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撞日,成婚-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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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我讲的是普通话。

大叔人已远去,我激动的心情终于略略平复。

苏飒飒高兴地大叫一声,转回头说:“实习表果然落在这儿了,颜颜你等会我,我去找张经理拿一下。”说着飞快地跑了。

干净明亮的旋转门后再次进来一个人,一身灰色西服,身影颀长挺拔,人未走近我就已经感受到一种……气质啊气质。

他走近我才一愣,这不是刚才那个好心帅哥么,哎呀我还没跟人家道谢。正自想着,身后的前台姑娘突然甜甜齐声道:“颜总经理好。”

他淡淡点头,神情淡然地从我身边走了过去。

呃,总经理?

我靠着柱子站着,突然想起了一码子事,对那个颜总经理的印象一下子从顶峰跌到谷底,那还是大二时候的事。

苏飒飒已经欢天喜地回来,我驱赶着她走出去的时候觉得不太对劲,受什么驱使似的偏了一下头。然后看见在离我十几步远的地方,透过一株凤尾竹萧疏的叶子,一个绝色俏佳人正若有所思地看着我们。

我反射性地左右看看,发现除了那株凤尾竹,这个方向就只有我和苏飒飒两个活物可以供她观赏。如果美女不是爱护植物在看凤尾竹的话,就只能是在看我俩了。

暗想现在果然是一个综合的时代,不光是男人喜欢看美女,女人喜欢看帅哥,美女也开始喜欢看没有自己美的女人了。

甩甩头大步跟上了苏飒飒前进的步伐,我忍不住又抽了口气,膝盖还是很疼。

——————

午饭还是沦落在了“God…sent Hunan Cuisine”。“God…sent Hunan Cuisine”翻译过来就是正宗湘菜馆。

苏飒飒此番去探望她远嫁美国的阿姨,给我带回的是一件中国制造的白色连衣裙,给关雨和白冉冉带的是中国制造的小首饰。

我心想现在最难做成功的事莫过于两件,第一件是在世界范围内买到非中国制造的日常消费品,第二件是一般收入的男人能娶个处女回家。

苏飒飒对她给我挑选的好看的裙子十分看好,就差没逼我在众目睽睽之下白裙加身,还好热心的服务员及时上菜转移了她的注意力,解救了我。

她咬着筷子:“哎呀刚才在机场遇到那帅哥可真帅啊,就是可惜了,他不近女色。”声音里不无伤感。

我说:“你怎么知道人家不近女色,说不定人家声色犬马妖媚放荡又纵情纵欲呢。”

苏飒飒愣了:“颜颜你怎么那么损。那什么,我和他不是同一班机么,飞机上一空姐千方百计勾引他,人家不但没有领情没有动情更没有发情,简直就是柳下惠啊柳下惠。”

我说:“那是因为那还构不成勾引,人家空中小姐根据自身喜好提供点特殊服务也无可厚非,再说人家发情也不能在飞机上发啊。”

苏飒飒不能置信看着我,痛心疾首道:“空中的小姐也是小姐,都特殊服务了还说无可厚非,颜颜你贞操观念有问题!”

我倒没什么,旁边吃得正香的一阿姨一口呛住,咳得满脸通红。服务员急忙端茶送水,连声解释她们大厨是正宗的湖南人做的菜确实太辣。

我接着说:“就算他不近女色也应该近男色。”想想又觉得不对,他好像还戴着婚戒,我补充:“应该说是男女通吃,在家近女色,在外近男色。唔,人家还不挑食。”

苏飒飒啃完排骨,探过来头问:“颜颜你好像很讨厌人家啊?你们有梁子啊?”

