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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到了碧月楼，到了言书的地盘，他才猛得甩开卿云的手，随后吩咐其他人驱散其他客人并且关上大门。
　　因为卿云一直不情愿地向后退着，她进到碧月楼的时候
　　身子大半靠在了墙壁之上，言书那一甩手便直直地把她的手仍撞在了墙壁上，一身闷响，卿云不禁蹙起了秀眉了，她的红唇也被她咬得泛出了白色。
　　言书看着卿云的模样，心下实在不忍心，可是他又不想轻易地放过卿云，遂默然地站在卿云的面前，没有任何动作。
　　“言副将，你到底要做什么？”疼痛感稍稍减轻了一些，卿云惨白着双颊瞪着言书，咬牙切齿地问着。
　　言书又是默然了片刻，然后他终是开口了，“云慕，云大将军的幺女，你是不是想死，是不是想和你兄长以及你的父亲一起死？”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卿云摆过头去，她看着灰色的土地，“我就是想死，那也和我的兄长及父亲没有任何关系。”
　　“没有任何关系？”言书狠绝地一笑，“你以为你死了，你兄长还会一心一意地救你父亲，你以为苏彼还会给他机会？”
　　“那你告诉我越苏到底是谁？”或许言书也是知道越苏的底细的，或许他也是极为清楚一切的。
　　言书被卿云问得一愣，他审视了一会儿卿云，然后说：“越苏是你的师兄还能是谁？”
　　“我的师兄？”卿云确定言书是知道的，他的反应已直白地告诉她了，“那你告诉我，为何我的师兄会在前五年里不让我看见他的真面目，我的兄长又为何会在十年后以面具遮面？”
　　“你知晓了？”言书听出了卿云话里的意思，也不再隐瞒什么。
　　卿云苦笑了笑，道：“越苏字久复，越是不是就是云樾的‘樾’，久复是不是就是救父的意思？言书，我虽然不聪明，可是我不是笨蛋。那首《朝暮决》是儿时我父亲用来哄我兄长喝药时吹的。”
　　“那你就更应该明白你兄长的辛苦，而不是置自己的生命于不顾。”言书的怒气顿消，他语重心长地劝诫着卿云。
　　“我不要我的性命行不行？”卿云说着，眼里的泪水已潸然而下，“我不要我的兄长一面危险地做着苏彼的义子，一面用虚假的身份照顾我，我知道他有多辛苦，多不容易，可是我宁愿我死，也不要让给兄长如此来换我的苟且偷生。”
　　“朱华是你的兄长，他是为你好。”言书伸手想要为卿云拭去泪水，可是他的手却是被卿云打掉。
　　卿云不满地道：“为我好？那他知不知道我知晓一切的那天会有多难过，多愧疚？！”
　　“云慕。”言书重唤了她一声，也许真的有很多事情他们是真心是想为她好，可是她也是真的不想要。
　　》　　卿云的态度也软了下来，“我希望的不过是兄长可以好一点罢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不是。”
　　“卿卿，很快就会结束了，你相信我，我和你兄长已经有足够的证据可以救出你父亲了。”
　　听了言书的话，卿云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她的父亲是真的快要回来了吗？
　　“记住我的话，你最近小心些，莫要乱出去就好。”言书恢复嬉皮笑脸的模样，轻浮地搂着卿云的腰肢，告诫着她。
　　卿云点点头，然后她抬脚便是一跺，那一脚直直地跺在了言书的脚上，“我师父说过，若是你在调戏我，便要我杀了你。”
　　言书，其实你真的是一个很好的男子，一个很值得托付终身的男子，如果可以嫁予你为妻想来也是不错的吧。
