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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橘子之谜-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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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纳在胸前划十字发下重誓。
  「就这样。现在,首先,」埃勒里吮着大拇指说,「嗯!对了,乔纳去把储藏室那块小垫子拿出来!」
  「垫子?」乔纳瞪大双眼,「是,长官。」他快步离开,不一会儿就把埃勒里要的那块小垫子带回来。
  「然后,」埃勒里望着壁炉上的墙面说,「A字梯!」
  乔纳把A字梯搬来,埃勒里以教士举行神圣仪式般的庄严隆重,他蹬上梯子,把挂在墙上的满布灰尘的两把长剑从墙上的架子取下来。他把长剑放在垫子旁,暗笑着拍了拍手上的灰尘。
  「我们来执行最后的任务。」
  「任……」
  「任务是:穿上你使者的长袍,欧助理。」
  乔纳皱了会儿眉,然后笑了并走了出去:「去哪儿?」
  「到圣尼古拉街那家五金商店——非常大的大百货商店。」
  「是,长官!」
  埃勒里给了他一张纸币:「欧助理!各种各样的绳和双股绳都买一些回来。」
  「是!」
  「还有,」埃勒里皱着眉头说,「还要些细软的金属丝——长一点的,在我们在探求事实真相的实验不能漏掉任何可能性,为了祭坛那只盛放着真理的圣杯,懂吗?」
  乔纳起身就走。
  「等等,小鬼!你最好再买一把新的扫帚。」
  「为什么?」
  「难道你希望听到我说,这把扫帚是买来打扫房子用的吗?我的朋友,满足于你所听到的吧。」
  乔纳固执地摇头:「可是,我们已经有一把新扫帚了。」
  「我们还需要一把,乔纳,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原来那把扫帚在储藏室里。」
  「太好了,如果长剑不行的话,那些扫帚应该会派得上用场,所以,你快滚吧,小鬼,科学的实验正期待你的肌肉力量呢!」
  乔纳撇了撇嘴很快地走出公寓大门,埃勒里伸展四肢,舒适地坐了一下来。
  乔纳忽然又探进头来:「在我回来之前,你不会做任何事吧,你会吗?埃尔先生!」他不安地问。
  「我亲爱的乔纳!」埃勒里用谴责的声调说。乔纳立刻一溜烟地跑了,埃勒里往后一靠,闭上眼睛,忍不住笑出声来。
  11点5分,奎因警官脚步沉重、疲倦地回到家。一进门就发现埃勒里和乔纳正在兴奋地讨论什么事,但他们的讨论在他进门的时候就立刻停住了。人体模型已被放回它的「棺材」里,「棺材」在房间正中央。整捆花花绿绿的麻绳、垫子和扫帚都消失了,就连那两把长剑也被放回壁炉上方——它平常挂的地方。
  「喂,你们叽叽喳喳地说什么啊?」老人低吼了一声,顺手把帽子和外套随便一扔,他走到壁炉旁烤他的双手。
  「我们发现一个……」乔纳兴奋地说,但埃勒里马上用手捂住他的嘴。
  「你在做什么,欧助理?」他厉声说,「你忘了你发的誓吗?爸爸,我要向你报告——我们要向你报告——成功了!完全地、彻底地成功了。」
  「是吗?」警官冷冷地说,
  「看来,你并不十分兴奋。」
  「我累坏了!」
  「对不起。」片刻沉默之后,乔纳察觉到这是家庭内部的麻烦。溜回自己的房间,「我诚心诚意地道歉。」
  「听到这话我很高兴。」老奎因坐下呻吟着说。他瞥了瞥放在屋子中间的那只形状似棺材的木箱,「依我看,你的这个道具还不错嘛!」
