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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命猫-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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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庸一下想到了双方的雇佣关系。

     “没问题。你说,得多少钱?”

    “三千。”

    “三千?”李庸犹豫了一下。

    “他驱过无数的邪,都烦了。即使你给他钱,他都不愿意再和那些肮脏的东西打交道了。”

    “可是,我怎么觉得……”

    “你想说什么?”

    “三种很普通的东西凑在一起,就有那么神奇的功效?”

    石先生说:“我在网上向师父请教过这个问题。我师父给我发了一封电子信。”

    说着,石先生拿出了那封下载的电子信。
          



第三部分
阴阳先生(6)
             
                李庸接过来。

    邮件是这样写的:

    很多事情都是由偶然造成的。

    比如,为什么有人偏偏就得了败血症,而大多数人没有?

    科学家都找不到原因。

    实际上,很可能是因为这个人同时吃过三种食物,造成了造血机能的彻底丧失。

    我们无法弄清到底是哪三种食物撞在了一起。

    如果这种假设成立,那么,有人会认为,我们一辈子要吃很多种东西,多数人都会撞上这种偶然,为什么我们没有得败血症?

    其实,这种偶然永远是绝少数。

    就说“说得对”这三个字吧,好像很常见,在一个文章中应该比比皆是,可是,你用电脑的“查找”功能在一个长篇小说中找一下,也许不超过三处。”

    为什么用三种东西凑在一起,就可以驱逐属猫的恶鬼?

    同理。

    这样的理论对于李庸来说,太高深了。

    他服了。

    他说:“石先生,只有你能和你师父接上头,一切都靠你了。”

    “我试试吧。”

    说完,石先生把洗漱用具夹在胳膊下,掏出手机,开了机,拨了一个号。

    他小声说了一阵子,对方似乎答应了。

    放下电话,石先生说:“一会儿你回家去等我们,我师父晚上到。”

    “好吧。”

    李庸出了那家旅馆,没有回家。

    他去了单位,找书记批条,从财务部门借了三千元钱。

    他家有一个存折,是定期存折,现在取不出来。

    借了钱,他就到街上转悠。天快黑的时候,他才回到家里的大门口,坐在台阶上等待大师到来。

    他开始想象石先生的师父到底会用什么东西驱逐恶鬼。

    女人的指甲?

    玻璃片?

    红矾?

    三样东西肯定是生活中常见的,可是,他就是不知道。

    为此,他就要支付三千元钱的信息费。

    这就是技术的价值。

    三千元钱,几乎是李庸的全部积蓄。

    不过,三千元钱买条命,也值了。

    暗淡的暮色中,有两个人顺着胡同走进来。

    李庸眯眼望过去,是石先生和师父到了。

    两个人走到李庸跟前时,李庸早就毕恭毕敬地站了起来,那态度就像农村来的绝症患者面对大医院的主治医生。

    出乎李庸预料,那个师父并不是个老头。

    他三十多岁,看起来年龄比石先生还小。他个子很矮,很壮。他的神态竟然很和蔼。他也背着一个和石先生一样的帆布包。

    他笑吟吟地问李庸:“你就是李庸?”

    “啊,就是我。”

    “噢,没事的,别怕。”

    石先生恭敬地问师父:“现在就开始吗?”

    师父点了点头。

    石先生指着大门,对李庸说:“你把门打开吧。”

    李庸就打开了门。

    师父接过了他手上的一串门钥匙,然后,伸出双手,慢慢推开那扇黑漆大门:“吱呀——”

    尽管这个师父好像很泰然,但是,李庸却看出他在假装镇定。

    朝这个充满鬼气的院子望进去,李庸的心“怦怦”猛跳起来。

    师父高抬脚,轻落步,走进了院子。

    李庸刚要跟进去,石先生拦住了他。

    “你不能跟着。”他低声说。

    李庸停下来,愣愣地看他。

    “我也不能进去。”他又说。

    师父迈着猫步走到屋前,无声地打开门,走进去,又把门关上了。

    李庸抻着脖子朝窗里看。

    天已经有点黑了,那窗子黑糊糊的。

    师父没有打开灯。

    石先生在李庸旁边焦急地踱着步。

    过了很长时间,屋子里没有一点声音。

    “你师父会不会被那个……”

    石先生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第三部分
阴阳先生(7)
             
                气氛肃穆到了极点。李庸再不敢吭声了。

    这时候,黄秉仁的媳妇扭扭搭搭走过来。

    她停下来,看了看石先生,又看了看院子里,问李庸:“你家里怎么了?”

    李庸伸出食指“嘘”了一下。然后,朝旁边指了指,示意她走开。

    黄秉仁的媳妇迷惑地离开了,走出多远还不停地回头看。

    突然,房子里传出一阵激烈的打斗声。

    有奔跑声,有撞击声,有喊叫声……

    好像那个师父在逮什么动物。那动物很大,“扑棱扑棱”在奔突,在挣扎,在翻滚,在反抗……

    或者好像是什么动物在逮那个师父,他在逃窜,在狂叫……

    李庸呆了。

    石先生紧紧盯着窗子,一动不动。

    过了大约五分钟,那声音一点点平息下去……终于恢复了死寂。

    门开了,那个师父步履踉跄地走出来。

    他站在李庸面前的时候,李庸发现他的脸色很难看,好像刚刚得了一场大病。

    “驱走了?”李庸问。

    “驱走了。”师父一边说一边把那串门钥匙交到李庸手里。

    “他还会不会回来?”

