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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三桂演义-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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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竭力从公,勿以私仇害公事等语。大节听得,意殊不乐。自知又为人所搆陷,大为抑郁,遂致得疾。

  乃与左右计议,以本军既进,若以主帅得病中道折回,敌人必乘机交攻,非为良策,便讳病不布,力疾先进九江,时清将简王及希尔根正驻九江城,因听得高大节已到,即弃城而遁。高大节即进了九江城,威声大震,附近州县纷纷降附。自是高大节疾益加剧,所有医药俱皆无效。自惧一旦弃世,必致贻误军机,一面报知胡国柱使人接代,俾得卸去兵权,解任养疴,一面又驰函报知夏国相。函道:弟自复统师干,重进江西,仗国家之灵,所向克捷。岳乐远遁,遂抵九江。得接胡驸马函报,责以勉力国事,毋以公事发私仇。窃惟韩大任锐意渡江,弟即先进九江亦难得及,且无以破岳乐一军,则南昌之道梗塞,弟所以由平江先入新昌者,此耳。弟唯不敢轻敌,以简王尚扼上游,不得不分兵先驻义宁堵截者,亦非有他意也。驸马见责,弟方黾勉以图,何期二竖遽侵,不能视事。设因疾不起,反贻误军情,厥罪尤重。已函报驸马派员交代,俾得解职养疴。他日若藉鸿庇,兹克将痊,当复叩马前,重受驱策也。区区之意,除请命胡驸马之外,谨具函报告下情,以报知己。伏惟钧鉴。

  夏国相得书,知道高大节得疾之由,不胜太息。即与胡国柱函商,派员接代。唯时高大节病势已日深一日,自知不起,乃以军符印信交副将胡国梁执掌。越日更吐鲜血不止,遂殁于军中。自高大节殁后,江西一带军事又复多变动,不在话下。

  且说陕西一路,王屏藩自退至固原,王辅臣自戕莫洛、破鄂洞之后,即与王屏藩合兵,互为犄角,欲通平凉之路,先扑西安。将军瓦尔喀弃城夜遁,辅臣遂入西安,声势大振。三桂先发白银二十万犒军,又以王爵赐封辅臣,故王辅臣益为尽力。以王屏藩屡扼于图海一军,便欲与屏藩合兵共攻图海。

  时屏藩与图海相持,势力悉敌,大小百战皆不分胜负,两军互有死亡,又互有增兵。相持年余,屏藩终不能越平凉之路,已欲舍去平凉,改道扰凤翔而进。及闻王辅臣合攻图海之计,即与王辅臣计议。辅臣道:“以将军本部,已足与图海相持,图海且不能得志。若益以弟处一军,可以摧图海而有余。图海若败,余子皆不足虑矣。”王屏藩道:“此言甚是。但图海老将,若见稍有失利,惟率军死守,必不轻战,吾故无可如何耳。且其部下,如张勇、王进宝、赵良栋,皆骁勇耐战,虽不能当我两路之兵,然彼未尝不足以自守也。”时吴之茂在旁,亦道:“在此相战一年,终不能奈图海何,军心亦已气沮。若徒在此搏战,必无济于事。愚以为另分一军,能越出图海之后,以趋山西,则图海必望风而退矣。”王辅臣道:“若以一军先绕道山西,似为良策。然兵少则不足于用,兵多则此间已失一大军,从前所得之土地亦将复失,又将奈何?前者周皇已发李本深领军入陕,惜本深因病中道折回,遂无有继进者耳。今不如奏知周皇,派兵绕道入晋,较为得计。”王屏藩听得,大以为然。乃会奏三桂。三桂览毕,拍案起道:“朕自入川以来,不征久矣。今小儿辈不能了事,非朕亲征不可。”便大阅师徒,下谕亲征。共领二十军,计共八万人,择日起程,望松磁市进发。正是:已见诸军难胜敌,又劳三桂再兴兵。
  要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十七回 走固原王辅臣投降 夺荆州蔡毓荣献捷
 
