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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山月-第1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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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见的,只是空旷、辽阔、看不见边的草地,一片绿,或者是一片黄沙地。



心里有一种感觉,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只知道不舒服,心里不舒服。



看不见人,可是关山月觉得出,听得见,他后头跟了个人。



这个人,从他一进“蒙古”,就跟上了他。



只是,保持一段距离,让人看不见的距离。



这人一定没想到,他保持的距离让人看不见,可是关山月觉得出,听得见。



关山月知道,保持着让人看不见的距离,在后头跟着他的这个人,一定是“蒙古”人。



进了“蒙古”,就少有汉人了。



也没有汉人跑来“蒙古”跟人的。



这是干什么?



是因为他是外地来的汉人?



骑的虽是“蒙古”马,可是穿着打扮不一样,不“蒙古”,一眼就看出来了。



跟当初在“承德”,贾亮一眼就看出,那老头儿是“蒙古”人一样。



难道外地来的汉人,一进“蒙古”地,都有人在后头跟着?看看这个汉人来“蒙古”干什么?



不管是为什么,关山月不在乎,你跟你的,他走他的,爱跟你就跟吧!



走没多远,关山月觉出,听见,人多了一个,在后头跟他的人多了一个。



这又是干什么?



一个嫌少,多一个?



想干什么?一个嫌少?



难不成想打劫?



这种地方,可是打劫的好地方,绝对是!



可是,想打劫关山月,一个加一个,两个就够了?



不够,差远了!



要不是想打劫关山月,那又是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关山月都不在乎,仍然没事人似的走他的。



可是,没多久,又加了一个,后头跟他的人又加了一个。



三个了!



这又是干什么?



究竟想干什么?



两个还不够?再加上一个?



三个就够了?



还是那句话,关山门不在乎,别说又加了一个。就是加了这一个之后,再加两个,也是一样!



还真的,一会儿工夫之后,又加了两个!



五个了!



五个又怎么样?关山月还是没事人儿似的走他的。



可是,这回走不了了!



没别的,只因为关山月看见,前面五人五骑,横列一排,挡住了去路。



这回不是觉出,不是听见,而是看见,清清楚楚的看见。



清一色“蒙古”人打扮的壮汉,骑的都是“蒙古”健马。



后头那五个,什么时候绕到前头来了?



是么?



关山月既没觉出,也没听见。



那么,这五人五骑是……



是另五个!



怎么知道?



因为关山月背后又来了五个,五人五骑。



也是横列一排,也是骑着“蒙古”健马,“蒙古”人穿着打扮,清一色的“蒙古”壮汉。



前后夹住了关山月,共是十人十骑,十名蒙古壮汉。



如今明白了,所以保持距离,在后头跟着关山月,而且加一个,又一个,是为了等着跟前头这五人五骑,在适当的地点会合,以便前后夹住关山月。



如今会合了,也夹住关山月了,十人十骑,十名“蒙古”壮汉。



个个膀宽腰粗,个个浑身是劲,个个吓人!



要干什么?应该揭晓了。



要是为抢劫,也该下手了!



没错,时候到了!



前头五个,最中间的一个,络腮胡壮汉,铜铃似的两眼一翻,小胡萝卜粗细的手指一指,说话像打雷:“你,汉人?!”



汉语,说得还挺不错。



关山月说了话:“不错,是汉人。”



络腮胡壮汉道:“从哪里来?”



关山月道:“热河。”



络腮胡壮汉道:“‘热河’什么地方?”



关山月道:“承德。”



络腮胡壮汉道:“知道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话问的!



关山门不在意:“知道。”



络腮胡壮汉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似乎不信关山月知道。



关山月仍不在意:“‘蒙古’!”



络腮胡壮汉信了,满意了,道:“你这个汉人,到‘蒙古’来做什么?”



关山月道:“找人。”



络腮胡壮汉道:“找什么人?”



关山月道:“朋友。”



络腮胡壮汉道:“这里有你的朋友?”



关山月道:“他在‘科尔沁旗’。”



络腮胡壮汉道:“这里不是‘科尔沁旗’。”



关山月道:“我从这里路过。”



络腮胡壮汉道:“想从这里路过,要能从这里路过。”



这似乎是说,要有能从这里路过的条件。



关山月道:“要怎么样才能从这里路过?”



络腮胡壮汉叫了一声,关山月听不懂,许是“蒙古语”。



最左一名神情冰冷的壮汉跳下了马,三大步往前,停住,虎视眈眈地望关山月。



不懂,但是明白了,那一声,该是叫这名壮汉。



关山月道:“这是……”



络腮胡壮汉抬起毛茸茸的大手,伸一根小胡萝卜似的手指,一指神情冰冷壮汉,道:“你能摔倒他,就能从这里路过。”



原来是这么回事。



关山月道:“你是说‘蒙古’摔角?”



络腮胡壮汉一点头:“是的!”



“蒙古”摔角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有其独特的地方,跟汉人摔角不一样,名闻天下,厉害得很。



关山月道:“他一定是你‘蒙古’摔角的好手。”



络腮胡壮汉又点头:“是的。”



倒是老实。



关山月道:“这不公平。”



络腮胡壮汉道:“怎么不公平?”



