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29书城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我的美母教师 | 乡村精品合集 | 乡村活寡 | 乡村欲爱 | 乡村春潮 | 乡村花医 | 欲望乡村(未删) | 乡村艳福 | 乡村春事 | 人妻四部曲

春江-第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春江
'瑞士'赵淑侠 
写在《春江》出版之前(代序)


第01章第02章第03章第04章
第05章第06章第07章第08章
第09章第10章第11章第12章
第13章第14章第15章第16章

 


 
     

                      写在《春江》出版之前(代序)

    《春江》曾在台湾、新加坡、欧洲等地连载,是我的第三个长篇小说。比前两
本《我们的歌》和《落第》是短了许多,题材也全然迥异,虽说故事的发生现场部
分在国外,内容却不是描写留学生生活的“留学生文艺”。
    很多读者问我:为什么要创造像刘慰祖那样苦恼的人?也有读者告诉我:他的
历史包袱背得不比刘慰祖轻,他无祖可慰,而想去流浪。
    其实刘慰祖并不是我特意去创造的,他只是活在我们中间的一个。苦恼的现代
人随处可见,即或面上不苦恼,心里也活得不轻松。过去的历史,当今的现实,汇
合成的巨重,是知识分子们精神上最大的压力。时代带来的真实现象,我们不能视
而不见,必得亮出来仔细看看了。
    年长一辈的知识分子,看过大山经过大海,曾身临其境的体验过。无论外界的
影响如何,仍多能保持理智中的冷静,有自己确信的标准,不致因一股风一阵浪,
或几颗抛过来的石块,迷失在不辨方向,攀附不着边缘的迷茫中。
    像《春江》中的主角刘慰祖那一代青年,在平稳丰裕的环境里长大,被呵护得
像缺乏防菌能力的婴儿,思想中被灌输的尽是年长者认为健康的东西。年长者只告
诉这些不谙世事的人光明与美好,摆出慈祥睿智的面孔叫他们崇拜、歌颂,却把实
际上存在着的阴暗和丑陋紧紧掩盖,藏起真正的生命历程,不让年轻人知道他们的
长辈也年轻过,懵懂过,犯过错误和荒唐过。
    于是,这些青年人活在纯美的假象中,看到的是一片祥和温馨,充满道德的庄
严,没有风沙没有流血,崇拜的偶像是百分之百的完人。他们的心地是纯洁的,思
想是纯净的,视野是碧绿而充满生机的。世界在他们的心目中是完美无缺值得赞颂
的。这一切,全是教育的赐予。
    但是他们终要长大,要走出那个呵护着他们的玻璃盒,进入广大天地,接触各
式各样的人,听闻各种各类的传闻闲语,看到各门各派的记述资料。这些东西像细
菌,侵入他们没有防菌能力的躯体。结果是:美丽甜蜜的世界逐渐褪色,甚至毁于
一旦。
    思想健康坚持信仰的固然有的是,然而在理想世界破灭,偶像沾上污迹后,改
变整个人生观的也不少,有的在失望中消沉,有的突然变成了偏激分子,有的犹疑
拿不定主意,既割舍不掉长久以来所爱和所崇拜的,却又痛苦于被欺骗的感觉。
    是这些青年人信心不坚意志薄弱吗?我想不能那么说。因为错不在他们本身,
而在负教育责任的年长者。这情形正是一般人所说的:我们的青年在思想上没有打
防疫针。没打防疫针的,就容易被传染上重病,或在重病中死去。
    我遇到过很多没打过防疫针的青年,刘慰祖不过是其中的一个典型。当刘慰祖
的圆满世界破灭后,历史的包袱立刻重重的压在他的脊背上,使他在重压中迷失,
对整个人间愤怒,成了一个“愤怒青年”。
    我对刘慰祖之辈的青年是同情的。因为我知道,在愤怒面目的后面,更多的是
痛苦。愤怒青年没一个是快乐的,可说几乎个个是痛苦的。
    如果我们不否认确实有刘慰祖这样的青年存在着,就要设法避免造成更多的刘
慰祖。
    历史的包袱是很多知识分子精神上的负担,无奈历史又不能抹煞或回头,而改
过的新面貌该受到欢呼和信任。因此我们必得挣脱历史的压力。丢弃那个沉重的包
袱,否则我们将永远活在历史的阴影里。
    倘若我们真爱我们的青年,就要给他们打防疫针。
    防疫针怎么打?以什么做疫苗?负责教育的明公们自然有所定夺。
    我在国外接触的青年人极多,有多次与他们集会座谈的经验,印象是他们多半
纯洁赤诚,努力向上,爱国家爱民族。不过这并不意味着他们没有痛苦——对他们
出国后听到的一些说词,某些在他们懂事以前发生的种种事件的真伪,令他们感到
怀疑,甚至有完美世界出了裂痕的遗憾。我对他们的安慰是:世界上没有十全十美
的地方,也没有十全十美的人,犯过错误的,只要确实改正了,我们就要看他的新
面貌,不要总挖他的旧墙角。人不能从过去里走出来是很悲哀的。希望在前面,不
在后面,人要创造历史,不要被历史埋葬。原谅是高贵的美德。
    结果证明:诚恳的解释可以卸去他们心上的包袱,真心的鼓励能够让他们感到
自身责任之所在。
    因此我认为:文过饰非,遮遮掩掩,华词美句,或一些呆板的教条口号,都不
是有用的疫苗,真正有用的疫苗是诚恳与彼此之间的了解。不如坦率的告诉青年人:
我也年轻过,也做过许多错事,但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我已在错误中学得了经验,
你看到的,今天的我就是个什么样的我。
    如果刘慰祖早被打过这样的防疫针的话,或许就不会那么痛苦,那么长久的迷
失。刘慰祖只是个象征,其他的人物,甚至这个短序中的“年长者”之类的,也是
象征。到底象征些什么?由聪明的读者们自己去猜吧!
                                                            赵淑侠