  话说吴三桂接得王屏藩奏报,便要亲征,向松磁市进发。时清朝康熙十三年,吴周改元为昭武元年,于成都大营宫室,又增封各官,仍以云南为故宫,衡州为改元即位之地,已定为都会,至是又经营四川,谓为新都。三桂既以内事委付大驸马郭壮图,兼守云南故都,而自欲往来于四川、湖南,以为因应。初时以国权付诸驸马胡国柱,欲以军旅之事付诸夏国相及马宝二人,即欲深居简出。及见王辅臣、王屏藩、吴之茂、谭洪等均不能通平凉之路,即集成都诸臣计议。三桂道:“长安为古来建都之地,重关叠险,可以自立,此朕所必争。叵耐图海孺子,阻朕大计,欺朕儿辈,以塞平凉之路,此朕所最愤也。昔朕驰驱戎马,图海尚为朕副,诸事尚由朕指点。今欲为逄蒙杀羿耶?吾必手刃之,以雪朕愤。”诸臣听罢,齐道:“以陛下战必能胜,攻必能取,纵横天下二十余年,谁不望风而溃?今若亲征,必能早定大事,此国家之福也。”三桂听了大喜。即转进后宫,向爱妃莲儿具述亲征之故。莲儿道:“自陛下入川以来,久不与军事。人生如白驹过隙,宜及早平定大事。陛下春秋已高,若再事迁延,且国事不知若何,更恐将来继位者,无复如陛下之英雄,则国事殆矣。即有诸臣能事,何若陛下亲见其成?况陛下先声夺人,此行一出,军心亦定,是天下不足平也。故以妾愚见,亲征为是。”三桂道:“汝妇人且知大事,然朕岂有不知?朕初起义,六省俱下,遂及成都。今朕久未亲征,军事即多挫折,故朕意已决。所不能舍去者,卿耳。”莲儿道:“陛下戏言耶?陛下此行,必能了事,即不复再亲戎马之劳,妾亦得长侍左右矣。”三桂道:“后日之事,由后日言之。然朕目前,焉能遽离卿也?”

  莲儿至此自忖:三桂必要与自己同行,己若不肯时,必不肯出征;自己若去时,又恐致碍军事。乃转一计道:“妾自幼怕见烽火之烟及枪炮之声,且又不曾见过战事,妾焉能随陛下于戎马之中?愿陛下毋以妾一人误国家之大事。”三桂道:“何误之有?卿虽随军,朕自有法处置,不劳爱卿费心也。”

  莲儿又道:“妾闻妇人在军,兵气不扬。陛下不必如此,请以国事为重。”

  三桂听已,笑道:“卿何见之浅也!古人且恃娘子军以取胜,古来女将立功,犹且不少,安见妇人在军便误兵事耶?”莲儿道:“陛下此言差矣。此乃古之女将军,妾实非其类也。”三桂道:“昔韩世忠为宋名将,每战必以红玉跟随,卿何不效之?”莲儿道:“妾自问无此效力,恐误陛下军事。”三桂道:“卿若不同行,朕惟有罢亲征之议,断不能委卿于他人之手,使冷暖不知,饥饱不闻也。”莲儿道:“陛下痴耳!陛下身居九五,玉食万方,妾承恩宠,使令满前。陛下即爱妾,亦何所顾虑耶?”三桂道:“无论如何朕断不舍卿而去,卿勿多言。”莲儿至是又忖:己若不去,三桂必不出征,惟有应允同行。三桂大喜,即下令校阅师徒。以李本深病势已渐愈,乃用为前部先锋。共大小将校数百员,领大军十万,出成都而去。

  早由百官送出城外,三桂谓百官道:“烦诸卿为朕整理内事,待朕平定天下之日,当回来与诸卿作太平宴也。”百官听已,皆呼万岁。时吴三桂之意,先欲扼松磁,而以舟师陈列虎渡口,以为犄角,并截荆州上游大兵,以断清兵咽喉之道。遂分派大将王会、洪福二人,分掠谷城、郧阳等处,以为声援。然后自统大军,斜望东北而进。

  早有消息报到图海军中,图海道:“三桂此行,欲扼我之后也。我此时当求先进,彼军一败,则吾军在陕西再无所碍,吾即可长驱入蜀。若待三桂兵到,彼声势更大,不可为矣。”乃以部将张勇、王进宝,分两路先趋西安,以击王辅臣一军;自统大军进发;另遣部将赵良栋、朱芬等,分军牵制王屏藩一路。分拨既定,立即拔队起程。

