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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忘书-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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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一语,却好象也有千言万语。 

  他把我半抱起来的时候,我身上软软的,一半是的确伤痛发作,一半却是……好象力气都被他摄了去。 

  他一手揽着我的腰。我半靠着他。 

  然后鞋子被褪掉,袜子也被解开。 

   

  他慢慢的,摸遍我每个脚趾。 

  微痒而麻痛的感觉,我咬住嘴唇,忍住想哽咽的冲动,把脸埋进他怀中。 

   

  其实我不象他,除了相貌,哪里都不象。 

  他那样清逸出尘,沉静寡言。我却跳脱浮躁,喜怒哀乐全写在脸上。 

   

  同他的相处,也好象,一直是我在喋喋不休,他只是好脾气的聆听,然后包容一切似的,微微一笑。 

   

  好象我一直在追逐那微笑,同时,也贪求那微笑之后的东西。 

   

  可惜,一直到此时,我也挨不近,碰不到。 

   

  心里难过得没办法呼吸。 

  我捂着嘴,轻轻的喘息。 

  痛……胸口痛得厉害 

   

  他发觉了我的不妥,一手贴在我的背心缓缓运气。 

  我精神好一些,轻轻指一指被遗忘在一边的包裹:“我今天的药还没有吃。” 

  他并没有放开我,取药,端水,都在触手可及的近处。 

  这样的谨慎,似乎我是一只薄琉璃的瓶子,一碰就要碎掉一样。 

   

  冰凉的药液沿着喉管一直向下蜿蜒,象是一条寒线滑进腹中,我机伶伶打个战。 

  他双手拥着我,他的胸怀好象极温暖。 

   

  我不能抗拒那温暖的诱惑。 

  而且,天黑了,我的神智也慢慢昏沉起来。 

   

  明明是已经吃过了药,可是,胸中还是很难受。 

  朦胧间,他轻轻吻在我的额上。 

   

  别…… 

  别对我温柔…… 

   

  别再对我温柔。 

   

  因为,有的时候,温柔比冷酷,还要伤人。 

   

52 东风 

  此情可待? 

  已经无可期待。 

  我不愿意,有一天再来追忆…… 

   

  一场惊天动地的,激战,火并,死亡…… 

  魔教的人几乎全部脱巢而出,囚牢里没有什么人看守。 

   

  我慢慢用手撑着,从那阴暗血腥的地底爬了出去。 

   

  如果要死的话,也希望死在青山白云苍松间。 

   

  最后那时候,傅远臣还是说了实话……他说是他杀了任啸武的时候,正派中人为他爆出欢呼……而随风呢…… 

   

  那时候知道,他不叫随风了。 

  旁人称他,任越教主。 

   

  他脸上一点儿表情都没有。颊上不知道溅着什么人的血,手里提着剑。 

  这不是,我所认识的随风。 

   

  我认识的随风,已经死了。 

   

  在他把我压在刑架上强暴的时候,他已经死在了我血红的眼中。 

   

  终于,终于,我不想再要这一切……不想再听到,不想再看到…… 

   

  以剑拄地,我奇怪自己还能站立。 

  傅远臣向我伸出手来…… 

  我向他惨然一笑。 

   

  “还记得五年之约么?”我哑声说:“那张卖身契,你偷走之后,早就烧掉了吧?” 

  “你是个小人。”我说。 

   

  任越踏前了一步,我看到他手在抖。真奇怪,人的习惯好生奇怪。 

  我还是能注意到他最细微的一举一动。 

  “随风……”我最后一次唤他的旧名:“青山依旧在……” 

  他慢慢的回说:“几度夕阳红。” 

  嗯,我还记得,我教他这句子时,登高望远,满目斜阳。 

  他的一路剑法那时候已经练得熟极而流,就在那山巅当风而舞。 

  我在一边击石相和。 

   

  他又上前了一步,声颤颤地唤:“小风。” 

   

  “嗯……” 

  我退了一步,然后,身子朝下面那无底的深渊中,堕了下去。 

   

  那样高的悬崖,居然也没有把我这个残废摔死。 

  是不是傻子命大呢?还是祸害总得再活得长些? 

   

  不知道,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痛,不知道要喊,要哭。 

   

  远竹先生救我的时候,几次都把竹刀硬生生捏断,从不抖颤的手一直象筛糠一样抖。 

  心脉若断若续,他为我大耗功力。 

  如果能出声,真的想要大喊告诉他,不要救我,不要救,师傅,不要救我! 

  可是…… 

   

  旧识的僮儿一边在窗下扇风煎药,一边抹泪,抽抽噎噎的止不住,后来干脆扔了扇子大哭,好象受了这种伤的人是他不是我似的那么委屈…… 

   

  后来先生狠敲他头,药得重煎了…… 

   

  我却躺在那里,瞪着帐顶,等着一波一波,永远也不会完的疼痛,来了又走,走了又来。 

   

  那时候,都在想些什么呢? 

   

53 水滴 

  我走走停停,走了好大会儿,也没走出多远。 

  可是脚已经开始隐隐作痛了。 

   

  我苦笑,好没用。 

  慢慢坐倒,自己把鞋脱了,按揉脚掌。 

  没法用力,也不能走远的脚。 

  或许我该考虑,去木匠那里订做一张轮椅。或者,赶紧着去弄辆骡车什么的来。 

  不过现在好象都办不到。荒山野岭的,哪里找木匠去啊! 

