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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泉九眼-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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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不强,很容易产生洪水,不会水的人很可能在沙漠里溺亡,到时候在墓碑上都不好意思提起你是怎么死的。
安叔说得没错,沙漠里的确少雨,像智利的阿塔卡马沙漠,400年来只下了一场雨,被称为世界的“旱极”。可沙漠真要下雨了,那可比别的地方还可怕。就说1988年夏季,在塔克拉玛干沙漠的那场雨,将一条10多米宽的小河沟硬是冲扩成 1000米宽,石油基地的采油设备都浸泡在洪水里了。
现在已经走了两天,身后看不到小屋了,只有无边的沙漠。我们想要回头,不知道能不能跑过暴雨,但天空仍看不出要下雨的样子。嘴巴都说干了,我才把赵帅拉到一旁,安叔也把陈叔劝开了。其实赵帅脾气特好,但就是看不惯别人蛮横,陈叶鹏不可一世的态度,谁能忍受。要不是怕撞上沙狼,我们早就把陈叶鹏甩了,原则上有一名向导就已经足够了。
木清香一直站在一旁不出声,我以为她吓坏了,就叫她别担心,不会再有人闹事了。可是,木清香摇头说从没担心这一点,而是她想起了贵霜帝国中的月神传说。在别的文化里,月亮给人的印象差不多都是美好的,什么月亮代表嫦娥美人、合家团圆,很少有恐怖的传说。可在贵霜帝国里,月亮的形象却是很阴森的,而且他们的月神并不是女性,而是男性。
至少在我的认识里,月神都是女性,中国神话、希腊神话、北欧神话,从没说月神是男的。要知道日为阳,月为阴,这是大家公认的。在传说里,最初贵霜帝国的日神有两位,一位是男神,一位是女神,而且还没有月神,更没有黑夜。一天,男日神到沙漠里闲逛,不想被邪恶的黑暗迷惑了,所以就失去了天神耀眼的光芒,变成了比较暗淡的月亮。
男日神后悔莫及,想要恢复天神的身份,因此每到月满当空时,他就会吞食地上的男人,以阳补阳。在中亚的贵霜帝国遗迹里,这个传说被刻在班驳的壁画上,画面特别血腥。因此,每到月满时,贵霜帝国的男性就会闭门不出,否则就永远回不来了。
两位日神本来就已经相恋,天神在贵霜帝国的神话里是允许相爱的,但男日神变成月神后,就不能再见女日神了。因为日月不能同时出现,否则就没有白天黑夜的区分,会打乱乾坤的运转。如果日神和月神偷偷相会,风神、雨神、雷神就会出来分开他们,到时候就会日月无光,天破倾洪。
虽然这是传说,但也不是没有道理的,或许他们曾发现日月同辉,沙漠就会出现暴雨,因此产生了这样的传说。
尽管天还晴着,但我听了月神传说,不禁地担心沙漠里的洪水会淹死我们这群人。沙漠里到处都一样,要是真下雨,都没地方躲避。在准备的东西里,什么都准备了,就差雨伞,谁能想到会在沙漠里遇到暴雨。其实带伞来也没用,又不能当游泳圈,弄不好还会刺中眼睛。
渐渐地,天边真的出现了一抹淡黑色,并且有加重的趋势。我不由得着急起来,难怪骆驼前一天会焦躁,原来它们就已经感到暴雨即将来临。安叔说现在要往回逃来不及了的,再过几小时,暴雨就来了。我们都已经走了两天了,怎么可能一下子跑出沙漠。
我们都没遇到过沙漠暴雨的情况,一时间拿不准主意,倒是小堂妹提议找一找附近,看那里有大一点儿的石头。到时候雨来了,至少能站在石头上,腿脚还能灵活摆动。要知道沙丘被水一淋,也许就会变成淤泥,=越挣扎就越往下陷,肯定会溺水。虽然雨水蒸发很快,半天就能全部干了,但我们人类溺水的话,只需要一分钟就会送命了。
“可沙漠里哪有石头啊,找不到地方啊,万一石头跟着下陷,那又怎么办?”赵帅不同意。
“石头是有,我记得那条古河道挺长的,可惜一路走来,只有几截露出沙面。”安叔叹道。
陈叔没有半点慌张,不屑道:“洪水怕什么,难道你们不会游泳?”
