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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国中短篇科幻小说1000篇 (第六辑)-第2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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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你没瞎呢?”
  “我不知道。”
  “那大概是你没有看到绿色的流星,所以你就没有变瞎,而所有看过绿色流星的人,全都瞎了。”

  二、会走动的植物

  如果你要了解我离开医院之后发生了什么事,那么你就必须听听我早年的生活,听我告诉你那时的世界是个什么样子。
  那时,全世界粮食短缺,人口爆炸,科学家在努力寻找制造食品的新方法。有一天,一个名叫昂托的男子走进某跨国鱼油公司的办事处,把放在试管里的油展示给办事处的工作人员看,并说生产这种油非常便宜。公司为了得到油和种子不得不答应他的条件:给他一大笔钱,外加一架喷气式飞机。
  昂托来到G国农场,高价收买了一位农场工人,盗得一盒三叶草种子,交货地点是在农场附近的开阔地上。那天夜里,昂托顺利地驾机降落,得到种子后立即起飞。几分种后,两架战斗机紧逼着他的飞机,掠空而过。
  昂托的飞机被击落了,千百万颗三叶草的种子通过大气层飘浮着分散开来,落在地上开始生长。
  当我还是个小孩的时候,在我们这座城市里就生长着一种奇怪的植物,报纸上对这种植物所作的描述是:“这是些会自行移动的植物!”
  因为这种植物有用来当腿使唤的三条分叉的根,因此人们给它取了一个比较短而容易记的名字——“三叶草”。
  三叶草以昆虫为食,它的茎端杯状物里面有一种粘性分泌液,能将被粘上的昆虫慢慢溶化成液体,进而被消化吸收到茎叶中去。在它的杯状物底部,有一根带有毒性的刺棒,它能舒展开,颇具弹性,足足可伸展列10英尺左右的范围。一株成熟的三叶草袭击并杀死一个人或毒死一只动物以后,它会守在被害者的尸体旁,直到尸体因毒液发作而腐烂掉。然后,三叶草那根具有弹性伸缩功能的刺棒便会把腐烂的尸体撕成碎片,并一片片吸进它那杯状物中进行消化。
  三叶草仿佛知道,进行击刺的最好部位是人或动物的头部,差不多所有被三叶草袭击的人或牲畜全都是头部被击刺。并且,它们似乎是用发出的格格声向另一株三叶草传递秘密信息的。我是全英国第一批被会“走”动的植物刺伤的人,幸运的是,我们花园里那一株三叶草还没有长大,否则,那一击会要了我的命。
  一位研究三叶草的专家沃尔特曾颇为自信地说过:“我敢打睹,如果一株三叶草面对一个盲人,那么,三叶草就将取得胜利。如果它们能够思考的话,那么我们唯一能够胜过它们的,就是我们的视觉。”

