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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君弄郎-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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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事喧哗?!”宁子踏步上前,脸上威严将一众人等稍稍镇住,“此处乃提刑司府,不容恶意滋事!”
“我等并非恶意滋事。”一名年长的老人家上前拱手,道,“我等是来替受冤屈的茶农李栋请愿而来。”
“章老伯!你怎么来了?”青铮认得此名老人。
那章老伯也同时认出了青铮,脸上自是露出欢喜的神色:“阿铮!原来你在此当差,此事便好办了!”
宁子戳了戳青铮,小声问道:“你认识这个老人?”
“啊!章老伯是杭州最老资格的茶农了,我大哥喜欢品茶但又最讨厌长途跋涉,所以我经常替他出入茶场,所以就跟章老伯比较熟识。”
“我说阿铮啊,就算是认识的人也不可以感情用事哦!”
“说什么啊!!”青铮瞪了他一眼,“我是这样的人吗?”
宁子倒是答得爽快:“你是啊!”
“才怪!”青铮懒得理他,转头询问章老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章老伯述道:“我们茶农每年种的茶都是售与官府榷茶使,不允许私自出售给其他茶商的。怎料山场的榷茶使何秉将茶价压得极低,不单让我们血本无归,按他那个价钱卖得的银两甚至连年前跟官府兑换的本钱都还不了。李栋是个牛脾气,跟何秉说不到两三句就吵了起来,后来二人推搡之间,李栋不小心把他推倒在地,撞了一块尖锐的石头,连大夫都没来得及请何秉就咽了气。”
“那是何秉该死!!”
“没错!那个混蛋经常压低茶价,都不让咱们活了吗?”
“他根本就是个贪官!!”
“对!杀个贪官根本没有错!李栋只不过是替天行道而已!”
“快放了李栋!”
“对!该治那些吸血的榷茶使的罪!!”
其他的茶农听到这里再度沸腾起来,纷纷为李栋抱不平,皆指责榷茶使压低茶价贪婪成性。
章老伯安抚了众人的情绪,继续说道:“虽然李栋失手杀人确是事实,但毕竟是情有可原。我们曾到州府衙门求情,但知州老爷说此事关系重大,要请示提刑老爷,所以我们就尾随过来,希望能求得酌情处理。”
青铮听完深感困惑,一方是铁面无私的法则,一面是情理所在的世情,一时间让他无法做出抉择。
就在此时,二人身后响起朗音:“请众位稍安勿噪。”
并非怒喝也无责令,声线中蕴含着令人信服安心的语调。
众茶农抬眼看去,只见杭州知府老爷诚惶诚恐地伴着一名紫袍的男子缓步出来。
“石大人!”宁子等衙役见到石岩,连忙行礼。
青铮倒是开心了,他拉了章老伯,道:“这位就是提点刑狱司石大人,放心吧,他一定会替你们主持公道的!”
听他这么一说,众茶农都霹雳啪啦地下跪地上,边磕头边苦苦哀求石岩。
这番情形让石岩眉心更加紧皱,他看了看那个随便帮他许下承诺的青铮不知天高地厚地站在一旁笑嘻嘻,实在有封住那张随便嘴巴的冲动……
只是这民情汹涌,恐怕也是急待解决。
“此案范知州已经据实承报。本官一定不偏不倚,秉公办理。各位请回。”
他没有承诺任何东西,只一句“秉公办理”告诉众人他会切实去办理案件,勿枉勿纵。反而充满了至诚之意,无任何敷衍拖延之感,让众人无比安心。
“谢大人!!”
青铮得意洋洋地蹲在章老伯身边笑道:“我说的没错吧?不用担心,全部交给我们去办吧!绝对不会让那个茶农含冤受屈的!!”
“……”
石岩脑门的青筋有点上浮。
这个家伙……未免太兴奋了吧?……
严君弄郎
11
“阿铮,你可给石大人惹了个大麻烦了……”
茶农都走光了,宁子叹了口气,戳了戳青铮。
“啊?这件案子很普通啊!听大伯说的情况,大概是错手杀人而已嘛……”
宁子拍拍脑袋,无奈地叹气:“杀人抵命,况且现在死的是朝廷命官。事情就不会那么简单了,那个茶农就算在理,但也逃不掉犯上作乱这条罪状……”
“可这……”
青铮也愣了,开始意识到自己或许又给石岩招来了巨大的麻烦。
“甭想那么多了,石大人不是吩咐我们去州府大牢讯取供词吗?快走吧!”
