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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道在略微沉默后，开口对六手说道。

“一定能找到道纹！”六手泪流满面，哭得像个孩子。

这时，头目醒了，她看到谷道的样子吃了一惊，“你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没事。”谷道摇了摇头。

“老娘的手下呢？”头目没有看到手下，问道。

“他们……成了永恒……”

谷道不知该怎么告诉头目这件事实，因为他，头目的手下全死了，这个仇，谷道一定会报，但得活下来再说。

头目楞了许久，然后仰头大声笑了起来，“死就死了，有什么了不起……”

头目在仰头的那一刻，泪水从她坚强的眸子里淌了下来，她撇过头擦干了眼泪，用手指割开手腕，鲜血快速的淌下来，谷道和六手同时一惊，她不会做傻事！

“小的们，老娘会给你们报仇的！”

头目脸上虽然带着化不开的悲伤，却是一脸的坚毅，她让血肆意淌在地上，“这是老娘的血誓，放心！老娘说话从来都算数，你们就算是死了也是老娘的手下，在那个地方，不能矫情！”

说完这些话，头目一抹手腕，伤口自行愈合了。

“你真坚强！”

谷道很佩服头目，虽然是一个女人，但是比任何一个男人都要坚强，即使手下死了也没有冲动的立即去报仇，也没有大哭大闹。

“不要给老娘撒娇！老娘不吃这一套！”

头目转眼像是没事的人一样，随即看了看四面，道：“老头子，带老娘来这里干什么？”

“寻找道纹！”

谷道听到头目称呼他为老头子，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六手看向二人的眼神也发生了变化，谷道笑了笑没有在这上面追究，也不瞒头目道纹的事便是说了出来，以头目的性格，谷道很放心，哪怕她知道谷道的所有秘密也不会传扬出去。

“他娘的，这次几天，你就背着老娘找女人！”

闻言，头目大怒，她将道纹当做了一个女人的名字。

谷道将荒体与道纹的事如数讲给了头目，之后，头目比六手还着急，她将谷道抱了起来，“从现在开始，老娘抱着你！六手虫，给老娘带路！”

“我还可以走……”

谷道被头目抱在怀里，谷道的脸不由得红了，第一次被女人抱着感觉很不自在，心脏也忽然加快了。

“废他娘的什么话，六手虫，还不带路！”

头目的性子很霸道，她决定的事谁也改变不了。

六手被强势得头目压得不敢说话，虽然把他叫成六手虫，侮辱了他跳蚤的高贵血统，但是六手却没有多言，四下看了看后，变成一只土狗快速的跑了过去。

路上，谷道问了头目的名字，而头目说她没有名字，谷道想给她取个名字却被头目拒绝了，头目的理由很简单，夫妻之间不需要称呼名字，这让谷道差点晕过去，而六手瞬间明白二人之间的关系了。

虽然那片山脉被禁制的反击荡成了平地，但是小山却健在，一番搜索后，果然在小山上找到了一个通往地下的山洞。

在通往地下的过程中，谷道荒化的很快，双眼都成了白色，全身呈现鱼鳞状的裂痕，头目和六手都很着急，速度提升到了最快。山洞的尽头是在地下万米的位置，这里并不黑暗，反而一片通明。

这里仿佛是另外开辟的世界，空间极大，或许就是贵公子曾说过的地下世界。一个个巨大的彩色蘑菇像树一般的矗立，有的高达百米，有的矮的只有一人高，每个蘑菇都不一样，放眼望去，像是一座花园般绚丽。

刚进蘑菇林，便是遭到了地下生物的袭击，它们长得像蛤蟆一样，却是直立行走，一个个畏畏缩缩的向谷道他们丢小石头，头目的一句“给老娘滚蛋！”便吓退了所有的生物。

越是靠近里面，地下生物越多，各种各样的都有，有的温顺，有的胆小，有的却很凶恶，见到谷道他们便是张牙舞爪的围攻过来，头目拔出巨刀一招斩杀所有。走入的越深，地下生物便越强，如果不是有头目在身边，以目前谷道的状态和六手的战斗力还对付不了这些地下生物。

