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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调·碧玉箫-优轩主人-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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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什么地方了,会不会已经…… 



洪宣还来不及想,失血过多的身体已经陷入了黑暗。 







真正的来讲,那一天实在可以说是一个受难日。 



负伤的丁浩残喘着将奄奄一息的洪宣弄回了洪府,并且告知披袖失踪之后就不支倒地了。 



雅儿在得到通知的时候,命人去请大夫,派出府中的护院去寻人,又扶洪宣上塌。 



也不知是喜是忧,就在这紧要关头,腹中的小家伙也不甘寂寞的蠢动了。 



大夫来了,又去传产婆。 



丁浩终于醒了,勉强挑起大担。 



洪宣的血在大夫来了之后,止住了。 



然而,雅儿的房中,惨叫声却不绝于耳。 



而且,派出去寻人的人,上午就出去了,中午就开始下雨,天快黑的现在了,还是没有消息。 



洪宣在昏迷中喊着披袖的名字。 



雅儿在惨叫的空隙里还不忘问披袖找到了没有。 



丁浩第一次知道了头大是什么滋味。 



神明啊,如果你是存在的就请显显灵吧! 



洪宣醒了,就在丁浩以为可以得救的时候,却发现洪宣瑟缩在雅儿房间的外面,一脸茫然的问自己:“我要披袖,雅儿也在找披袖,你怎么还没有把披袖找到!” 



他的主子啊,在披袖出现的现在,终于是将隐忍了多年的脆弱给显现出来了。 



丁浩实在是不知道该喜该忧,最近发生的,都是头大的事! 



就在丁浩也开始不知所措的时候,洪府的门口,站了一个湿淋淋的小人儿。 



看见披袖的时候,丁浩直觉的像看见了天神,却还是记得先带披袖去换了一身干爽的衣服。 



洪宣受伤了,却终究还是担心雅儿,怎么也不肯回房。 



披袖往雅儿的房间去的时候,首先就看见了一身绷带的洪宣。 



丁浩说:“你帮我劝老爷去休息吧!” 



披袖想起洪宣为自己挡箭的画面,眼眶一热。 



难得温柔的,安抚了洪宣颤抖的心。 



在披袖的温柔里,洪宣安心的放松了,下人扶他回房,很快的沉睡了。 



刚刚缓和一点的时候,丁浩刚准备喘一口气。 



产房里传来一阵骚动:“二夫人已经没有力气了,快去叫老爷起来,给二夫人一点鼓励!” 



雅儿虚弱的喊:“披袖,叫披袖进来……” 



雅儿准备放弃了,进来的披袖却没有允许她一时的懦弱,孩子终于顺利的生了下来,雅儿也在孩子的啼哭响出来的时候,睡着了。 



丁浩终于松了一口气,然后,丁浩也倒了,身子烫烫的倒在了回廊上。 



所有人,所有的担子一口气压在了披袖身上。 



披袖只是愣了那么一下下,然后从容的,让还没有走的大夫去看看丁浩的情况,按大夫的药方让厨房里先熬上了洪宣和丁浩的药;听产婆交代所有该注意的问题,吩咐婢女们一一牢记;末了,下令通知所有还在外面寻找自己的人回府,淋的水湿的人们回来的时候,洪府的厨房里是一锅温暖的姜汤等待着他们。 



有的时候,人要获得尊敬也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洪府的人们终于对披袖另眼相看了。 



洪宣的房里,披袖每拆一次洪宣的绷带,每看见一次洪宣的伤,披袖就觉得自己愈发的温柔了。 



雅儿的房里,每抱一次那个孩子,每逗他笑一次,披袖就觉得自己愈发的自私了。 



披袖的情,洪宣清清楚楚。 



披袖的苦,雅儿明明白白。 







洪宣伤好的时候,披袖说:“我……想回一次家!” 



“……?”洪宣疑惑的看他。 



“我想见见我娘,我想她!”在这种苦闷的心情中,雅儿终于不能再维持披袖的平衡。 



“那等我请个假了,陪你回去?” 



“我想自己回去!”披袖缓缓的摇头。 



“那么远?”洪宣不安的问。 



“远?就在城外的东化村啊!”披袖说。 



“你是南京人?”洪宣发现自己第一次问起披袖的来历。 



披袖点头:“我只是被卖到扬州去罢了,我说的也是南京话啊!” 



洪宣尴尬的笑笑:“但是你开口说话的时候已经在南京呆了一年了啊。” 



因为一句话,带出来太多的想法。 



两个人有一瞬的沉默。 



“那你要是不想要我陪的话,我叫人给你备车!” 



“那里路好窄的,车也去不了,我走回去就好了!”披袖说。 



洪宣想了想终于是不说话了。 







后来的日子里,有好几次,洪宣没有看见披袖,问起来的时候,回答他的都是:回家了。 



在一个初夏的天气,又一次的找不到披袖之后,洪宣决定去一趟披袖说的那个东化村。 



骑上马,向下人们问了基本的方向,洪宣就出发了。 



披袖虽然说东化村那里的路很窄,其实东化村却也不难找。 



隐约记得披袖曾说:我爹是铁匠。 



洪宣骑着马,清楚的看见河的对岸那个忙碌的小村庄的最头上,有一间铁铺里传来叮叮当当的声响。 



洪宣没有急着过桥,将马儿栓到河边的一棵树上,感觉初夏的风从庄稼上拂过,然后带来一阵田间特有的清香。 



正惬意着,却听那间铁铺里传来一阵混乱的撞击声。 



然后是一阵怒骂:“滚出去,没我的允许,谁让你进来里面来的?” 



“送饭?送饭来了不起,你放外面就好了,滚出去!” 