　　接下来的日子，卿云乖乖地呆着了碧月楼，时而她也会去胥阙的府上，问问张伯她的胥哥哥最近过得可好，而她也清楚地知晓了，她和她的胥哥哥这辈子或许再也没有相遇的可能了，因为十年的时光流年，早已将他们变得陌生起来了。
　　她还是云慕，他也还是胥阙，可是此今的云慕再不是当年的云慕了，此今的胥阙也再也不是当年的胥阙了。
　　


☆、第十八章　嘱命令，遇苏彼

　　　　“回禀主子，游离调查画像上的女子归来。”寂寥无人的房室里，黑色的人影看着那个立在月光之下的老人，单膝跪地。
　　苏彼的目光正注视着那幅画，借着月光，那女子的容貌显得更是美丽清妍，他倏地一伸手将女子的容貌全部遮挡了去，回头看着游离问道：“她的身份是？”
　　游离的头低了些，他条理清晰地说着：“属下无能，只调查到那个女子名唤卿云，乃是破浮山之主荀惑的徒弟，其他再无所知。”
　　“再无所知？”苏彼阴霾地笑笑，“游离，你也有调查不出人的时候，是不是太久没有锻炼了？”
　　听了这话，游离立刻彻底跪在了苏彼的面前，惶恐至极：“游离知罪。”
　　“罢了罢了。”苏彼挥了挥手，不再计较，“你斗不过荀惑这是常事，你若是斗过他了，我倒要怀疑你了。”
　　“谢主子宽恕。”游离恭敬地施了一礼，然后缓缓的退去了。
　　苏彼却仍旧是站在那里，目光如炬。他突然很想知道那个美人看见现在的这一切时会是怎样的想法，卿初，所谓美人误国，你活着的时候险些误了国，你死了却依旧可以误国。
　　而那个女子是不是真的是你和云清那个人的女儿呢？不过不管是不是，他都要定了她。
　　又一个黑衣人倏地出现在了苏彼的身后，那人也是低声下气的样子，道：“属下查出卿云此时暂居在胥阙的副将言书的碧月楼里。”
　　“胥阙的副将言书？”苏彼倒不是第一次听见这个名字，可是对于这个言书除了他当初的弃文从武外，很少再有什么值得人了解的事了，不知道此次他怎么会卷到这件事情中来，难道他是代表胥阙站的立场？如果那真是胥阙的立场，那么胥阙留不得，苏彼笑笑开口：“胥阙可知晓这件事？”
　　“据属下所知，胥阙未必知晓。”黑衣人如实回答着，“胥阙从回来皇城后就极少露面，更没去过言书的碧月楼。”
　　“这就好。”苏彼点点头，暂时放弃了对付胥阙的打算，他看着黑衣人道：“准备一下，明日我要去拜访胥阙胥大将军。”
　　“主子要亲自去拜访那个小子？”黑衣人有些吃惊，他们的主子乃是当朝丞相，两朝元老，那个胥阙是什么东西？不过一个新辈罢了。
　　苏彼颔首，说：“当年刘备三顾茅庐，我苏彼去拜访一下他胥阙也无妨。”
　　“主子真礼贤下士之人。”黑衣人立刻谄媚地附和着苏彼，只是他这话引来了苏彼危险地眼神。
　　苏彼看着他，阴森森地说着：“谄媚我的人太多，多你一个实在不必要。”
　　“小人知
　　错。”那黑人一慌，立刻匍匐在了苏彼的膝下。
　　苏彼懒得听他辩解的，不耐烦地揉了揉自己的耳朵，然后说：“你自己知道怎么做。”
　　“我——”黑衣人犹豫了一会儿，然后赶忙怕了起来，拼了命地向门外冲去。
　　只是可惜他还没冲出屋室的门，就已经死在了地上。
　　“知道我为什么不杀你？”苏彼看着出手的游离，笑着询问。
　　游离摇摇头，抱拳，“属下不知。”
　　“因为你从不谄媚，而且你很能猜得透我的心意。”苏彼亲自上前扶起他来，“更可贵的是，你不若那个历史上的不知死活的杨修，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注：杨修乃是三国时期曹操的主簿，深知曹操的心意，但是不知道收敛，后来因“鸡肋”一次被曹操诛杀。）
　　“主子谬赞了。”游离又是一礼，然后站到了一边，等待着苏彼接下来的命令。
　　显然，他猜得并没有错误，苏彼随后说着：“他的事就交给你了。另外，你要帮我把那个女子抓回来，不管用什么手段。”
