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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层的死角-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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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关于凶手杀害久住的动机,警方认为是企业竞争和出人投地的欲望所致。但这只是平贺提出的一种推测,只能在搜查本部的内部说得通,目前在桥本和久住之间还没有发现任何具体的联系。
村川拥有逮捕证的申请权,因此他的话就很有分量。
剩下的就是警察最擅长的一手,就是以伪造文件嫌疑的名义进行“拘审”,但大家都觉得即将大功告成,采取的手段却如此温和。桥本必须按“杀人嫌疑”被捕。这也是平贺的意见。
要将躲在最后的堡垒里顽抗的对手击倒,惟一的手段就是找到竹本操。
时针已经指向下午4点。皇家宾馆正是披露宴开始的时候。披露宴一结束,新郎新娘就要从羽田机场出发,去周游世界的新婚旅行。警方的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既然追查到这一步,却没有逮捕对方的决定性证据。搜查本部里充满着焦躁和悔恨的情绪。
——桥本杀害冬子,是为了将同案犯灭口吧。不惜杀人将至死都在保护桥本的死党灭口,他还要寻找新的同案犯?不会!绝对不会!——
平贺百般焦虑,苦苦思索着。
——看看桥本利用飞机时刻表制造不在现场证明,到处都可以发现他的用心良苦。
比如,即便从福冈回来,也可以乘坐上松刑警发现的北九州机场18点55分起飞的全日本航空公司272航班。这班飞机到大阪是20点10分,可以转乘20点30分起飞的日本航空公司128航班,到羽田是21时20分,比经宫崎回去要早到一个小时。而且,这个航班是从大阪始发,所以比桥本从大阪上机、福冈始发的330航班更安全。但是,他却没有那样走。这种时候,被上松刑警的思路所识破,倘若是为了瞒过警方的目光,同样利用板付机场,不如利用北九州机场更安全。
然而,他却偏偏付出极其珍贵的、延长一个小时的牺牲,磨磨蹭蹭地从板付返回宫崎。为什么?因为,为了赶上6点55分起飞的全日本航空公司272航班,5点左右离开福冈赶去北九州机场,这不是太危险了吗?汽车因交通状况或偶发事故障等靠不住,飞机也受气象条件等的限制,但那天正如桥本也许事先确认过的那样,全日本天气明朗,何况国内航班航路短,即便耽搁也没什么大事。总之,宫崎机场足有一个小时的等待时间,所以转机绰绰有余。但不幸的是,这个充裕的时间让女招待看到了他的长相,这里必须注意的是,这时桥本已经实施了杀人。
倘若是实施杀人之前,由于飞机误点这一偶发事故,他精心策划的预定表即便发生了偏差,只要中止就可以了。但是,已经不能停下了。在无论如何都必须制造现场不在证明的绝境中,桥本甚至付出延长一个小时去东京的巨大牺牲,选择了更加安全的方法。——
平贺向大家讲述了自己的推理,没有时间讨论了,已经没有时间了。
“因此,桥本不会使用同案犯。新东京旅馆的代理人是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成了被那家伙利用的工具!”
“别胡说!调换住宿登记卡,趁服务员交接班的时候两次办理订房手续,不用服务员带领就去房间,这难道会是工具?”
桑田刑警咬牙切齿地说道。
“倘若那个代理人是旅馆里的人,会怎么样?”
平贺的语气也不甘示弱。
“旅馆里的人?但是,那家伙是在使用竹本这个化名!”
“难道桥本用这个名义预约就不会受到怀疑吗?听说旅馆里有很多客人化名住宿,本身没有什么恶意,比如和女人偷偷约会的时候。”
“但是,竹本是一个男人。”
“果然是吗?操这个名字无论男人还是女人都适用。倘若桥本对代理人说,我想带女人进去,但她不好意思,怎么也不肯去订房,你帮忙去办理订房手续。对方马上就会心领神会。嘿!这事以后再讲吧。桥本在6点40分去皇家宾馆的总服务台露面后,马上赶往新东京旅馆。早晨路上很空,所以最迟在7点时能够到达旅馆,这与登记卡编号相符。他在那里填写登记卡后直奔羽田,日本航空公司725航班去台北是8点10分。国际航班订机票是起飞的一小时之前,他这个人极其讲究安全,所以即便一个小时来不及,也希望在四十五分钟前赶到。
“于是,桥本一点多余时间也没有了。那么,他是什么时候见到代理人,向他发出调换住宿登记卡和代办订房手续的复杂指示呢?”
