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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山月-第1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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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山月道:“我明白了,也放心了,找我不要紧,我人在‘蒙古’,短时日内不会离开,随时可以找我。”
关山月没心事了,告辞了。
老人知道关山月要到“科尔沁旗”去,没多留,怕关山月不知道路,路上不好走,要派当初拦关山月那十名壮汉给关山月带路,并护送一程。
关山月婉拒。
老人直说了:“恩人是怕活佛方面派人找来,把他十人牵扯进去?”
关山月还真是怕这个,道:“既然活佛方面不会有不刊于老人家的动静,老人家何必……”
老人道:“恩人请放心,‘蒙古’人绝不敢对喇嘛不敬,何况是活佛方面的来人?活佛方面的来人,也绝对分得清‘蒙古’人跟外人。”
关山月还待再说。
老人又道:“恩人,‘蒙古’地广人稀,天苍苍,野茫茫,很容易不辨方向,外人更容易迷路,而且一错就是几百里,就是再回头,也不一定能找对方向。”
关山月知道,老人不是吓人,这是实情,不折不扣的实情:他听说过,有人就误入沙漠,越走越深,最后赔上了性命。
不得已,他只有点头领受好意。
听说关山月要走,老人的儿子在拉花儿的搀扶下,来见关山月,来谢关山月。
拉花儿倒没什么不自在,因为她根本没进关山月住的邪座“蒙古包”。
老人的儿子也好多了,只是身子还有点虚。
这不要紧,调养些日子就好。
关山月在十名“敖汉旗”壮汉的陪同下离开了“敖汉旗”。
不只老人一家四口送出一大片“蒙古包”外,“敖汉旗”的男女老少都来送行。
个个脸上离情别绪,姑娘玉朵儿更是红了眼眶,泪光都看得见,只是,她没有让…泪水流下来。
的确,“蒙古”地广人稀,走了很久,去了很远,一个人也没有碰见。
天苍苍,野茫茫,除了远处那天地一线之外,别的什么也看不见。
领受老人这番好意对了!
没有“敖汉旗”这十名壮汉带路,关山月准难辨方向,一定迷路。
从一早走到了日头偏西。
日头偏西,黄昏了。
“蒙古”的早上美好,“蒙古”的黄昏一样的美好。
没白天那么热了,凉快了。
一片金黄,天是金黄的,地也是金黄的,连草都染上了金黄色。
此情此景,醉人!
十名壮汉收缰停了马,领头壮汉叫关山月:“恩人。”
关山月也停了马。
领头壮汉道:“再过去就是‘科尔沁旗’地界了,我等就护送恩人到这里了。”
关山月道:“谢谢诸位,诸位快请回吧!”
领头壮汉道:“如今日头偏了西,只要让日头在恩人的左手边,恩人就是往北走,方向错不了,路也错不了。”
真周到。
关山月道:“我知道了,谢谢。”
领头壮汉道:“恩人回程经过‘敖汉旗’,请一定再莅临。”
关山月道:“谢谢,只要我回程经过贵旗,一定再度拜访。。”
领头壮汉没再说什么,带着另九名,鞍上一躬身,拉转马头,飞驰而回。
关山月又为之感动,禁不住也有了离情别绪。
直望到十人十骑不见,关山月才定过了神。
定过了神,拉转马头要走。
一阵驼铃声随风传来。
驼铃,有人骑骆驼。
从轻快的蹄声,响动的驼铃声可以听出,骆驼还不是一匹,而且是往这个方向。
往日落的方向,往这个方向。
很快的,偏西的日头,耀眼的金光里,出现两匹骆驼,飞快奔来。
骆驼色呈深黄,落日光呈金黄,骆驼上的两个红点,特别显眼。
近了,那是两个红衣喇嘛,骑着两匹双峰骆驼!
红衣喇嘛,向着此地来。
关山月心头为之一跳。
两匹双峰骆驼,虽不是千里明驼,可是奔跑起来十分轻快,转眼问巳到近前。
红衣喇嘛是两名中年喇嘛,神情冷峻,一起收缰停住骆驼,左边一名冷然发话:“你是从‘承德’来的汉人?”
说的是汉语。
关山月道:“是的。”
左边中年红衣喇嘛道:“江湖人?”
关山月道:“是的。”
左边中年红衣喇嘛道:“到过‘敖汉旗’?”
关山月道:“是的。”
左边中年红衣喇嘛道:“那就错不了了。”
右边中年红衣喇嘛从鞍边一具革囊里,取出了法螺也似的东西,举起来就吹。
那东西形似法螺,吹起来声也像法螺,呜呜之声传出老远。
这是通知别人。
也就是说,两个中年红衣喇嘛还有同伴。
果然,轻快蹄声,驼铃声又随风传来。
也不止一匹,来得也快,也来自同一方向。
没错,耀眼金光里,六匹骆驼,六个红衣喇嘛,飞驰而来。
转眼来到近前,停住,六匹骆驼二前四后。
前两匹骆驼上,是两名五十上下的老喇嘛,一胖一瘦,都一脸逼人的冷意。
后四匹骆驼上,是四名中年喇嘛,一样的神情冷峻。
前两名中年喇嘛,左边那名向两名老喇嘛躬身,以“蒙古语”说话。
两名老喇嘛四目闪现寒芒,目光如利刃,左边老喇嘛以汉语说话:“就是你?”
他没有明白说何指。
关山月没有说话。
左边老喇嘛又道:“有位大喇嘛因你自绝!”
