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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者已逝-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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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勒里在椅子上动动。他站了起来。可后来还是坐下了。
警官小吸一口,向后靠去,闭上了眼睛。引擎发出的声音像瀑布倾泄。他突然觉得昏昏欲睡。
可他的胳膊被推了推,他又把眼睛睁开。
「他的家庭。」埃勒里说。
「嗯?」
「他的家庭。只有他弟弟埃布尔和他本人吗?大王结婚了吗?有子女吗?父母健在吗?对他个人的情况你知道些什么,爸?」
警官努力驱赶睡意:「他们是兄弟三人,不是哥俩,没有姊妹,即使他们的父母尚在,将军也不了解。三兄弟中只有一个结婚了,那就是这位大王本人。没有子女。打个盹吧,儿子。」
埃勒里说:「那第三个是谁?在哪儿高就?」
「嗯?」警官再次睁眼,「朱达吗?」
「谁?」
「朱达·本迪戈。他是行二的那一个。大王是三兄弟中的老大。埃布尔最小。埃布尔相当于总理大臣——他和大王最亲密。而朱达嘛……将军也不知道他在这套班子中干什么。没见过朱达做事,只见过他贪饮白兰地。他只对朱达好酒印象深刻。」
「大王的妻子是谁?」
「王后呀,还能是谁?〃老人虽昏昏欲睡但还是咧嘴笑笑,「卡拉王后……大概是叫这个名字吧。将军说她是真正的皇族。来自欧洲,一位公主,或者是女公爵之类。」
「现在再告诉我她是绝色美女,那我就可以背着一只手去和蓝衬衣较量。」
「倾国倾城,将军的原话。他曾几次上岛拜谒。」
埃勒里嘀咕道:「那肯定还有宫廷小丑喽。没错儿,一定会有人充当逗乐的人。」
「他的名字叫马克斯,」警官补充道,「他是摔跤运动员,有房顶那么高,跟随大王左右,当他的陪练、保镖,逗他笑,为他做一切,唯独不戴那种系着铃档的小丑相。闭会儿嘴吧,好吗?我已经是上岁数的人啦。」说完,警官毅然决然地闭上了眼睛。
午餐时本迪戈也来了。他似乎心事重重的样子。那两位中年秘书没有露面。
乘务员只为父子二人支起了桌子,埃勒里注意到这种面面俱到的安排是不是也有疏漏,难道别人就不俄吗?
「我从不吃午饭,」总理大臣面带微笑地说,「因为这会影响我下午工作。有时喝杯炼乳或酸奶。但别让我的习惯坏了你们的胃口。厨师是专门从我哥哥住处的厨房选派来的。」
面对美味佳肴,警官放量大啖。埃勒里则吃得心不在焉。
「你的哥哥们也像你这样在饮食方面这么克制吗,本迪戈先生?」警官问道,「唉呀,真是味美香甜。」
「差不多。大王吃得也很简单,跟我一样,而朱达……」埃布尔·本迪戈没了笑容,「朱达基本上不吃东西。」
「朱达?」埃勒里说着,抬起了头。
「另一个哥哥,奎因先生。你不来点儿白兰地吗?据说这是极品,尽管我本人不喝。」
「朱达,」埃勒里说,「还有埃布尔。你们要跟上这样一位大王是不是挺吃力呀,本迪戈先生。难道说他在娘胎里就已经是大王了?」
「我想,」本迪戈说,「是的。」他抬起头来望着奎因父子。
后者也抬起头来回望着他。蓝衬衣和褐衬衣像两座山一样,阴森森地立在一旁。
「怎么?」警官逗趣地说,「这就要往下掉吗?」他把最后一口白兰地咽下去。
