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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金笺(正册上卷)-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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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佑樘知他有话要说,奈何此时此刻却不方便。满腹疑惑也只得强自忍下,直待升辂启程前往府台衙门后,再私下问他。
皇太子金辂,高一丈二尺二寸有奇,广八尺九寸。辕长一丈九尺五寸。辂座高三尺二寸有奇。
素日在宫内,太子都是坐得肩舆,今日倒是君瑞头回得见太子礼驾,却不想是如此堂皇尊贵的,因而太子方才使余嘉招他同坐时,不免心里忐忑踌躇不敢轻上,良久,方战战兢兢登踏梯而上。
当门处摆着五山屏凤,青地上雕木贴金龙五,间以五彩云文。
转过这五山屏凤。屏后有红髹板,皆抹金铜鈒花叶片装钉。红髹匡软座,红绒坠座,大索四,下垂莲花坠石,上施红毯红锦褥席。
及至君瑞入内,余嘉已手脚麻利地放下了车辂上十二扇红帘,此刻太子正坐于辂中红髹椅上,斜斜靠椅中红织金绮靠坐褥,闭目养神。
那红髹椅上雕贴金龙彩云,下线金彩一云板。施红罗帷幔。
一片耀目正红中,太子忽然睁眼看他,抬手招了招:“君瑞你来。”
君瑞也不晓得太子究竟意欲何为,却依旧小心翼翼挪了过去。谁想太子竟一把拉他跌于坐身前,一手抱了他细细腰枝。
君瑞大惊,也不知太子这是怎么了。浑身不自在地扭动了几下,只觉腰间环着的臂膀有力,竟挣脱不开,于是红了脸,尴尬道:“殿下请放开微臣。”
太子全不理他,腾出只手来,亲亲热热捏了他一记脸蛋。君瑞险些跌了下来,惊讶万分,瞪着太子。他虽与太子同榻同卧有三载,两人却自始至终无甚越礼之为,只是太子向来待他如手足一般。只今日情形却大是不同,太子非但紧紧抱住自个儿,还伸手捏了捏自己脸蛋,细细想来,却是当年初入宫时皇六子朱祐杭调戏自己使的手段。如今这位皇子已封了兴王头衔,却尚未就国,因正巴着万贵妃,此人在京中倒也是有名的花花太岁。
君瑞思及至此,不免心中不悦,于是又挣动不休,却见太子面色泛红,一手紧紧按住自个儿。勉强浅笑着垂问道:“君瑞先前可是有话要说?”
君瑞这才忆起片刻前自己的欲言又止来,于是一时忘了挣脱太子双臂,皱眉回道:“臣觉得殿下其实已不必费心去寻雪离公子了,陈先生恐怕是再不到他的了。”
太子面上本是色若桃李,却忽然浑身一震,手中不觉一放,凝重了面色问他:“你说个缘故来予本宫听。”
君瑞道:“殿下也应猜到,陈先生此来乃是钻了旁人设下的勾魂套。本是想借殿下或寿阳王爷的手来除去他的,却不想殿下心性并不若某些人猜得残暴,故而失策。且不说他的目的,单只说雪离公子的结果,若陈允真的必死,那设套之人留下雪离公子乃是累赘;若陈允未死,若他日后寻去,却是个麻烦,因为世上并无可藏人一生的地方。不管是哪一种结果,雪离公子最好永远不被人寻出来。因此,若要做到这一点,只可能有一个方法。”
君瑞说到此处,忽然声音一颤。
一个“死”字,立刻浮上了两人心头。
朱佑樘默然无语看向君瑞,他素来知道君瑞聪颖,却不想他此番出来京师一遭,竟渐渐长大了许多。原是根本不敢想像如此狠辣毒计的人儿,而今却全变了。
他伸手轻轻抚上了君瑞满头青丝,问道:“君瑞你为何作如此想法?”
