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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庸 - 圣心劫-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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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共五人,其中两人重伤昏迷,罗英和江瑶箭伤犹在,杨洛虽然表面未伤,内脏却负伤未愈,可说人人都带着或重或轻的伤势。

  凭他们三个清醒的人,慢说还有两位昏迷的同伴需要照顾,就算空着手,已经不堪再战,何况祁连洞府石门已闭,闯关破门,谈何容易!

  他们互相紧靠着身子,蹒跚地穿过后园,一步一凝神,向前厅走去。

  这一段路程,不过数百步,但在他们三人来说,何异千里,其中除杨洛还能独自举步,罗英和江瑶箭创处不时进发着阵阵刺痛,这时候,万一再碰上包天洛,其后果真是不堪想象。

  但是,事情竟出人意外,当他们气急败坏奔入前厅,非但途中未遇阻碍,厅上亦是空空的并无人影。

  杨洛长长松了一口气,道:“能平安到了这儿,脱身就有望了,两位赶快进入甬道,我替你们断后。”

  江瑶道:“不!还是你们带着受伤的人先走吧!我空着手,可以……可以……”她实已精力交瘁,说到后来,竟喘得接不下去了。

  罗英催促道:“现在不是客气的时候,洞口尚有一场血战,瑶妹既然空着手,就由你开路吧!”

  江瑶听了,方未再争论,点点头,提剑当先奔进甬道。

  杨洛叫道:“江姑娘注意壁上火炬,落脚之处,须在火炬之下……”一面和罗英进入甬道。

  窄窄的甬道,宛如一条阴森的地穴,空空荡荡,寂然如死,壁间火炬闪耀,不时发出毕剥轻响,除此之外,便是江瑶三人的心跳之声了。

  他们小心谨慎地,一步步向前移动,谁也没有开口,但每个人的心头,都不约而同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眼前越是平静,越令人心悸不安,这条甬道是逃出祁连洞府最后一段路程,谁敢说不也是最艰险的一段。

  包天洛到哪里去了,假如他此时突然在甬道中出现,那该怎么办?

  三人同一心思,不期然都提心吊胆喘了一口气,哪知就在这刹那间,突听得一阵闷雷似的隆隆声响,整个地面都摇曳震动起来……






   
 



第四十九章 瓮中之鳖

 
  江瑶骇然止步,回头惊问道:“这是什么声音?”

  杨洛略—倾听,脸色立变,叫道:“必定是包天洛在封死全洞机关,赶快冲,再迟洞门就打不开了!”

  这一声呼叫,就像在宁静的水池中投下一块大石,罗英和江瑶骇然大惊,双双一掠身,迳向洞门冲了过去。

  洞门前空无一人,平时轮值守卫的,也不知躲到哪里去了?

  江瑶飞步抢进石屋,掀开壁上那只铁铸大盒,里面两只机柄,仍然一上一下并无异状。

  她探手握住那向下的一只,用力朝上一扳!

  洞府石门纹风不动,但那隆隆之声,却已消失。

  罗英叫道:“再试试另外一只。”

  江瑶忙又握着向上的一只,施尽全力,向下一拉!谁知竟拉它不动。

  罗英道:“让我来!”

  把圣手巧匠鲁易放在地上,抡擘上前,运起真力,死命一拉,“嚓”地一声,竟硬生生将铁杆折成了两段。

  三人面面相觑,神色俱是一片惨白。

  好一阵,江瑶突然掩面失声,道:“完了!咱们永远也出不了祁连洞府了!”

  罗英和杨洛随着他的哭声,一齐凄惶的垂下了头,此时任他们再有绝世聪明,也无计可施了。

  杨洛默默将燕玉苓和圣手巧匠都搬进石室中,长叹一声,苦笑道:“想不到,咱们竟成了瓮中这鳖!”

