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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钟情-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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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失踪不知死活,若是砍掉了你的手,就是将严无谨留下的痕迹彻底的从你身上剥离,所以你不肯……就算会死,你也不肯。我说的对么?”
萧屏儿不说话,只是转过身,将放在桌上的酸梅汤一饮而尽,寒凉的液体刺激得她险些流出泪来。
“你对我的好,我会一辈子记得……”
“我不要你记得,我要你报答。”快雪打断萧屏儿的话,凑到她面前挤眉弄眼:“嫁给我做媳妇吧!你的身体里,流着我的血呀!”
“谁要做你的媳妇!”萧屏儿被他的样子逗笑,拿出包袱里的药瓶,扯过他的手为他上药。
伤口上叠着伤口,有些地方皮肉外翻,看得出为了让血流得多些,他一次要割自己好几刀。她知道他很怕疼的,背上刺了几只针就会疼得他哇哇大叫,可是为了成全她,他对自己有多么狠。
萧屏儿低垂的颈项有优美的弧线,快雪看着她小心得近乎虔诚的手指,静静微笑。
当天晚上快雪似乎有点不对劲,或者说,有点倒霉。
下楼的时候脚下一滑直接从楼梯上滚了下去,骨头险些散了架,吓得老板出了一身的冷汗。这还不止,回房间的时候头结结实实的撞上了门柱,弄得头破血流。萧屏儿哭笑不得的给他上了些金创药,结果出门的时候又撞在了门柱上,疼得他蹲在地上哀号不止,笑得萧屏儿直打跌。
第二天一早,他们要动身的时候,萧屏儿笑不出来了。快雪发起高烧,躺在床上吭吭唧唧的爬不起来。大夫说他伤了元气身体虚弱需要静养,否则再严重就不好办了。
萧屏儿清楚那是因为他为了自己放了太多的血,又连续赶路,身体才会撑不下去。心里千般的过意不去,只好留在客栈里照顾他。
桃花镇是交通重镇,东来客栈又是桃花镇里最好的客栈,是以生意一直很好。可是最近,就连在东来客栈做了二十几年的李掌柜,也觉得这几天的生意太好了些。
几天之内客栈里一下子来了好几十人过来投宿打尖,而且还都是些带着刀剑的江湖人,一时间东来客栈房间爆满,李掌柜打听了一下隔壁的几家客栈,没想到竟然和东来客栈一样人满为患。
这些来住店的江湖人都打扮得奇形怪状,个个透着古怪,一看就不是什么名门正派,这几天李掌柜一直小心翼翼的伺候着这些大爷,生怕一个怠慢就人头不保。
萧屏儿知道这些人都是冲着自己来的, 好在他们还都没有识破她的易容伪装,都在暗地里等待猜测,萧屏儿也自然不动声色深居简出,就算出门买药,也都尽量不带着那把招牌一样的修卢剑。
快雪的状况时好时坏,经常白天的时候刚刚好些,到了晚上又烧了起来,人瘦得脱了形,弄得她一筹莫展。
这日萧屏儿去药铺买了药回来,正是正午十分,饭厅里很是热闹,交代了伙计到厨房把药煎出来,萧屏儿便坐到角落里吃饭,临桌的一对兄弟的小声议论刚好落在了她的耳中。
“大哥,咱们在这等了好几天了,怎么还不见那个萧屏儿出来?莫不是被人抢了先?”说话的人方脸大口,壮如蛮牛,左边的眼睛却只有眼白不见眼球。
他对面的黄脸汉子长相还算端正,偏偏穿了件翠绿色的袍子,反到显得怪异,他沉吟了一下,低声道:“我看不会,若是有人先得手,那得闹出多大的动静,不会这么多人都不知道。”
“哼哼,本来以为这消息只有我们知道,谁知道这里竟来了这么多人,大哥,你的消息到底可不可靠?”
“应该不会错。”说是这么说,可这个黄脸汉子的神色却带着些不肯定:“说不定,那个叫萧屏儿的就混在这些人里。”
“咱们可别被耍了!依我看这消息很有可能是假的,谁会放着一百万两白花花的银子不赚,反而把消息给我们?”