  

                                  1

    遇到谁问叫什么名字?他总说姓刘名浪,叫刘浪。
    有时碰到个以前认识过他的,直接的就叫他刘慰祖。“什么刘浪,你不明明是
刘慰祖吗?”他们会挺不解的说。
    “什么鬼的刘慰祖?他已经死得连影子也不见了。我说我是刘浪就是刘浪。”
这时候他就不耐烦得要发怒了。
    刘浪也好,刘慰祖也好,反正就是那么个人。那个人脸色苍白,双颊微微下凹,
因而额头给人的感觉好像就特别凸了些。也许因为肤色太淡的关系,他那头又多又
浓的头发,和嘴唇上下巴下的胡子,可就显得真黑。那张细致而轮廓分明的脸,就
那么无可躲避的被一堆乱发乱须包围着。让人不由得会产生一种疑问:他那没有多
少血色的皮肤,不会被包围的头发胡子弄痒了吧!
    火车是从德国的法兰克福,经过海德堡、瑞士的巴塞尔,直达法国的巴黎。算
是国际特快。票是买到巴黎的。为什么买到巴黎他也解释不出,也许对他这样的人,
在巴黎那样的城市里找生活容易。不过在买车票的时候他倒也没想得那么多——什
么地方赚饭吃更容易些?从来不是他考虑的问题。把票买到巴黎,只因为下了飞机
后不知该往何处去?出了机场正好看到一辆客运大汽车在起火待开,直驶法兰克福
的火车站,他就提包携袋的上去了。到达车站数了数刚刚在机场换的马克——他最
后的一点钱,居然够买一张去巴黎的二等车票,还能剩下一张二十、三张十块的票
子,和七块二角五分的银角子。他当然就买了去巴黎的票——巴黎是这趟车的终站,
如果终站是英国的伦敦或比那更远的什么地方,而他的钱还够的话,就把票买到那
里也说不定。
    车里人并不很多,譬如说他坐的面对面四个位子,全被他一个人占了。不单把
大背包手提袋放在对面椅子上,连穿着大皮鞋的脚也硬挺挺的摆在上面。
    火车轰隆轰隆的往前奔,已经奔驰了一个多小时。他坐在靠窗的位子上,头倚
着玻璃窗,静静的观察外面的原野和森林,以及正在散开来的暮色。他看得好出神,
眼珠子半天不转一下,眼光空茫得一如外面荒寂的大地。“荒唐啊!荒唐啊!”他
心里连连叫着。怪不得他的眼睛瞪得那么出神,原来他的心在想着别的呢!
    他连连喟叹着自己的荒唐。从家里出走的那天,他咬着牙对自己发誓说:“呸!
就这个肮脏家,这些臭死人的臭史吗?就你们这些又体面又高贵的人吗?算了吧!
我再也不要看到你们,再也不承认这个地方是我的家。我走了,我再也不回来了,
我在外面冻死饿死也不回来了……”
    他真走了,背囊提袋,餐风宿露,连别人听都没听过的地方都去过了。他不给
家里写信,家人也找不到他的踪迹。在那个家里,他好像是个会钻洞的穿山甲,土