“嗯……”
稍微振作一下精神,青铮抛开混乱的思绪,决定先去大牢探取供词再说。
杭州大牢来了不下十数次,看守的狱卒早已认得青铮,也不需他出示令牌就放他二人通行。
“宁捕快,你来了啊!”
刚一踏进牢门,就看见一个脸容猥琐的干瘦男子涎着脸迎了上来。
宁子冷着脸,淡淡回答道:“赵牢头,石大人吩咐我来向茶农讯供。”
“是、是,待属下引路,这边请……”牢头前面引路,把二人带到一处密闭监房门口,里面传出一股潮腥的恶臭,不时传来老鼠唧唧叫声,可想而知里面的环境必是甚差。
青铮往里面探眼,见那茶农看来并未受到严刑拷打,挂着一套重枷坐在墙角戒备地缩成一团。只是牢内阴暗潮湿,墙壁上似乎还有大片变黑的血迹,甚为骇人,不禁眉头一皱,问那牢头:“里面怎么回事?”
牢头连忙回答道:“啊,这里不久前关了个汪洋大盗,自知死罪难逃自杀死掉了,抬出去之后还来不及清理干净。”
“尚未清理?!那怎么能关人啊?”
暗地里被宁子扯了扯衣袖,转头看到一个噤声的眼神,青铮便不好再问下去。那牢头陪着笑,便打开牢门边辩解道:“没办法,其他的牢房都已关满了待审的犯人,所以只好暂时先关在这里。”
“好了,你先退下吧。”
宁子待那牢头走远,才对那青铮说道:“阿铮,这牢里面的事情还是不要多管的好。”
“怎么说?”
“呵,这州牢黑着呢!你以为真的是人满为患吗?进来的犯人如果没有银两打通关节,就只能像李栋那般关在条件极度恶劣的牢房。”
青铮愕然,虽然常听说官衙黑暗,此番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却又是一番震撼。
“居然如此恶劣,难道石大人不管吗?!”
宁子摇摇头:“你以为大人很闲每日都能到各州府的牢狱巡查一下他们有没有作弊贪赃吗?不过有石大人坐镇,那些人已经算收敛了许多,这几年各州府也没发生拷问致死的冤案。只是那些小偷小摸的行为倒是难以禁制。我们这些当捕快的,也不好得罪牢头,谁也难保有一天不得来求他们吧?”
“……”青铮听着他一番说话,心中忽然生起难过。
“好了,不要这种表情嘛!快去问供啦,待会还要去茶场取证哪!”宁子用力一拍他的后背,将他整个人都拍进牢房里。
青铮踉跄了两步差点跌倒,慌忙稳住身形免得在犯人面前丢了脸。
“官爷?”坐在牢里面的犯人李栋用一种古怪又好笑的眼神看着这位跌跌撞撞进来的官老爷。
他本来已经有了盘算,怕是要被严刑逼供一番,不死也得脱层皮。所以早已做好了最坏打算,坚定了信念的瞬间突然看见一个完全没有煞气,绝对没有恶状的官差用一种不太有气势,近乎丢脸的姿势冲进来,让他凝聚多时的决心瞬间泄了气……
难道说,这是官府最新的拷问方法吗?……果然……好恶毒……
“大人,我们已经到过州府大牢取了犯人的供词。”
宁子将供词纪录递交在石岩桌上。
此时石岩正埋首一大堆如山高的公文中间,眉间的皱纹紧绷地诉说着公务之繁重。他没有抬头,伸手拿过纪录,仔细地从头到尾翻阅了一遍,然后问道:“可有目击凶案的证人?”