关山月说了话:“是我,有这回事。”
左边老喇嘛道:“管闲事管到‘蒙古’来了,还犯了喇嘛!”
关山月道:“江湖人,天下的闲事可管,至于犯了喇嘛,应该说喇嘛犯了律法。”
左边老喇嘛两眼寒芒外射:“你好大胆,怪不得你敢管闲事管到‘蒙古’来,怪不得你敢犯喇嘛,你可知道,在‘蒙古’,喇嘛就是律法。”
关山月道:“知道,可是我也知道,喇嘛不是王法。”
左边老喇嘛目光一凝:“你提王法?”
关山月道:“不错。”
左边老喇嘛道:“你是官里的人?”
关山月道:“明知我是江湖人,怎么又问我是不是官里人?”
左边老喇嘛道:“据佛爷所知,江湖人以武犯禁,不服王化,从不提王法。”
关山月道:“是不是宫里人,关系紧要么?”
左边老喇嘛道:“你要是官里人,当然可以管这件事情到‘蒙古’来,当然也可以查喇嘛犯法事。”
这么尊宫?这么守王法?
恐怕是喇嘛也怕朝廷,不敢说喇嘛也是王法。
其实,喇嘛也知道,“蒙古”各盟、各部、各旗,都归朝廷所任命之驻防大臣及地方官之管辖、监督。
朝廷虽至为优遇活佛,但活佛之为活佛,虽是得自达赖赠以“呼图克图”之尊号,实际上也是皇上的封赏。
关山月淡然一笑:“你可以放心,我是江湖人,不是官里人。”
左边老喇嘛道:“那你就不可以管闲事管到‘蒙古’来,更不可以犯喇嘛。”
关山月道:“奈何我已经管了,已经犯。”
左边老喇嘛道:“你犯了‘蒙古’大罪,所以佛爷要来拿你治罪。”
关山月道:“你等是从哪里来的?”
左边老喇嘛道:“库伦。”
关山月道:“是活佛派来的?”
左边老喇嘛道:“因为你犯的是位大喇嘛,所以惊动了活佛,能得活佛派人拿你,也是你的造化。”
关山月道:“怎么迟到如今才来?”
左边老喇嘛道:“‘库伦’太远,活佛得报太迟,不过,能在你逃走之前找到你,缉获你,就不算太迟。”
关山月道:“我没有逃走的意思,我不必逃走,你等只是找到了我,不见得是缉获了我。”
左边老喇嘛道:“佛爷找到了你,就是缉获了你!”
有把握。
口气似乎太大了些。
或许他忘了一个大喇嘛已经自绝了。
再不就是他自认比那个大喇嘛强。
关山月道:“你等凭什么抓我?”
左边老喇嘛道:“佛爷已经说过了,你管闲事管到了‘蒙古’,你犯了喇嘛,尤其是一位大喇嘛。”
关山月道:“我也说了,江湖人天下事管得,那位人喇嘛犯了法。”
左边老喇嘛道:“这话你可以到‘库伦’去说。”
他没再说,喇嘛就是“蒙古”的律法。
关山月道:“我不想去。”
左边老喇嘛老眼寒芒暴闪:“你敢拒捕!”
关山月道:“我没犯王法,何来拒捕之说?”
左边老喇嘛道:“不管是什么,恐怕都由不了你!”
关山月道:“这是说,我要是不束手就缚,你等就要用强?”
左边老喇嘛道:“佛爷就是这意思。”
关山月道:“看来我只能择其一,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左边老喇嘛道:“不错。”
不是他不愿意多说,就是他会说的汉语还不够多。
关山月道:“我想选第三条路。”
左边老喇嘛道:“你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关山月道:“我不惹你等,你等也别惹我。”
左边老喇嘛道:“不可能!”
关山月道:“容我问一句,两位是……”
左边老喇嘛道:“活佛座下的大喇嘛。”
关山月道:“两位,已经有一位大喇嘛自绝了!”
胖瘦两个老喇嘛脸色一变。
左边老喇嘛道:“虽然都是大喇嘛,但各人的修为不同。”
他果然认为比那个自绝的大喇嘛强。
关山月道:“我是好意。”
左边老喇嘛道:“你不必再说了。”
关山月道:“恐怕我只有试试了。”
左边老喇嘛道:“不错,你试试就知道了。”
关山月没再说话,催马就走。
左边老喇嘛呆了一呆,喝道:“停马!”
关山月听若无闻,依然催马走他的。
左边老喇嘛惊怒暴喝:“抓他!”
关山月就是要逼喇嘛们先出手。
先到的那两名中年喇嘛,恭应声中就要双双腾身离鞍。
就在这时候……
一阵异啸,一道星光破空电射而至,“笃!”地一声,射落在关山月跟喇嘛之间。
那是一支雕翎箭,乌黑的杆,雪白的箭羽,入土及尺,箭身不住颤抖。
劲道之强,惊人!
《第十一集》完,待续
第 一 章 如获至宝
这只雕翎箭是谁射的?
在“蒙古”,射猎的人多的是,射猎的事也日日可见。
难不成是射猎的人射的?
这一箭,就落点来说,称得上一个“险”字,这要是射中了人怎么办?
以这支箭射力之强劲来看,只要是射中了人,那可绝不只是皮肉伤。
这是什么样一个射猎之人?
是误射还是……
不管怎么说,这一箭至少让两个中年喇嘛收势停住,没再腾身离鞍。
只听左边老喇嘛怒喝。
他用的是“蒙古语”,关山月听不懂。
但可以猜得出,一定是喝问谁乱射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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