  「噢,对,谢天谢地!」又是一阵沉默。埃勒里看来有点沮丧,他走到壁炉前,非常紧张地抚摸着放在壁炉上的铁烛台,「那个四十五街流浪汉的案子破了吗。」
  「子弹打进那个女人的肚子,」警官说,「还好!我们抓住了枪击她的家伙,一个叫迪佩·迈克盖尔的吸毒者。整个案子就了结了。」
  又是一阵沉默。
  「你为什么不问我?」埃勒里终于哀怨地说,「任何成功都是属于我们奎因父子的。」
  「谢谢你提到我,」老警官吸了吸鼻烟,慢慢地说,「什么时候你觉得用不着保密时,不用问你也会说。」
  「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了,你知道。」埃勒里腼腆地说。
  「恭喜!」
  「我已经弄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所有的事,除了死者的名字,不过那不重要。但谁杀了他,为什么杀他,怎么杀的——特别重要的是怎么杀的——我都想明白了。」
  老警官一言不发,他把两只手放在脑袋后面,凝视壁炉里的火光闪烁。
  埃勒里突然笑了,他抓起一把椅子拉到壁炉前坐了下来,伸手用力地拍了拍父亲的膝盖:「好了,好了,老狮子,」他笑着说,「别再装样了。我知道你在演戏。我打算现在要告诉你……还是你不愿意现在……」
  「随便你!」警官赌气说。
  埃勒里双手抱膝,坐下来,开始叙述这一切。
  他说了约一个小时,奎因警官一动也不动地直视着火焰跳动,他鸟一样的脸越来越凝重,眉头也越皱越紧。然后,他突然露出笑容大声喊道:「好吧,我就坏人做到底吧!」
  第十七章 回顾
  在他多彩多姿的生活经验中,埃勒里·奎因从没有一次比这天早晨在客厅布置伟大的实验场景更小心谨慎的。而这一次,奎因警官和他一起。
  为什么他们相信绝对的小心和煞费苦心的准备是必要的,用不着费心去和任何人解释。因为唯一一个能够理解其原因的人却不在——维利警佐,这个平时总是精确守时的人并不在现场。再一次——因为过去也曾有过一次,警官对他的消失并不介意。
  一开始整个过程的确十分顺利,埃勒里在一早就扮演一个冷面侦探,他从总局召集一些和这个案子相关的人手,并认为自己从此成了一名没有报酬的贴身保镖。无须解释或道歉,只要说一句:「奎因警官的命令!」所有的警察就都乖乖闭嘴。
  因此,当钟走到10点整,唐纳德·科克办公室外的接待室——也就是犯罪现场——充满了好奇、微微发抖的人们。在侦探特罗姆斯警惕的目光下,低声咆哮的老科克博士坐在轮椅上,被顺从的狄弗西小姐推进接待室;唐纳德·科克和他妹妹玛赛拉在侦探瑞特的陪同下走进来;皮肤很明显泛紫的谭波小姐和侦探赫西一起进门;格伦·麦高文一踏进门,就受到侦探约翰逊的「照顾」,他十分愤怒,但没有反抗;菲里克斯·伯尔尼十分不情愿地一早就到了,在侦探皮戈特的催促下进来,后者好像对他的任务十分反感;奎因警官本人站在艾伦·塞维尔身旁;奥斯鲍恩发现他自己被一个强壮的警察推进接待室;即使是长赛乐的经理奈伊和浓眉大眼的酒店警卫布鲁梅尔,楼层管理员夏恩太太,还有科克的管家赫比尔,都一视同仁被有礼地监视着。
  当他们都被集合好,埃勒里·奎因轻轻地把门关上,对着这群安静坐着的人微微笑,井非常专业地看了看所有紧靠墙壁的侦探。他对奎因警官点点头,老奎因静静地站在通往走廊的门前,埃勒里随即大步走到房间中央。
  白色的晨光从阴沉多云的、令人压抑的天空缓缓流出,从窗外照进来。一个像棺材似的木箱就放在他们面前,盖子并未完全盖紧。里面的东西并未呈现在他们眼前。但是所有复杂费解的眼光,纷纷直视着那口棺材。
  「女士们先生们,」埃勒里·奎因开始说话,一只脚踏在木箱盖上,「我猜大家一定对今天早上把大家请到这里的特殊的目的非常好奇,我不会让你们的困惑持续太久。今天早晨我们聚在这里,是为了要揭发这个杀害不久前来到这里并在这里遇害的人的凶手。」
