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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0-历史与登徒子-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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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穆笳这一骑飞扑过来。
这等在飞奔的马上换坐骑，实是极险之事，一个不好便会摔个重伤。所幸穆笳已有准备，见子玉翩若惊鸿凌空跃来，伸出左手与他的手掌相握，奋力一拉，子玉已安安稳稳坐在她身后。
子玉两臂伸出去抓缰绳，凑嘴在她耳畔笑道：“妹妹你坐前一点，让马蹬给哥哥踏，你只须乖乖的缩在哥哥怀里就好！像前天一样。”
穆笳大为羞涩，她分得清事情轻重，自然清楚此际危急关头，顾不得那许多小节，只可恨他说得忒轻薄，照他说的做了后，终是忍不住在他怀里不轻不重地掐了一把。
子玉挥动长鞭，连连击打马臀，纵声笑道：“红儿是吧，快跑！快跑！袁州城十几万百姓的性命就看你的了！”
赤胭脂甚有灵性，如同听懂了他的话一般，长嘶声中马首前倾，风驰电掣疯跑开来。
琦灵小妹妹如影随形跟在马后，不时发出银铃般的娇笑声，兴致不曾稍减，也许觉得甚是刺激好玩。
子玉哈哈大笑：“琦琦好样的，哥哥爱死你了！”
这么一来，与蒙古骑兵的距离便逐渐拉开，前排骑兵空自怒吼，却也无可奈何。蒙古马耐力奇佳，极为适合长途奔袭，但个小腿短，冲锋的速度却差强人意。
先前弯弓发箭的那名蒙古大汉是个百户，名叫兀得，素有勇悍之称，他拨马斜刺里驰向子玉舍弃的坐骑，疾掠而过时，腰间弯刀出鞘，金黄的日照下只见白光乍现，“哧”的一声，热血迸溅，横刀斩下马头，左手疾探将马头抓在手中，顿时溅得遍身的马血。他像提一颗敌人首级似的，高提马首冲部下“嗷呜嗷呜”大喊。前排骑兵跟着骚动起来，欢声雷动，举着兵刃一起怪叫着只有他们自已才明白含意的音节。
疾驰了大半刻，城郭已然隐隐在望。水田间零落着一些正辛勤劳作的农夫，五颜六色的鸟雀在空中飞翔鸣转，繁花似锦，杨柳依依；路边凉亭坐满了南来北往的行客，饮一碗薄荷冰糖水，歇一歇脚，聊一聊各地行情，言笑晏晏，一派宁静祥和的景象。
“不好了！蒙古人杀来了！别跑啊！别跑啊……”子玉一路驰来一路大叫。
人们听了这等浑话，自是一片哄笑，可子玉那三人一马的身影过去没多久，耳朵尖的便听到隆隆的万马奔腾之声渐起，然后便是铺天盖地的骑兵蜂拥杀来，最后一幕则是他们哭喊着没命的四处奔逃。
子玉待接近护城河，轻提缰绳，放缓马速，提聚一口丹田真气，冲城墙上的兵卒洪声道：“不好了！蒙古人杀来了！快关城门！速速拉起吊桥！”声音如春雷轰鸣，远远传了开去，久久不绝。
城上兵卒及进出城门的路人们，一听这话俱都乐了，一个二个笑嘻嘻看着他，指指点点，笑说这是哪来的疯子怪眼生的……云云。
子玉气急败坏指着东偏北方叫道：“你们看那边，蒙古人就快到了！”
守城兵卒们虽说一千个一万个不相信他的鬼话，但有人为了逗他乐子，不自觉的向远方瞟了一眼……
他们登时像见了鬼一样，脸色丕变，旁人察觉到异常，也随之望去，只见天地尽头处多如蚂蚁的骑兵正朝城池涌来。假如不是先有子玉的叫喊，对于他们这些个承平已久的本地役兵来说，即便看见了，也只会认为是本国宋朝的军队，这时因为有子玉的话在前，一见之下便目瞪口呆，心细的人也很快发现这支骑兵没打旗帜，而且服装也与本国大军截然不同……