君瑞身子不住震颤着,双手蒙了自己双眼,语带哭腔道:“殿下,臣一直未敢说……臣看见了,全都看见了。”
朱佑樘看君瑞身子竟如稀泥软饭一般瘫了下去,整个人已神志恍惚得厉害,当即急了起来,两手抓住他一双臂膀:“你瞧见什么了?”
“那日在胡州,我去寻卖梅子蜜糕的铺子,不经心走入一个偏僻死巷中时,偶然瞥见最末一个院子的院门并未曾关好,有伙人在的角落里掘土,脚边躺着个白衣人。那时我只觉那白衣人颇为面熟,却一时间想不起来。虽当时景象怪异,但我当时正分心思虑他事,因而因此也未留心。今日前后推想来……那人定是雪离公子无疑了……。”
太子闻听此语,顿时目露阴冷之色,本想立即招了窦元宗来议事儿,却不由自主牢牢将失魂落魄、浑身颤抖的君瑞揽在怀里,竟片刻也不忍放手。
余嘉只是个无关紧要的阉奴,此时却看得暗自心惊。
他自幼在太子身边侍侯,现如今也有九载光阴。原在宫中倒是一切稳妥,谁想出得宫来,不过月余,竟生了惊天之变。他冷眼瞧着,太子同陆侍读之间哪里还是兄弟情谊,两人虽仍不明所以,却是已生生动了情欲的样子。太子本是个颇能隐忍又莫测高深的性子,近来却屡屡举止失常。及至今日陆侍读惊惧失措,太子竟失了往常沉稳之风。他自然知道这事是他个命如草芥的阉奴不该管的,只太子不过十六,陆栎又小太子两岁,虽也算得是青梅竹马,但太子乃一国储君,怎可做出这等背德之事,若是泄露了出去,不但太子要遭,就是陆侍读同自己也惟有一死了之的结果。
当下垂首一旁干咳两声,震散一室温存暧昧。须臾,再抬眼时,太子已放了手,又打发陆侍读去招窦大人来。
暗暗吐了口气,正要安下心,竟见太子一双厉眼正冰凌一般冷冷盯着自己。余嘉腿脚一软,只听太子问道:“余嘉,这些时日你母亲身子可好些了?”
余嘉浑身一颤,忙回说:“托太子洪福,太子着太医给老母看过了,使了些宫里的好药材,如今已尽好了。太子大恩大德,余嘉结草衔环,尚不能报。”
“好奴才。”太子忽然一笑,笑意却未达眼底:“本宫还有恩德予你呢。你说你方才瞧见了什么?”
余嘉立时跪了下去:“奴才有罪,方才一闪神,什么也没见着。”
只见眼角红袍皮靴,知道太子已到了跟前,余嘉听太子气息拂着自个儿发顶而过:“是跟了本宫多时的人!你看你哥子家里哪个儿子有些出息的?”
余嘉顿时疑惑,却仍老老实实回道:“二房儿子宝儿自幼聪颖,或许还有些长进。”
“好,你回去传我的意思予你哥子知道,叫他把那宝儿过继到你房里。关照你母亲敦促他多读些书去,日后本宫寻个空缺与他,也教他光耀你家门楣。”
“余嘉谢太子恩典!”
“你也别高兴得太早,若有些什么捕风捉影的话儿叫本宫自哪里听见了,本宫只道是从你嘴里出去的。……退下吧。”
余嘉直吓出一身冷汗来,唯唯诺诺,正要跪退着挪至榻座前,忽然又听太子吩咐:“去同王越说,今日本宫不去州府衙门歇了,就在寿阳王府里收拾个院子。本宫滞留杭州府这段时日,得叨扰皇叔他老人家了。”
余嘉衔命而出。君瑞领了窦元宗匆匆过来,抬头见余嘉自辂上下来,忽然想起方才,于是脸上一红,立时垂首,也不敢看他。他本是家中独苗,上头并无兄长,家里上下皆疼他入骨,也常教母亲搂抱,父亲虽严,却也爱逗他玩耍,因而太子此举,及至此刻,他依旧不以为怪。他并不晓得太子心思,尚以为这乃是哥子安慰弟弟的常态。只是因着自己在余嘉面前举止失常,倒似孩童一般幼稚,才觉得害臊罢了。
却说太子降辂升舆,转入寿阳王府。便着君瑞等挥退了众官员,预备歇息。堂上奉了茶水,方进了一口。却见赵醒匆匆进了来,跪在堂下回话道:“殿下,外间有个蓝袍道士投帖拜见。”
“混帐。”朱佑樘原已对他十分不满,此时正好借机开发了他,于是将手里茶碗重重摆在桌上,也不管那茶水泼了满桌,只说,“什么人本宫都见,要你来做甚!”