关山月道:“‘蒙古’摔角是你‘蒙古’特有的,我不会。”



络腮胡壮汉道:“我没有让你也用‘蒙古’摔角,你可以用你汉人的摔角,只要能摔倒他,就算你赢了。”



还算讲理。



关山月道:“我就能从这里路过了?”



络腮胡壮汉道:“是的。”



关山月道:“我要是摔不倒他,就算我输了?”



络腮胡壮汉道:“你摔不倒他,他摔倒了你,才算你输了。”



跟没说一样。



本来就该如此。



关山月道:“我要是输了呢?”



络腮胡壮汉道:“你就不能从这里路过,还要把座骑留下。”



关山月道:“怎么说?还要把座骑留下?”



络腮胡壮汉道:“是的。”



关山月道:“这算什么?”



络腮胡壮汉道:“‘蒙古’马本来就是‘蒙古’的。”



会说话!



只是,这算什么理?



关山月道:“这又不公平了。”



络腮胡壮汉道:“怎么又不公平了?”



关山月道:“我赢了,只是能从这里路过,我输了,不但不能从这里路过,还多一样,要留下座骑,这公平么?”



络腮胡壮汉道:“那就没有办法了,我‘蒙古’这里的规炬是这样。”



关山月道:“我怎么没有听说过,‘蒙古’有这样的规柜?”



络腮胡壮汉道:“你没有听说过,到‘蒙古卜来的汉人都知道。”



关山月道:“凡是来‘蒙古’的汉人,都得如此?”



络腮胡壮汉道:“是的。”



关山月道:“汉人死在‘蒙古’的,恐怕不少。”



络腮胡壮汉道:“你怎么这么说?”



关山月道:“本来嘛,‘蒙古’摔角是‘蒙古’特有。几乎人人精擅,加以派的又是好手,汉人有几个摔得过?摔不过,输了,不但不能从这里过,还得留下座骑,没了座骑只能靠两条腿,再加上行李,在‘蒙古’这种人烟稀少的辽阔地方,有几个人能够侥幸活命?”



络腮胡壮汉道:“我‘蒙古’人到你汉人的地方去,你汉人也是这样对我‘蒙古’人,甚至于更甚!”



汉语说得真不错,这种词汇也会用。



他说出症结所在了,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一报还一报。



关山月没听过这种事,可是他相信真有这种事,道:“你来我往,何时能了?”



络聪胡壮汉道:“不该问我‘蒙古’人,该问你汉人。”



关山月道:“希望能从我这个汉人开始。停止如此这般的你来我往。”



络腮胡壮汉深深一眼:“真的么?”



关山月道:“真的。”



络腮胡壮汉又深深一眼:“或许你是个好汉人,但只你一个不够,只我几个也不够。”



关山月道:“有总比没有好,有开始也总是好的。”



络思胡壮汉道:“话是不错,你这用心也是好的,只是,不能从你开始。”



关山月道:“怎么?”



络腮胡壮汉道:“从你开始,我不是要放过你么?:”



原来如此。



关山月道:“我跟你无冤无仇,你有什么不能放过我的?”



络腮胡壮汉道:“我要是放过汉人的头一个,全‘蒙古’的人都会骂我,甚至会把我赶出‘蒙古’去。”



看来,想解开这仇不容易。



关山月道:“有这么严重么?”



络腮胡壮汉道:“你不是‘蒙古’人,不知道。”



关山月道:“我虽然想做头一个,我却不愿让你为难。”



络腮胡壮汉这:“那就什么都不要说了,下马吧!”



关山月没再说什么,翻身下了马,站在马前之后,才道:“我不会‘蒙古’摔角,连汉人摔角也不会,这比试是不是能改一改?”



络腮胡壮汉道:“比试改一改?”



关山月道:“是的。”



络腮胡壮汉道:“怎么改?”



关山月道:“你原本说,只要我能摔倒他,就算我赢?”



络腮胡壮汉道:“是的,。”



关山月道:“改成我不摔他,让他摔我。”



络腮胡壮汉目光一凝:“让他摔你?”



关山月道:“是的。”



络腮胡壮汉道:“他摔倒了你,就算他赢?”



关山月道:“他不必摔倒我,只要能让我两脚离地,或者是让我两脚略移动,就算他赢!”



十个“蒙古”壮汉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络腮胡壮汉两眼瞪得像铜铃,叫道:“什么?你说……我是不是听错了?”



关山月道:“你没有听错。”



络腮胡壮汉用‘蒙古语”叫了一声。



另九个也用“蒙古语”叫了一声。



络腮胡壮汉又用汉语说了话:“我是问我这些兄弟,都听见了么?”



原来如此。



关山月道:“你这些兄弟一定都听见了。”



络腮胡壮汉道:“是的,我这些兄弟都听见了。”



关山月道:“那就好。”



络腮胡壮汉道:“我再跟你说一回,我这个兄弟,可是‘蒙古’摔角好手,‘蒙古’有名的勇士。”



关山月道:“我也听见了。”



络腮胡壮汉道:“这是你自己要改的,可不要说我‘蒙古’人占你这个汉人的便宜。”



关山月道:“你放心,我不会。”



络腮胡壮汉道:“你可以再想想,要是你想改回来,也可以,还来得及。”



看来这“蒙古”人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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