平贺说到一半,才发现村川警部和内田刑警也在场,便改变了措词。但是,谁都没有觉得平贺对上司和老刑警的口气是不礼貌的。
后退一步发力,就能打倒顽强无比的凶手。窗外刮着腊月的寒风,本部办公室里却热气腾腾气氛热烈。
“是吗?那家伙没有时间见到同案犯……不!代理人。”
内田改口的“代理人”这句话,证明他开始接受平贺的想法。
“但是,只要他不接触代理人,代理人就不可能在上午11点24分代办订房手续。即使在前一天能够向代理人发出指示,057924这个登记卡编号,就绝对不可能在吉冈文弥去新东京旅馆办理订房手续的上午6点48分之前交给代理人。在6点48分以后,倘若桥本没有多余的时间,特地在这么早将代理人喊出来,马上就会受到怀疑。但是这里有一种可能,能将他喊出来又不被怀疑是代理人,又可能有足够的时间进行接触给予指示……”
全体警员都倾听着平贺的话。
“那就是联接皇家宾馆—新东京旅馆—机场的汽车里。而且能够在早晨作为代理人毫不受到怀疑地喊出来,并能够进行交谈又不被第三者听到的人,只有那辆汽车的司机。我认为,竹本就是送桥本去机场的司机。”
“司机?”警员们都不由发出惊叹。
“那还不是流动的司机。从熟知旅馆的情况来看,可能是跟随桥本的专人司机。个子和体格、脸型都和桥本相似的皇家宾馆司机,代理人肯定是他。”
在叙说着时,平贺的心里由开始时的推测渐渐地变成了确信。这在全体警员们心里也是一样的。
村川班的刑警们急速向皇家宾馆赶去。
桥本的专人司机正等着要将新郎新娘送到羽田机场。看到他的脸时,刑警们知道平贺的推理是正确的。个子、体魄都和桥本差不多,表情上虽然没有桥本的那种精干,但脸的轮廓却极其相似。
倘若让不认识桥本的第三者匆匆见上一面,然后与照片作比较,很可能会当作是一个人。
面对警察的提问,司机虽然面带难色,但还是作了如下供述。
“桥本部长总是很关照我,所以我不想说对部长不利的事。那天早晨,因为前一天就对我说部长要去机场接客人,所以我在6点时去部长家里接他,然后将他带回公司(皇家宾馆)。在公司里只是到一到,便马上去羽田,路上部长说要去一次新东京旅馆。部长到旅馆里去了一下马上就回出来了。一离开新东京旅馆,部长就在车内填写着像是领来的住宿登记卡,然后交给我。而且,部长不好意思地对我说,去羽田机场是为了接一个女人,她是为了和他离婚才来东京的。关于此事,由于与社长令爱的婚事,所以他希望能瞒着任何人偷偷地幽会。要我在没有熟人的新东京旅馆用部长和竹本这个虚构的人名订两个房间,先在11点20分用部长的名义订一个房间,然后在11点40分以竹本的名义订一个房间。还命令我先将竹本名义的房间住宿费付了。
“我问他为什么要办得如此麻烦。他说,11点半是总服务台的交接班时间,你——就是我,你一个人担任两个角色不会受人怀疑。我不想让人知道桥本和竹本之间有关系。用不同的名义订两个单人房,以后再合住一间。这是文艺人偷情时常用的手段,我只是觉得部长真行,没有感到奇怪。呃?你是问我,这么早去羽田,部长却不更早一些和女人一起去旅馆订房,难道不感到怀疑吗?是吗?不!我没有感到怀疑。那家旅馆的结账退房时间是中午,太早进房间太引人注目了吧。我想也许是在哪里与女人一起吃完饭以后再来,否则一旦进了旅馆后就不能一起吃饭了。
“部长绝对不想让人知道两个房间是一起的,所以叮嘱我要分别在11点20分和11点40分代理订房手续,不要将时间搞错了。部长说,桥本和竹本的住宿登记卡上的笔迹一样就不好了,所以用桥本名义订房时,无论如何要装作当场填写的样子,将部长填写好的住宿登记卡交还总服务台。用竹本名义订房时,我要自己填写。他还叮嘱我不要在总服务台太显眼,订房要趁总服务台混乱时,也不要让女服务员领我进房间。我按他的命令将11点20分和11点40分稍稍错开,是因为等其他客人来总服务台。尤其在11点20分要调换住宿登记卡,所以我等了有四分钟。我还在想,倘若没有其他客人来怎么办?他还说,订好房间以后,在两个房间的门上都挂上禁止入内的牌子后下来,将钥匙还给总服务台,这时正值中午也该肚子饿了,就按部长名义的住宿证明书吃饭。部长还提醒我说,吃饭签字时笔迹不一样就麻烦了,所以不要签字。我对旅馆很熟,以前也随部长来过一两次,所以丝毫也没有感到麻烦。有时出车晚了,部长怕我在自己的旅馆里有顾虑,就让我到其他旅馆订个房间,要吃要喝随便我自己点。再也没有那么好的上司了,部长为了女人的事很担虑,不住地鞠躬求我,我说如此简单的事只要能帮上忙,所以就很高兴地接受了。”
桥本制造的现场不在证明这一自以为是的堡垒,不料在一瞬间就倒塌了。因杀害有坂冬子的嫌疑,警方立即就申领了桥本国男的逮捕证。
从搜查本部到皇家宾馆只有一箭之遥。乘坐巡逻车急速赶往皇家宾馆执行逮捕令的村川班刑警们,他们的胸膛里瞬然涌现出奔波了五个多月的艰辛回忆。
巡逻车的窗上映出皇家宾馆的巨大身影。冬天的夕暮很短,带着余光的苍茫暮色顷刻间就被冷凝的夜色驱散了。皇家宾馆那巨大的壁面上,闪烁着无数的灯光。在这些灯光的最上面,缓缓地描绘出一道光环,那也许就是宾馆的“王牌”旋转餐厅吧。
这些灯每一个都浓缩着各自的人生。有的灯光下,心情豁达的人们在进行着平静的交谈,有的灯光下,也许正在进行着驱动一国政治的交易。
更可怕的是,或许,有的灯光下正有人在遭到杀害,有的灯光下相互爱慕的情侣正在男欢女爱——就像那天夜里自己和冬子纠合在一起那样……
“今年快要结束了。”
内田刑警喃语道。今年快要结束了,我的恋情也已经结束了,平贺想道。
平贺现在正要去将自己钟爱的女人豁出命来保护的男子逮捕归案。这显然是违背有坂冬子的遗愿的。平贺的耳朵里仿佛听见梦中出现的冬子那悲切的哀求声:“求你了,不要去抓他!”但是,他必须去。
冬子曾在一个夏夜将一切都给了平贺。——那急促的喘息,炽热的肌肤,将手绕到他身后用力搂抱着的女人的双臂,舒坦地伸坦着任他折腾的她的躯体,所有的一切,都如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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