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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山月-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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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回望关山月,道:“到你师兄这儿来了一趟,你这个师兄,给了你这个做师弟的什么见面礼了么?”



郭怀忙道:“孩儿把您老人家的那样珍藏,给了山月师弟了。”



老人道:“那把软剑?”



郭怀道:“您老人家料事如神。”



老人抬起了手,手里握了一具长长的革囊,前递:“这是我的见面礼,也是一把剑,只是不是软剑。”



关山月没上前接:“山月已蒙怀师兄厚赐……”



老人道:“那把软剑不及这把剑趁手,还给他!”



那把软剑贵重,关山月知道,老人给的这把剑也绝不会差,他倒不是比,他是为难,他还真为难!



怎么不?老人的话不能不听,可是师兄的厚赐又怎么能就这么退回去?



郭怀说了话:“长者命,不可违,兄弟,你就领受他老人家的好意吧!我正为给了你那把软剑后悔,想要回来却开不了口发愁昵!”



他这是为关山月解了围,免关山月为难了,而且围解得轻松逗笑。



关山月满是感谢的一眼,而且也说:“谢谢哥哥!”



就要探腰解下软剑。



郭怀抬手拦住:“兄弟,这你就不必听他老人家了,也别让哥哥我逗了你,留着,好兵刃不嫌多,看场合,看时候,该用哪把用哪把,也想用哪把用哪把!”



关山月忙道:“这怎么行,我怕遭天妒,折了我的……”



郭怀道:“宝剑赠英稚,这叫物得其主,天不会妒你,也折不了你的。”



关山月还待再说。



老人说了话:“他这主意好,我就没想到,你可以听他的,反正,两把剑都是我的。”



老人虽然不怒而威,威仪慑人,可也有风趣的时候。



几个人听得都笑了。



关山月还软剑之举只好作罢,他一敛笑容,肃穆敬谨地出双手接过那具长长的革囊:“谢谢老人家。”



郭怀道:“兄弟,老人家出手,绝非凡品,看看!”



关山月听了郭怀的,应了一声,打开革囊,一把斑斓古剑呈现,不但型式古,镶珠玉,而且工极其精绝,一望可知是出自名匠之手。



郭怀双目微睁:“这是……”



关山月一按哑簧,龙吟声中,长剑出鞘,光似泠电、森寒逼人,直能让人毛发惊张,不寒而栗。



连郭怀都禁不住退了一步,只听他惊呼:“巨阙!”



欧阳姐妹更是连退三步。



关山月入耳郭怀惊呼,心头震动,忙再凝目看掌中长剑,只见剑身似一泓秋水,长三尺余,宽两指余,寒光四射,几令人不敢,也不能直视,剑身靠剑柄处,刻有两个篆字——“巨阙”!



第 六 章 三人合婚



“巨阙”,《越绝书外传记宝剑》:“王曰:‘巨阙初成之时,吾坐于露坛之上,宫人有四驾白鹿而过者,车奔鹿惊,吾引剑而指之,四驾上飞扬,不知其绝也,穿铜釜,绝铁镔,胥中決如粢米,故曰‘巨阙’。”



曹植《宝刀赋》:“踰南越之‘巨阙’,超有楚之‘太阿’。”



荀子《性恶》:“‘钜阙’辟闾,古之良剑也。”



关山月当然知道“巨阙”是把什么样的宝剑,他心神狂震,龙吟声中,插剑入鞘,道:“老人家……”



老人截口:“怎么?”



关山月道:“老人家所赐太贵重……”



郭怀道:“又来了。”



老人又截口:“没听你怀师兄说么?我出手,绝非凡品?凡品我拿不出手,宁可不给。”



关山月道:“山月知道……”



老人道:“那么,又如何?”



关山月道:“山月不敢领受。”



老人家:“就因为它太贵重?”



关山月道:“正是。”



老人道:“在我看来,神兵利器,普通兵刃,到了你怀师兄跟你的手里,没有什么两样,只是我认为,这把‘巨阙’,若是任它埋没,太可惜,也是罪过,应该让它在匡复大业中重露锋芒,再现光辉。”



关山月道:“山月知道,只是……”



老人道:“你那和尚师父教过你么?长者赐、不敢辞,这要是你那和尚师父所赐,你也会因为太贵重而不敢领受么?”



郭怀道:“兄弟,他老人家可是怪你见外了!”



这一句厉害。



事实上老人也正是这意思。



关山月忙道:“山月不敢,山月敬谨领受就是。”



老人道:“领受就是领受,不必什么敬谨,不是说过么?我不喜欢这套俗礼。”



关山月忙故:“是,山月领受。”



老人道:“为了你收了我的见面礼,我告诉你两桩你那和尚师父绝没有告诉你的事,你那和尚师父告诉你了么?他叫什么和尚?”



他又轻松风趣了。



关山月道:“没有。”



老人自己却不轻松,神色反倒凝重、肃穆:“你那和尚师父年纪一把了,却爱哭,当年刚出家时,只一想起袁大将军,他便号啕太哭,直哭到泪尽血出,那真是风云为之色变,草木为之含悲,所以我叫他哭和尚。”



老人家为此而哭,而且直哭到泪尽血出,关山月、郭怀、欧阳姐妹都为之心情沉重,没有办法轻松。



看来老人既不是耍轻松,也不是耍风趣,只是让关山月知道,他那和尚师父叫哭和尚,以及他那和尚师父为什么叫哭和尚。



难怪哭和尚会哭,凡汉族世胄,先朝遗民都该哭,该放声痛哭。



老人又道:“还有一件事,则是关于我的了,你那和尚师父告诉你我姓怀了,有没有告诉你,我叫怀什么?”