  罗英无可奈何席地坐下,叹道:“如今别无他法,只好先调息养伤,熬过一时是一时,好在甬道狭窄,又无后顾之忧,包天洛未必能奈何我们。”

  杨洛道:“他被小弟掌力所伤,一时还不能复原,许成和杨洋阻隔在后府,也不可能立刻到前面来。祁连洞府别无高人,暂时可保无虑,怕只怕咱们伤重支撑不住,不必包天洛动手,自己先就完了。”

  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只磁瓶,倒出几粒红色药丸,分给罗英和江瑶,道:“这是小弟师门特制护心调气之药,两位箭伤甚重,暂时又不能拔取箭头敷药,只好先服下内伤药丸,好好调息一下,小弟替你们守望。”

  罗英和江瑶接过药丸,好生感激,称谢服下,便倚在壁下各自闭目调息起来。

  杨洛又将剩下的药丸分别喂给了燕玉苓和圣手巧匠,然后自己横剑当门而坐。

  江瑶和罗英身被箭创,箭头还留在体内,先前一心突围,倒不觉得怎样,一旦静坐下来,创口却灼痛难抑,两个人都痛得满头冷汁。

  但,那药丸一入口中,立时溶化,顺喉下行,一阵凉意直透心腑,两人默运真气,循行一周天,浑身痛楚竟爽然若失。

  罗英调息之后,睁开眼来,只觉精神抖擞,精力尽复,连忙跳起身来道:“杨兄,让我来守望他,你也该调息一会了!”

  不料连叫两遍,杨洛竟未回答。

  罗英诧异地低下头去,一看之下,杨洛面色铁青,虚汗如雨,身上衣衫,已被冷汗湿透,正强自咬牙苦撑,无法出声。

  罗英失声道:“你……你怎么样了?”

  杨洛痛苦地摇摇头,语声未出,身子一晃,仰面跌倒地上。

  罗英飞快地一把拉住他的肩头,伸手—探脉息,惊叫道:“瑶妹快来帮忙,他内伤未能及时调息,此时淤血回功内腑,伤势比先前更重了。”

  江瑶刚刚调息完毕,听了这话,急急奔出石屋,两人合力将杨洛抬进去,江瑶道:“快找找他药瓶放在哪儿!”

  罗英探手从杨洛怀中取出药瓶,掀开瓶盖,脸色忽然变得苍白,紧紧捏着那只药瓶,泪水竟夺眶簌簌而落!

  江瑶诧道:“快些啊!把药丸给他服几粒,为什么竟流起眼泪来?”

  罗英哽咽道:“药……药丸……没有了……”

  江瑶道:“怎么说?”

  罗英垂目拭泪道:“他为了救我们,把瓶中仅有的几粒药丸,拿分给我们服用,自己无药可服,才使伤势进发加重一一”

  江瑶“哦”了一声,只觉鼻头酸酸地,眼眶也潮湿起来。

  好半晌,才幽幽道:“只是难过也没有用,他现在伤得这样重,咱们又无法脱身出险,难道眼睁睁等着包天洛来活捉么?英哥哥,你快想想办法!”

  她平时一向粗心任性,不料当时艰困危急之际,竟能说出这番冷静理智的话来。

  罗英心神一振,暗忖道:是啊,五人之中重伤三人,徒自悲伤,于事何补?我堂堂男子汉,怎的倒只知流泪伤心去了!

  心念及此,连忙强忍悲伤,拭泪道:“让我再看看他身上还有没有旁的药物,如今咱们大半伤重,连等到也艰难,怎能脱身出险呢?”

  说着,重又伸手到杨洛怀中,将他身上的东西,一件件换了出来。

  最先触手的,是一块沉甸甸的方形小牌,罗英取出一看,那牌漆成朱红之色,两面赫然写着一个金色的“令”字。

  江瑶瞪大了眼睛,惊呼道:“这是什么令牌?”

  罗英摇摇头,道:“不知道,也许是他师门信物,也许是……唉!咱们何必猜想这些?”