本迪戈慢慢地说:「我们半途改变了航向,先生们。从现在开始到我们着陆,这两个人仍然会和你们在一起。我相信你们能够理解,尽管并不情愿,规定还是有必要遵守的。我很抱歉,但我不得不要求你们不要作判断方位的尝试。这些人已接受最严格的命令防止类似的事发生。」他突然站了起来,「你们会在岛上见到我的。」没等父子二人中的任何一个张口,总理大臣又退回他的包间里去了。
那哥俩没有动。
「半路,」警官嘀咕道,「这意味着8个小时白飞了。就算1小时300公里,难道这个岛离纽约有24小时的航程,是吗?」
「是吗?」埃勒里抬起头来问褐衬衣。
褐衬衣什么也没说。
「当然,也许是因为在绕圈飞……可笑的是本迪戈离别时说的俏皮话,爸。什么叫你们会在岛上见到我,说我们在岛上见不是更自然吗?」
几小时后,在磕睡中,埃勒里得到了答案。
当他在一触中醒来时发现自己什么也看不见,等他听到他父亲愤怒的吼叫声时才明白过来,他们父子二人被蒙上了眼睛。
【注】不列颠战役:指1940年德国对英国发动的空中打击。
第三章
等黑布被拿掉,父子二人发现他们与褐衬衣和蓝衬衣一起站在大飞机旁边,面前是一个很大的机场。
日正中天,阳光炫目,令他们连连眨眼。
埃布尔·本迪戈身边有个矮个子的男人在和他说话。
矮个子身后有一队高个子的士兵立正站立。矮个子肩平膀阔粗腰身,穿着黑金两色的漂亮军服。他戴的黑帽子上有一个由金球和王冠串连起来的徽章,帽舌上方还印着PRPD(公关内务部)四个字母。这位叼着一支棕色雪茄烟的官员不时转头朝奎因父子这边瞥上两眼,让人想起好斗的鱼。
当他摇头的时候给人的感觉是,这动作对他来说太困难了。
看样子他说来说去也没说通,不想再说了,厌烦了,面露无奈之色。而总理大臣倒说起来不停了。
他们面对的是一座加伪装网的办公楼。穿黑金两色套装的男人走进一座有玻璃幕墙的控制塔。一拨一拨的地勤人员在十几个机库里进进出出,那些建筑也加了伪装网。有的飞机被拖走,跑道上有救护车在疾驶,满载货物的卡车穿梭般来去,全都被漆成黑金两色相间。一架非常大的货机刚刚升空。
由高大的树木组成的屏障环绕机场,把这里与岛的其余部分隔开。植物属于亚热带的种类,看上去很像把扎在水里的加勒比植物。埃勒里从没在回归线以北的地区看到过这样的天空。这些景物应该出现在南方水域。
他最奇怪的感觉是,此地的一切都来自异域他乡。周围的所有人都像是美国人,从机场的建筑就看得出来,讲究实际效用与先锋的美国设计思想——建筑大师弗兰克·劳埃法·顿特的创作思想体现得淋漓尽致——密不可分地结合。但唯有天空是异样的,还有钢铁一般的军纪氛围,使得千人一面,与美国本土的异彩纷呈大异其趣。
然后是那面旗帜,双扬在塔楼旗杆上。它和埃勒里以前见过的旗帜都不一样,底色金黑,一对串连着的金球上面是一顶金色的王冠。这样的旗帜让他感觉不舒服,于是把目光移开了。正好与他父亲的目光接触。看得出来他刚才也在注意那面旗帜。
彼此无话,因为蓝揭二衬衣非常警惕地站在他们身边,也因为除了怀疑和问题,再没什么可以相互沟通的,让人不舒服的话不说也罢。
总理大臣终于说完了,那个穿着华贵制服的矮粗的男人挥手让那队士兵走开。一声令下,他们转身向办公楼方向齐步走去,一会儿就不见了。本迪戈在随从人员的陪伴下走过来。埃勒里感觉到,二衬衣挺直身体,立正站好。但他们的敬礼不是对埃布尔·本迪戈的,对的是那个粗胖的小个子男人。
「对不起,让你们久等了,」本迪戈说,可他没有解释原因,「这位是我们公关内务部的负责人,斯普林上校。你们似乎应该彼此见见。」
奎因父子客气了一下。