在蘑菇林的尽头，出现了一只高达十米的生物，力量极为恐怖，换作修为境界，起码拥有阴阳秘境大圆满的修为，不过还承受不住头目的一刀。

蘑菇林之后是一片石头林，每块石头上都刻画着诡异的符号，像是一种语言，但又不像，据谷道对古字的了解，这些符号跟字差得太远，如果真是字的话，或许是最初年代的文字了。

石头林后面是一片树林，每一颗树都很高大，但是树的样子很奇怪，从外形来看很像草，而且是最普通的草，长成草样子的树，谷道他们都是头一次见到。

“树中树！”

忽然，谷道想起圣贤手札中的记录，山中山，土中土，树中树，有道纹，面前便是一片树林，道纹可能就在树林之中。

关于道纹的样子谁也没有见过，具体呈现形式不清楚，谷道猜测，道纹或许像文字一样的刻在树上。

在向树林走去时，谷道荒化的更严重了，手臂变为巨大化，漆黑如死，足有十几丈，纵然头目拥有神土秘境的修为也抱不动谷道，六手很着急，谷道在蜕变成荒，在向荒的本来样貌变化。

“老头子，你和老娘的夫妻生活只是刚刚开始……”头目也是心急如焚，在听闻荒的事情后，她很担心，谷道变成了荒跟死一样，她好不容易才找到谷道却又将失去，刚刚失去了最亲的手下，现在又要失去谷道，头目有些接受不了。

“谷道少爷，再坚持一会！马上就找到道纹了！”

六手又哭了起来，他不想从小看到大的谷道因此而死去。

“我不能死，命是母亲给的，谁也没有权利夺走！”

谷道咬着牙，奋力地往前走，他没有放弃，距离道纹只有咫尺之距，在这里放弃了，他便与生命彻底说了永别。

荒成熟在即，没过片刻，谷道的另一只手也巨大化了，紧跟着，一只腿巨大化了，死黑的荒芜力量围绕在谷道周身，头目与六手都靠近不得，只能在远处看着谷道继续前行而默默流泪。

谷道距离头目和六手足有几千米，按理说，身子已经小得看不到，但谷道的身体却随着距离的增加不断增大，像是一座缓慢移动的小山一般。

“谷道少爷……”

“老头子！”

六手和头目悲痛欲绝，这片树林根本没有道纹的任何线索，也没有所谓的文字，道纹或许真的只是一个传说，世间根本不存在。

“吼……”

忽然，在一声惊天动地的吼叫声中，谷道彻底变成了荒，身高百丈，周身笼罩乌云一般的荒芜力量，千米的荒域扩散出来，凡是在内的事物全部化成了灰烬，成了死黑一片的荒芜。

“我要活下去……”

巨大无比的荒似乎还残留着谷道的意识，一声带着绝望却又不甘的话传荡九霄。

每一代荒体都没有逃脱蜕变成荒的命运，这似乎是定则一般无法改变，或许，这就是谷道命中注定的宿命。

第六十三章道纹镇荒

“轰隆隆！”

荒像是拔地而起的山岳，高不可攀，似可吞噬天地的力量渗透出来，空间都为之颤动并被染成了死黑。在可怕的波动下，以荒为中心，一道道巨大的裂缝分裂延伸，大地沉陷，土地被侵蚀成沙，所有的生机都荡然无存。

“谷道少爷真的变成荒了……”

谷道完全荒化，已经成荒，一切似乎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六手心痛不已，泪水止不住的往外流。

“老娘不要！赶紧给老娘变回来啊！”

头目朝远方的荒大喊起来，泪流满面。

“晚了，少爷已经成荒了，现在又没有道纹……我们赶紧离开这里！”

荒的力量不断攀升，终将会毁灭地下世界，待在这里只会死，六手劝头目离开这里。

“吼……”