余嘉知道他心意,因此也添油加火道:“殿下说的是,不过一个牛鼻子老道,也要见得太子金面?”
赵醒迟疑道:“那老道士似有些玄机的,手里一枝寒梅,竟是新鲜的。臣便斗胆进来回话,若殿下真不见他,臣自打发了他去。”
他这话说得颇不得体,太子眉头一皱,心思已教那老道士给引了去。因而一时倒也不再计较,只叫赵醒把人给领进来瞧瞧。
不多时,那道士竟真跟着赵醒来了,手里花鲜如新,笑嘻嘻看着堂上太子,也不跪下。
太子见状,知道他很有些来历,于是反赐他座,道:“道长来得好快。”
那老道士并非听不出太子言下深意,却依旧笑嘻嘻看向太子:“贫道前夜夜观星象,知道紫微星君已来了杭州府,当时不好相访,看殿下今日方便,才来叨扰。”
太子闻他此语,知他果然不简单,于是笑问:“不知道长今日到访是为何事呢?”
道士将手里梅枝呈上:“贫道日前扶乩,得一打油诗:‘六载相伴君莫忘,瑞雪洁净凝软芳。年年冬寒魂不去,暗香袭远路遥长?’此乩乃为太子所扶,日后自有应证。”
太子听他说得蹊跷,正想问得仔细。却见那老道士笑意盈盈,竟忽然烟化,风吹而去,再不见踪影,于是大骇。
再看君瑞,也是满脸异色。太子只听他低声嘀咕道:“怎又是这话!”
太子不解,因细细问他,才见他面有难色:“臣幼时曾得遇一癞头和尚,那僧也为臣批了一首诗,竟与道长为殿下所扶之乩一字不差!”
众人不由转头去看道士所遗之物,却见那花儿已渐渐凋落满桌。
第十二回:布危棋卫敏巧施手 好财货照磨敢引路
这日清晨,君瑞由几个小童儿服侍着梳洗停当,于是去给太子请安。到了寿阳王府,也不知道是为何,太子依旧与他分榻,君瑞自是不觉什么的,反是高兴自己轻松了许多。
心境分外愉悦地正要穿过院中回廊,却突然遭人拦住了去路。定睛看去,却见此人竟是寿阳王。
君瑞心下不悦,惟恐去得迟了,徒叫太子心里不快。只是这寿阳王却也是他开罪不起的,因而敷衍万分地作了一揖,依足了礼数。
君瑞这日正着了件新作的衣裳,浅黄袍子配了条果绿丝绦,足上蹬了双千层底皂靴。只因昨夜睡得不稳,今早起身来,双眼依旧睡意朦胧。忍不住扯了衣袖掩了口哈欠,懒懒看着寿阳王。
朱宸府眼中一丝笑意闪现,却倏忽泯灭。昨夜卫敏冷语讥笑仿佛还在耳边。谁想一个堂堂“雅”王爷、花名天下的风流公子,居然近君情怯。还记得那日街上只为本书横眉竖目的娇娇富家子。还有那临去前偶然一瞥里逸出的妩媚风流,与今日的情形是如此相象!他悄悄叹道,目光上移,正要开口。却突然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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