道了。
    “永不回去,永不回去。”十年来,每当他隐约的感到一些乡愁之类的情绪时,
就以这四个字勉励并提醒自己。
    可是在第十年的头上,他居然突然得连自己也没料到,在顷刻之间兴起了回去
的念头。数小时内收拾行囊买机票,一天之内就坐在从墨西哥飞往亚洲的飞机上了。
    回去的意念是在一天清晨醒来时,像闪电一般来到他脑子里的。“我得回去看
看,非回去不可。”他想。
    跟他挤在一个枕头上睡觉的黑俏女郎,呼呼的睡得正好,脸上有点笑意,好像
正在做好梦呢!他本想叫醒她,哄她走,好到旅行社去买机票——这个月他运气不
坏,不知从哪里来了个老瘟生,连着买了他七八幅画,说是用来装饰在海滨新盖成
的别墅。他一下子成了个小富翁,日子也过得风流起来,白天作画,晚上跟相熟的
墨西哥姑娘喝烈酒,喝完了就到床上去睡觉。他从巴西来到墨西哥不过三五个月,
各形各色的女人倒认识了不少。这个睡在他旁边的,是他在电线杆下面等生意时遇
到的。她来陪过几次行,也给他做过模特儿。
    他是在她翻身时的触碰中醒来的。醒来后,竟然没来由的想起了在台北市内的
那幢房子——他曾称做家的地方,和那里面的人。他也想起了另外的两个女人:一
个是他想起来就脸红要作呕的,一个是他痛恨而声明过非报复不可的。总之,他很
厌恶想这些人和他们做的事;可恼的是他们偏偏在某些时候会乘虚而入,来扰乱他。
    “嗯——这一觉睡得真甜。爱人,你睡得好吗?”名叫卡曼的女郎已经睡醒,
举着两只手伸懒腰。
    

    “快起来,我得去旅行社,我要回家。”他跳起穿衣服。
    “嘻嘻,又胡说了,你昨天晚上还说没有家呢!”卡曼坐起来揉眼搔头,光着
上半身。不相信的嘻嘻直笑。
    “你管呢!我昨天没家,也许今天有家,你别噜苏了,快穿上衣服吧!”他从
裤子口袋里掏出几张票子丢给她。嘴里一直赶她快走。他想她还是快快离去的好,
想起跟她的买卖交易,他突然有一种罪恶感。这个感觉也足以使他脸红作呕。
    他特别安排在香港住一夜,为的要看看她。那天傍晚,他按着记忆中的老住址
找去了。心中不停的嘀咕着:“也是十年的时间了,说不定她生活好转,已经不住
在老地方了。如果她搬了家我可到哪里去找呢?”他有点后悔,为什么长长的十年,
竟一个字也不写给她?
    想不到她还住在老地方,他一转进那条黑漆漆的小巷子就看到她了。她站在当
街的阳台上,面孔微微仰着,好像在看天空,看了一会忽然转脸来,正对着他来的
方�
返回目录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