  三、失明的伦敦

  我离开那家餐馆,走进了伦敦市,脑子里并没有什么计划和打算。不过,现在我感到那个店里的醉鬼说的是真话——所有的人都变成了瞎子。
  我在马路上许许多多汽车当中穿行。在皮兴迪利街口的圆形广场,那儿的人比其他任何地方的人都多,大约有上百人在慢慢地走着,但是那种走法好象没有真正的目的地。他们当中,除了不时由于一个人被另一个人碰痛而发出愤怒的叫声之外,没有什么吵闹喧杂的声音。
  在摄政王大街,一些被打破的商店橱窗周围挤满了人。我在想,是饥饿使得他们离开了自己家的。无论是男子还是妇女,都在玻璃橱窗里面摸东摸西,而且有些人甘冒被割破手的危险,竟爬进了橱窗。
  人们已经开始抢劫。有一个男子冲到另一个人身上,摸到那人身上带着一只小包裹,于是抢了就跑,希望那包裹里有吃的东西。有一回,当一个汉子笔直地对着我跑过来的时候,我不得不迅速地闪到一边去。那人脸上露出狡猾的神情,手里紧紧地握着两听红色涂料,他一定以为那是两听食品罐头。还有一群哭嚎着的人带着一个眼睛完好的孩子,但那孩子太小了,以致不懂得他们要他去干些什么。我走进摄政王大旅社,坐下来,拿了一瓶白兰地放在面前。我点燃了一支烟,想着已经发生的那些事,以及我所看到的一切。我知道,一切过去的那种生活方式全都结束了。
  不过,我并不忧愁。我父母早逝、又无家室,比“忧愁”更多的是“自由”的感觉。我将要面对的很可能会是一个充满危险和恐怖的世界。
  在小胡同里面不远的地方,一个姑娘坐在地上,她身旁有个壮健汉子正在用一根细铜棒打她。那姑娘背上的衣服已被扯破了,她的两只手被扭在背后,反绑在一起,而她手上系的那根绳子的另一端,正牢牢地系在那家伙的左手手腕上。
  我走到这两个人跟前的当儿,那家伙已举起了一只胳膊,准备再继续打下去。从他手上夺下那根铜棒,是很容易的事。我用力拉他的膀子,他立即踢了我一脚,但踢空了。我一拳向他的头上打去,他痛得叫了起来,我迅速地割断了那根绳子,帮助那个姑娘站了起来,扶着她离开了那个家伙。
  “你不是盲人。”她说。
  “是的,我看得见。”我告诉她。
  “哦,谢天谢地!我还以为我是唯一一个没有瞎的人呢。”她说着,哭了。