“老陈,这不是会不会游泳的问题,哎,跟你说不清楚。”安叔本来想解释,但又觉得他在对牛弹琴,干脆做罢。
小堂妹准备了望远镜,想起这东西,她就马上从驮袋里翻了出来。举着望远镜,小堂妹搜寻了四周,最后发现在很远的地方有五、六棵胡杨,还有一些很大的石头。有植物的话,那里起码不会松陷,我们当下决定到那里去避一避。没伞不要紧,雨淋一淋也无所谓,关键是选好落脚的地方,稍微有点差池,那就得去见马克思了。
“那里最少要走一个小心啊,咱们得快一点儿,谁也别再斗嘴了,听到了没?”安叔下了命令,看那架势就知道这场暴雨非同小可。
我们点同答应,然后就朝那几棵胡杨走,中途古河道又有一截露出沙面。陈叔说既然还能看见古河道,我们就没有走多远,起码传说里的清兵遗迹还没走到。直到古河道消失了,且有机缘的话,我们才有机会一睹那些遗迹。可现在谁有心情看那些东西,活命才是大事。
我们走得大汗淋漓,放眼望去,胡杨就在前面了,一路上只有几个沙丘,看起来很太平。可木清香这一回走得很慢,落在了最后面,我回头看到她心事重重,不禁觉得很奇怪。以前木清香都很淡定,几乎能够刀子落到眼前都不避不闪,现在一场雨为什么能让她心神不宁。
我故意放慢脚步,等木清香走上来就小声问:“你在担心什么?这一次我们肯定能找到月泉古城,到时候就能找到你小姨,还有你的家了。”
木清香回想到:“我不是担心,只是想起一件事,总觉得有问题。”
“什么问题?”我疑问。
“那天,我在月泉古城里醒过来时,好像也下过一场大雨。”木清香说完就松开了微皱的眉头,“或许是我太敏感了,快往前面走吧,不用等我。”
我一边走,一边疑惑地想,腾格里最近几十年有没有下过大雨,可惜没有气象资料查看。但沙漠里的大雨有时一隔就是一百多年,甚至几百年,不可能经常下,要不然就不叫沙漠了。难道木清香醒来时,是在几百年前?这应该不可能,因为昏睡前她曾见过茶王阳赤山一面,那时就已经是近代了。可如果那时是近代,木清香不是应该变成老婆婆了吗?
正当我想得入神,前面的几个人却一阵骚动,小堂妹还吓得大叫一声。
卷四《月泉九眼》06。流沙河
小堂妹花容失色,急忙拉住身边的赵帅。我想弄清楚发生什么事情,但安叔急忙叫我往后退,别再向前走一步。原来,前面是一片流沙,小堂妹抢着要最先走到几棵胡杨下,却没有料到眼前的沙漠里隐藏了看不到的危机。
流沙在牧民口中流传,无非是曾有骆驼陷下去后就立即消失的形容,但那都是夸张的说法。流沙不仅在沙漠里,任何地地方都能出现,只要那片沙地的密度小于四周,里面冲满了空气,只要有人稍微在流沙表面摩擦,它就会立刻“融化”。踩在流沙上面的人会被吞噬,可速度并不快,反而非常缓慢,除非你剧烈地挣扎。
小堂妹陷下去以后,把赵帅也拖入流沙,两人即将成为亡鸳鸯。可他们却不长进,反而一个怪一个,还在争论到底是谁的错。我们退到不远处,这片流沙很快就露出了真面目,形成了一条河带的样子。我刚才想去拉赵帅,并没有听安叔的话,因此逃得慢了,也陷进了流沙里。
我吓青了脸,赶忙喊:“安叔,我记得驮袋里有绳子,快扔下来,把我们拉上去啊。”
安叔找到了绳子,和陈叔、木清香一起拉我,但竟没有半点作用。我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未挪半毫,心想他们不会存心置我于死地吧,三个人怎么可能拉不动我一个人,我又不是猪。赵帅骂咧咧地让他们先拉他上去,还怪我太肥了,害得三个人都没办法救我。可是,赵帅也没被拉上去,他也停留在原地。流沙已经陷到腰间了,在这样下去,不用等暴雨来我们就没命了。
