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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残阳 银牛角-第1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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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嗤”了一声,秋离不屑地道:“你这老狂徒,老疯子,老白痴,老王八羔于,你是吃错药了?以为我会束手就缚;乖乖伸长了脖颈挨刀?你这个是什么荒唐怪诞的可笑想法?妈的,以为就凭你们‘无边湖’这三个鸟字就唬住我?真是他妈的岂有此理,胡扯八道,晕头晕到了西天去了!”退后一步,施甫邪恶又阴毒地道:“如此说来,秋离,你是一定要多受点罪了?”秋离挥挥手,不耐烦地道:“去,去,少来这一套下三流的唬人把戏,要干就动手,别光他妈站在那里耍口把式!”
  衣帆也镇定地启声道:“秋老弟说得对,这群魑魅的真实本领,只伯远不及他们的狂妄语气来得踏实!”
  对面,施甫冷酷地道:“很好,老狗头,你立即可以领教一下你所说的是否确实——那施甫的话还没说完,秋离已猝然出手,他当头就是一记“攀月摘星手’贯注了的‘弥陀真力’”!刹那间,在一呼号的劲力罡气回旋中,掌影如血刃也似幻成溜溜星芒与月弧暴泻齐合,威力万钧,几乎不分先后,衣帆隐在斗篷下的金剑也仿佛蛇电飞舞,抖手一百二十剑同时挥洒!
  这间不大的客堂里,顿时便被一片排荡的刚烈力道与闪灿暴射的金芒所布满,只见白影乱窜,惊叫呼喊之声嚷叫得有如鬼哭神号,而银钹团团抛削而来,在刀与光的混合激涌里,象是一轮轮的银月一般!
  瞬息间,一连串刺耳欲聋的金铁交击声震响,银钹纷落,或碎或裂,而衣帆倏然退出七步至街面,秋离却闪电也似的掠入屋内!在客堂黝暗的光线下,秋离飞快避守两名白衣人的猝击,他在满屋的拆散物件与翻滚的人体里找寻那施甫与谢桂的踪迹,当他正想越过控台的一刹,屋梁上,却突然有十二面银钹厉啸着飞到,来势之快,几乎就在他察觉的同时便已到了头顶!
  “好杂种!”秋离口中大叫“忽”的仆地,“铮!铮!”连串轻响,十二面锋利的银钹全部切进了柜台之内,切入之深,只剩下那十二面银钹的半圆利刃还露在外面了!
  紧接着,又是二十四面银钹有如一盘滚动的银球般旋飞着射落,那等密度简直就能将威力范围下的猎物切成碎肉!
  狂吼如雷,秋离一个贴地滚,将“弥陀真力”的全部力道通贯入四肢百骸,在翻身的一刹,他的“阎王斩”也融合着“弥陀真力”猛然挥出!
  宛如成千的金雷霹雳殛着这间客堂,“叱啦啦”的巨大声响回荡四周,狂飘暴卷,有如怒浪掀天,劲力冲激,仿佛江河决堤,空气呼啸,象是龙卷之风回旋,一刹间,令人怀疑连五岳也颓了,天与地全压成了一体!
  “嘭隆陋—”
  “哗啦啦——”
  “轰叱叱——”
  整间客堂的房顶立即象被炸散似地飞散向半空,碎裂的瓦片、木梁、灰泥,也流星尘霜也似四周溅射,那二十四面角钹早已断碎如粉,标蹦周道——甚至有一部分更激嵌狠切入一些残存的白衣人体内,凭添上好些冤魂!在客堂屋顶的飞散坍塌中,却有两条人影掠空腾起!
  满身的灰土,秋离全不顾了,他怒啸如泣暴射凌空,紧跟着追上。而外面,天爷,在一阵突起的尖锐的“吨!吨!”
  怪响中,一股金蒙蒙的,耀灿灿的,圆桶般粗细的剑气也笔直由下而上,矫若游龙翔空!
  身影悬空的那两人,正是“无边湖”的两个头儿——施甫与谢佳,他们一见逃走不成,立时横下了心,双双怪叫一声,“呼”地分开,各以一种诡异无比的身法迅速翻滚着反扑秋离与那股剑气!
