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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调·碧玉箫+大德歌·春-优轩主人-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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抿罗刚走,拢帘就挨不住了。
听听抿罗刚才那什么话,他以为师父允他出来,是就让他跟着冯简安稳这么一小阵子的?
师父看人,可从来都是看一辈子的,没有说放就放的道理,要知道,这一放,可就没有后路了,那种朝三暮四的日子可不是好过的!!
拢帘抚着刚才被打的脸,笑嘻嘻的寻了张座,歇了,软绵绵的翘双二郎腿,故意的作些夫人们看不惯的放浪行为。
看冯老夫人一次又一次的皱眉,拢帘笑了,邪猸的看冯老夫人的欲言又止。
“夫人您啊,别皱眉,我是没有抿罗那么好的修养,不过,男人们可是欢喜我的紧呢。”拢帘笑嘻嘻的,继续搭话:“我啊,也觉得二爷着实奇怪,哪有人金屋藏娇还藏个那么没有情调的孩子的?所以我看啊,终究是觉着腻了,想今天啊,可能就是去了哪个媚娘的地儿了。”
“男人嘛,哪个不是风流成性的,我啊,就经常说那抿罗,若是个女子,倒挺适合做个当家夫人的,只可惜,终于是投错胎了。”拢帘继续他的自说自话,他可不担心没有人听。
看一眼冯老夫人,寒着脸,望着外边,要说没听,似乎也挺像的,但是,那耳朵的紧张劲儿可就泄漏了什么了。
拢帘一笑,继续:“说抿罗傻,还真个儿的是傻啊,您家的二少爷吧,来也就来了,走也就走了,抿罗从来也不知道要留的,从来也不知道还可以撒个娇儿,您说我们吧,不趁着年轻受宠的时候捞些个东西留着,可着实不行,毕竟,也不像那女人似的,男人一个不小心还可以留个种,然后就母凭子贵了。我们啊,终究是不可能有孩子的,对于那些要香火更要名声的望族,可是好了,不担心血脉不纯净的往下传。”
“唉……”拢帘长长的叹一口气:“罢了,我也懒的说了,反正啊,也终究没有人听的进去,挽衿啊,我往厨房帮忙去了。”然后,腰肢扭扭的走了。
“等等,我们也去!”抚缨喊一喊,跟上去了。
恰看见育儿买了果点回来了,育儿小心的捧了果点进门,小心的给冯老夫人端茶递水。
育儿不说话,冯老夫人却在想着方才抿罗和拢帘的种种言辞。
然后,看一眼育儿,终于忍不住问:“那抿罗是你在这的主子?”
育儿惶恐的点头,毕竟,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严厉的女人,而且,这女人还是冯公子的母亲,为了抿罗哥哥好,他要好好的照应着。
“冯简有多久没有来了?”冯老夫人问。
育儿想想:“冯公子有一个月没有来了,那次冯公子问抿罗哥他大婚的时候穿什么,抿罗哥说让他家去问您,之后,就没有见冯公子来了。”
“冯简寻常都是什么时候来?你家主子会不会去请了他来?”
“也就是晚上来啊,白天也就走了,抿罗哥也不知道他……”
育儿是不会说谎的孩子,是怎么地就是怎么地。
冯老夫人后来问到房事,育儿不明白,但看这的格局,似乎,冯简来了也只有抿罗的那个去处,想来也就是明白的了。
冯老夫人忽然有了就让他们这样也不错的念头,就像拢帘说的:终究是不可能有孩子的,对于那些要香火更要名声的望族,可是好了,不担心血脉不纯净的往下传。
而且,听这小厮的回答,还有就是那抿罗虽然刚才有那么一段确实厉害的地方,却似乎也不是很有手段的孩子,而且,本以为冯简不回家是因为他的关系,如今却又不是,倒也放心。
而且,有这地方在这里,找人似乎也挺好找的。
时间就在冯老夫人一点一点问育儿的时候过去了,夜幕降临的时候冯简还是没有回。
抿罗将饺子端上厅的时候,冯老夫人也不拒绝的用餐。
厅上不冷不热的吃着晚餐的时候,冯简敲响了院门。
听那急促的节奏,抿罗很快的站了起来,是冯简回了。
起身,跑步,然后是开门。
抿罗说:“你母亲来了。”
冯剑年急急的问:“可有为难你?”