小堂妹惋惜道:“不行的,他们三个人不可能把人拉上来。你不要小瞧流沙,其实拔出一只腿的力量就等同于抬起一辆卡车的力量。”
赵帅慌了:“我操,真的假的,我看电影里都这么演啊,一根绳子就能把人拉上来了。”
小堂妹哼了一声:“那都是骗人的,我可是真的在撒哈拉里走过的,虽然我话是多了点儿。那时,也有人遇到流沙,根本救不了,十个人拉都没用。我们回去以后,美国大学里的教授给我们讲解过,常人对流沙的印象都是不准确的,全被电影糊弄了。你以为我能这么快从大学毕业,还不是那事的原因,我才自己申请退学了。”
我惊呼原来是这样,操你娘的电影制作人,没经历过流沙就根据想象瞎编。那些胡掰的探险小说作者更是该杀,你骗读者的钱就罢了,还要把我们的命搭上。至少我们亲身体验过,那些探险小说家恐怕自己都没去过他写到的地方。原来,旁人很难把人从流沙里救出来,小堂妹因为良心的原因,才自己退学了,我还以为她是被开除的。
赵帅慌忙问:“那怎么办,依你看只能等死了?”
小堂妹耸耸肩膀,表示没折了,可惜骆驼不是牛,如果换作两头牛在这里,或许还有希望。此时我们又下陷了几寸。安叔没了法子,陈叔又只会杀狼,木清香一介女流,力气再大也没用,她又不能举起卡车。我一下子就如蔫了的菜苗,看了看身边的黄色流沙就叹息,原以为要死也死在月泉古城里,没想到没资格死在那里,倒先死在流沙河里了。
木清香站在远处,沉思片刻,便不慌不忙地说:“路建新,你可还记得什么是拍茶?”
我还以为木清香要说点儿动听的话,做为生离死别的告白,没想到竟是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鬼话。我愣是呆了几秒钟,甚至忘记身处的环境,好不容易才回过神。现在会不会拍茶,和身陷流沙有啥联系,难道我知道什么是拍茶,流沙河就会放过吗?如果真是这样,我倒很乐意背出来。
尽管不可能真的有用,但我的脑海里还是不自觉地闪过了拍茶的内容。在残经上,关于茶叶的制造,有一段详细地讲述了唐朝饼茶的制作流程。大体为“采之,蒸之,捣之,拍之,焙之,穿之,封之,茶之干矣。”
拍茶,不能按字面含义理解,并不是把茶拍一拍就完事了。残经有云:蒸压则平正,纵之则坳垤,因此“拍”真正的意思是“轻压”。把蒸捣后的茶坯放在模子里拍,饼茶就不会压得很实。这一道程序看似简单,但力度很难掌握,如果拍得轻了,饼茶会很紧;如果拍得重了,饼茶就会碎成几块。
我将此话答与木清香,想知道她葫芦里卖了什么药,谁知道她就就我马上做出拍茶的动作。我只知道残经的内容,却不曾拍过茶。其实,这是茶人的通病,茶中高人一般都只在意收到好茶,然后细心烹煮,却很少亲手造茶。我也只学过怎么煮茶,根本不会拍茶,因此就苦恼地说:“现在不是学习的时候,你让我安静地死吧,不要再折磨我了。”
“你不会死!”木清香十分肯定地说,“现在你听我的话,照着作,这样就不会陷下去了。”
“真的吗?”赵帅惊喜地问。
小堂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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