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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文之子-3 存活之岛-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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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斯德噗地笑了一声,并扬起嘴角,说道:“天才,呵,天才。你想想,我是天才吗?不过,反倒是完全相反,我是个连既有的幸运也不知好好把握的人。原本我可以成为伊利欧斯先生的学生,拥有最金黄灿烂的未来,可我却一脚踢开,逃到满是皱纹的穷酸老人家底下,你说我是不是疯子?天才吗?不要对我说这两个字。我讨厌那种人。”
“积在地板的灰尘总是令人难忘,哥哥。”这是他们族人说话的方式,打比喻时喜欢转两三个弯。简单地说,意思就是“你说话小心一点”。因为,在外人土地上,是禁止说出本名的。即使是亡者的本名,也一样不行。
“没错,就连在酒杯里,也没有办法阻止水波兴浪。我错了。”
这话的意思相同。伊斯德像是因为自己有点醉而说错话,感到烦躁地摇了摇头。不过,事实上,他不是因为酒,而是被烦恼的思绪所困扰着。
“好吧。那么在我认为哥哥你是想以外人为借口来逃避义务之前,我劝你最好收回刚才说的话。”
“那小子……”
丹笙话尾的回音都还没停下,伊斯德就开始说话了。可是却说得结结巴巴的。
“……并不想从我这边得到任何东西。”
丹笙不解地歪了一下他的头。
“什么意思啊?”
伊斯德的声音渐渐变得清楚了起来。
“没错……在岛上,会有很多人愿意在我身旁终生跟随我,就像跟随以前那位年轻人一样多。那些人追随的耐力,一定比我高。但是为什么?为什么要用那种方式把自己的生命给浪费掉?人生的喜悦都不重要吗?为什么有这么多人想在内心灰暗的人身旁,像抚摸铁铸雕像般,结束一生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实在无法理解,也根本无法接受。那些人的态度只能算是卑下,他们为了达成自己的目标,就连宝石般的生命也愿牺牲掉,真是令人看了就不高兴。在那里,这样的人不是一两个,而是大部分人都如此……我讨厌那种气氛。”可是伊斯德毕竟不敢说出“讨厌那座岛”。即使努力想摆脱,但在他心中,还是无法完全从长久的束缚中自由解脱。
“可是那个孩子却不同。他只给予我同伴般的信赖。不,应该也不是完全地信赖。虽然他年纪还小,但已经立志要独立生活。不管是相信谁,或者帮助谁,都得在每一瞬间做出判断,他既不阿谀,也不会对我有所求,更没有欺骗夺取的意图。你以为我会教这小子?完全不对。我们之间是我以一个人类,他也是一个人类的身份,像朋友般互相尊敬,互诉彼此的理想。实际上,我反而很羡慕那孩子的独立精神。到哪里都没有必要被束缚,即使进到海岸峭壁的洞穴里,一个人隐居,他也会很心满意足的,那是一种只要一个人就足够了的那种……自由自在……他很自由自在。他希望能成为一个名誉、怨恨都无法束缚得住的人。为何我却无法这样做?或者说,为何岛上的孩子却无法这样?”
丹笙皱起眉头,在声音里注入力量,说道:
“大哥……这是因为我们长久以来一直有责任需要扛着啊!当初所有人该死的时候没有全死,所以这笔债必须算清楚。这笔巨大的债务不是只断送一两人的幸福就能结清的!这债务如同一口漆黑深邃的空井!现在连井底都还没装满……”
“你以为那些人是为了我们族人的债务才如此的吗?你错了。根本不是!他们只关心未来的荣耀与自豪。他们并不知道自己负有多大的责任,只不过是贪求我的位子而已,所以当然会对我好。实际上,他们却连我骨头里的精髓都想夺走,所以他们愿意牺牲去做我的侍从。不管做了几年、几十年,都不算什么。是啊,确实不算什么!反正那样的岁月也不会很长,这谁都知道,不是吗?”“哥!”
丹笙原本撑在桌上的手肘猛然垂放下来,结果酒杯啪地往旁边倾倒,桌上便传来了一阵陈放了几年的酒味。从酒杯里,同时从脑中,同褐色的酒流泄而出。不知从哪里透进了一阵风。放在楼梯前方的油灯,照出了不同形状的影子,像皮影戏在舞动。“可是……”
后面接下来要说的话,两人都很清楚内容。像是在做确认似地,响起了说话声。
“不能带外人去那里啊!”
丹笙依照岛上的法规,在外面称伊斯德为哥哥,不过,他确实也是长久以来都将伊斯德视为亲哥哥。所以即使他和伊斯德想法不同,无法理解对方的想法,但他还是很明显地在心中觉得有些惋惜。
丹笙与一直在外流浪的伊斯德不同,他在接受指示之前,是完全不可能到大陆来的“跟随者”。所以,他现在的发言也可视为岛上“老一辈”们经常说的话。
接着,他像是一副很有同感似地开口说:“虽然我看他很文静,眼角却存有一股深沉的忧愁,这孩子的个性似乎很阴郁。他几岁了?”
伊斯德像是被问到自己孩子几岁的父亲似地,神色中带着一抹自豪,答道:
“今年七月就满十四了。”
“呵,那他是十三岁喽!可是怎么看都不像十三岁。我还以为他少说有十五岁了。他这么小竟能带着那样的一把剑,力气可真不小。”
“实力也很不错。这孩子是杀过人的。”
丹笙微微睁大了眼睛,然后低声说:“这听起来就不怎么好了。”
伊斯德嘻地笑了一声,说道:“你的意思是,就算血迹干了也显而易见,隐藏不了什么,是吗?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反正他也无法到那些会认出血迹的人面前去。”“不是有一个方法吗?”