抿罗说:“还好!”
冯老夫人在厅上喊:“回来了还不快进来,在门口磨蹭什么?还是你不敢见为娘的了?”
“娘……您怎么,您怎么到这来了?”冯剑年看着厅上的母亲,该怎么说?皱着眉,身后跟的是抿罗。
“你鬼混的都不知道要回家了,为娘的只好到外面来找你了,你知道不知道你是要举行婚礼的人了,啊?”冯老夫人的威严终于是在冯简的面前给摆开了:“还好,你还是要他的,听着我在这儿,也就回了,我本来还在想是不是都是他的过错,如今看来,我反而该好好谢他,是他帮我牵制住你了。”
冯老夫人一笑:“抿罗,你过来!”
“娘……你…你这是做什么啊?”冯剑年却是马上将抿罗给藏住了。
冯老夫人眼底却是暗暗的喜色,好,极好,我还就怕你不疼他呢。
“你让他过来为娘身边不好?为娘难道还在你的面前,将他怎么了不成?”冯老夫人问。
抿罗终于是看在冯剑年为难的表情上,自己往冯老夫人这里来了。
冯老夫人说:“你这一个月是在那里鬼混了去了,我先不问了,这抿罗的事情我就当是没有看见,你好好的回家准备婚嫁礼仪。不然,我就将这叫抿罗的孩子……”
冯老夫人暮得将抿罗一拉,咬牙切齿的道:“……给废了。”牙是咬的紧,拉着抿罗的手,却是轻柔的,柔到抿罗全身发毛。
冯老夫人一笑,将抿罗放开来,然后说:“这顿饺子,味道不错,什么时候我有空了,可能还来吃一顿!”
“剑年,送为娘的回去!”冯老夫人站起身,伸手。
冯简歉意的看抿罗一眼,扶了母亲,离开了。
抿罗黯然的跟出去,看冯剑年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抿罗喜欢冯简的事情,抿罗明镜儿似的清朗了,但是,抿罗却阻止不了冯简要大婚。
也许,是应该要庆幸的,毕竟,冯老夫人来了,却没有因为冯简要大婚就将他撵出这院子,虽然不明白她离开时那一句废了自己的话究竟包含着什么,却还是很幸运的得以留在了这个冯简可能还要来的地方。
然而,冯简却一次也没有再来过了。
再后来的日子里,抿罗就知道了冯简大婚的具体日子。
三月三,一个阳光明媚的天。
抿罗打听明白那天没有他的戏分的时候就从清音园里回来了。
从戏园子回宅院的时候,抿罗在路上买了两根不大不小的红烛。
抿罗很感谢老天的仁慈,没有在冯简大婚的日子里将他们清音园的戏班子请去吹弹唱做。
阳光明媚的天啊,抿罗却晦涩的几乎全是阴影。
是啊,阳光的另一边不就是阴影么?所以,抿罗急切等待天黑的到来,这样,晦涩的就不止是他一个人了。
好容易入了夜,抿罗却没有上油灯,而是将蜡烛给点了。
育儿看他早不早先就将门掩了,还以为他是要睡下了,便自个儿打理了该打理的事物,也回房睡下了。
却不知道,抿罗坐在红烛前,静静发呆,手上却下意识的将红烛上流下来的热烛在手中捏成形状。
等抿罗意识到的时候,手上的一个人已经捏成形了,那模糊的样子看不太清楚,那轮廓却一看就知道是冯剑年。
抿罗想骂自己没用,却不敢骂,怕知道自己没用似的,却又那么真实的知道了。
“在光晕里燃成流质,只为了在我手中被揉在一处,再捏一个你,捏一个我,喜庆的颜色里,我的一半是你,你的一半……”抿罗不说了,觉得这话好刺人,一心一意的将烛上流下来的血一般的泪凝在手中,再捏一个自己,然后,将两个人儿红红的小手牵在一起。
再然后,就看着摆在桌案上的两个小红人儿,借酒浇愁。



夜了,冯将军府里的喧闹也渐渐的停歇了,看新人已经歇息,看喜庆依然延续,看世界万籁俱寂。
然而,冯将军府的马棚里,马蹄声却突兀的响了,急促而又凌乱的,划破晨晓与黑暗。
冯剑年不知道,他在抱着新婚的妻子行房时,叫的会是抿罗的名字。
那一刻,脑海里尽全是抿罗被洪宣下了媚药的那一夜,抿罗在自己手中的种种娇媚。
那一次的自己,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竟将那些种种记忆到牢固的可以存在一辈子。
抿罗,大哥原来从一开始就没有将你用干净的眼神看待过。
抿罗,你是否会怨我,终究还是不愿意给你你想要的生活?