    “不会了。我已经让他变成了一股青烟,永远地消失了。”

    李庸紧紧盯着师父的眼睛,有些不放心。

    师父的眼睛看着别处。

    石先生在一旁看李庸。

    李庸一下想起了什么,他从口袋里掏出那沓崭新的人民币,递向师父。

    “师父,谢谢你啊。这点辛苦费,你拿上。”

    师父没有说什么,伸手就把钱接了过去。

    他没有直接揣进口袋,而是数起来。

    他数钱的动作很慢,很笨拙。

    好不容易数完了,他好像不放心,朝手上吐了一口唾沫,又从头数起来。

    李庸尴尬地等待着。

    这一刻,他突然对这个阴阳先生有点不信任了。

    终于,师父把那沓钱放进了帆布包里,说:“现在,平安无事了,你放心进去吧。我们走了。”

    说完,两个人就走了。

    他们走出胡同,拐了弯,不见了。

    李庸朝院子里看了看,还是有点心虚。

    终于,他心一硬,走进去了。

    进了三天未归的家门,他打开灯,四下看了看。

    他感到有点奇怪——师父在里面折腾了半天,屋子里却没有丝毫变样。

    他又朝屋角看了看,那个洞还在,黑糊糊的。

    恶鬼已经被驱走。

    李庸感到极其疲惫,他关了灯,一头就栽在床上。

    蒙蒙中,他感到有什么东西响了一下。

    他睁开眼,借着幽暗的月光,朝地上看。

    地上趴着一只猫。

    它冷冷地盯着李庸。

    李庸的骨头一下就散了架。

    他看不清它是不是那只苦猫。

    他感觉不像。因为苦猫每次出现,总是站着,而这只猫趴着。

    也就是说,这只猫也许是黄太,也许是朱环,也许是贾增,也许是李立春,也许是石秀水,也许是李桂枝……

    他马上感到他的三千元钱打了水漂。

    石先生没说错,“邪不压正”不是绝对的。

    没有任何法术可以治住这个东西。

    他坐起来,想开灯。

    趴在地上的猫“刷”地就钻进那个洞里,不见了。

    他打开灯之后,在床上傻傻地坐着,万念俱灰。

    忽然,他迸出了一个石破天惊的猜想来,他竟然被自己吓了一跳:这地下埋的是不是朱环那个死去的前夫呢?

    接着,他就想起有一次那只苦猫在撕咬那张合照……

    他马上肯定了他的猜测。

    蒋柒曾经说,有一个秘密,很多人都知道,只有他一个人不知道……

    这个秘密一定是关于朱环前夫的!
          



第三部分
秘密更深了(1)
             
                李庸恐惧至极。

    他的心开始一阵阵抽搐。

    他圈定了朱环的前夫之后,才感到真正接近了秘密的边缘。

    他和朱环生活了五年,他们一起说笑,吃饭,吵架,做爱……而那个人一直在他们的地下冷静地躺着,一双呆板的眼珠缓缓地转动……

    他生于龙年尾,蛇年头,生于两年之间的那个黑夜的零点。

    他父母可能把他的属相定为蛇,因为这个生日大;也可能把他的属相定为龙,因为龙是十二属相里惟一的神物……

    其实他属猫。

    他死了后,朱环为什么把他埋在了这个房子的下面呢?

    他是死于车祸吗?

    蒋柒一定知道真相。

    李庸慢慢走出门,径直走向蒋柒家。

    蒋柒家还是没有人。他又去了她的发廊。

    发廊没有顾客,窗帘已经拉上了。

    蒋柒一个人在,她正在扫地。

    “是李哥啊,快进来。”

    李庸就进了发廊的门。

    “理发吧?”

    “不。蒋柒,我来跟你聊一聊。”

    “你坐。”

    李庸坐在了沙发上,蒋柒搬个椅子坐在了他对面。

    发廊的灯光都让人感到困倦。地上有很多头发。

    “你知道我来是为了什么事。”

    蒋柒的眼里一下就挡上了窗帘。她透过那层窗帘看着李庸,等待他的下文。

    李庸继续说:“你和朱环是好姐妹,你一定知道很多事。”

    蒋柒含蓄地笑了笑,说:“你是她老公,我知道得再多,也不会比你多啊。”

    “虽然我跟她一起生活了五年,但是我并不完全了解她的事。”

    “李哥,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

    “蒋柒,我现在很危险,你要帮帮我!”

    蒋柒想了想,说:“李哥,这样吧,今天你问什么我说什么——只要是我知道的。假如,有的事情,我知道,但是你没有问,那我就不主动告诉你——行吗?”

    “好吧。”

    “你想问什么?”

    “你知道欧利是属什么的吗?”

    “属……虎。”

    虎离龙和蛇都很远。

    “他真正的死因是什么?”

    蒋柒怔了一下,说:“车祸。”

    “真是车祸吗?”

    “应该是吧。”

    “你能不能跟我讲一讲那场车祸的经过?”

    “他搭一个货车去山里收皮张,结果,那辆货车翻进了山沟。司机没死,他倒死了。”

    “他活着时,和朱环的感情怎么样?”

    “……不太好,经常吵架。”

    “为什么?”

    “夫妻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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