伊斯德抬头直视着丹笙,而丹笙则用认真的表情说:“让他当个见习巡礼者。”
“不行,绝对不行!”
伊斯德忽然站了起来。他瞪着坐在椅子上看他的白发弟弟,用低声但很清楚的语调说:“你要我让这孩子步上我想要脱离的路子?绝对不行!他现在才十三岁!他这个年纪,事理都还无法分辨得很清楚,不能让他选择这种无法回头的路。这是什么样的路,才十三岁的孩子怎么可能会懂?你怎能确定他以后不会恨我?就算是因为我的私心而劝他去,这事也还是太过重大。”
丹笙用力地摇头。如今他是带着确信的语气在说话了。
“照哥哥这么说,幸好这孩子才十三岁,都还不到十五岁,不可能让他入门的。如果你不想和他分开,就带他去吧。去到那边,教他岛上的风俗,教他剑术,和他过一辈子,不就行了?有什么是不好的路子?哥哥你不喜欢,但你不能保证这孩子也会讨厌啊!如果是这样,哥哥你回岛上之后,我会很高兴在老一辈面前帮这个孩子做保证,做人会仪式。甚至我也能当他的代父。一起回岛上去吧!我们,全都一起回去。”
丹笙这番话令人难以拒绝,可是伊斯德却费力地摇头,说道:
“不,我不能这么做,这样会让他套上枷锁,使他在不知不觉中被束缚,最后变得无法解脱。只要一踏进去,就无法回头做个独立、自主的人类了。在那里出生的我,是不得已才如此,可是我怎能让一个无罪的人背负这种负担呢?”
“这是他自己自愿的。”
答话的声音并不是来自坐在对面的弟弟,而是从油灯摇曳的楼梯那边传来的。接着,一个人影站了出来,然后慢慢地往这边走来。
“你,怎么……”
“对不起,偷听你们说话,可是我不得不这么做。”波里斯首先向丹笙慢慢低头行了个礼,然后又再抬头,说道:“非常感激您,为我设想这么多的事。”
波里斯刚才就一直坐在楼梯上,手撑着下巴听他们说话。丹笙所说那些难以理解的话、伊斯德的感情反应、还有不知是什么的某种枷锁以及选择套上枷锁的事,他都听到了。灯光摇曳着,灯光照映楼梯形成长长的影子,长影下的自己,比影子还矮小,放弃、离别、失去、然后就再也无法拥有。
他和伊斯德一起渡过的半年……是与耶夫南离别之后,最为……不,其实与耶夫南住在宅邸时,他还曾被他的所有恶梦压抑着。所以,这是他最为自由自在的半年。从去年夏天到这个冬季为止,他都在这个人的保护之下,他们两人互相尊重,彼此以朋友相待。
虽然到现在,他最爱的人还是耶夫南……但是如今活着的人之中,他能确信自己只信任伊斯德。他根本无法想像能离开他,努力再去相信其他人。或许他谁也不会相信了,不可能再去寻找到这样的人了。
当然,或许没有值得信任的人也无所谓……但是在波里斯心中深处,从某个瞬间开始,是渴望感受到真心的关系。
曾经,在他不相信任何人的时候,他自己成长、成熟、存活下来。可是回想当时,自己只不过是个狼狈的人,是个连去结交朋友的少年心也没有的不完整之人。他曾看着自己沾血的手,感受到那种无人安慰、发抖哭泣的无力,他也曾看着和自己同龄的人,感受那种羡慕感,他还曾经以为,独自过着孤独的生活他也能很满足。
但是,他现在已和“他曾经希望成为的那种人”相距遥远——他已经不是那种人了。
他想和伊斯德在一起。在他身旁能够像自己这种年纪的少年般生活着,他希望能永远相信这种错觉。因为他现在已失去家人、遭到信任的人背叛、杀过人,他无法再这样继续过下去。难道就不能从零开始,重新过生活吗?
在有伊斯德的地方重新过生活。
“你……想错了。我不知道你是听了我们哪一段谈话,但是那里绝对不是适合人居住的地方。而且那里不是轻易就能离开的地方。一旦进到那个地方,不能未经允许就回大陆来,相反地,必须在那里履行很多义务。我不希望你被那种枷锁束缚。而且,你、你……不是一直希望自己是个自由自在的人吗?那就不要硬把自己束缚起来。你一定……会后悔的!”丹笙静静地保持沉默一会儿,突然说道:
“嗯,他说的是事实。”
丹笙只要能把伊斯德带回去,其实没有必要去管波里斯会怎样,但是看到熟得像亲哥哥的人都如此真心说了,内心似乎也有些动摇。所以这话他是用比较坦白的语气说出来的。
然而波里斯却静静地抬起眼睛,凝视着伊斯德,说道:“为了自由自在,必须有力量守护自己,这个道理你比我还清楚。如果你认为我是因为没有独自活着的力量,才跟随的……这样想也可以。决定是我自己下的,同样地,后悔也由我自己来承担。”
“……”
伊斯德继续沉默不语,这时波里斯像喃喃自语般低声说:“你讨厌我在你身边吗?”
伊斯德低头看着地面,看着酒流过的痕迹。在他眼里,这仿佛就像海水般既深沉且辽阔,无数的波涛正在那里翻涌着。十天后,他们坐上船只,顺着提波湾的海流,沿着埃尔贝岛西边迂回航行。
这船正在接近绵延提波湾的海域,也就是赛珠里夫海峡。这是突出大陆的赛珠里夫海岬和埃尔贝岛的南岬互望处所形成的窄小航路。要经过这海峡,航海技术必须有相当水准才行。在埃尔贝岛周围航行的船长们,大部分都是熟悉这种海峡航行的名舵手。
大约四点左右,船龄十四年的阿坦史格摩号平安越过了赛珠里夫海峡,从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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