直到此时才能隐隐约约听到马蹄声，由于此城城墙高达五六丈，他们站在城墙上视野开阔已极，故此，先看见后听到。
城下的老百姓们见了这等吊诡情形，也各各生出些许不安，他们还看不见来袭之敌，只能伸长了脖子，盯着墙城上呆若木鸡的兵卒们。
岂料，也不知哪个兵卒先发一声喊，掉头就跑，其余的人全无斗志纷纷效仿，眼看就要一哄而散……
子玉险些没气得背过气去，暴喝道：“统统给我站住！你们哪个跑得赢蒙古人的快马？想活命的还不速速升起吊桥！！”
众兵卒如梦初醒，几个领队喝止住手下，有人拿起锣大敲，其余的一窝蜂拥到绞盘房，使出吃奶的劲儿推绞盘。轧轧声中，护城河上的吊桥开始上升。
城门口霎时间一片大乱，百姓们来不及进城，便如没头的苍蝇般四散逃窜。
子玉朗声道：“会水的都去跳江逃生！”语音未停，便毫不耽搁策马奔向下一座城门。他心里直摇头叹气，真是一帮子乌合之众，这等腌菜一般的军队，到了战场上根本不堪一击，碰上如狼似虎的蒙古铁骑，简直就是一面倒的大屠杀……转念又想他们只是地方上的厢军役兵，严格来讲，算不得正规军，平日里干这干那，疏于训练，原也怪他们不得。终是不自禁地叹了口气，心底下说不出的怅然。
这袁州城依赣水支流锦江而建，一面环水，三面平原，共有五座城门，除开南面临江、只有码头没有城门外，城北一座，城东与城西各有两座。
子玉三人从东方驰来，便马不停蹄环绕城墙一路奔、一路高声示警，城门口一座座吊桥相继悬起，不消片刻，整座城池金鼓喧天，人喊马嘶，彻底沸腾了起来……
第三卷 武林尘析碎风痕 第五十三章
“呜呜����呜呜����”
呜咽绵长的号角声响彻四方，蒙古人千军万马呐喊着不要命地扑向城池，马蹄如雷，杀声震天。
待得冲近东首城墙下，见城门紧闭，吊桥高悬，无丝毫空隙可乘，便马不停蹄绕城飞奔，同时纷纷搭箭上弦，“嗖嗖嗖”射向城头戍卫的兵卒，一时间怒马狂飙，箭如飞蝗。
城头众兵卒们何尝见过这等场面，个个唬得胆战心惊，争先恐后缩在城垛之后，面无人色，哪敢伸出头来与敌人对射。
眼见蒙古骑兵黑压压四面奔驰，水银泻地般席卷而来，看看就要将整座城池围得铁桶也似……
而这边厢的子玉等三人，虽说是一样的绕城飞奔，但高声示警之余，还得出言提醒那些方寸大乱的本地役兵，待他们推动绞盘升吊桥时，才能打马驰向下一座城门，是以，在每座城门底下都不免有所耽搁。
子玉三人从城东环城一路奔去，经城北，再到城西，一座座吊桥相继悬起，身后蒙古人的杀喊声也越来越近，到城西最后一座城门时，已快落入蒙古先锋骑兵的射程。
子玉略略松了口气，心想蒙古人奇袭不成，这座袁州城便没那么快陷落，能守多久守多久吧，咱已尽了人事，剩下的就是听天命了……正欲策马由最后一道城门逃进城内，猛见前方吊桥已在轧轧声中缓缓上升，待他们到达城门口时，吊桥早也脱离了岸边，高高悬在护城河对岸的半空中。他眼瞪瞪望着，欲哭无泪，大叫一声“苦也……”没料到自己一心救人，反把自己一行人给陷了进去。
原来城内经过这般好一番工夫的大乱，此城门的守卒于子玉三人到来之前便得了讯息，兵卒们哪还敢稍有迟疑，当下不管三七二十一，手忙脚乱赶紧拉起了吊桥，莫说不认得子玉三人，即便知道他们是本城的大恩人，也顾他不得了，因为蒙古人已尾随其后，一个不好被蒙古骑兵紧随杀入，后果便不堪设想。