  于是,将那面令牌又塞了回去。

  江瑶忽然拦住道:“且慢,咱们正不了解他的身份来历,这面令牌,暂时别还给他……”

  罗英正色道:“不能,他为了咱们身负重伤,咱们怎能擅取他的东西?这样做岂非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不理江瑶,迳自将令牌归还杨洛,然后继续寻找药物。

  哪知杨洛身边,除了那只用空了的药瓶之外,再也找不出其他药物,罗英大失所望,正在惶急,不想从他贴身处,找出一张地图。

  江瑶喜道:“是了,这是鲁爷爷给我的两份秘图,一份是水牢机关,一份是祁连洞府布置,有这东西,祁连洞府全部机关秘密一览无余,咱们险些把它忘了。”

  罗英摊开那张秘图,就着甬道中透来的火炬光亮,细看图上说明,看了许久,长叹一声,失望地摇了摇头。

  江瑶急问:“怎么样?图上有没有记载着其他出洞的秘径?”

  罗英废然道:“没有,祁连山前后两进洞府,只有这一处洞门可供出入!”

  江瑶道:“这么说,咱们永远也出不去了?”

  罗英毅然以拳击掌,道:“为今之计,只有破釜沉舟,再冒险去试一试了!”

  江瑶道:“怎样破釜;怎样沉舟呢?”

  罗英道:“图上显示,祁连洞府机关总枢,设在后府人口附近,那地方正是包天洛的卧室,方才必是他从卧室中操纵洞门开关,才使咱们不能启开洞门脱身……”

  江瑶道:“本来便是这样,但包天洛守住机关总枢所在,咱们又有什么办法?”

  罗英道:“咱们只有两个人可以行动了,你守护着受伤的人,我设法潜入包天洛卧室,如能启开洞门,你就立刻送他们越出洞外密林,然后请秦爷爷和奶奶来,趁此机会,一鼓破了祁连山。!”

  江瑶道:“这样太冒险了,你箭伤未愈万一失手……”

  罗英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与其困守待擒,不如冒险去试一试。”

  心意一决,匆匆将那张秘图塞在怀中,提着短剑,便身甬道奔去。

  才行几步,江瑶忽然叫道:“英哥哥,等一等!”

  罗英停步回头道:“还有什么事?”

  江瑶怯生生道:“我……我有些害怕,你还是别去吧!”

  罗英笑道:“有什么可怕的,刀斧加身,不过一死……”

  但他随即发现江瑶那满含泪光的眸子中,有一种关切、惶恐和难以倾吐的异样光辉,不觉微顿,又道:“再说,也未必当真会死,放心吧!不要害怕,我会当心自己的。”

  话毕,旋身,疾行几步,忽然倒吸一口凉气,脚步戛然而止。

  原来他穿过一半甬道,才发现甬道通往大厅的尽头,不知何时已被一道铁栅阻断,等于已将他们囚禁在洞门和大厅之间,一切冒险与希望,都成了多余的幻想。

  罗英怅然望着那道铁栅,又取出秘图秘图审视,越想越不甘心,蓦地掠身上前,挥动短剑,奋力向铁栅上砍去!

  剑光掠过儿臂粗细的铁栅,“当”地一声,火花四射。

  罗英手臂一阵麻,倒退一步,低头检视,短剑虽无损坏,铁栅上也只留下粒米深一丝创痕。

  似这情形,即使不顾短剑断损,要想砍断铁栅,也不是一朝一夕的工夫。

  他这时才恍然领悟,敢情包天洛并不露面,一则固然为了前府人手不足,杨洋和许成又无法应援;二则早安排这着毒计,将他们困在甬道之中,进既不能,退又无路,五个人尽都负伤,不需三两日,饿也饿得精疲力竭,那时还不手到擒来么?

  再退一步,纵或不能开栅擒人,十日之期届满,后府启关,那时也不怕他们插翅飞上天去。

  棋错一步,全盘皆输,一时鲁莽提早发动半天时间,竟落进进退维谷,俯仰无计。

  罗英长叹一声,无可奈何插回短剑,垂头欲返,不想目光扫过,却见铁栅近处地上,有一团揉得很皱的纸包。

  他心中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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