我回忆一番,把那件事告诉了她。

大二寒假我在“海厦”打工时被分配在了客房部,因为还没毕业,主要工作也就是在客人太多的时候帮着酒店的正式员工做些事情。

有一次前一天赶稿子,第二天睡眠严重不足,脑子混乱之下把几个客人的客房给弄错了。本来调换一下也就好了,可那几个客人是日本人,其中一个大骂了我一顿之后还出言不逊,言下所指是所有中国人都素质低下没文化才会犯那种低级错误,最恶心的是骂完我居然还动手动脚言语猥琐。

我当时马上就激了。

我工作出错是我不对,你小日本骂我我认了,可你明目张胆地侮辱中国人就是找死。

“他以为我听不懂日语,还唧唧歪歪地说些脏话,我马上用日语顶了回去,从徐福东渡骂到大化改新再到近来他们政界的丑事。那几个鬼子被我说得一愣一愣的说不出话,我最后说‘我们巍巍中华识文说礼的时候你们日本人还不知道在哪里茹毛饮血呢,笑话,说中国人没文化没素质,我们中国人除了文化修养还有的是尊严骨气,不像贵国,要全民仰美国人的鼻息才敢仰着头走在日光下。’我说完又用中文给那些旁观的人翻译了一遍。对了,其中有一个日本人略懂中文,听了两遍。”

苏飒飒血脉喷张地敲着桌子:“太过瘾了,我当初怎么没学日语!?”又问:“那人家没马上炒了你?”

我泄气道:“就是啊,后来客房部李经理发现不是我搞错房间,而是那几个日本人填表没填清楚。可他说我顶撞客人,还是要扣我一半工资,这是意料中的。可他还说要我去道歉,我跟他理论他说是总经理决定的,我当然要求见总经理,他又说总经理出国办事了。我当时觉得因为那几个日本人和他吵实在没意思,连剩下一半工资都没拿直接走了,不过对那个总经理的印象那个差啊。”

苏飒飒迷糊一阵,突然福至心灵:“难道那个帅哥就是那总经理?”

我白她一眼:“我说这么多就是说他的,还能是谁?”

苏飒飒张大了嘴,过一会儿伤感道:“帅哥都不是良人……不过颜颜你真是视金钱如粪土,就那么白干一个月。”

我叹口气:“所以那次我啃了一个月的方便面啊。”

不是我视金钱如粪土,而是这金钱注定不是我的,还不如就当它是粪土。粪土!粪土!粪土!

苏飒飒品味一会说:“怎么从没听你说过这事啊?”

我慢吞吞道:“反正也不是多开心的事,过去了就没必要提了。”

下午回去的时候关雨和白冉冉皆以已返校。

关雨照例带了一堆吃的,欢快地招呼我和苏飒飒:“快来快来,我带了红肠,飒飒你最爱吃肠了。”说完却又凶巴巴补了一句,“肉食者鄙!”

苏飒飒毫无反应。

我把刚买的大包水果抱过去放下:“她听不懂。”

关雨恍然之后说:“爱吃肉的人活不长!飒飒你不要学美国人。”

苏飒飒郁闷地看我俩一眼。

白冉冉拿了两个火龙果回到自己床上,笑着说:“我东西太多了没给你们带零食,下次给你们带哦。”

关雨没理她,过来关心我考研的事。

我从大三就开始准备报考S大,除了因为S大的旅游专业全国最好之外还有别的一个原因。

大学开学前在家收拾爸的遗物,居然在一个相框后发现几封早就写好的遗书,或者说是遗留下来的书信。爸说他在S市还给我留有一套房子,信封里有钥匙和房产证。

遗书是在出事前早就写好的。

爸走的时候三十八岁,我十六,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早早地把后事安排好,难道是预见到后来会出事?还是爸压根对以后的人生不再在意,而是更感兴趣筹划身后之事?