  断叱,秋离凌空的瘦削身子突然斜弹,这一刹那,他的“银牛角”闪电般猛掷出手,在同一个时间,他猛地运起“震腑力”,一股红漓漓的血箭便倏而由他口中喷出,暴射扑来的施甫!双方的接触是其快无比的,施甫的功力好生了得,他在急速的怪异滚动中,双掌半圈淬合,一股强大的力道涌出,“嘣”地一记硬硬震落了秋离抛掷的“银牛角”,但是,他自己却也被角身的反震之力撞得往后一挫,于是,秋离的那股血箭便正好射到他的面门,只听“噗嗤”一声,这位“无边湖”的魁首已经惨嗥着手舞足蹈地坠落于地,当“轰隆!”一下重重摔出之际,他的面目早已血肉模糊,混成一团,分不清上面是他自己的抑是秋离喷出的血了!
  就在这时——那谢佳也周身布满了条条纵横的血痕,就象被干百柄利剑零割了一样,自半空一头又栽回了坍塌的客堂中,他那凄厉悠长的号叫,便倏然中止于那一声“吐噗”的头骨碎裂声里!
  一个盘旋,秋离微带踉跄地落回地下,此刻,距他丈远,那道炫目的金黄色剑气也蓦而收敛,显出了“金绝剑”衣帆的修长身材来。
  深深吸了口气,秋离瞧向衣帆立身之处,呢,这位“中原双绝剑”之首除了袍襟上裂开一条尺许长的口子以外,身体却好端端示未曾伤着,现在,他正伸手将自己凌乱的发髻理妥。
  那边,“银绝剑”鲍德大叫道:“大哥,秋老弟,你两个没事吧?”衣帆微微一笑,道:“还好——秋老弟,你呢?”秋离舔舔干焦的嘴唇,沙着嗓子道:“一口‘震腑力’伤了点元气,但不碍什么,过一会就会好了,前辈,你老的前襟破啦!”望望破裂的前襟,衣帆低沉地道:“那谢桂在与老夫剑气交触的一刹,竟以‘混元一气指’攻袭老夫,老夫却未料到他能具有此种功力,幸而有剑气护身,而老夫出剑之势比他运指之劲也快了一步,这才堪堪避了一指之危,仅叫他划破了一点衣衫,否则,老夫恐怕亦比他强不了多少,好险!”秋离吁了口气,道:“这两个老小子的功夫委实惊人!”点点头,衣帆目注地下的那具尸体,缓缓地道:“不错,他们确是具有一身的功夫,只可惜心术差了……”秋离的脸色还是有点苍白,但至少已缓过劲来了,他试着移动了几步,稍稍活动了一下,苦笑道:“我很奇怪,‘无边湖’的这批鬼魅怎么会忽然跑到这里来的?而且还是如此大批行动?”衣帆也有些迷惑地道:“是的,他们来这里做甚?”秋离搓搓手道:“有时候,人的遭遇和运气真是无法预测的呢,前辈!”
  衣帆笑笑,道:“怎么说?”
  秋离道:“‘无边湖’距此何只迢迢千万里?况且我们与他们并无约定,亦无默契,就连一点预感也没有,大家全是浪迹天下,却竞巧遇于此,杀了个鸡飞狗跳……人的际遇,可真叫难揣摸,无可预测呢……”衣帆安详地道:“我们来此有我们的原因,他们来此,一定也有其目的,要不亦没有这般巧法……”秋离点一点头道:“对他们来说,可巧得不合适呢,他们应该知道,遇着谁都比遇上我们好,普天之下,大约最渴望收拾他们的就是我们这些人了!”
  衣帆笑道:“可惜他们没有未卜先知之术!”
  早已下了马的鲍德不由地拉开嗓叫:“喊,老大,你还和秋老弟在叨唠个什么劲?大风大雪的就站在外头干耗?到底是住店不住哇?人全冻僵了!”
  衣帆笑骂道:“你就稍慢一会都不行么?”何大器在马上道:“衣兄,你与秋老弟真没伤着吧?”衣帆道:“真的没有,何兄你放心——”说着话一侧脸,向秋离道:“老夫看,还得先进店里探一探比较可靠,里头别还有什么花巧,老弟,你先在这里待着秋离忙道:“不,老前辈,我们两个一同进去吧!”
