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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妙的幽会-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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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美要尽可能地跟他联系,秀美忙着擦眼泪,连看也没有看徐刑警一眼。 

  崔基凤走进卧铺房间躺在床上,关节一刺一刺的痛,像挨了一顿打。 
  发车的时间快到了,在走廊里行走的人的脚步声十分杂沓。他一动不动地躺着,直到那声音静下来。 
  列车二十三时十分开出。列车一开出站廊就好像比较安静了。 
  他支起身子朝窗外看,看见月亮依稀在云缝里闪光。列车正在汉江铁桥上奔驰。 
  他翻开晚报。差一点把罪名加诸他身上的那个案件,现在连一行报道也没有。那个案件没有再上报纸意味着案件侦破没有新的转机,侦破陷入踏步状态。 
  另一个凶杀案代替了这个事件,被大肆报道。那是一个觊觎保险金的惊人凶杀案,一个中年妇女毒死三个人。 
  几乎每天都发生凶杀案。案件的原因大多都是为了钱。 
  杀死孙昌诗、杀害金玉子都是为了钱吗?好像不是的。为了钱而杀人,不管在什么地方都散发着铜钱味。然而,这两个事件完全没有铜钱味,那么,到底是什么目的呢? 
  他心烦意乱地抽着烟。他不是警官,因而连起码的侦破知识也不知道。但是有疑问,这是极其自然的事。一旦有疑问,他就会作富有逻辑性的思考,尤其他是专攻哲学的。 
  月亮好像完全被云遮住了,雪花开始碰击车窗,好像是下雪了。 
  他从背包里掏出罐装啤酒滋润发于的嘴。母亲和弟妹们忧心忡忡的样子浮现在他的眼前,他觉得自己使他们担心,非常抱歉。但是他认为,他们会理解他的心情。随着时间的流逝,不住冒上来的泡沫会消失,一切都会埋没在忘却中。但这都是破案以后的事。眼下案件还没有侦破,好像越来越坠入了五里雾中。 
  从一开始想起吧!他咕嘟咽下一口啤酒,又抽起了烟。 
  “最初,也就是从去年十二月二十四日晚打给我的那只电话想起吧。打怪电话来的是个身份不明的女人。听声音好像是个老练的中年妇女。‘现在马上到W饭店去。吴妙花和一个男人一起住在那里。一个女人离结婚只不过两天,能这样吗?’然而,那女人为什么要打这种电话给我呢?她所觊觎的是什么呢?现在让我们取影于(Shadow)的头一个英文字母,把那女的称为S吧! 
  “S很可能是妙花方面的人,我又没有让人去盯过妙花的梢。S甚至知道我的名字和家里的电话号码,由此看来,她也许是和妙花非常接近的人,通过妙花打听到我的名字和电话号码的可能性极大。 
  “要么是她盯妙花的梢,了解到妙花和孙昌诗一块儿住进了W饭店;要么是在W饭店偶尔发现了妙花和孙昌诗,目击到他们一块儿投宿,然后给我打电话。 
  “然而,让我们来设想一下,如果不是妙花,而是我在W饭店将会怎么样。就算S目击到我不是跟妙花,而是跟另外一个女人在饭店住宿。S当然看见过我,所以认识我。S会不会立即把这个事实告诉妙花呢?如果这事可以让妙花难过,她是会告诉的。 
  “S所觊觎的可能是妙花的不幸。S不希望我不幸。我没有结过怨的女人。S也许是一个道德心很强的女人。强到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程度。是不是她看见结婚前两天妙花又跟别的男人住进旅馆,心里光火才打电话的呢?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但是从后来发生的一系列事件来看,S想使妙花不幸的可能性很大。她原以为我会立即取消和妙花的婚约,给妙花带来痛苦。然而,我没有取消婚约,若无其事地和妙花举行了婚礼,并动身到雪岳山去度蜜月。 
  “这样S就可能盯上第二目标。作为第二目标的最适当的地点,莫非就是新婚夫妇住宿的雪岳山饭店?所以S便潜入雪岳山饭店,孙昌诗也在那儿! 