  讨厌的林更,管接不管送。上山时跟飞似的,现在下山象蜗牛搬家一样吃力。 

   

  有点渴。 

  低了半天头,脖子有点酸。我慢慢抬起头,眼前忽然白影一闪,有人站在我几步远之处。 

  我揉揉眼,不是眼花。 

  卫展宁衣袂翩然,正站在我面前。 

   

  我看看他。 

  嗯,他脸上一点儿表情也没有。一身白衣衬着身后无边无际的浓绿,是让人惊心动魄的鲜明。 

  “嗯,忘了道别了。”我搔搔头,不好意思地跟他笑笑:“本来也没打招呼就跑了来,叨扰了一晚上,不好意思。” 

  他还是不说话。 

  我手扶着身后的树想站起来,可是膝盖一软,身不由已向下扑。 

   

  一只手抄过来,将我拦腰抱住。 

  他的身法,还真是快。 

  我一点儿没看清他的动作。 

  “嗯,坐得时间太长了,一下子站不稳。”我解释:“我认得路下山,你不用送我了。” 

   

  别过眼却看到他肩上斜斜的搭着一个背囊,也是一副要出门的的打扮。 

  我好奇地问:“你也要下山?去哪里啊?” 

  他终于说话:“你要去何处?” 

  我歪头想了想:“我大概去京城吧。远竹先生跟我说,他一位故交好友家中,收藏着一味挺好的药,我想去看看那药究竟有多好。” 

  腰间一紧,他将我抱了起来。我吓了一跳,手撑在他肩上,现在我比他高出来了。 

  低下头,我从没有试过俯看他。 

  头发乌黑,青丝如瀑这个词用在他身上真是当之无愧。 

   

  那头发束得整齐,打横别着一只簪,簪首上雕有一只盈盈欲飞的蜻蜓。 

  这只发饰,我觉得好生眼熟。 

   

  在我闪神的空儿,他已经展开身形向山下飞掠。轻盈如云,好象多带一个人根本构不上累赘似的。 

   

  好俊的轻功呢。 

  我飘飘然,头埋在他肩上。 

  我是在做梦吧…… 

  这真是,一个很美很美的梦。 

  太阳光好炽烈,我眼睛生痛。 

   

  有水滴在卫展宁的肩上,不知道他有没有觉察到。 

  希望没有,好丢脸。 

  好象从昨天起我就一直在哭哭哭。 

  惹人笑话。 

   

  其实我不是想哭,只是太阳光太厉害。 

  我的手自动绕上他的颈子,将他抱得紧紧的。 

  是美梦,那,让这美梦再长一点吧。 

  再长一点,再久一点。 

  让我多沉醉一会儿。 

   

  可是,可是——KAO,TNND这山路怎么变得这短的! 

  昨天林更背我上山时,明明走了一顿饭的功夫的! 

  可是今天被人抱下山,怎么才一袋烟的时间,就到了山脚了! 

   

  远远的路上,有辆车静静停在那里。 

  这不是……嗯,我买的那车吗?昨天就随便往这儿一放,到今天也没让人偷走,这道宫附近的治安,还真不是一般的好耶。想当初买了辆捷安特,刚进时装街买了条裤子,出来就找不着车……那前后可还没有十分钟哪。 

   

  嗯? 

  林更居然在车边站着。 

  不是他一直在这里看车吧。 

   

  那个,越来越近了,我扭了扭,小声说:“把我放下吧,我能走的。” 

  卫展宁象是没有听见我说了什么,一直抱着我走到车跟前。 

  呜,虽然他比我身材高许多,可人家也是手长脚长的大孩子,不是BABY,可以理直气壮让人这样抱着到处去的! 

  我鸵鸟的把头别在一边,不去看林更脸上或许有嘲笑的表情。 

  不过他开口说话,声音倒是很正经,没有要讥笑的感觉:“玉公子,师兄他腿脚不太方便,还是坐车走好一些。” 

  卫展宁轻轻嗯了一声,道:“你多费心。” 

   

  跟别人说话,倒是不那么小气呢。为什么他不跟我说话?从昨天到现在,他好象只跟我说了一句话呢。就是刚刚,五个字的短句“你要去何处”,真是惜言如金。 

   

  太漂亮,太有气质的人,完美得不象真人。 

  让人觉得好遥远。 

  虽然,虽然现在离得这么近。 

  可是,依然觉得离他很远。 

   

  不过,我突然想到一件很要紧的事,直起身来转过头,对林更大声说:“姓林的小子,我不是你师兄,你以后别这么叫我!你看你面相这么老,回来你再这么叫我让人听见,人家指不定觉得我得多老呢!” 

  他愣了一下,然后笑了。 

  嗯,我好象患饷葱Α? 

  他的眼睛黝黑,牙齿雪白整齐,算得上一个阳光少年型的小帅哥啦,皮肤虽然不算白……不过人家古天乐当年就是黑得健康黑得出名么。 

  他冲我摇摇手:“好,下次不再这么叫你了。” 

   

  卫展宁把我轻轻放在车里。 

  嗯,很舒服。 

  我迟了一步看到车里垫的东西,绝不是我随便在小镇上买的粗布枕褥。精致毛皮铺在身下,这个……哪里来的啊? 

  我怔怔地看着卫展宁把我的鞋子脱掉,然后拉过一边的丝绵夹被搭在我身上。 

  他动作极其轻柔。我只是发愣。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他轻声问。 

  我呆呆地摇头。 

  “不舒服的话,要跟我说。”他替我把一缕散开的头发捋回耳后面。那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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