抿罗,大哥喜欢一个人,也会专心专意,但是,抿罗,大哥却无法给你那么完整的权利。
所以,抿罗,让大哥看你一眼,请允许大哥用亵渎的目光看你最后一眼。



抿罗的院子,近了,冯剑年却矛盾了。
他,应该怎么和来开门的抿罗说?甚至,他该怎么去敲开这道门?
所以最后,冯剑年选择逾墙而入,似乎,很不该,但是,他只敢如此了。
进了院子,抿罗的房间里居然还有灯,你也难眠么?我是不是可以奢望,你,是喜欢我的?
推门,门竟是虚掩的。怎么可以如此粗心?
朦朦胧胧的烛火中,抿罗抬头,看那烛光尽头,是冯剑年的一身喜红。
“我知,你今日大喜,我知,我想你……但…你何苦幻化一个来骗我?”抿罗的酒香氤氲中,喃喃低语。
桌上,酒坛颓倒,小红人儿鲜艳的在酒的浸润下闪耀。
抿罗绵软的起身,绵软的醉着步子往冯剑年走近。
冯剑年定住了,桌上,是什么?
那两个小人儿,一个是抿罗,另一个呢?另一个不是分明就是……是自己么?
抿罗、抿罗、抿罗、抿罗、抿罗、抿罗、抿罗、抿罗、抿罗、抿罗……………………
抿罗你是这么想的么?抿罗你……
定定的转回眼,看醉酒的抿罗摇晃着抚着额,喃喃的:“地在摇……”
暮然的,人就倒了。
抢一步上前,接住那冰冷中犹然温暖的身子。
紧紧的抱住,抿罗,抿罗,你让大哥该将你怎么办?



人醉了,会怎么样?醉态万千……
而抿罗醉了,醉的很简单,只是吐了,然后就睡了。
衣衫脏了,冯剑年很无奈的给他剥下脏的,只是,却怎么也舍不得换上干净的了。
雪白的身子,在红烛的映衬下泛出淡淡的粉红,毫无防备的抿罗安逸的躺在他的怀里,看世界竟仿佛一片祥和。
一些不该有的欲望,泛上来了;同时,一些躁动的心思,清明了。
所以,只是静静的将他拥着,他要等到天明,他要等他清醒,然后问明白他的心思,之后呢……
他迷茫了,却在迷茫的时候,感觉到那痛苦是丝丝的甜意。
这样说,很奇怪吗?但是,事实就是这个样子的。
痛苦中,是丝丝的甜意。
然而泪腺,却仿佛是在二十年后的今天,第一次启开了闸门。
抱着抿罗,甜着的这个时候,他想哭。
为什么认清楚的时候,是在他的婚礼的夜晚?
以往的自己,驽钝的铸就今天的错。
他很清楚的知道,其实,现在应该回去,因为母亲曾经有过威胁。
厚厚的被子紧紧的裹了抿罗起身,打开院门的时候,愕然的,冯老夫人的轿子稳稳的停在门口。
“夫人,二少爷出来了。”冯老夫人身边的丫鬟嫣若轻轻的说,却在静夜里清晰的刺耳。
“放他回去!”冯老夫人从轿子中出来,冷冷的下命令。
夜风很冷,抿罗轻轻的挣了挣,似乎想要翻身,却最终只是呻吟了一下下,沉寂了。
“你现在放他回去,我可以考虑放过他。”冯老夫人的声音,比夜风还要沁凉。
“娘……”冯剑年轻轻的喊,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声音那么的脆弱过。
“我看见你的眼泪了,我不会让我的儿子在悲伤中度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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