  四、约瑟拉家里发生的事

  她皮肤白皙,头发金黄,看上去很漂亮,年龄大约24岁,名字叫约瑟拉·普莱顿。在绿光出现的那个晚上,她因吞服了两片大剂量的安眠药而睡得很熟,所以没有变成瞎子。
  第二天早晨,她父亲走进她的房间,叫醒了她。
  “约瑟拉,”他说,“打个电话请医生来,告诉他我的两只眼睛全瞎了。”
  约瑟拉立即打电话给医生,但发觉电话出了毛病。于是她开车去接医生,她发现,大街上的交通都停顿了。后来她的汽油用光了,于是她跨出了汽车,步行去找医生。
  路上,她遇到了那个汉子向她问路,当他得知她能看见后,就抓住了她,并强迫她带他到有吃的地方去。他饿坏了。
  在酒吧,他喝醉了,于是开始打她。就在这时,我救了她。
  我问她,下一步该怎么办。
  “我必须回去,看看能不能帮助爸爸。”她说。
  “要是我也跟你一道去,你不会介意吗?”我问道,“对于一个女子来说,单独行动是很糟糕的。”
  她怀着感激的神色转过身来。
  于是我们一起拐进了摄政王大街,在那里的一家商店里,拿了两把带鞘的刀子和挂刀的皮带。
  没走多远,我们就发现了一辆擦得闪闪发亮的大轿车。我们驾车曲曲弯弯地行驶,躲开那些在马路上走着的人。他们听到引擎的声音,就朝我们这个方向扭过头来,他们的脸色是阴沉的。
  几分钟后,我就在她家停了车。当我们走上车道时,约瑟拉突然喊了一声,朝前奔去。有一具尸体胸部朝下躺在石子路上,但是头侧向一边,露出了半张脸,我看到那面颊上有一条鲜红的伤痕。
  “站住!”我向她呼叫了一声,因为我从那脸上的伤痕就已经知道,那个人是被三叶草杀死的。我看见它就在尸体附近的灌木丛里。
  “回来!快回来!”我说。
  “但是我必须——”她一边说着,一边朝着我转过身来,突然两眼睁得大大的,尖声叫起来。
  我立即转过身子,发现另一株三叶草就在我身后几英尺的地方。我把两只手遮在眼睛前面,听到那刺棒在空中带着响声朝我打了过来。但是我没有被击昏,也没有感到任何刺痛。没等到那株三叶草再向我打来,我就跳上去把它打翻在地。我抓住了它的茎杆,把它朝前后来回扭弯,直到那株三叶草再也不能用它那根刺棒伤人为止。
  我用刀把三叶草的刺棒砍了下来,扔到旁边。那根刺棒是空的,如果有毒液的话,我早已被它弄死了。
  约瑟拉呆呆地看着车道上躺着的那具尸体,似乎不相信地说道:“他是我父亲的司机,一个很好的老人。他已经死了吗?”
  我点了点头:“是的,这是毫无疑问的。”
  约瑟拉呆若木鸡地站着,走也走不动了。
  “快到这儿来!”我对她说,“有一株三叶草就在你后边的灌木丛里!”一听这话,约瑟拉吓得立即跑到我的身边。
  约瑟拉急于要找到她的父亲,于是我们跨过了小路,经过一扇边门走进了那幢房子。整幢楼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息,我心里不由一紧。约瑟拉一边喊着她的父亲,一边四处张望,但是没有人回答。她又喊了一声,房子里还是一片寂静。她有些紧张了,转过头来看着我,我们谁也没吭声,于是她急急地半跑着顺着过道在前面带路。在走廊尽头处有一扇门,她一边喊着:“爸爸!”一边推开了那扇门,正在这时,一种嗖嗖地挥动什么东西的声音,突然响起,同时,有个东西猛地抽打在距她头部上方一英寸的门上。她吓得立即拉上了房门,朝我转过身来,吓得声音发颤:
  “有株三叶草在大厅里。”
  我们跑出房间来到花园里,走到一处能看到大厅的地方。大厅面对着花园的法国式窗子敞开着,房间里静静的,静得让人感到不安。很快,我们发现一株三叶草在房里四处游动着,离它粗壮的树身不远处,躺着一具老年人的尸体。我立即拉住了约瑟拉的一只手臂,生怕她可能会不顾一切地冲进大厅。
  “那是你的父亲吗?”我问道。
  “是的。”她说着忍不住用两只手捂住了脸,浑身都在不停地颤抖着。由于悲痛和恐惧,她几乎要站立不住了。
  正在这时,我看到一株三叶草从灌木丛里钻了出来,穿过草地朝我们这个方向来了。没有时间再耽误了。我想象不出这个花园里究竟还有多少三叶草,在整个房子及花园的四周,似乎有许多无形的危险在向我们逼近。在约瑟拉就要被痛苦和恐惧压垮之时,我一把拉起她的手臂,跌跌撞撞地跑进了汽车,约瑟拉终于哇地一声哭得泪人儿一般。
  我觉得最好还是让她痛哭一场,否则痛苦与惊吓将使她垮掉。于是我什么也没有说,只静静地点燃一支烟。这时,一种嘈杂的声音在小路上响起来,一株三叶草正从车道上朝我们的汽车移动过来,我赶紧把车窗关上。
  “快开车,快开车!”约瑟拉近乎歇斯底里地呼喊起来。
  “我想看看它究竟会干些什么。”我对她说。
  那株三叶草在大门门柱旁边停了下来,仿佛在倾听着什么,我们坐着不动,一声不响,约瑟拉满怀恐怖地注视着它。我以为它会朝汽车抽打过来,然而它却毫无动静。由于我们的声音没有传到车外,它很可能以为我们是在它袭击的花园之外。它摇动着茎杆,格格地响个不停,移动到花园边上的另一扇门里去了。
  “在它回来之前,让我们离开吧!”约瑟拉请求说,声音中充满了恐惧。
  我发动了汽车,又驶进了伦敦市街。

  五、绝望中寻求抚慰

  “我们现在到哪儿去呢?”约瑟拉问道。
  “先到克拉肯韦尔去。”我告诉她。
  “但是,为什么要到克拉肯韦尔去呢?”她问。
  我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她,我们就转到了一个街角,看到一幅可怕的景象。我们前面的大街上挤满了人,他们一边尖声叫喊着,一边把手臂朝前伸着,向我们奔了过来。一个妇女跌倒了,其他人又被她绊倒,压在她上面,很快她就在乱跑乱踢的一大堆人的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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