想不通,我想不通的事情太多了。

譬如,为什么爸妈感情那么好,却连一张合影都没有?为什么从小他就特别注意培养我自理生活的能力?为什么那时候……为什么程煦要给我那样的对待……

夜里睡得不太好,第二天起来直打喷嚏,关雨说她帮我捡了两回被子。

“颜颜你是不是梦里和人家打架?还说什么‘你把话给我说清楚’,听得我毛骨悚然的。”关雨搓着胳膊说。

我说:“我梦见我仇家了。”

只是,他飞了欧洲,打不到。

————————————…

此为大修后章节

第三章

大四几乎没有课,大家找工作的找工作,出国的出国,傍大款的傍大款,我不幸属于最没追求的一类,我得考研。

吃过早饭拿着书去了图书馆,只是下手太晚图书馆大部分座位已经名花有主,少数保持独立的也是惨不忍睹,于是只好转战鹿鸣园格致楼。而高数实在是让人头痛,我埋头钻研了两个小时几乎要耗出内伤,掏出手机却发现不知何时来了十几条短信和未接来电,全是苏飒飒和关雨的……还有几条是导员的,还有一个号码不认识。

走出自习室回过去,苏飒飒马上接起:“哎呀呀颜颜你失踪了?我和关雨都找不到你。”

我说:“我在格致楼自习,什么事这么急?”

苏飒飒飞快说道:“大事啊大事,今天早上有一个女的不知道有什么事来调查你,调查完还想见你,我记得她好像是‘海厦’的高层。”

又是“海厦”。

苏飒飒说那人已经走了,不过应该还会找我。我猜导员找我应该也是这事,回过去果然是。

可是我这个社会底层又哪里认识“海厦”的高层了?

11点,我正要去吃饭的时候有人来电话,女子的声音沉静柔美:“是辛颜吗。”

我收拾着包:“是,请问您哪位?”

那边好久才道:“我想和你谈谈辛哲的事。”

我停住了。辛哲是我爸。

——————————

精致明亮的咖啡馆,一卷发女郎临窗而作,大大的墨镜遮去了脸的三分之二,只露出尖尖的下巴和涂了唇彩的薄唇。

我走过去的时候觉得她有些面熟,微一思索便想起她就是昨天在酒店大堂观赏我和苏飒飒的绝色美女,美女果然能让人印象深刻。

她摘下墨镜,眼波如初秋湖水淡淡打量我,其中情绪有些释然有些惆怅。

我礼貌道:“肖小姐找我。”

她微笑:“喝什么?”

我要了杯拿铁,静静坐着等她开口。

她依旧看着我,轻声道:“本来不想这么早找你的,可我按捺不住……只要遇到和他有关的事,我就忍不住方寸大乱。”

我想她果然是方寸大乱,以至于午饭时间把人约来咖啡馆。

我说:“你说我爸?”

她嗯一声:“昨天在酒店大堂看到你,就马上想起了……你和你妈妈长得真像……没想到‘海厦’正好有你的实习资料,你果真是他们两个的孩子。”

她插叙式的表达让我心里很焦急,怕影响她发挥又不好打断,遂装作“我一点都不急,您慢慢说”的姿态看着她,左手不经意拿起咖啡勺搅拌。

她马上捕捉到这一动作,会心地笑:“你和他一样也是左撇子。”

我奇,慢慢道:“我爸爸不是左撇子啊?”

呃,大姐您说那么多,不会是认错人了吧?

她愣一愣,复又苦笑:“我忘记了,你妈妈那时候不喜欢他左撇子。”

她啜口咖啡,好像嫌苦又放下了,我这一打岔终于让她理清了思路。

她问:“辛哲和何洛书是怎么去世的?”

我告诉她,我妈妈早在生我时难产去世,我爸则是在我十六岁那年,主刀一次大手术时自己心脏病突发,抢救无效。

那是一场微妙的事故,不但我爸去世了,手术患者也因此死亡,家里的所有财产因此赔偿精光。

她欲言又止:“这么些年……”

我说:“这么些年我都很好,现在也很好。”

我真的过得很好,申请到助学贷款让我可以上大学,四年里自己打工挣钱不至于成为和谐社会的负担,我没什么可抱怨的。

从十六岁起我知道了,在这个世上,人只能靠自己稳稳地笔直地独立站着,连墙都不能靠。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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