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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1].5-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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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穗子仔细听着他带消炎药水味的话。 
  “看到你的每一分进步,你知道我这心里有多感动吗?”团支书的眼睛长久地看着她,“我真为你高兴。‘观察留用’对你是个严峻考验,你得挺过去。”秋凉中,消炎药水味的词汇一个个从口罩下出来,触在她脸上,鼻尖上。“因为这进步中,有我的心血。”团支书说。谱架上十五瓦的小灯营造了一小团光晕和一房间的幽暗。小穗子只能看见团支书的大口罩。大口罩雪白雪白,突然和她没了丝毫距离。团支书的两只手抱住了她,她下意识地叫了一声,但嘴被大口罩捂住了。一面孔都是充满药水味的大口罩。她不顾一切了,抽出一只胳膊就往大口罩上杵。 
  大概是很疼的。那残破的牙床,断了的牙根,爿:不像团支书表现的那样无所谓。小穗子听见他压抑地呻吟一声,手向口罩举去,又停在半空中,意识到不能这时摘下口罩,并且剧痛是摸不好的。 
  小穗子恐惧地站在那里。她有点怀疑自己的反应是错的。或许整个过程都是她的错觉。他明明是被误伤的样子,困惑而委屈。 
  这时他恢复了力气。他用一点装痞的口气说:“怎么啦?看不出来我喜欢你?”楼上楼下,院子各处都是乐器声,歌声,笑声。那些刻薄她、孤立她的人,此刻令她那么想念。“我是要娶你的。”团支书说。这回好一点了,不那么痞了。“真的,不然我干吗那么关心你。”她一句话也没有。四周的旋律在相互叫板,相互抬杠,那声音和这声音相比,却显得那么安全,那么光明。 
  “你快十七岁了。我不怕等,最多再等两三年。” 
  团支书已完全收起了戏腔戏调。 
  而正是他的阴沉和郑重使她夺路逃走。一路“唏里哗啦”撞倒无数谱架,脚步带起的风掀起几张乐谱,在黑暗里扑腾着。他叫她不准告诉任何人,她要他放心。他却把这看成转机,再次扑过来,嘴里说:“把你给清白的——别人碰得,我就碰不得?”他要她把这话当成淘气。她却视死如归地瞪着他。 
  那年年底团支书王鲁生进教导队学习去了。结业后他成了政治部的一个副科长。大家说王鲁生进入了做军区政委的预科期。 
  球赛结束了。刘越打得不好,没给自己队赢多少球,犯规犯得多,咒骂也恶得狠。小穗子看了两场关键比赛,都是闷闷不乐地走出球场。 
  她想跟他说两句话,宽宽他的心。想告诉他,她的提干报告已经递上去了。她将彻底走出十五岁那场处分阴影。那不可视的红字,正一点点地从她脸上淡下去。也许他会为她感到宽慰。她看见大轿车开来。巨人们排着队上车,他是最矮的一个。样子也比其他队员年轻许多。老首长的玩具兵一是年龄小,二是要有绝招。刘越就有魔一样的弹跳力。刘越二十二岁了,玩具兵生涯即将结束,出路有两条,一是好好做首长千金的骑士,二是打道回乡。 
  她叫了他一声。 
  他背驼得特别严重,给她一叫直了一瞬。他慢慢朝她走过来,身上的汗给灯光一照,像刚给一盆水泼过。他笑得很累,说小穗子该对他今天输的球负责。 
  她说:“就跟你说两句话,你们的领队叫唤了。” 
  “随他叫唤去。让我先跟你说两句话。”他说。 
  “不行,我必须先说。”她的笑容让他感觉,她已忘了那天招待所发生的事。 
  他坚持说:“我这两句话短,让我先说。” 
  她说:“我的话可是喜讯噢。” 
  他说:“我的正相反。” 
  小穗子一愣,说:“那你先说吧。” 
  大轿车的引擎在十米外响动。领队喊:“刘越,怎么还不上车?!” 