只听脑后破空声微响，子玉听风辨位，曲指将射向身后的一支羽箭弹飞，感觉来箭力道已衰，百忙中回目望去，却见源源不绝的追兵迅速逼近，已进入一里地以内，前行骑兵纷纷引弓指向自己三人……情知只消片刻之间，三人一马就会给射成刺猬！
他当机立断，喝道：“这匹宝马保不住了！琦琦快跃上城墙！”说时，抱着穆笳翻身下马，与她双双施展轻功纵向城墙。
峨嵋一派向以剑术轻功见长，轻身功法迅捷而轻灵，穆笳回身瞄了一眼孑立护城河边的赤胭脂，咬了咬银牙，凌空飞过宽达两丈余的护城河，两只玉掌左右分出，于城墙夹角处一借力，“呼”的飘身而上。
而对于琦灵小妹妹来说，则更是小菜一碟，城墙虽高，但比之停留在半空中的大鹏巨鸟，实无异于小巫见大巫。她也不选地头，飞过去附着笔立如削的墙壁，像一朵淡黄云朵似的袅袅上升，只时不时绣花小鞋碰一碰墙壁便已足够，好不轻松写意。
子玉内功虽深，苦于没有真正修习过轻身提纵之术，在平地上还能蹦达蹦达，要登上这么高的城墙，委实有点儿勉为其难，心里一发狠只好来蛮的！他腾身跃过护城河，力尽欲往下掉之时，大喝一声，手中玉箫奋力朝墙壁捣出，只听“噗”的一声，石屑飞溅，硬生生给他插入了小半截。
他借此附在墙壁上换一口气，腾身再上，去势将尽时，玉箫横挥，又是“噗”的一声插出个窟窿，换气再上……如此这般反复施为，噗噗噗一声接着一声，直如打桩似的攀了上去。
蒙古骑兵一来距离尚远，弓箭不大派得上用场，再来也是被这等霸道的攀越手段看呆住了，眼睁睁目送他逃进城去。
子玉也自不惧蒙古人发箭，强弩之末，何足道哉，即便射中自己，亦顶多伤及皮肉，倒是生怕城头上搞不清楚状况的守卒朝他发箭，这么近的距离，自个儿又是在空中，只怕不易应付。
却不料，攀登之际，城头上没有一个兵卒探头出来了望，倒是听见里面隐隐的兵器撞击之声。子玉心中惊愕无已，猛然蹦出个令他自己毛骨悚然的念头：“里应外合！不好……大事不妙！！”
他无暇多想，加速翻上城头，便见这一带墙上墙下乱成一团，先上城头的穆笳正在与两名庄稼汉装束的大汉缠斗，琦灵则被一黑衣人追得满场乱跑。四个黑衣人分别在城门两侧的绞盘房里，正挥刀猛砍牵拉吊桥的铁索；另有三五个黑衣人四处追杀守城兵卒，直赶得兵卒们哭爹叫娘，抱头乱窜……
子玉目眦欲裂，怒发冲冠，猛见那两蒙古信使正在城门下堂而皇之地斧劈城门大铁锁，哪里还不清楚怎么回事：定是这两人率领事先潜伏在城内的蒙古奸细，企图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攻占一道城门，一旦被他们如愿砍断吊桥铁索、打开城门放城外蒙古骑兵入城，神仙来都没救了！
他一扫场中情势，心下念头闪电般飞转。与穆笳相斗的两人一使钢鞭、一使三截棍，出招法度精严，身稳力沉，略占穆笳上风。琦灵虽说叫人追杀得乱跑，却是戏弄的成分多些，趋闪如电，敌人连她的衣角都摸不着，也一时可保无虞。正下方两蒙古信使已快将门锁劈开，然而此城有护城河环绕拱卫，只须吊桥不落下，纵然大门敞开也暂时无妨。只有绞盘房中四名黑衣人随时有可能砍断铁索，方才至关重要……他电光火石间已有计较，清啸声里全速飞扑向靠近自己这一侧的绞盘房。
掠过激斗中的穆笳三人之际，其中一个使三截棍的大汉蓦地横跨一步，三截棍甩得笔直，径打子玉后背。
子玉头也不回，反手一扣，准确无误将三截棍一头抄在手里，断然喝道：“撒手！”
这大汉也是急忙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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