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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细想来，他们其实一群相当无辜的人。修行界的恩恩怨怨，他们根本就扯不上关系，而且虬人的死，跟这些凡人更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但天宇一旦灭世，这些人毫无例外都会成为劫灰。

这些想法让陈磐有些黯然，竟又想起了轩辕大帝的心愿，也许能让凡人间和修行界分开，才是最正确的做法。又或者如前世一般，让这个世界再无修行者，只有凡人，世界也会更安全一些。

凡人间的一切，对陈磐的修行没有任何促进作用，修为一切如故，反而让他思绪受到影响，有些说不出的惆怅。

转悠了十几年，他终于决定结束这趟旅程。

修行之途，道法自然，很多事情，也许真不能强求，只能顺其自然，也许能柳暗花明，找到突破的契机。

回北荒蛮原的路上，走到了乌城。

看到这座城市，陈磐突然又想起了不少的往事，忍不住走了进去。

第一千六百五十三章奇怪的老者

乌城，曾经是欧阳家的祖地。

这座城市从古至今，历经不知道多少战乱，毁了又建，建了又毁，主人也是换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欧阳家因为自己元气大伤，之后又被纪雪芙连根拔除，从此除名。曾经威名显赫的六大世家之一，现在已成过眼云烟。

如今这城市又一次被重建，但主人明显已经换了，也是修行者世家，不过实力明显不如曾经的欧阳家。只是位于这样的一个乱世，若有机缘，未必不能崛起。

这座城市与自己也算有过一些牵扯，回家路上，途经此处，陈磐忍不住走了进去。

城中很多格局，似乎跟以前没有太多的区别，但人口明显已经比不上曾经。

随意转了下，陈磐走进一家酒楼，找了个靠窗的地方坐下，随意点了些东西，再静静的看着下边行人来往。

这里似乎一切都很平静，但过不了多久，恐怕就会再次变得一片混乱了，而且这个时间，也许很快就会到来。

陈磐随意吃了点东西，突然心中一动，他感觉到有人上楼了，而且看情况，似乎正是对着自己而来。

侧过头一看，是一个衣履阑珊的老者，不修边幅，人却是显得非常精神。

老者径直走到陈磐对面坐下，然后开口说道：“年轻人，不介意我在这坐下吧！”

声音微微有些嘶哑，不过并不是多难听。

陈磐没有回答。只是看了看周围，然后说道：“不是还有空位吗。”

这酒楼虽然说不大。却也还是有点规模，加上乌城人丁本就不是多兴旺了，这一层还有不少的空位。

老者呵呵一笑：“人老了，喜欢坐靠窗的位置，比较舒服。其他位置都有人坐了，只能和你拼一拼了，你不会介意吧！”

陈磐随意一看，果然如老者所言。其他靠窗的位置都已经坐了人，三三两两，唯有自己这里是孤身一人。

“不介意！”陈磐微微一笑，心中却是在思索来者何人。他感觉不到这人修为，要么就是没有修为的凡人，要么就是强到连自己也探测不出实力的可怕强者。

直觉告诉他，这老头应该是后者。陈磐不动声色。默默的等着，这人定然不是为了和自己拼一桌吃饭这么简单。

老者的东西很快送了上来，随意的吃了点，很是满意般的点头：“不错，不错，很多年没吃过了。味道更好了。”

“老伯，你以前常来吃吗？”陈磐忍不住问道。

若这老者是没有修为的凡人，岁数可能比他还小，不过他并不介意。

老者点了点头：“恩，偶尔来吃。不过已经是很多年没有来过了，都快忘掉这样的味道了。”

“哦？那怎会很多年没来过了？”陈磐随口又问道。不过马上就恍然大悟一般：“因为战乱吧！”

不说之前，便是大转移，去幽冥岛就呆了三百年。不管这老者是凡人还是修士，三百年，却是都算好长时间了。

果然，老者点头：“是啊，战乱，一战又一战的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尽头。”

说完又颇有感慨般的摇了摇头，而这话让陈磐亦是有了共鸣。

“战争……真是个让人憎恶的东西，若能让它永远消失就好了。”陈磐感叹道。

“消失？”老者摇了摇头：“谈何容易，难，相当的难！”

陈磐点了点头：“不错，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异……嗯，地域和地域之间，国家和国家之间，终是无法永远和平共处。”

本想说异界和主世界，不过想想还是说小点比较好。

“这位小兄弟看来对这些事情很有感触啊！你看这战争的根源是什么？”老者停下饕餮的动作，看着陈磐认真问道。

陈磐思索了一下，然后微微摇头：“说不清楚，也许是无法调和的矛盾吧。”

老者点头：“矛盾，说的不错，因为矛盾，无法调和，所以就拳脚相向，最后演变成了战争。依我看，根本的还是利益。”

陈磐没有答话，静待对方的下文。

“什么样的利益？金钱、地位都是其次，最大的利益便是生存的空间。都想将对方的地盘占为己有，有了地盘，就有了一切。就算你没有抢占他人地盘的想法，但也不愿意失去自己的地盘，当别人打过来的时候，自然要反抗，于是战争就爆发了。”

老者不紧不慢的说道，陈磐不置可否，却也觉得有一定的道理。不过到了修行界却又说不通了，地盘没有意义，绝对的实力才是一切。

“那老人家你可知道修行界的事吗？”陈磐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忍不住开口问道。

老者点头：“知道一些，你是想说修行界的战争吗？”

陈磐点头：“是有这个想法。修行界的战争和凡人间可不一样，地盘什么的，感觉意义不大，个人的实力才是一切。当然，我说的也不一定就是对的。”