  他两手握住小穗子的腕子。小穗子往后退,“哎、哎,你们球队的人全看着呢……” 
  他说:“我爱你。” 
  小穗子不往后退了。他嘴唇明明是不会说这三个字的,是从许许多多三流浪漫诗、爱情手抄本里硬搬来的。换了另一个人这样硬搬,她会很倒胃口。她早就不是十五岁的恋人和情书著者了,她现在懂得,真实情感正是在那三个字以外。十五岁的她,有着多么强大结实的胃口,时时咀嚼消化那么油荤的字眼、词汇。 
  她听见大轿车的窗口有人拍手,叫好,呼喊一些含混不清的拉拉队语言。有条丑陋的歌喉唱起:“……路边的野花,你不要采!” 
  领队口气变了,变成了典狱长,“谁在唱黄色歌?!” 
  刘越扭头跑去,一步蹬上车子。从关上的车门玻璃上,他看到小穗子走一步踢一下草丛,他从没见过她这样毫无负担。她目送车子远去,右手的食指顶着军帽打转。这是她对他的话的反应?他坐在一个尾部的座位上,暮夏的风肉乎乎的,扑在脸上。 
  刘越其实想告诉她,揍邵冬骏的事远没了结,保卫科的人根据邵冬骏的形容,怀疑“一米九的暴徒”有可能是篮球队或排球队的。 
  很简单,只需问一个集训地招待所的警卫战士,就知道谁在出事的那个清晨出过门。查下来,出事那天,篮球队有四个人在清晨四点离开了招待所。两人骑自行车,另外两个合骑一辆摩托。 
  刘越索性不让保卫科费事了。他正吃早餐,见两个保卫干事往领队房间走,就把稀饭往泔水桶里一倒,啃着馒头跟了过去。 
  两个保卫干事和领队一一握手,刘越在他们身后“啪”的兰个立正,大声喊:“报告!”领队问他什么事。 
  “人是我打的,”他回答,“没其他人的事。” 
  保卫干事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似的,相互看看。过了半秒钟,领队说:“刘越,为打架你挨的批评还少吗?!写检讨手有没有写出茧子来?” 
  刘越一听就明白,领队是在护短,想把这事说成是“打架”。打架篮球队谁不打?饭厅里吃炸酱面还打呢。 
  保卫科的人把刘越带到了会议室。他们俩坐在—并排的两个丝绒沙发上,刘越坐对面。—大圈空着的沙发,全是紫红丝绒面子,兽爪式的腿。似乎是那些该来而没来的审判者位置。一个年长的保卫干事请刘越把事情经过谈,一下。他是自带三分笑的面孔,刘越干巴巴的叙述没使他表情发生丝毫变化。 
  年轻的那个眼睛特亮,问刘越,能不能把偷袭的第一个动作再重复一遍。刘越心想,这货阴险,想看看动作和逻辑对不对。他站起来,比划说这是席棚,两个棚之间是个狭窄的巷子,只能过一个人。所以埋伏在巷子里的人必须站成一列,第一个人必须抛出布口袋把被害者的脸套住。对不对? 
  两个保卫于事表示同意。 
  刘越指着自己鼻尖,“这个人就是我。我一手套上去,脚就朝他腿弯那儿一踹,小子就脸朝地倒在地上了。” 
  他忘形起来,成了说金钱板的。然后他抄了大铜头皮带就照那脑壳上、背上猛抽。那才多少地方呀?不够打的,把小于一提溜,翻过来,揍他脸。小子喊得跟娘们似的,不过口袋做得厚,用军用毛毯做的,就讣他在里面慢慢喊。后来也喊不动了。毯子原来就是深色,这会儿有几块成黑的了。 
  保卫干事问:“总共打了多长时间?” 
  “也就一分钟吧?”刘越说,“就那么一个人够谁打的?都上来还不打死?所以我叫他们都别上,等我打累再说。” 
  现在到了“犯罪动机”了。对此刘越和三个同伙早商量好了,他们一门咬定“打错人了”。 
  “那你们本来想打谁?” 
  “打一流氓。”刘越大声说,气乎呼的。 
  “那流氓叫什么?” 