两个人边说着,边向四周巡视,萧屏儿赶紧低下头吃饭,在这地方被他们识破的话,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回到房间里的时候快雪已经坐了起来,脸色苍白形容消瘦,懒懒的斜靠在床柱上,眼角眉梢多了几分慵懒。
“怎么不多睡会儿?”
“外面太吵,睡不着。”
“那就先吃点东西吧,吃完了东西再喝药。”
快雪胃口不太好,对着一桌子的菜挑挑拣拣,见萧屏儿神不守舍,坐在那里发呆,干脆放下碗筷:“有心事?”
“有。”
“说来听听。”
“有人知道我们的行踪,外面那些人,就是从那人口中得到消息跟过来的。”
奇)快雪微顿,慢慢道:“明天我们就离开这吧。”
书)“可你 ……”
网)“我没事。”快雪笑起来,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我们总不能在这里伸着脖子等人家砍我们的脑袋。”
萧屏儿看着他,眼前的男子苍白瘦削,笑容却明澈得如雪初晴。有的时候她真的很奇怪,自己竟然会和这个来路不明的男子相依为命。
四句话
天色微曦,晨风裹着丝丝清凉,正是人们睡得最香甜的时候,萧屏儿已经备好了马车,扶着快雪由东来客栈出来,准备上路。
街上空无一人,古老的青石板上蒙着一层薄雾,有着湿漉漉的光泽,马蹄得得,一声一声敲在石板上,清脆响声伴着车轮滚滚,载着他们走出了桃花镇。
桃花镇外的那一片桃林仿佛依然沉睡着,雾气在林中弥漫不肯散去,枝桠交缠错节,模糊朦胧如同仙境。
萧屏儿将马鞭在空中虚晃,发出噼啪响声,马儿展开四蹄,纵情驰骋。四野草尖如剑,在露水中微微闪着清辉。萧屏儿心中难得宁静平和,愈发将马车赶得快了。
太阳逐渐爬到桃林之上,耀眼阳光将迷雾驱散,只有露珠细碎的光芒在树叶上轻轻颤动。前方路上一道细细的闪光刺进了萧屏儿眼目。
那是……埋伏!
萧屏儿拉紧缰绳!
可是马车跑得太快,想停下已经来不及了!
“轰”的一声巨响!火药在马腹下爆炸,空气中漂浮着浓烈的硫磺味道。萧屏儿借势滚到路边,耳朵被巨大的爆炸声震得嗡嗡做响,眼前一阵阵发黑,直欲呕吐。
眼前一片浓烟滚滚,马头挂在她旁边的树枝上,大大的眼睛空洞洞的看着她。
快雪!
萧屏儿忍着一阵阵眩晕翻身站起,拔出修卢剑。在烟雾中寻找快雪的身影。
烟雾中隐隐传出一阵冷笑。
有风吹过,夹杂着刺鼻硫磺味道的烟雾逐渐散去。她看到了快雪。
干净的白衣被炸得面目全非,好在看起来没受什么皮外伤。
唯一让她担心的是,他的脖子上,架着一把弯刀。
刀的主人是个身形高大的女子,她的身边,还站着玉香以及她前一天看到的那一对兄弟,而他们的身后,是数十个那日她在恒祥号后面的巷子里看到的,用四肢爬动的诡异杀手。
“快雪,有没有受伤?”
“现在还没有,”快雪对她苦笑,用手指了指他脖子上的弯刀:“不过,一会儿就说不定了。”
“这么关心这个小白脸?”旁边的玉香开口冷笑:“才几个月而已,没想到你变心还真快。”
“你们是怎么发现我们的?”萧屏儿将修卢剑握紧,尽量拖延着时间。而且这些天她一直戴着易容的面具混迹于那些江湖人中,没想到竟被他们识破了。
“哼,你以为我和那些笨蛋一样么?”玉香轻哼,神色间有些许得意:“几天来最先住进来的人是哪个,一问便知。况且着许多江湖人没得手就先走的,除了你们,还会有谁?”
