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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封喉-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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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腿前踏一步,支撑起身体的跌势,已能感觉背后伤处正汹涌鲜血,接连的奔逃和短短一个白天的恢复仍未让身体从虚弱中走出,到底是谁选择如此恰当的时机刺杀夜鹰?

围观人群迅速向四周躲避开来,使我身周散出块空地,因人群挤碰惹起的怒骂、惊叫频繁响起,与此同时有几个身影抢身过来,欲搀扶住我摇晃的身体。

我大骇下躲闪过扶来的手臂,或许有人会趁乱再补一刀,那时夜鹰便再无逃生之力。抬首环顾,入眼却是张张好奇观望的面孔,从反馈来躲闪的目光中看不出究竟是谁在隐藏杀机,'奇书'择时再扑过来结果夜鹰的小命。

拼命振奋起疲不再兴的力气,胡乱推开面前人群,冲到相对空旷的中心广场,在身体接触不断的人群里有致命的隐患。

西大道被我的突然欲袭和激射到路面的鲜血弄得堵做一团,望过来的目光分不清是兴奋还是惊慌,捕快应是转眼便要来了。

忽地心神一颤,金陵捕快衙门就在广场边上,忆起那日在广场上乱逗鸽子时捕快来阻的方向,举目辩识一眼,转身奔逃出去。

越喘越虚的气息和再次泛起的寒意使我控制不了脚步的落处,虚浮地奔跑出去,睡袋中的人鳞次被踩醒,我却无心去管身后已响一片的怒吓,每踩身体引起的踉跄都让我几欲脱离飘摇的平衡。

我把一小半注意力放在前行的路线上,却把一大半心神用在警惕背后的跟随,今夜刺杀我的人身手应很弱,只是时机把握得好,因为纵是在我意志被分散至如此薄弱的状态下,仍能听到混乱的响动里有一个不变的脚步声。

右手探入怀,紧握住中军刺,他的下一次攻杀便也会要了自己的命。

颠簸、模糊的视线里有两道人影奔至,我下意识地拔出中军刺,斜摆在胸前。

“何人如此大胆,快放下武器!”一个人影断吓道。

原来是救命的捕快到了,但在宽阔的广场上我不敢停留,谁说刺客不会趁此机会下手,也许这还可能是早安排好的连环刺杀手段。

我勉励加快身行躲开两捕快,耳中清晰听到“锵!”的拔腰刀声。

带着两个捕快‘护卫’拼命奔跑至可见衙门深红的大门,又有几个捕快装束的身影迎来,我嘶声大喊道:“我是夜鹰!”

不顾危险的从身影中穿过,在凌乱响起的拔刀声响中纵起身形,一头钻入大堂晕黄的安全里,随着身撞不知名的硬物,眩晕如约袭来,放心地闭上了再支撑不住的眼睛。

昏迷中似乎有人在翻动我的衣服,这把我神志牵起一线,随即背后伤处传来清凉舒服的感觉,接着身体似乎被人般来般去,然后周身传来软触感觉,迷迷糊糊地不知过了多久,强烈的口渴让我张开双眼。

发觉自己躺在一个封闭的小房间里,房门紧闭,应该是从外面锁上了,身下是厚厚的新被,一旁小几上晕黄的烛火,摇摆的光明里亦让我看清蜡烛旁的茶壶,坐起一把抓过便饮下,温凉舒畅的感觉让我精神一振。

尝试控制虚弱的身体站了起来,却发现早在手里的中军刺已不知去向,探手入怀也未寻得,应是被捕快取走了,好在兵符仍在,背后伤口也已被包扎好。

四下环顾中,见身侧墙壁上开有气窗,位置很高,窗口也小,仅有一掌大小,目注片刻,只见黑乎乎一团,也看不清天色。

想来我只是昏迷了一会,捕快应是看见了官服和将军令,或会眨眼便来核实的官员会把夜鹰放出去。

回身吹熄了烛火,视线里黑暗向微明慢慢转化,渐渐能看见气窗外一方灰白的天空,原已是第二日清晨了。

站在屋子里仅有的一道光柱里,静静思索夜鹰今后应要在金陵怎样做。昨夜的遇袭便不去想它,想要杀死身在明处的我,包括狂刀、公子美、霸剑……想要这条命的人太多了,或许那风非云都欲除掉夜鹰以后快。