荒发出一声欢悦的吼叫，压制了这么多年，终于借助宿主而复生了，摆脱枷锁，那份自由可以肆无忌惮的破坏，吞噬天地，毁灭万物。

……

“我在哪里？”

谷道身处在一片黑暗里，没有光亮，没有声音，没有色彩，没有生机，死寂得让人发憷，仿佛时间都不复存在。

“我成了荒……命运真的不能改变吗？”

谷道看了看自己，样子已经是小型的荒了，一种绝望在心间荡漾，四面的黑暗似乎在此刻开始蔓延绝望的气息。

“这样也好，死，便是从这个世界解脱了。”

谷道低声叹息一声。在这种无法形容的黑暗世界里，谷道忽然忘却了所有，仿佛连自己都忘记了，他开始喜欢这里，安静得只能听到自己声音的地方，虽然什么都没有，但是却有无穷无尽的自由。

谷道在这里想做什么都可以，打滚，翻跟头，像个小孩子般无所顾忌，没有烦恼，他大声的欢笑着，自娱自乐，沉浸在这种自由而安静的世界。

在黑暗世界里，谷道不知疲倦的玩耍，不美好的童年在这里得到了释放，找到了缺失的回忆，时间仿佛过了很久，一天，一个月，一年，还是几十年，这里没有时间的概念，谷道也没有感觉时间在流逝，还是一个人玩耍，他真的好开心，好高兴，这种全部释放，放肆的玩耍，很让谷道享受。

一恍之间，似乎过去了千百万年。

谷道忘记了自己，忘记了黑暗，忘记了所有，却在某一天忽然有了疑问，我怎么没有呼吸？怎么不知疲倦？怎么成荒的样子？一提及这些问题，谷道顿然醒悟，变得慌张起来，害怕，甚至绝望，沉浸在这个虚伪的世界比死都可怕。

“我不能待在这里，我要出去！”

黑暗的世界忽然抖动起来，似乎因为谷道意志的觉醒而畏惧，谷道用手撕扯着身子，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他咆哮起来，“我不要这副样子，我不是荒啊啊啊啊……”

响彻的声音回响在黑暗世界里，久久不息，一直回绕，盘旋，似乎永远不会平息下来。

时间分分秒秒在度过，似乎又过几十万年，谷道没有找到走出黑暗世界的出口，但随着时间的沉淀，谷道的心性越来越坚韧，最初谷道迷失了自己，沉溺黑暗，害怕，惶恐，绝望，现在却如磐石一般冷静，脸上似乎还有岁月遗留的沧桑。

“我将走到天道的终点，什么都阻挡不了我前行的脚步，凡是挡在面前的阻碍，我会通通轰碎，因为我是谷道！任何人都无法左右的人！”

谷道微闭着双眸，双拳紧握，神力复苏，盘绕在他的身上，太极图在身后形成，神力忽然明亮起来，耀眼刺目，谷道犹如化身成了太阳，面前的黑暗被神力所逼退，直到如玻璃般支离破碎。

谷道再睁开眼睛的时候，黑暗消失了，面前出现了一棵金色小草，小草只有三片叶子，看起来弱不禁风，但是叶面上却交织着晦涩至极的纹路，一笔笔的勾勒，浑然天成，仿佛蕴含着天地至理。

小草闪烁着淡淡的金光，很柔和，充满了磅礴的生机，围绕在上的还有跨越了时间从远古而来的气息。

“你终于找到我了。”

金色小草的声音仿佛来自很遥远的地方，像是裹着迷雾，极为虚幻。

“嗯。”谷道点点头。“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就是道纹！”

“是，又不是！”

金色小草淡淡的说道。“万物都是道的有形体现，都具有道的规则，我与其他不同的地方，我是混沌初开时的第一棵草，世上的草都是从我开始衍生进化，而我不是道纹，只是道纹的载体。”

“我来的目的就是炼化道纹。”谷道平静的说道。

金色小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