  “S是知道孙昌诗在那儿呢,还是不知道?S准备以什么方式使吴妙花陷入困境呢?她不会毫无计划地潜入那地方的。那么,她有什么计划呢?按照刑警的说法,案犯是一男一女的可能性极大。 
  “那么,孙昌诗怎么会死的呢?是谁杀死了孙昌诗呢?孙昌诗为什么会死在不是他的房间的六一五号呢?而且是赤条条地在浴室里被杀害的,是被卡着脖子揿在水里弄死的。据说后脑勺有受到强击的伤口。S认识孙昌诗。他在W饭店看见过,晓得孙是吴妙花的情人。 
  “孙昌诗怎么会跟到H饭店去的?他跟到度蜜月的地方去打算干什么?再怎么相爱,吴妙花也不能干这种事呀! 
  “他是一个大学高材生,居然会干这种傻事,令人难以置信。是不是妙花叫他跟着来的呢?不会的。就算妙花有点莫名其妙,也不会干这种蠢事。那么,孙昌诗怎么会到H饭店这一点就变成了一个谜。他怎么会晓得突然改变了的路线和饭店名称?这些是谁告诉他的呢? 
  “是不是S告诉他的?莫非是以警察说的许文子的名义住进H饭店的那个女的把孙昌诗引到那个地方去的吧?这作为使妙花陷入困境的办法是非常好的。妙花在H饭店和孙昌诗相遇该有多么吃惊呀!使孙昌诗到H饭店来的第一阶段计划成功以后,立即执行第二个计划,即觊觎决定性的机会。孙昌诗怎么会进六一五号房间的?是妙花喊他的吗?是不是我不回去,妙花等得疲倦了,一气之下把孙昌诗喊进去的?孙昌诗的房间是在下面一层的五二八号。如果是妙花喊他进去的,他到六一五号房间的来龙去脉就非常自然地摊开了。 
  “接下来是杀人,怎么杀害孙昌诗。凶犯要对付的对象连妙花总共两个人。要悄悄地干掉两个人不是一件容易事。尽管凶犯是两个,其中一个是女人。两边各有一个女人,数量也相等。拚了性命搏斗,不会一下子就决出胜负,那么孙昌诗是怎么被杀死的呢?吴妙花又是怎样被处置的呢?她的车子怎么会在海边发现的呢?是不是把吴妙花引出去以后,再杀死孙昌诗的?杀死了孙昌诗,再处置吴妙花就不会太困难了。 
  “当然,在五二八号房间杀死孙昌诗以后,也有办法把孙搬到六一五号房间。最成问题的是搬运尸体。要不让人看见,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过存心要搬,就会有办法。把他假扮成病人背过去,人们就不大会怀疑。真是这样吗?当然,在这种情况下,就得吴妙花不在房里。他是不是先处理了吴妙花,然后才搬孙昌诗的呢?那么,剩下的问题就是如何处理吴妙花的尸体了。吴妙花的尸体不在饭店里,从这一点来看,莫非是把她骗到外面去杀掉的?或是用她的车子把她载到什么地方去加以杀害的,然后把尸首抛在一个不易被人发现的地方? 
  “妙花是一个聪明的女人,不是随便骗得出去的。要骗她得有一定的理由,还得有相当的人物。她不会听信一个陌生人的话跟着人家跑。是谁提出了一个很像是那么回事的理由,把她骗到外面去的呢?是谁呀?她信得过、肯跟他走的人是谁呢? 
  “能达到这个地步的人,可能是非常亲近的人。S是不是妙花信得过、肯跟她走的最亲近的人呢?S的影子一开始就在附近的地方晃动。从她能打听到突然变更的路线,还打听到新婚夫妇住宿的饭店,从而渗透进去,肯定是很接近妙花的人物。那是谁呢?” 