  时王辅臣听得图海军到,便知会王屏藩应敌。惟左右皆谏道:“图海向以持重老我师,今忽然出来,必有原故。或周皇已经出师,故彼急于求战,战如不胜,然后退兵耳。我不如以其道还治其人,深沟固垒,以图自守。彼求战不得,而周皇大兵又持其后,图海必败。图海既败,即平凉之路可通,亦可长驱以出晋阳,此最上之策也。”王辅臣听罢,不以为然,并道:“我军屡攻图海,皆被图海坚持,终不能决个胜负。今彼到来,岂可放过?吾将以一战克之。若旷日持久,实非良策。”乃一面知会王屏藩,告以出师,使速为接应。唯王屏藩已接三桂明谕,知道三桂已经起兵,本不欲即战,不料图海此次出兵非常迅速,因料王辅臣、王屏藩若彼此互商,必执持重稳着,便求战不得,大非所宜,故催令赵良栋、朱芬一路先进,自己亦鼓励三军疾行,并道:“王辅臣初从三桂,未尝少挫,必轻于一战。实则吾反惧屏藩,不惧辅臣也。此行破辅臣必矣。”

  时王辅臣既拒众臣之谏,将所部人马离城望东而进,单迎图海,而以部将吴雄,领军守城。心中既轻视图海,一军已全没准备,只求急战而已。清将图海行至中途,谓王进宝道:“王屏藩用兵较王辅臣略为谨慎,必派兵往援辅臣,可于半路要击其救兵,彼见兵已失,军心必落矣。且王辅臣若败,必走固原,以求庇于王屏藩。汝可领兵斜向固原一路,兵缓缓而进,以向屏藩所发救兵。若破其救兵之后,可回军以截王辅臣。既不与辅臣相遇,亦可前去助战也。”又谓张勇道:“王辅臣尽提大兵前来,西安城内必然空虚。汝可以轻骑绕道,抄出王辅臣之后,以袭西安。若既得西安,辅臣必立脚不住。即西安不下,亦可散布谣言,以犹彼军心也。”二将领命去后,图海又调贝子鄂洞一军前来会战。去后,即率兵疾驰。

  行抵虎山墩地方,已与王辅臣相遇。那王辅臣以图海远来,便急欲开战。

  忽接王屏藩来书,力言急战之不利,惟必派兵来援等语。那时王辅臣仍以屏藩之言为非,并谓左右道:“屏藩畏事如此,宜其转战经年尚不能通平凉之路也。”言罢,正在督战间,忽报图海一军现依山结阵。王辅臣道:“彼军扎营既定,攻之即难,不如从速求战。便号令诸军,鼓噪而进,直逼图海前营。惟图海初犹不动,辅臣乃併力攻击。图海谓诸将道:“我扎营未定,而彼军来攻,守无可守,不如应之。”便传令诸军混战,自晨至午喊杀连天,尚未分胜负。正酣战间,忽左路纷纷溃退,原来贝子鄂洞已引兵到来。前因经略莫洛被戕一事,鄂洞受了严谴,此次更为奋勇。王辅臣此时已战了多时,不能胜图海一军,料难再当鄂洞之众,心中颇为悔怯。但念此一次为生死关头,仍力督军奋勇抵御,并望王屏藩救兵到来接应而已。

  不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军中已传西安失守,军心大惧,一时纷乱起来。王辅臣方杀数人,并传令道:“吾离西安时,已留重兵守御,西安城池坚固,安能便下?汝们休信谣言。”王辅臣虽如此说,争奈军中多是西安人,正不知城池是否失守,各有父母兄弟家人妇子,方不知死生存亡,如何不挂念?故皆无心恋战。不想西安失守之信,愈传愈紧,军士多有哭泣的,战力大缓。图海及鄂洞乘势攻击,王辅臣虽然奋勇,奈军士已互相溃退。时王辅臣正欲暂退西安,奈叠来报告,皆知西安已陷。原来张勇先派一千人潜进城中,那守将吴雄以为王辅臣尚在前敌,料敌军不能猝至,故守备亦缓。清将张勇乃乘机令军士改装混入,及至攻城时,在内呐喊助威,城中周军不知清兵何时进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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