洪宣惊讶的看见在那一阵怒骂之后,走出来的人居然是披袖。 



洪宣没有激动,静静的看披袖放下一个铁制的饭盆之后,一跛一跛的往村中走去。 



洪宣在河的这边,不紧不慢的追披袖的脚步。 



然后,披袖走进了一家看起来还不是很破的农户。 



洪宣站在河岸上,清巛的河水里清晰的映出了一个影子。 



河的对岸,一个中年的女人正在清洗着衣裳。看见河水里的影子,抬起了头。 



然后,女人手中的动作顿住了。 



“承宪少爷……”声音喊出来,脚边的盆也被踢翻了,发出的巨大的声音惊动了房子里的披袖。 



“发生什么事情了,娘?”披袖跛着脚,跑了出来。 



女人听见披袖的喊叫,已经僵住的身子这才有了动作。 



慌忙的抓起散在河岸上的衣服装进盆里,然后,将卷起来的衣袖放下来…… 



披袖那时已经来到了河岸边。 



“云苏?”洪宣试探般的喊,会叫他承宪少爷的人只有少年时身边的几个丫鬟,而在这几个丫鬟中,会将袖子往内翻卷的人,只有云苏。会认出来,不是因为她皱纹斑斑的脸,而是她那个微小的动作。 



披袖定住了,看到洪宣的时候还没有来得及招呼,却听见他叫云苏?叫的是自己的娘? 



洪宣也呆了,披袖……是云苏的孩子? 



也许不是在叫自己的娘,虽然人们都称娘为云娘,但娘并没有回答他啊。披袖自欺欺人的想。 



但是,他心中也很清楚的知道,如果不是在叫娘的话,娘不用慌的。 



如果是一年前的披袖,他不会明白。 



但是,现在的披袖,还有什么不明白呢? 



三个人,静静的,空气也在那一瞬间开始凝固。 



“你怎么来了?”披袖问。 



披袖问出去的时候,看见了云娘诧异的眼神。 



是啊,娘可能只以为洪宣是来看她,但其实,是为我而来啊! 



“他们说你回家了,我来接你!”洪宣回答。 



河,不宽;河水,很清巛;河岸两端,开始崩滩…… 







云娘的诧异过后,停驻在眼中的是痛苦的神色,当眼中的情绪蔓延到唇边时,云娘终于也开了口。 



“当初买你回来的就是这位老爷,岩儿?”云娘问。 



披袖浅浅的笑一下,似乎是为了让云娘安心:“是的,他对我很好,所以,虽然……” 



云娘没有让他把话说完,打断了:“既然老爷来接你了,你就回去吧!” 



披袖愣了一下,没有说话,返身进了屋里。 



这时,房子里跑出来两个孩子,比披袖小,却也都是十来岁了。 



“这……是你的孩子?”洪宣问。 



“岩儿也是我的孩子,岩儿……今年十五了。”云娘说完,什么也不多说的,转身就进去了,连河岸边的盆,还是那两个孩子来捡的。 



云娘那一句话,平淡的,带给洪宣的震撼却大的几乎可以翻天。 



云娘与他分开多久了? 



十六年了。 



披袖明显的与后来的两个孩子长的不太一样。 



披袖的眉眼精致的,不似后来那两个孩子般粗眉横眸。 



云娘说披袖今年十五了,意味着什么?不是很明显么? 



这是什么样的错?洪宣已经没有能力去承受了。 



那云苏呢?? 



云苏,云苏知道披袖绝对是逃不过那种命的,因为那孩子一张美丽的脸,云苏知道披袖会在南京城也是因为已经被命运俘虏了,只是,更加残酷的,这命运给的是逆天的罪!! 



罪呵!! 



云苏能如何,云苏只能继续做她的云娘,在一言不发之前,将不知该说不该说的,给自己说话的最后的权利。 



然后,沉寂。 







洪宣不知道最后是怎么回来的,到了洪府门口的时候,看见了门上的“洪府”这两个字,才知道已经回来了。怀中是披袖小小的身子。 



孩子!是自己的孩子! 



是多么的不真实。 



披袖乖乖的下了马!然后,进了府。 



披袖也许是幸运的,云苏是娘,但他不知道过去的那些事情,虽然知道陈大川不是自己的爹,却从来没有去想,洪宣会是他的至亲,因为,他与洪宣,从一开始就实在是与亲缘沾不上边的关系。 



雅儿根本不知道今天所发生的事。 



云娘沉寂了,洪宣选择了与她一样的方式。 



只是,洪宣开始学会夜不归宿。 



披袖什么也不说,倒是雅儿却问起来了:“我听人说,老爷最近经常就不回府了。” 



披袖和她一起坐在房间靠窗的位置,中间隔着的是小孩的摇篮。 



披袖就只是点点头,心里有点酸酸的。 



“怎么回事呢!就算是以前也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啊!我还说,渊儿满月的时候没有办酒,如今快百日了,找他商量一下宴席的事情呢,却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了。”雅儿那状似不经意的抱怨,其实是想引出披袖隐藏起来的话。 



披袖嘴唇动了动,却还是没有发出声音。 



“你要说什么就说啊!”雅儿微笑的说。 



看披袖还是迟疑,雅儿笑说:“看你的什么事情最后还不是要告诉我的。” 



披袖脸一红。 



雅儿也咬唇,憋住笑声,实在是……哎,不知道该怎么说的孩子。 



“你认识云苏么?”披袖问。 



雅儿惊了一惊,笑说:“我只是听说过,但却没有真正的见过,我嫁过来的时候,那些事情就已经好几年了,要不是因为他总是对我不好,我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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