  “不知道,那一带的流氓多,你们一定也知道,那天小子流氓了一个女孩,我看见了,不过当时他们人多,我没打赢。” 
  “什么样的女孩?” 
  “一个十五岁的女孩,瘦瘦的,好像不是本地人。” 
  “在哪儿流氓的?” 
  刘越顿一下说:“就在那条街上。” 
  两个保卫干事装作看记录,心里在想这位首长的未来女婿实在无法无天。 
  “你们错打的这个邵冬骏,和那个流氓很像?” 
  “像。一模一样。尤其在早上五点,天不亮的时候看。” 
  “邵冬骏穿军装,你们没看见?” 
  “谁让他不戴军帽?这年头,是人是鬼都穿军装,流氓格外爱军装!” 
  干事们把该问的问了,知道刘越最多挨一次严重警告,不会动他的。他是有靠山的人,又是篮球队的宝贝。 
  元旦前我们在礼堂合乐连排,刘越又来看了。他还坐在第五排中间的椅子上,手上却没点烟。首长的千金不喜欢他抽烟。我们对他很冷淡,男兵们也不再叫他大表弟。他打伤了我们的人。打断了两根肋骨的邵冬骏到现在都不能大笑,慢说恢复舞蹈了。我们还认为这事的处理太便宜他,只给个严重警告,他该干吗还干吗,照做他的摩托骑士、球星、乘龙快婿。 
  我们不知道他当时有多烦闷,盯着舞台上指手划脚的小穗子,真想马上做出决断,从一个暗暗形成的三角关系中解脱。小穗子在他眼里还是有一点古怪和不好捉摸,他还是觉得她有一点说不出的危险,但他是入了迷。他看她穿一件黑色练功服,脖子和胸口相接的一带显得脆弱而苍白。她身上背一只小铜鼓,不时敲两下。她一敲鼓,排练便停下来。乐队还有不甘心的乐声,在她讲解队形、动作时,继续奏响。副团长便会在台下叫:“小萧,再敲敲鼓!有人聋哎!” 
  她便不好意思地笑一下,义敲两下鼓。她不用尖利的哨音而用鼓声来做行止指令,就是不愿意自己像其他老编导那样一副权威形象。 

 她讲完什么,演员们“哄”的一声,各种抱怨冲天而起。嫌队形不合理,动作不好看。老编导是不必忍受这些的。小穗子还要熬一些年数,才能收服我们。 
  我们中的谁说,会不会编舞啊?你自己来跳跳看! 
  小穗子走到了舞台中间,对乐池点一下头。音乐响了,她跳起来,一面气喘吁吁地说着队形变动,动作诀窍。 
  我们不知道她那天跳得那么出色,是因为她在为刘越跳。他们俩在暗中一呼一应,使我们感觉气氛中有种异常的东西,但我们判断不出来,只觉得小穗子摇身一变,成了块独舞货色。她停下来,脸通红,似乎在讨好我们,笑着说,就这样,不难的,熟了就好了。 
  我们看见刘越站起身,迈着大步,向礼堂外面走去。 
  小穗子敲了两下鼓,接着刚才断的地方,把舞蹈排下去。 
  她想刘越会在后台外面等她。她在他眼里看见了约定。她果然在那里找到了他。正在建筑的图书馆堆了一垛垛新砖,成了孩子们的城堡。他和她站在一座城堡里面,拉着她的手。 
  他故作玩闹地说:“穗子,我要做一个历史性的决定了。” 
  她的手反过来拉住他的,把话题赶紧引开。刘越走出砖堆时小穗子叫住他。她说她父亲终于恢复了工作,名誉,给她带了一大包吃的。主要是口香糖。因为她小时候特别爱吃口香糖。她问他爱不爱吃口香糖。 
  刘越说:“给我留着。” 
  小穗子笑了。她一下子看到她下面的日子,五年、十年、二十年。和这个刘越,这个一面写情书一面画飞机大炮坦克战艇的刘越。 
  刘越的背影在红砖里一隐一现,不久就走到灰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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