　　“是。”游离领命，他也知晓这次他不能再有任何的失败，不然下一个死的就可能是他了。
　　清晨。
　　卿云提着一个食盒慌慌忙忙地离开了碧月楼，出了碧月楼没有多久，阿女突然拦住了她，看着她笑得妩媚。
　　“阿女。”卿云看见她倒是很高兴，她扬了扬自己手中的食盒，道：“我做了些糕点，你可要尝一下？”
　　阿女摇了摇头，然后从自己单薄的衣袖中抽出了一张薄纸交到了卿云的手上。
　　卿云看着那薄纸愣了愣，然后缓缓地接过，不解地看着阿女，问：“这是什么？”
　　“你自己看吧。”阿女也不明说，她只是暧昧的一笑便扭着腰肢回了碧月楼。
　　打开那张薄纸，上面写着几个苍劲的字：午时，湖心泛舟。
　　这是言书的字，卿云认得，不过“湖心泛舟”是什么意思？言书的这个邀约是不是也太显俗套了呢？
　　嘲笑着言书，卿云欢愉地向着胥府的方向走去。
　　今日的胥府与往日的着实有些不同，今日的胥府大门完全敞开，门庭处被打扫得纤尘不染，像是在欢迎什么重要的人物似的。
　　卿云不解地走上前去，有礼地轻拍了拍本就敞开的大门，想看看张伯在不在。
　　张伯是在的，只是今日的张伯见到她并没有往日的那么欢迎。张伯一看见她，就把她拉到了一边，告诉她：“阿云啊，你还是先走吧，今日当今丞相要来拜访我家将军，你在这若是不小心惹怒了丞相大人，只怕不好。”
　　苏彼来拜访胥阙？卿云不免猜测起胥阙和苏彼之间的关系来了，照理说言书是帮着皇帝的，胥阙自然也是帮着皇帝的，但是帮着皇帝的和反对皇帝的难道不该是死对头吗？还是说苏彼根本不知道胥阙是帮着皇帝的？如果苏彼真的不知道，皇帝的这一招倒是狠，暗度陈仓，还怕弄不垮苏彼？
　　“嗯，那好，我就先走了。这些糕点是我做的，张伯你尝尝。”说完，卿云就转身准备离开。
　　可是，好死不死的，这时不远处的一顶豪华的轿子已到了胥府的大门前，门内突然涌出了无数的家丁和婢子前去迎接那个轿子里的人。
　　从轿子里下来的是苏彼，卿云记得苏彼的样子，脸上皱纹纵横，身材偏瘦，一副危险地样子。看到苏彼，卿云难免浑身杀气骤起，这是害得她家破人亡的混蛋，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紧紧地握住自己的手掌，卿云才勉强忍下冲上去杀了他的冲动，装作不相识地和苏彼擦肩而过。
　　卿云穿得本就普通，打扮也很随性，没有任何值得被人注意的地方，可是她的杀意还是被苏彼身边的一个青年男子注意到了，那个男子看了她一眼，然后又极快地转开了目光。
　　并未在意的，卿云坦然地离开了胥府，可是她走后，苏彼身边的那个青年男子在苏彼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不知刚才过去的那个女子是什么人？”苏彼看着张伯等一众下人，突兀地问道。
　　那些下人皆是面面相觑，唯有张伯不明所以地回答着苏彼，道：“那不过是个普通的民女，名唤卿云。”
　　“卿云？”苏彼笑了起来，卿初，这算不算是得来全不费工夫？这个和你相像的女孩就这样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看了身边化妆成普通侍卫的游离一眼，苏彼点了点头。
　　“苏彼那个狗贼，我迟早杀了他。”卿云一边低声骂着，一边慢慢地走着。
　　忽然，一个青年男子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有礼地唤了一声：“姑娘。”
　　卿云一回头就看见了苏彼身边的那个发现她的男子，她微微也有了些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