「我尽我所能,先生们,」斯普林上校说,伸过来一只软沓沓的白手。他的目光仍然是冷冰冰的。整张脸像是被水浸泡过的,白中泛绿,全无弹性,淹死的人脸也不过如此吧。
「我们更没问题,上校,」埃勒里问道,「也可以尽我们所能喽?」
那双冷眼盯着他看。
「我是说,你的公关内务部似乎更偏重军事方面,我们将受到什么样的约束?」
「约束?」斯普林上校问。
「是这样,上校,你很清楚,」奎因警官说,「这样的事说不准会牵涉到哪儿。我想知道我们有多大的活动空间?」
「要多大有多大,」上校的白手一挥,「只要有理由。」
「某些特定设施,」埃布尔·本迪戈说,「不得擅入,先生们。如果你们被挡驾,那一定是有理由的,希望能谅解。」
「你们会被挡驾的。」上校面带微笑地说,「你们直接去总部机关吗,埃布尔先生?」
「是的。我们失陪了,上校。」
小个子官员动作夸张地把雪茄烟头扔在地上,再用靴跟踩烂。然后,他再次面露微笑,用他那柔软的手指碰了碰帽沿,疾速转身离去。
蓝褐二衬衣迅速跟上。
「不可多得的人,」总理大臣说道,「先生们。」
奎因父子转身,一辆黑色的豪华轿车已悄声地停在他们身旁,一个身着号衣的侍者手扶打开的车门正挺身恭候。
车前门上镶着一个金色的浮雕,两个连接着的金球托着一顶重重的王冠。
这是一块标志性的盾徽。
当车驶出树障后,奎因父子将半个岛屿的景致尽收眼底,原来这个机场是在一块高地上。
他们立刻明白了,这个岛为什么会被选择做搬迁政府的隐蔽地。它的形状像一个中心鼓起一块的碗。相当于碗沿儿的海岸线由陡直的峭壁构成,且有茂密的树木,这样,从海上看不到置身岛中才能目睹的人迹或构筑物。碗中心的突起地带,也就是机场所在地,与海岸线上林木覆盖的峭壁基本上一样高。位于中央的机场与边沿的峭壁之间是呈尖底状的斜坡,从海上看不到这里,所有的建筑也都耸立在此。
所见惊心。这是一个大岛,所谓的山谷很开阔,目力所及,楼房林立。大部分看上去像工厂,有的面积很大,见不到烟囱;也有办公楼,在相当于山脚的谷底坐落着一些小房子和状似兵营的建筑物,埃布尔·本迪戈解释说,那是工人的住家。小房子里住的是低层行政管理人员,在岛的另一部分,他说,正在建造使用面积更大的独院式住宅,提供给高层管理人员和科研人员以及他们的家人。
「家人?」警官叫道,「你是说你们这里还有家庭主妇和孩子?」
「当然,」总理大臣微笑着回答,「我们给雇员提供一种正常舒适的生活环境。我们有学校、医院、娱乐场所、体育场——美国的现代社区有的这里都有,只不过拥挤一些。空间是我们最严重的问题。」
埃勒里心里写出一个希特勒常挂在嘴边的德文单词:Lebensraum(生活空间)。
「还有食物、衣服、连环画,」奎因警官气力不够似的说,「你不是要告诉我说,这一切你们都生产吧!」
「是的,如果能有地方我们一定会的。所需一切是由我们的船队,主要是飞机运来。」
「你们发现飞机比船更实用吧?」埃勒里问道。
「可以这么说,使用港口设施有问题。我们宁愿保持海岸线原本的样子,尽量显得更自然一些——」
「现在正经有港口了,埃勒里!」警官说。
「对不起。」本迪戈说着,突然严厉起来。他探身向前,压低声音对司机说了些什么。他们这辆正沿着林木边缘内侧疾驶的车立刻拐入一个岔口,向谷底插去。可埃勒里还是及时地从林木的缝隙中瞥了一眼,看到海湾中靠近岸边的地方似有一艘战舰狭长的身影一闪而过。
司机的脸色都变了。他和侍者比刚才坐得更直一些。
「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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