老者思索一下说道：“你说的有道理，但也不全中。生存的空间，永远是最大的利益。也许你实力滔天，可以无所谓，但是其他人呢？你的亲人，你的族人呢？”

“一片荒瘠的地方，神仙们可以无所谓，有天地元气修炼即可。但是那些修为不够的族人或者没有修为的族人呢？没有食物、没有阳光、没有生存需要的东西，他们就是死路一条。哪怕是神仙，也无法凭空变出真正的这些东西吧！”

“而这些东西的来源，便是生存的空间。生存空间若足够，各方自可相安无事，这也无法成为主要矛盾。但某一天，这空间不够了，又当如何？”

又当如何？只有一个结论，便是争夺了。生存永远是生命最基本的动力，一个人可以为了自己在意的人毫不犹豫的去死，但鲜少会有人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去牺牲。

争夺一起，战争也就爆发了，很多人都会被卷入其中。

就如自己一般，荒古大陆对自己的生存其实没有太大意义，以自己的修为，到哪都能活着。但为了亲人族人，自己也不得不与异界的修士做生死之战。

这老者绝非一般人，陈磐收起心神很恭敬的问道。

“敢问前辈尊姓大名。”

他很是迫切的想知道这老者的来历了。

第一千六百五十四章战争论

“敢问前辈尊姓大名！”

陈磐看着老者很认真的问道，此刻他对眼前这人的来历有了莫大的兴趣。

这人定然不简单，不说见识，更重要的是，只是吃东西和随意的说了几句话，竟然就让自己放松了警惕，忍不住与他开始交谈。

这人并没有用什么精神力功法，以自己如今的精神力，便是光明至尊重生，也不可能在无形之中影响自己。

这个老者依靠的是一种无形的魅力，虽然衣衫褴褛，不修边幅，但言谈之间，举手投足中，有一种上位者的气质，让人生出自己就是后辈的错觉。

能在无形中做到这般效果的人，陈磐穷搜记忆，也猜不出对方是谁。

老者微微摇头：“萍水相逢，只当缘分便可，何必知道我叫什么。我不把你当人魔，你也不用把我当成什么前辈，我们就当两个普通人，偶尔相遇，然后说些有共同兴趣的话便可以了。”

对方拒绝，却更显得高深莫测，尤其是居然还知道自己的来历，更让他吃惊。须知此刻的陈磐收敛了气息，也变化了模样，便是杨竹他们坐在对面也不一定能认出自己。心中疑惑，但陈磐也没有办法能让对方说出自己想知道的。

“刚说到哪了？”老头微微思索一番，然后有接着说道：“对了，战争爆发。也许自己无所谓，但因为其他人，或者说自己在意的人。所以也不得不参战了。”

陈磐点头：“不错，即便是不喜欢战争。有时候也不得不战。”

老者微微点头：“恩！再问你一事，你在战争中杀了那么多的人，可曾有过愧疚？”

陈磐毫不犹豫的摇头：“没有，他们既然选择了侵略，就自该有了死的觉悟。我是为了保护我想保护的人，所以必须如此。”

老头又是点头：“因为他们是恶，而是你正，所以不存在愧疚。是吧？”

“不错！”陈磐点头。

“再问你一事，你觉得如果抛开一切外在因素，这个世界的生灵应该是以什么形式相处？”老者又问道。

“如果没有了野心，……”陈磐边想边说，只是却被老者打断。

“不要说，野心可以抛开，但不行。这世间。我还找不到没有的人，哪怕是天地大道也有维持宇宙世界不会破灭的。”

陈磐思索一下，点了点头，又接着说道：“抛开一些人为的因素，若没有一些大人物的野心，也许这个世界就会没有这么多的战争。变得和平。”

他心有触动，因为大帝的野心，所以九黎大帝也轩辕大帝战斗不止。也因为一些至尊的野心，所以主世界和异界的战斗也从来没有消失过。

“和平吗？你确定？”老者又问。

陈磐叹了口气，终究还是摇头：“不会。战争中还是会有。物竞天择，弱肉强食。”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这都是宇宙中最基本的定律。环境不断的变化，能适应的活下来，不能适应的就会被淘汰。

“物竞天择，弱肉强食，说的非常有道理！”老者眼中一亮，似乎没想到陈磐会如此回答一般。

“那你怎么看待一个强者，插手弱者之间的战斗？”老者又追问。

陈磐想了想，摇头说道：“不知道。但觉得如果不是同一层次的人，就不要参与对方的战斗。”

这个问题他没有深入思考过，一时之间给不出答案。但随意想想，若是凡人间的战争，最多也就死那么些人。可如果有修行界的介入，弹指间便是伏尸万里。

“那这样说吧，两只饥饿将死的狼，一起找到了一只死兔。那只死兔只能让其中一只狼活下去，最终两只狼开始生死相搏，你若见了会帮其中一只吗？”

陈磐摇头：“不会，这是自然规律，我帮谁，都对另一个不公平。”

老者点头：“不错，这是天地生存规律。再打个比方，你弟弟不是修士，而是普通凡人。金武国和邻国开战，你弟弟兵败，眼看要死，你会如何？”

陈磐没有矫情，毫不犹豫的说道：“我会出手，将我弟弟救下。”

“为什么狼的战斗你不管，你弟弟的生死却要管？这其实与争夺死兔本质区别不大，没有他人的干涉，不是你弟弟杀死他的对手，就是他的对手杀死你弟弟。”

“因为这是弟弟，我不可能看着他去死！”

老者敲了敲手指：“因为亲情影响，所以你出手了，那你觉得你是正还是恶？”

“我只救人，不杀他便是，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