关山月道:“没有。”



真没有!



老人道:“你怀师兄昵?”



关山月道:“也没有。”



也真没有。



老人道:“我来告诉你,否则你只知道师兄的义父姓什么,却不知道师兄的义父叫什么,这哪像自己人?记住了,我姓怀名石,石头的石。”



放着玉石的石不说,却说石头的石,看来老人干脆、直率,不喜欢修饰。



关山月道:“是,山月记住了。”



老人摆了手:“行了,我已经看过你了,跟你的事也了了,你一边儿去吧!”



还真是干脆、直率,不喜欢修饰。



关山月恭应声中躬身,忙退立一旁。



他还是真好福缘,多少人遍寻也好,重金也好,求之不可得,他却半日工夫不到,连获两把神兵利器。



关山月这里退立一旁。



欧阳姐妹双双上前,盈盈施礼:“晚辈姐妹见过老人家!”



老人目光凝注,道:“不错,长记性了,没再跟我自称婢子姐妹了。”



显然,欧阳姐妹以前见老人,曾以婢子姐妹自称,也曾遭老人阻止,指正过。



姐妹俩道:“您老人家的恩典,晚辈姐妹敢不敬遵谨记!”



老人道:“说什么谁的恩典?你姐妹本就跟怀儿一样,甚至你姐妹曾经是怀儿的局主,怀儿他若敢受,我就不要他这个义子。”



欧阳姐妹道:“您老人家是知道的,少皇爷对晚辈姐妹有大恩。”



老人道:“我也知道你姐妹当初收留了他,在当初京里你姐妹所处那种情势下,不知他的根,不知他的底,收留了他,那也是恩,他只是报答你姐妹的恩,我姐妹不欠他什么。”



姐妹俩还待再说。



老人道:“话已经说回头了。”



姐妹俩恭应了一声,没再说话。



老人深深一眼,转了话锋:“不少日子没见我姐妹了,姐妹俩变得更招人疼爱了。”



姐妹俩微俛螓首:“谢谢您老人家。”



老人道:“这趟我来,是为告诉你姐妹,有关你姐妹身世的事。”



姐妹俩忙抬头:“有关晚辈姐示身世的事?”



郭怀也忙叫:“义父……”



老人道:“我早就知道了,如今是时候了,也该让你姐妹知道了,霜姑娘本姓东方,本名玉翎,雪姑娘本姓杜,本名兰畹,你俩的生身父母跟你俩的养父母欧阳夫妇是生死至交,六人也都是匡复志士,当你俩还在襁褓中时,你俩的生身父母联手执行艰险任务,唯恐一去不回,所以分别将你俩托付给了欧阳夫妻,不幸你俩的生身父母竟真俱都壮烈牺牲。欧阳夫妇没有子出,将你俩改从他姓,并改名霜,雪,视同己出。”



欧阳雪道:“怎么会有这种事?”



老人道:“姑娘,生当乱世,多少人家破人亡,多少人骨肉离散,这种事正多,你俩还知道自已本姓什么,叫什么,怀儿跟山月昵?”



真是,郭怀跟关山月的遭遇,还不如她姐妹。



欧阳雪低下乌云螓首,没再说话。



欧阳霜道:“晚辈二人虽然不是同父同母一家人,但是二十多年来都姓欧阳,情同姐妹,晚辈二人愿意永远都是姐姝。”



欧阳雪抬起螓首,美目泪光闪动:“还请您老人家成全。”



老人道:“你俩本来就永远是姐妹,若是有人想拆散你俩,我头一个就不答应!往后,依我看,一定得是两个,绝不能只是一个,只是,你俩该恢复本姓本名,以慰你俩生身父母的在天之灵,而且,也要双双到另一家去了,也该恢复本姓本名了。”



这最后一句,听得姐妹俩娇靥泛起红云,双双螓首低垂,没有作声。



显然,都听懂老人家的意思了。



还有两个听懂老人意思的,郭怀跟关山月。



关山月想说话,但终究还是浪说,原本他觉得张不开口,而今他又认为不必张口了,因为老人已经说话了,据他所知,老人是又一次的说话。



郭怀没说话,不知道他是装听不懂,想让眼前这事过去还是怎么。



不知道眼前事是不是要过去了,老人道:“好,我要跟怀儿说话了。”



郭怀的神色似乎一松。



姐妹俩也忙恭应退立一旁。



郭怀上前,恭谨躬身:“孩儿有事禀报……”



老人道:“张廷玉?”



郭怀道:“您知道?”



老人道:“我也是为这事来的。”



郭怀道:“孩儿是因为他有您老人家的信物……”



老人道:“早年我在他上京应试途中碰见他。我看他书读得不错,人品也不错,是个人材,日后必有大成,所以给了他一方信物,以备日后他有需要时,助他一臂之力,没想到他用在这里了,也算用在了正途,没有辜负我赠他信物的心意。”



郭怀道:“他是为玄晔来的。”



老人道:“处今日之势,你想让他如何?不能指望每一个汉族世胄都像咱们一样,尤其是读书人,他不但要活,更想展所学,展抱负,小以显父母,光门楣,大以治国,平天下,只要能不忘自己是汉族世胄,偶尔为汉族世胄尽点心力,也就够了,这也就是当初我为什么赠他信物的道理所在。”



郭怀道:“是,孩儿懂了。”



老人道:“我把他当成一颗种子,只要我选的种子不错,他必有萌芽、茁壮的一天,一颗种子有一颗种子的功效,倘若种下的种子一多,其功效近不下于我等,面且那也是有力的内应。”



郭怀道:“他说我汉族世胄世世代代永续不绝,成功不必在我。”



老人道:“他看得明白,说得好,事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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