“有。当日前来缴茶的茶农共二十五人,其中有四人目睹案件经过。另有陪同榷茶使的文书一名,也曾目睹凶案。五人的供词一致,与李栋的供词也无出入。皆是由于茶价争执,初起口角,继而发生推搡,榷茶使被推倒在地头部撞击石块而死。”
“嗯。”
青铮继言道:“据仵作所验,死者背部有跌伤瘀痕,头部脑颅骨被尖锐硬物撞击导致破裂,当场死亡。”
“那么说,死因并无可疑之处?”石岩的眼睛没有离开案卷,埋首问道。
“是的。”
“嗯。你们退下吧。”
直到最后他都始终未曾抬头看过二人,被忽略的不快让青铮觉得石岩似乎对这件杀人重案不甚重视。难道说是因为犯人是一个没有势力的寻常百姓,就只能被这般忽略吗?!
“大人。”
青铮语气一沉,旁边的宁子马上察觉到他的怒气,慌忙拉了拉他的衣角,可惜他忘记了这头斗犬一旦毛起来恐怕谁都拉不住的事实……
用力甩开宁子的手,青铮迈前一步,大声问道:“大人要如何处理此案?!”
“……”触饱了墨的毛笔凝在纸上,石岩终于抬起头,一双锐利的眼睛毫无隐晦直视青铮,“妨碍公务,害杀朝廷命官,已是死罪。”
“可这是情有可原的啊!我们向茶场的茶农查证过,那榷茶使确实是私抬茶价,中饱私囊,李栋只不过是据理力争,冲突之间失手杀人而已!即使其罪当诛,但其情可悯啊!”
石岩稍闭眼帘,用手指用力摁下眉间兀现的疲惫,不厌其烦的解释道:“此案证据确凿,勿容辩驳。即使榷茶使贪赃也只能另案处理。你不必再说。”
“可律法也是人订!大人这样不就是本末倒置?!我绝对不认同!!”
旁边的宁子是替他抹了一把汗,居然敢在石大人面前吵闹,这小子也为未免太大胆了吧?
“放肆!!”石岩将笔拍放案头,不悦之色表于脸上。看来近日对青铮是太过娇纵了,让他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也忘记了对上司的尊重。这样实是危险,此番无礼他还可以包容,但若今日顶撞的是辛漕司又或是其他州官,恐怕马上就要被拖下去笞个皮开肉绽。
青铮也是一惊,方才发觉自己刚才的妄为已触怒石岩。
只见石岩缓缓站起身,虽脸上并无怒意,但眼中充满冷凝之色。青铮初次感受到为何那些州府高官如此畏怕石岩,这不怒而威的气势紧紧地压迫着人的神经,连空气都收到挤压般沉淀了下来。
“记住,”无情的眼神令人心寒,那是属于位高者不容驳斥的官威,“我不管你跟那些茶农有何渊源,但你必须清楚知道,这里是提点刑狱府,一切以律为先,不允徇私之举。”
青铮虽知理亏,但倔强之气却未有丝毫折损,他一挺腰杆,毫不怯惧地迎上锐利的视线:“青铮明白。”
石岩当然看出他眼中不服之色,心中虽有不愿,却还是下了重话:“还有,身在官门,必须谨言慎行。记住自己的身份,莫要太过放肆。明白否?”
“……”青铮狠一咬牙,把跑了一天未曾喝水的干裂嘴唇啃出了血丝。可心里的失望与痛楚却未觉稍缓。
看他委屈却又倔强的模样,石岩也是暗自难过,但此时若不加以责喝恐怕以后他要闯更大的祸事。只得狠下心肠,冷硬的二度迫问:“回答我。明白否?”
青铮只觉呼吸一窒,心里燃烧的熊熊烈焰瞬间如同被刺骨冰水浇透淋熄,默然抬头,看着眼前这个仿佛是一个陌生人般的高官:“……属下明白。”
石岩别开眼睛,不忍看到那双透明眸子中的失望,便低下头去继续观阅案头卷轴:“下去吧。”
“属下告退。”宁子慌忙拖着那个还没恢复过来的青铮离开了房间。
二人的脚步声消失了许久,案上的笔却迟迟没有被拿起。
被阴影笼罩着的孤独人影,无声地发出叹息……
“放手!”
被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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