口角笨拙终是夜鹰孤立无援在官场上的一大弊病,可这也不是一时半刻能改得了的,更让人挠头是弄清每个人的亲疏关系,我怎么会想到美丽聪慧如时晴雨竟会和这个世界的庞若是一伙,忽地我冷汗淋漓而下,时晴雨未必便和庞若一个鼻孔出气,就如太子爷在夜鹰为他拼命后,放手不管任其父封我个小小的军卫。

是夜鹰太拘束了,一心要溶入官场的氛围里,我虽是被拴在权利绳子上的蚂蚱,但也不能因我跳跃的不合规矩便一脚踏死。马官便是马官,夜鹰今后便做个粗豪无礼的马官!

心念至此,顿觉心怀大畅,深吸一口气,舒立光柱下,调匀气息恢复体力。

那方天空里已隐隐可见火红霞光,一只高飞望远的金色大鹏,披着霞光在方空里一划而过,随即一声啾鸣清晰传至。

“吱!”

侧后的房门被轻推开。

“真是夜兄,想不到你我再见竟是这般情况。”一个平和温良的声音随踏进脚步声止传来。

我哈哈一笑,回身拱手道:“夜鹰还真有面子,夜闯衙门却被捕快头亲自放行。”

居无庐仍是儒衫套体,手里随意挥动一把折扇子,黑发被他用一个发簪随意的挽在头顶,披散至肩。

“唰”居无庐把折扇打开又随手闭合,如玉石雕刻般完美的脸上牵出微笑,踱到身近处道:“几日不见,夜兄果与居某同朝为官……”

我摆手道:“居大人饶了夜鹰吧,这官儿当得浑身是伤,越当越可笑,昨夜竟封成马将军,不当也罢。”

眼见居无庐眼带笑意地又把折扇打开,似早知此事,连忙改变话题道:“夜鹰带三千轻骑救援雄鹰寨,却掉进黑熊精心准备的陷阱,搏杀中发觉黑熊精竟与妖狐勾连,会否它们性情大变的原因是这黑熊精或是青丘山的狐狸头看过日月壶?”

居无庐讶然道:“此事应去找行无踪那兵头或是对城主禀报吧?”一顿后接道:“不过此事居某可以带答。”

他反身关紧房门,回身续道:“日月壶只是这个世界人的至宝,别的种族看也无用,况那日月壶只出世寥寥几件,至今已无一壶在世。”说罢他大有深意地看过来,住口不言。

我不知为何,心中虽忆起轻红却无痛楚传来,淡淡回道:“非我族类嘛,夜鹰知道。”

居无庐长叹一声,喟然道:“看过日月壶的这个世界人都已成了一方强豪,那轻红十年隐忍,心中必然深痛我们世界的人,加之这个世界人能奇异地沟通自然,……轻红虽是善良女子,可她变成复杂多变的我们后,谁又能预料她今后是否会报复呢?……希望夜兄不要因此痛恨行无踪或是柔情。”

痛苦常常来自不能改变的冰冷事实,我忽感有些空虚,出言道:“居兄多心了,夜鹰明白的。”

居无庐一整面容,感慨道:“至于妖狐加入一事,王上已知道,其实不但夜兄的东路遇伏,其他三路都被伏击,那成精的狐狸当真聪明过人类!”随即他推开房门,又自怀里取出中军刺递来,微笑道:“很抱歉困了夜兄半个晚上。”

我走过去接刺放入怀,回道:“哪里,不但有解渴的凉茶,还把夜鹰的伤口包好了,真要谢谢你呢。”

居无庐微笑道:“夜兄客气。”随即面朝门外,沉声道:“陈争!”

眼见步进个红衣捕快,面目英武,手捧白色长衫,应就是给我送换穿衣服的陈争。

果然居无庐道:“不知合不合适,夜兄穿上试试。”

我哈哈一笑道:“居兄如此体贴,俘获水大小姐芳心应是早晚的事儿!”

居无庐摇头苦笑步出房间,又从外面带上房门。

换好行头后步出,发现我昏迷中竟被般到牢房‘雅间’。一旁静立的居无庐歉然道:“至于那刺客,因金陵现人员博杂,却又无从查起,夜兄可否指出个方向?”