  衣帆看看他,关切地道:“你方才运过‘震腑力’,动了血气,不宜立即移动,还是歇会为佳,就算店里真有什么不对,量老夫也能独力应付得了……”目光瞥向坍塌倾颓了的客栈前堂,秋离略一犹豫,领首道:“好……看情形,‘无边湖’那些杂种也不可能还有留着口气的了……”于是,衣帆手执金剑,飘然进入客栈后屋之内。
  这时——
  何大器策马行了过来,沙哑地问:“老弟,还有什么不对?”秋离笑道:“大约不会有什么邪气了,但为了万一起见,衣前辈先到里面再查看一遍,咱们等一下再进去。”
  笑了一声,何大器道:“这一来,‘无边湖’算是垮定了!”
  秋离淡淡地,道:“我也这么想,看不出他们还能有什么能力了。”
  何大器白髯一抖,感叹地道:“多少年来,‘无边湖’的爪牙们为非作歹的事也干足了,任什么龌龊勾当他们只要能沾上的也都沾过了,横行霸道了这段漫长的日子,到头来却落了这么个悲惨结局,唉!能说皇天无眼?”秋离微笑道:“自古以来,暴力行邪的团体,没有一个不是这种下场的,前辈,皇天当然有眼……”何大器低沉地道:“江湖道上,总算又除去了一批恶人。”
  秋离揉揉脸颊,道:“不是我们自吹自擂,在我们这些人手上,业已不知除去多少个恶人,多少个奸佞了!”
  “你比我强,老弟……”何大器笑着说。
  秋离哧哧一笑,正想回答什么,方才进入客栈里探查情况的衣帆已经翩然掠出,他轻轻地摇了摇头对站在后边的人低缓地道:“客栈里已经没有‘无边湖’的余孽了,大概全已隐身在方才坍垮的客堂瓦砾堆里,后头柴房中,客栈的掌柜与店小二们都被蒙嘴捆成了一堆,约摸有七八个人,幸好由我及时赶到放了他们,要不,时间再一拖久,恐怕这些人光是憋气也全憋晕了……”秋离忙道:“咱们进去歇个脚,合适么?”衣帆点点头,道:“没什么影响,这家客舍除了一间前堂裂破震垮了之外,其他地方并无损失,仍可以照常住人。”
  秋离笑笑道:“待会赔他们这问前堂的损失也就是了,象这种破房子,并非金雕玉砌,用不了几个子儿的!”
  何大器呵呵笑道:“早知秋老弟是个不露相的财主!”豁然笑了,秋离道:“惭愧!惭愧!”
  冻得呵手嘘气的鲍德又突然开口叫:“天老爷,看在天老爷的份上,我们是住店不住了?我这一把老骨头全要冻成冰柱子啦……”秋离道:“住,住,我们马上就进去!”
  衣帆笑骂着走过去背着鲍德又将几名俘虏及各人的坐骑带绕过瓦砾堆,蹭蹭挤挤地进入如今算成了店门的那条甬道,这时,里头已出现了那个畏畏缩缩,余悸犹存的黄瘦的店掌柜,以及后头跟随着的几个工人。
  甬道又窄又长,几匹马朝里一走,已挤得满满的了。惊惶未定的店掌柜才想进甬道到前面看看,一见又是骡骑当头,不禁骇得尖叫:“不好了,贼人又杀进来了哇……”押后的秋离闻声之下,不由啼笑皆非:“我说店掌柜的,你晕了你的狗头了,哪一个是贼人?刚刚才由我们放了你,一眨眼你就六亲不认,胡说乱拈啦!”
  那张又黄又长的瘦脸可怜已变成扁的了,店掌柜在那头哆嗦着问:“你……你……你们各位好汉……不……不是方才……那一伙人吧?”秋离不耐烦地道:“混帐,如果我们和那些龟孙是一伙,还和你这老王八罗嗦这么多干嘛?一直将你捆在柴屋里不是省事得多?”鲍德也大吼:“掌柜的,快点将马匹送后厩上料,另开几间上房,弄点吃喝的东西,否则要再唠叨,再把你们关进柴房!”
  店掌柜如释重负,一迭声地答应着,边指挥几个小二哥上前牵马入棚,一边献着殷勤:“各位爷,各位好汉,各位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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