  他看着窗外。 
  当他一动不动地看着窗外的时候,黑暗里依稀浮起了S的轮廓。他心里不知不觉地大声喊了起来:“是S!”这时S的轮廓又从黑暗里消失了。车窗上落下了无数的雪花。 
  妙花周围的人依次浮现在他眼前,任何一张面孔也不是S的脸。尽是些真心为妙花的失踪而难过的脸。他们当中任何一个人也不可能是S。 
  但是,S是就在近处的人物这样一个想法一下子在他脑子里抹不掉。不,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想法反而越来越牢固,好像确定无疑了。已经暴露出来的种种状况,说明S是一个就在附近的人物。 
  然而,对于那个被认为是从犯的年轻人,他作不出任何推断,好像完全被一层面纱遮着,只是心中觉得那人是按照S的指示活动的打手。 
  一个女人要巧妙地接连杀死两个乃至三个人,那是极其困难的。所以S雇用年青人的可能性很大。那么,那个年青人是谁呢?肯拼命地跟她一起杀人,他肯定是S的心腹。他想,那人一定是无条件服从S,死心塌地地跟着S,像一条哈叭狗似的小伙子。如果不是这样,他怎么会参与杀人呢? 
  对一条摇尾乞怜的哈叭狗是谈不上道德和良心的,它只知盲目地服从主人。主人下令叫它咬什么人,它就拼命去咬。对于哈叭狗来说,主人是至高无上的,其他的人都是攻击对象。 
  那青年如果是一条哈叭狗,肯定是个可怕的人物。看看杀害金玉子的手段就可以知道了。他几乎是用刀把玉子的脖子割断的,相当残忍。尽管没有看到尸体,但只要一想到这件事,崔基凤就禁不住要打寒噤。他还没有被捕,如果警察收紧了搜查网,他也许又会行凶杀人。没有任何办法保证不发生第三次、第四次凶杀案。 
  吴妙花可能也死在他手里。不过,还没有发现妙花已经死亡的证据。她也许是活着呆在什么地方,也许是死在一个无法找到尸首的处所。如果不是这样,她怎么会消失得无影无踪呢? 
  他突然想看看吴妙花,想得心里难过。他是在她生死不明的情况下,为了让头脑冷静下来而出外旅行的,是放弃找她而离开家庭的。他的行为果真对吗? 
  他果真就没有一点错误吗?新婚第一夜就把新娘扔下,和卖酒的女人喝酒过夜,这事果真能使之合理化吗?这是愚蠢的行为,肮脏的行为。他的人格难道就是这样的吗? 
  一切都是由于自己缺德所致,这种想法使他难过。由于实在是太难过了,他恨不得哭一场。要是妙花在身边,他一定要抱住她请她原谅。 
  火车停下了。是大田车站。他突然想吃煨面。大田火车站卖的煨面一向很有名。他从车上下来,急步向卖面的地方走去。人们用嘴吮着热气腾腾的煨面,起劲地吃着。 
  他吃得也很起劲。由于要在开车之前吃完,有点手忙脚乱。冻得发抖还要吃面,别具一番滋味。 
  面条快要吃完的时候,他猛地抬起头来朝对面看了一眼。和正在对面吃面的一个男人的视线碰了个正着。崔基凤发觉他正朝自己这里偷看,心里很不高兴。两个人的视线一碰上,对方就赶忙把头低下去,把面条朝嘴里送。崔基凤丝毫也没有其他想法,只是观察着那人的气色。 
  那人头上戴着一顶写有K字的黑运动帽,还戴着一副墨镜,因此很难辨出他的面容。而且身上罩着一件税务制服,身材不很高。此人没有同伴,好像是一个人。崔基凤估计他可能是棒球运动员。年龄一下子难以分辨,看上去在三十岁上下。崔基凤把碗里剩下来的面汤喝完,放下碗筷,又看了对方一眼。戴黑色运动帽的也刚吃完,朝这边看了一眼。两个人像约好了似地彼此避开对方的视线。 
  崔基凤的心里嘀咕着:“那人看我,是不是认识我?几天前自已被说成杀人犯的时候,脸在报纸上登得那么大,那人可能认识我。”这么一想,他就觉得自己非常丢人。 
  他回到卧铺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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