  他们正襟危坐,既恐惧又着迷地瞪大眼睛看着他。狄弗西小姐低语道:「这么说你知道——」她马上面红耳赤地闭上嘴。
  「闭嘴!」科克博士呵斥道,「我们能否这样理解,奎因,这是你所钟爱的犯罪侦破的怪异演示中的一次吗?我必须说这……」
  「仅此一次,拜托,」奎因微笑道,「是的,科克博士,我的目的就是如此。这么说吧:是战无不胜的逻辑的具体展示。心灵可以超越一切。最后的胜利属于能自我教育的大脑。对你的问题——狄弗西小姐,我们将会证明一些有趣的事,并且看看它们将把我们引到什么地方。」他举起手,「不,不,不要发问,拜托……噢,在我开始之前。我想,要凶手自己往前站一步,同时节省我们双方的时间和脑力,是否是徒劳的?」
  他严肃地看着众人,但是没有人回答,所有的人都心虚地盯着他的脸。
  「很好,」他干脆地说,「开始吧!」他点着一根烟,半闭双眼。
  「这个案子令人震惊的事实是所有的东西在凶案现场都是颠倒的,包括死者身上的衣物,全都被反穿着。我说『令人震惊』,甚至我那在观察判断这类现象方面训练有素的头脑对此也感到十分惊讶。我大胆地说,甚至连想象这倒置的方法并把它付诸实施的凶手,也不能确切地意识到这件事将会多么令人惊讶。
  「惊讶之余,我开始着手去分析这些现象,或者不如说是事实。经验告诉我,罪犯在犯罪时的积极行为——与下意识行为相反——很少是没有目的的。这件案子是一个积极而有意识的行为。它难度高、需要花费宝贵的时间来完成,我稍后会说明。因此,在它背后一定有原因。虽然它看起来的确像是精神错乱的发狂之举,但至少,他肯定是个有理性的人。」
  他们都痛苦地注意倾听。
  「我承认,」埃勒里继续说,「直到昨天,这个真正的目的仍使我困惑。我不停地拼命在心中思索答案,但是就我所知,我不懂有什么理由必须把所有的东西倒置。当然,我假定倒置的意义是指:某个倒置的东西和案子里的某人有关。这似乎是唯一的可能,然而我在文字的字义上被绊住了,集邮上的术语使我困惑不解,以致我不止一次要全部放弃。所有令人为难的问题都必须被解答。如果每一样事物都被倒置,是暗指倒置的意义与某人有关,那这个『某人』必定会被牵连进这件谋杀案。倒置真正的意义是什么?谁会被牵扯进这件案子?还有更重要的,是谁在第一现场把所有的东西倒置?到底是谁牵连谁?」
  他轻轻地笑了笑:「我看到你们脸上困惑的表情,我不怪你们!我找到很多线索,这些线索都引导着调查的方向,很不幸,它们把人引向晦暗,而非引向明确的答案。至于是谁做的,是不是凶手?是不是一个无意中目击凶案的人做的?如果是凶手要意指某人,那应该有一个人被陷害才对;然而这一陷害是可想象的最可悲的陷害。因为它是如此不确定、如此含糊不清、如此令人难以理解。如果所有的事物是被某个目击犯案过程的人所倒置的话,为什么这个人不更明确地说出来?而是用这种极其含混、这么复杂的方法留下线索暗喻凶手的身份?你们现在明白我曾面临着什么情况。无论我朝哪一方面想,眼前都是一片黑暗。」
  「后来,」埃勒里说,「我发现事情的经过是那么简单,我是多么容易自己误入歧途。我犯了一个错误:误解事实。我的逻辑推理并不完备,并没有考虑到一个惊人的事实是:倒置通常有两种解释,而非一个!」
  「我听不懂你这种西塞罗式的演讲,」菲里克斯·伯尔尼突然说,「这事是真的这么深奥?还是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这位从中国来的先生,」埃勒里说,「请您遵守礼节,保持平静,你很快就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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