腿有些发软,头依然眩晕得厉害,萧屏儿甩了甩头,强自镇定:“既然如此,放马过来便是,挟持一个不会功夫的人,说出去不怕被人笑话。”
持刀的女子突然笑了,露出了两排发黄的牙齿:“是会有人笑话我,不过那些笑话我的人,都已经成了死人。”
“要怎样才放了他?”握紧修卢剑,萧屏儿直视着站在旁边的玉香。
玉香笑了笑,她知道自己已经掌控了全局:“很简单,放下剑。”
放下剑,就是放弃了反抗的机会,就是放弃了生。萧屏儿很明白,可是她必须放,她不能再连累快雪。他不会武功,也许连一个江湖人都不是,他是无辜的,他应该好好的活下去。
于是她弯腰,将修卢剑放下。
对面的人笑了。
就好像他们看到了那一百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在向他们招手。
快雪在这个时候突然慢慢的向前迈了一步。持刀的女子将架在他颈上的刀又紧了紧:“小兄弟,我劝你还是乖一点,这么细皮嫩肉的,脑袋要是没了该多可惜。”
快雪微仰着头,转过来看她:“你是在吓我?”
那人挑眉:“我是在说实话。”
快雪转过头去,对着萧屏儿笑:“我要是不怕怎么办?”
话音一落,萧屏儿和对面的玉香等人都是一愣。
持刀的高个女子随即哈哈大笑:“我铁十娘闯荡江湖二十多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那些所谓的英雄好汉平时一副铁骨铮铮的模样,可到了老娘的刀下,哪一个不是吓得屁滚尿流跪地求饶?哼,真正不怕死的,老娘还真没见识过!”
快雪却只是笑,就好像萧屏儿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样子,眼睛微微的眯着,如同一只阳光下懒洋洋的猫。
他果然又向前迈了一步。身体笔直,笑容不变,脖颈出被刀锋割出血痕。
“你真的不怕死?”
“快雪,你干什么?”
萧屏儿和铁十娘都已沉不住气,同时出口惊问,快雪却笑容不变,又向前走了一步。闪着青芒的刀锋嵌入了血肉之中,鲜血流成了淅沥细线。
“萧丫头,把剑拿起来吧。”快雪笑眯眯的对她眨着眼睛,好像在说什么有趣的事。
铁十娘的手已经开始发抖,没想到她真的会遇到一个不怕死的,手上加力,弯刀向快雪的咽喉抹去!
萧屏儿转过头。她不忍看,不忍看这个陪着自己一路走来的人死于非命。可是正因为她转过头去,她看到了别人没有看到的东西。
那是一道光。
然后她便看到一片血雾。
铁十娘执刀的手被齐腕砍断,断手落在地上仍兀自挣扎蠕动,断手的旁边,有一片翠绿的桃叶。一半嵌进了土里,另一半在晨风中轻轻抖动着,叶梗处还栓着一个小小的物件。
那东西的形状类似一把匕首,小如女人耳边的吊坠,可是却有着那样耀眼的颜色,所有人的眼中,都被那血色的光芒添满!
萧屏儿的心跳突然加速,就连呼吸都已不稳。她见过这个小小的东西。
万剑庄,干将厅,血刀令牌!
空气凝固,连风都变得稀薄。
没有风云变色,没有从天而降,那个人只是一步一步,从路边走了过来。
黑色的衣,黑色的剑,铜质的面具下漆黑的眼。瘦削挺直的身型如同晨风中一杆孤独的旗。
那人站定,转身,面对着玉香和铁十娘,很轻很慢的道:“我是血刀。”
他是血刀,那个红色的小小物件,就是血刀令牌。没有人怀疑他的话,因为全天下能用一片桃叶将一只手砍下的,不超过二十个。能用一片桃叶将一只手砍下,桃叶还能死死钉入土中的,不超过十个。血刀自然就是其中之一。
“你们走吧。”这是血刀说的第二句话。
令牌只是一个警告,收到令牌的人可以走,但是一年之后他们是不是还活着,就看他的运气了。
玉香身旁的那一对兄弟动了动,开始往后退。一步,两步,三步,那个黄脸汉子被身后的石子绊倒,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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