从第二日开始。
自永平十三年十月以来,靖国战争连连,历经三个年头,国力衰退,民不堪命。如今南北开战,诸般粮草衣甲军械等物,都难以支撑。故而新军入伍,根本没有像样的衣甲发放,连刀剑都是自备。
秦淼望着周围形形色色的男人,老的愁眉,少的好奇,壮的笑骂荤话,四处充满异味,忍不住瑟缩难受,就想去牵板栗的衣襟。
板栗见她这样,忙低声道:“跟着我,不要怕。”
秦淼慌忙缩回手:她再不能有女孩子的举止,板栗哥哥反复告诫过她的。
他们这些新军要学的第一节就是如何扎营,第一次当然是一片混乱了。
好容易忙完,到吃晚饭的时候,火头军送来饭食,每人一碗苞谷饭,粗嘎嘎的,外加一个黑面窝头。没有菜,说是都供应给前线将士了,等他们去了前线,自然也有菜吃。
军士们端着碗,四散在坡地上,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见他们吃的格外香,秦淼也扒了一口,才嚼了一下,就听“咯吱”一声响,一粒石子差点没把她板牙给M掉,顿时酸得眼泪流了下来。
板栗吓了一跳,忙道:“先翻翻看,先把石头捡出来再吃。”
秦淼苦着脸吐出好大一粒石子,捂着腮帮子,望着那碗苞谷饭,再也没有胃口了。
板栗低声道:“一定要吃,不然的话,身上没力气。”
周围人见秦淼那模样,都哄笑起来。
火长魏铜瞥了秦淼一眼,板脸道:“有的吃就不错了,几颗石子算什么。”
说完三口两口,简直像没长喉咙般,飞快地将一碗饭给吞了,也不知是他没吃到石头呢,还是连石头都吞下去了。
他身边坐着个年轻的军士,看上去顶多不过十四五岁,很是秀气,腼腆地笑道:“俺们在家都没吃的呢,到了这总算不用挨饿了。”
一个老汉都五十多岁了,细细地咀嚼着嘴里的苞谷粒,慢慢说道:“这么好的饭,还不知能吃几顿呢!”
他望着远处的山峦,目光茫然而空洞。
听了他的话,那些年轻不知愁的军士都敛去面上的笑容,情绪低落下来。
秦淼不再吱声,将饭里的石子都挑出来,狠狠地扒了半碗。剩下的都倒给板栗,然后自己又啃起了窝窝头。
当晚,他们就睡在帐篷里。
二十人合用一顶帐篷,身下垫的是茅草,每人一个简单的粗麻布铺盖。跟码大柴似的,一排排竖直了。头朝内,脚对外,鞋子一脱,帐篷里臭气熏天。
板栗特地找了个靠边的位置,让秦淼睡在帐篷边沿。自己紧挨着她。
秦淼听着或高或低、或粗或细、此起彼伏的鼾声,闻着那脚臭混合汗味的奇怪味道,头晕目眩。痛苦难当,恨不能把头伸到帐篷外面去。
可是,在野外住了几个月,她深知外面的危险远远大过帐篷里的气味,因此并不敢真的这样做。
辗转反侧,无法入睡,不自觉地靠近板栗。
嗯,板栗哥哥身上虽然有点汗味。却绝没有那种臭味,她觉得好过多了。
想想也是,只要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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