我随居无庐前引脚步走出,心道:他如此言辞应是调查过昨夜围观人群,笑着回道:“夜鹰本是杀手,早就仇家遍地,这应是公平的报复,居兄不必劳心查找哩。”

居无庐淡笑点点头,似早已知道夜鹰原来的身份。

路程不长,片刻便步进昨夜我飞入的大堂,四下扫视也没发现将我撞昏迷的物件,却见大堂里人员繁忙,身边不时响起向居大人的问好声,出言道:“一下子涌进满城的人,说居兄是金陵最忙的人也不为过吧?”

居无庐脚步一缓转头道:“哈哈,居某生性懒散,繁复的活儿都交与别人,只是偶尔过来看看。”

眼见已踏到广场地面上,我拱手道:“居兄,夜鹰这便告辞了。”

居无庐却拉住我的身行,诚然道:“居某有一事相劝,金陵有一人碰不得,便是庞若之子庞宣。”

我脱口道:“可是因为他看过日月壶?”

居无庐微露讶然神色,随即叹息道:“他是一个有实力的小人。庞宣实力与雄耀相若,走得却是阴柔的路子,夜鹰小心罢。”

居无庐对我一拱手,转身洒然而去。

我目注睡袋星罗棋布的广场,心头苦叹:自己是如何惹上这从未谋面的贵公子,实力与雄耀相若,夜鹰自问公平较量不是对手。

摇头叹息一声,在初日未升的灰蒙天空下,向城西老矮人铁匠铺行去。

卷三转折第二十节见复横

取马后奔驰在清晨的街路上,马背上身体虚浮依然,视野却玄妙的清晰异常,两边景物瞬滑而去,竟可清晰至见到墙下睡汉口角流涎的晶莹。

片片睡像闪过眼前,牵引我联想起他们昨夜的疯狂与满足,怀中半拥的酒壶,面颊上的朱红两瓣,撕破后胡乱掩起的前襟,赤膊男子身畔翕动的衣衫……

喧嚣过后的寂静被‘黑宝’马蹄踏破,晨露沾湿的路面点尘不扬,人生便如大梦一场,如今身在梦境里,却如庄生梦蝶般不知我究竟归属何方。

在老矮人铁匠铺歪斜的牌匾前一跃而下,牵马穿过空荡的前间,一人一马掀铺帘而入后院的芳菲中。时已将至深秋,奇妙的‘花农手套’却让园子别有洞奇#書*網收集整理天,四时百花不见凋零。

老矮人仰卧在躺椅里,面目朝向灰白天空,微微颔首目注过来片刻,便又恢复原来的姿势,眼神迷茫依然。

我牵黑宝停在庭院中央,手抚拭黑马油亮的背脊,轻笑道:“小矮人夜夜不睡,会否是空出它回忆年少时光?”

老矮人沉默了一会,喟叹道:“你的心杀劫已结束了吗?”

我收回抚手,讶然道:“小矮人也度过心劫?怎么对待夜鹰便似了解自己身体般熟悉?”

老矮人目光也不看过来,冷言道:“每做一恶,便心种一毒。既然一心要做坏人,心劫是免不了的。”

我嘻嘻而笑,回言反击道:“你怎么看都是善良人,每晚不睡不可能是用这段时间忏悔少年时做的恶吧?”

老矮人喃喃道:“善良的人就没心劫吗?压抑作恶的欲望就不痛苦吗?”忽双手撑坐起短身,恼怒道:“大清早便来寻老矮人的晦气吗?是不是又来蹭饭!”

“饭就不必了,给我的黑宝配身行头罢!”我一拍马屁股,让黑宝缓步踏过去。

老矮人慢慢吞吞地从躺椅蹭下来,牵马走入里间,口中大声嘟囔道:“都做了将军还欺负老矮人这小市民。”

我并不惊异他如何得知的消息,走过去躺在椅子里,伸个懒腰呆望面前花圃。

“叮叮当当”中老矮人的声音传至:“你大清早来只为这匹配你可惜的马?”

目注满园芳菲,我忽发觉老矮人竟从未换种过其他花,唯一的新花只是他上次为了在我面前显摆,用花农手套催生那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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